第一百七十三章整軍
沈修文擅自改編被撤銷番號的四十九軍一零九師殘部,還是引起了一場不小的風波。儘管東郊兵營的這群殘兵起初有人還看不上,但是真正被別人全部打包收編,又十分眼紅,特別是象沈修文這種快速崛起的新貴,更是引來一片斥責聲。
何部長為此很頭疼,但是一來蔣中正有令在先,榮譽第一師優先補充;二來他本身還欠著沈修文的人情。最後也只得在榮譽第一師事後補送上來的申請上簽字,承認了這個即成事實。
大哥沈修德也讓前來報到的王紹平給忙的顧不得回家的沈修文帶來一封信,斥責他做事莽撞、張揚,再一次囑咐他以後做事要小心謹慎。
沈修文卻根本顧不得這些,對於此時他的來說既興奮又痛苦。隨著東郊兵營的四千零七十九名官兵的收編和補充的五十師榮譽團和江蘇榮譽保安團的到達,榮譽第一師一下子膨脹到了一萬四千多。但是儘管補充的和收編的將近一萬的官兵,儘管都是在淞滬戰場上跟鬼子幹過的老兵,但是這將近一萬號人來自四面八方,人員素質良莠不齊。而且其中不少人在淞滬戰場上經歷了慘敗之後,對霓虹軍有恐懼心理。可以說,如果現在就把這萬把人馬上拉上戰場,恐怕還不一定能擋得住鬼子一個聯隊的進攻。
雖然目前華國家隊已經在國防線上站穩了腳跟,但是沈修文不知道這條號稱「東方馬奇諾防線」到底能堅守多久。說不定哪天霓虹軍就會兵臨城下。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盡快進行整訓,克服部分官兵的恐懼心理,增強凝聚力,盡快地形成戰鬥力。而且,這段時間的整訓對於整個部隊來說是非常寶貴的,必須要抓緊時間。
在部隊整訓的首次營以上軍官的會議上,沈修文首次提出對這次整訓的全新定義:即部隊的整訓不能簡單地進行軍事技術的訓練,訓練不能單單停留在射擊、拼刺、投彈這些技術性環節。還要加強部隊的紀律性、協同性以及思想作風教育。
對於這點,沈修文索性把後世自己當兵的那一套搬了出來。第一,組織全師官兵學習榮譽第一師的前身——上海保安三團和獨立二十旅的戰績,培養官兵身處在這支部隊榮譽感。第二,收集霓虹軍在佔領東北、華北以及淞滬開戰後的種種暴行,激發官兵的愛國激情和抗日決心,克服對霓虹軍的恐懼心理。第三,所有官兵必須經過一個星期的內務和隊列訓練,增強官兵紀律性、組織性和凝聚力。
同時,軍事訓練要達到提高官兵的體能和技能;磨練不怕苦,不怕死的頑強作風。一切訓練必須要從實戰出發。「平時多流汗,戰時燒流血」貫徹到每一名官兵的腦子裡。
整訓一經開始,師部工兵營以及下屬各個部隊所屬的工兵連、排,在各自的訓練場上按照沈修文提供的圖紙,製作障礙、獨木橋、陷坑等訓練設施。這些同時也作為工兵部隊的訓練科目。
訓練以連為基本單位,考核期限為一個月。不合格的連隊,連長就地免職,營、團主官處分。每週各個團部要進行常規考核,排名最後兩名的連隊,連長處分,一年內不得晉陞。當然有罰必有獎,常規考核前兩名的連隊不但能加餐,還有賞金。最後考核大比武中,獲得優勝的發雙餉,各級軍官以後將優先晉陞。
第一個星期,白天內務和隊列訓練,晚上思想作風教育。儘管只有從上海保安三團開始到現在不多短短的一年多時間,但是這支部隊在淞滬戰場上的戰績足以能讓這些新近補充進來的官兵熱血沸騰。同時又對日本鬼子在佔領東北和華北後的種種暴行異常的仇恨。
思想教育的效果非常明顯,在隨後的訓練中,官兵們的訓練積極性較之前有了很大的提高。
第二個星期,軍事訓練正式開始。體能、刺殺、射擊、工事構建所有訓練都有基層軍官負責指揮,標準延用原獨立二十旅的訓練標準。由於沈修文的財大氣粗,加之軍政部對榮譽第一師的軍需供給相對關照,所有訓練盡可能地從實戰出發,射擊訓練一律採用實彈射擊。一時間整個將軍山和方山一帶,喊殺聲、槍炮聲、爆炸聲終日不斷。
