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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六章 四年磨一劍(二) 文 / 萬馬奔騰

    第一百六十六章四年磨一劍(二)

    「我說光復,你打仗很有一套,怎麼到現在還這麼不成熟呢。他們孔家是囂張跋扈,大發國難財,我也知道你看不慣。不要說你看不慣,我也看不慣,很多人都看不慣,就連校長對此也頗為微詞。但是他孔祥熙畢竟是行政院副院長、財政部長、中央銀行總裁。不是咱們能惹得起的。當年在上海,七星公司這麼欺負我們沈家,爹不是也忍了嗎?上次雖然你羞辱了七星公司的代表,但你及時達成了軍政部採購盤尼西林的計劃。這事你不是就辦的挺漂亮嗎?連爹、你岳父還有曾老都對你交口稱讚。今天,你怎麼會在憩廬得罪那個孔二小姐呢?你要知道這個孔二小姐可是夫人的干閨女,深得夫人的寵愛。你說你怎麼就這麼不冷靜呢?」書房裡,剛剛從侍從室回來的沈修德對著自己的弟弟一陣的埋怨。

    沈修文則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一臉的滿不在乎,就是有些不明白自己的這位大哥雖然官越做越大,怎麼膽子卻越來越小了。

    「大哥,你說將要成立的這個榮譽第一師到底是個什麼編製,軍政部的計劃出來了沒有?」等沈修德說完,沈修文冷不丁地問道。

    沈修德一聽,愣了愣,接著一副苦笑不得的樣子。敢情剛才他這一通都白說,自己這個弟弟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倒是先關心起自己的部隊來。

    「行,你小子現在的翅膀硬了,剛才算我白說。」沈修德揮了揮手,氣呼呼地一屁股坐了下來。幾年的辦公室坐下來,沈修德已經逐漸從一名純粹的軍人轉變為一名政客,整天都戴著一副面具示人,只有在家人面前才顯現出他的真性情。

    看到自己大哥火了,沈修文頓時坐不住了,連忙起身跑到沈修德的面前,陪著笑容道:「聽進去,大哥你說的這些我都聽進去了。其實,事後我也挺後悔的,不該這麼衝動。但是當時那個不男不女的傢伙實在是太氣人,我這不是剛從前線下來嘛,一時沒有壓住火,所以就大哥,你消消氣,今後我一定注意。」

    看著沈修文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沈修德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這小子,都已經當了將軍了,還整天沒個正行。」

    「這不是在家裡嘛,在自己的大哥面前,我犯得著還裝嗎?不過,在部隊我可絕對不是這個樣子,不信,您去打聽打聽,我手下那幫傢伙沒有一個不怕我的。」

    「行了,我知道你帶兵打仗都有一套。不過,你還是要給我記住,絕不能恃功驕橫,你年輕,資歷淺,這次校長又委以你重任,有很多眼睛都在盯著你,稍有不慎就能給你招之大貨。到時候,你就是有能力,你真心想抗日,你都沒有機會。」沈修德擺了擺手,還是苦口婆心地告誡道。

    看到大哥如此不厭其煩的叮囑,沈修文也只得肅然道:「大哥,我記下了。」

    沈修德這才仔細打量了一番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弟弟。自從當年從廟行戰場上回來之後,自己的小弟弟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殺日本人,從軍。本來,沈修德還想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好好照顧他,沒想到現在反而是他沾了弟弟的光不少。就連校長也多次在他面前盛讚這個足足比自己小一輪的弟弟。

    「前段日子你受了重傷,現在全恢復了吧?沒落下什麼後遺症吧?」沈修德一臉憐愛地看著沈修文問道。

    「沒事了,六七塊彈片,沒中要害,都取出來了,我這皮厚肉糙的,恢復起來也快,早就沒事了。」沈修文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呵呵地說道。

    「沒事就好。你現在都已經是師長,以後不要像個連長似的,拿著槍就往上衝。軍官,營以下講究的是勇猛,營以上就要靠這裡。」沈修德指了指自己的腦門說道。

    接著,沈修德又緩緩地說道:「部隊方面,你也不用擔心。新成立的榮譽第一師,編製是校長親自定下的,二旅六團,四個甲種,每個旅下面各配置一個補充團。光復,校長這次對你可真的是沒話說。你一定要好好幹。記住我以前跟你說過的話,搞好關係固然重要,但是絕不能陷得太深,你要記住,你效忠的是領袖,打的是日本鬼子。還有,以後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校長要是關注一個人,很多事情他老人家是看的清清楚楚的。」最後,沈修德滿含深意地看著沈修文說道。

    沈修文在高興的同時,也頓時一凌,他知道大哥指的是什麼,自己的一切恐怕都在軍統的監視之中。好在自己一門心思地打鬼子,跟那邊也沒有聯繫。不過,想到這茬,沈修文想起來自從去年雙十二事變後,國共就建立抗日統一戰線展開談判,但是到今天似乎還沒有什麼動靜。在沈修文的記憶中第二次國共合作是陝北的紅軍改編為八路軍,江南的游擊隊改編為新四軍。

    「大哥,這仗都已經打到這個份上了,跟那邊的談判怎麼樣了?」沈修文小心翼翼地問道。

    沈修德有些意外地看了沈修文一眼,皺著眉頭道:「談判進行了五輪,陝北紅軍的改編已經初步達成一直,擬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三個乙種師的編制。只是江南的殘餘勢力,那邊堅持也要一軍三師的編制,目前的分歧就在這裡。」

    「不就是一個軍嘛,給他們不就完了。」沈修文對當年新四軍的編制也沒有什麼概念,只知道抗戰結束後八路軍發展到上百萬人,新四軍也有幾十萬。你就是不給他們編製,他們同樣會自己發展。