每天象泥猴一樣的官兵回到駐地,扒了幾口飯菜,稍微洗一下,倒到舖位上就呼呼大睡。而且晚上還並不消停,隨時隨地都有可能來一次緊急集合。所有官兵從不適應到適應,從適應到條件反射。大半個月後,當緊急集合號吹響,一個整團近三千名官兵能在三分鐘內攜帶全部隨身裝備集合完畢。
於此同時,所有營級以上軍官在沈修文親自主持下,集中討論學習戰場指揮、霓虹軍的進攻特點和應對方法。沈修德的一句話,沈修文還是記憶尤深,作為一名戰場指揮官,營以下講究的是勇猛,要身先士卒,激勵士兵的勇氣。營以上則需要會動腦子,不但能消滅敵人,還能善於保存自己。除了原獨立二十旅的軍官外,還有不少營級軍官是來自於原來的一零九師和五十師。他們尤其對戰場指揮感觸尤其深,一將無能,累死全軍。淞滬戰場之所以傷亡這麼大,很多都是僵化的指揮所造成的。
打敗仗有自己的經驗,打勝仗有自己的心得。以前的經驗一條條的總結出來;各自面對的霓虹軍的進攻特點一條條的列舉出來;然後大家在一起討論,各抒己見。不但能增強軍官之間的相互瞭解,以便於將來作戰時的合作。而且大家集思廣益,最後就連沈修文自己也感覺自己的指揮能力也提高了不少。
戴笠仔細看著孫文華關於榮譽第一師自建立以來的各種情況的報告。上面詳細地說明了榮譽第一師目前的整訓情況,其中當然還包括沈修文自掏腰包大量購進美式裝備以及沈修文的個人情況和一些言論。
「處長,這個沈修文果然是個人才,不但能打仗,而且善於練兵。我還從來沒見過,就這樣剛剛組建的部隊,能夠在短時間內迅速形成凝聚力和戰鬥力,士氣高漲啊。」孫文華在補充匯報了一些情況後,不由感歎道。
「不錯,沈修文的確是個人才。不然校長也不可能如此看重他,也不會把榮譽第一師交給他。」戴笠也點了點頭,接著又笑了笑對孫文華說道:「文華,這次把你派到榮譽第一師當政訓處長,你不會有意見吧?」
孫文華和戴笠不但是同學,還都是浙江同鄉,更是當年和余樂醒等人一起創建復興社特務處的元老。兩人的交情也一向很不錯。
孫文華一聽,頓時一臉緊張地從座位上站起來。隨著特務處在蔣委員長心目中的地位不斷的提高,戴笠的威嚴也與日俱增。儘管兩人的交情不錯,又是同學、同鄉,但是孫文華的心裡很清楚,兩人之間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隨便了。而且孫文華的內心深處對戴笠敬畏感,也在不斷的增強。他剛想張口表決心,卻只見戴笠擺了擺手,歎了口氣說道:「你也知道,榮譽第一師是校長親自命名的,校長對這支部隊,特別是對沈修文期望很高。但是現在gcd對我們軍隊滲透還是相當厲害的。雖然現在國共兩黨正在和談,但是對於我們來說一定要保持清醒的頭腦,不管將來怎麼合作,我們都要保證我們軍隊的純潔性。尤其是象榮譽第一師這樣校長特別予以關注的部隊。所以,只能派像你這樣的人去,我才放心。」
聽到戴笠這番話,孫文華甚為感動,連忙立正道:「請處座放心,今後的工作我知道該怎麼做。」說著,孫文華想了想有些遲疑道:「處座,榮譽第一師有一個秘密的獨立情報機構,這個機構就是由當年從我們這裡出去的沈醉在負責,對外一切保密。您看我們是不是派人想辦法打入這個情報機構?」
「沈叔逸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你的任務就是要嚴防gd分子打入榮譽第一師,維護好這支部隊的純潔性。」戴笠搖了搖頭道。
孫文華一聽心中頓時一動,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只聽到戴笠繼續緩緩地說道:「當然了,你也要適當和沈修文搞好關係,他這個人年輕氣盛,如今又春風得意,深得校長的器重。你在執行任務中要懂得方式方法,不要觸怒他。不然,對你將來開展工作不利的。」
「是。」孫文華立正稱是的同時,心中也是一凜。他明白戴笠的意思,不但是沈修文如今春風得意。他上面還有一個深得委座信任,就連戴笠都不敢輕易得罪的大哥沈修德。和沈修文的關係搞僵,對他對戴笠都不會有好處。
為期一個月的整訓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能用殘酷來形容的訓練,並沒有讓官兵們有一絲的怨言。首先就是思想教育的成功,獨立二十旅原來兼併的六十七軍的餘部加上這次收編的一零九師的餘部,榮譽第一師差不多有近五分之二的官兵出自原東北軍部隊。打回東北老家已經成了他們一句口號。
其次,是高標準的伙食標準和合理的獎懲標準,讓這些原本扛槍就是為了吃糧的士兵和要求進步的基層軍官更是勁頭十足。整個部隊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檢驗一個月整訓的全師比武考核正式開始。結果卻讓沈修文感到意外,第一名竟然不是出自原獨立二十旅的老部隊,而是新收編的榮四團的二營三連。沈修文當年最初帶的老部隊,如今的榮一團一營一連名列第二。
「報告師座,榮四團二營三連上尉連長陳一鳴奉命前來報到。」一名二十多歲,長相英俊,甚至有幾分書生氣的上尉軍官站在沈修文的面前。
沈修文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很難想像除卻師部直屬部隊之外,在全師幾十個連的大比武中脫穎而出,拔得頭籌的連隊的連長竟然是這樣一個看上去象書生的軍官。
「師座,陳一鳴原來就是我手下的連長,還是個大學生,腦子機靈,能打仗。在淞滬戰場上要不是他,今天我可能不會站在這裡了。」榮四團團長袁華一臉笑容地在一旁介紹道。自己的部隊在這次大比武中拿到第一,他這個團長臉上非常有光彩。
沈修文不斷地點頭,學歷高,又能帶兵,讓沈修文不由起了惜才之心。
「嗯,不錯。陳一鳴,今年多大?上的那所大學呀?」
「報告師座,卑職今年二十四。曾在北京大學讀過一年。」陳一鳴大聲回答道。
居然還讀過北大,沈修文詫異的同時,不由問道:「那你為什麼要選擇參軍呢?」
「報告師座,日寇對華北步步蠶食,華北已經容不下一張安靜的書桌,所以當時卑職就決心投筆從戎,報效國家。」
有文化畢竟不一樣,說出來的話很合沈修文的胃口,當即拍案叫好道:「說的好。陳一鳴,我現在提升你為師部少校參謀。」
一旁的袁華頓時急了,他沒想到師座三言兩語就要把他團裡的寶貝疙瘩給挖走,連忙道:「師座,師座,您看,我們榮四團本來軍官就不多,您還是高抬貴手吧。」
「你那兒缺人,我這兒還缺人呢。」沈修文笑著拍了拍袁華的肩膀,道:「你看人家陳一鳴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忍心讓他一直在你那兒當個小連長?放心,你給我一個,我還你兩個連長。」
「這個?」袁華頓時語塞,看了看沈修文笑瞇瞇的臉,再回頭看了看陳一鳴,咬了咬牙,一臉忍痛割愛道:「那行。不過,師座你答應的還我兩個可不能不算數。」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沈修文大感滿意地說道。接著轉頭對依舊寵辱不驚的陳一鳴問道:「你怎麼樣?」
「軍人自當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好,像個純粹的軍人,明天就到師部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