    「談何容易啊。校長也有校長的顧慮。」沈修德歎了一口氣道:「他們不比其他的地方勢力,他們有自己的主張,而且他們發展的速度是令人恐怖的,當年在湖南,在上海,這些教訓讓校長不能不防。」

    沈修文在後世只知道四一二反革命政變,來到這個時代後才對這段時期的歷史有了一個真正的瞭解,當年北伐軍在前線作戰,他們在湖南大搞農運,完全複製當時蘇聯的模式,加之又在上海武裝起義,試圖控制上海這個經濟中心。但當時的蔣中正對內要穩定民心,對外要謀求國際上的支持,他們的這些舉動顯然是背道而馳。所以,最後釀成了清黨。這種事情在當時來說很難說誰對誰錯,各自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考慮。

    「不過,這次我們和蘇聯簽訂了互不侵犯條約,我估計校長最終還是會讓步的。國難當頭,只有共同摒棄前嫌,共禦外敵。」沈修德接著又說道。

    「雙方都打了十年了,能做到互相信任嗎?再說我們又殺了他們這麼多的人。」沈修文忍不住輕哼一聲道。

    聽到沈修文這句話,沈修德的眉頭一皺,道:「打仗,死人是免不了的。再說他們當年的政策太偏激,太激進。咱們這樣的家庭如果身處在他們那邊,恐怕這個世界上早就沒有你我了。而且他們那邊的態度很明朗,周主任明確表示捐棄前嫌,一直對外。」

    沈修文默然地點了點頭,儘管自己的大哥當年也是不遺餘力的參與剿共,但是聽得出來在此時刻他還是希望國共能和解的。

    「大哥,那邊還是你的不少同學吧?」沈修文又想起了自己當年的陳賡,笑著問道。

    「豈止有不少同學,還有不少老師。此次來南京談判的就有周主任和陳賡。」勾起回憶的沈修德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陳賡也來南京了?大哥,我可記得當年你和陳賡關係很不錯。」沈修文意外道。

    「豈止很不錯,當年我跟他不但是同學,更是兄弟。還有蔣巫山,只可惜巫山死於他們內部的爭鬥,好在陳賡倒是能活到現在。只不過現在即使能見面也不向以前了。」沈修德高興之餘也十分遺憾地說道。

    雖然在後世沈修文並不知道蔣巫山這個名字,但是來到這個時代卻知道他就是當年大名鼎鼎的黃埔三傑之首,深受蔣中正的器重。但是後來卻死在了內部的肅反中,想到這裡,讓沈修文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像自己這樣的,以後如果也選擇那條道路,會不會像蔣巫山一樣呢?他實在不敢想像。

    晚飯前,沈修德再次被一個緊急電話叫走,目前戰事依舊在持續,沈修德作為負責作戰的侍從一室二組組長時間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了。

    出去逛街的四個女人不就也回來了,坐在書房看書的沈修文聽到客廳裡的歡聲笑語,不由感歎這不管什麼時代的女人對購物都是一樣的熱衷。特別是自己的姐姐沈修平,這位常年生活在上海大都市的貴婦,窩在萬縣小半年確實把她給憋壞了。

    當沈修文走出書房時,正拿著一塊上好的絲綢在自己的身上比劃的俞文紈看到沈修文,頓時臉一紅,連忙把頭低下。小丫頭曾家凝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不由撇了撇嘴,接著換上一張笑臉,朝沈修文跑過來,撒嬌道:「沈大哥,待會你去參加慶功會,我可要搭你的車一起走。還有你答應替我介紹宋希濂和黃維將軍做專訪,你可別忘了。」

    慶功會在南京著名的福昌飯店舉行,當軍政部的汽車來到沈修德公館接沈修文的時候,沈修文已經讓家裡的幾個女人拾掇一新,嶄新的少將軍服,擦得珵亮的武裝帶,佩戴著中正劍、以及上次授予的雲麾勳章,整個人顯得精神而又帥氣。

    當來到福昌飯店,剛剛走出車門,便是一陣的鎂光燈,這裡早就記者雲集。此次授勳的五名將軍中,就屬沈修文的戰績最好,也最年輕,自然格外受到記者的青睞。而且還有不少的國外記者。但是,剛剛被大哥敲打過沈修文還是謹言慎行,面對記者的提問,都是笑而不答。

    首先是授勳儀式,軍政部長何應欽代表蔣委員長,向在淞滬抗戰中戰績卓越的新任七十八軍軍長宋希濂、七十一軍軍長王敬久、七十二軍軍長孫元良、十八軍軍長黃維以及榮譽第一師師長沈修文授予青天白日勳章。

    出席今天慶功會的都是各界的代表,國民政府的要員以及很多軍方的頭面人物。慶功晚宴是時下最流行的西方的自助餐。兩邊的長桌上擺放著各種西點和食物,有專人遞送酒水。參加宴會的人顯然都不是為吃來的,三三兩兩地端著酒杯交談著,不時有記者上來拍照採訪。這就是民國所謂的上流社會。

    不過,沈修文對此沒有任何興趣,趁著記者都圍著何部長等政府高官時,自顧自的來到擺放食物的長桌旁。龍蝦、漢堡牛排、法國鵝肝、美國烤雞,饒是出身豪門的沈修文見此也不由驚歎酒會的奢侈。更況且,這兩個月每天有一頓沒一頓,粗茶淡飯,嘴來都已經淡出鳥來了。

    機會難得,而且以後這種機會將更加少了,一向以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為座右銘的沈修文焉能錯過這樣的機會,拿起一個盤子就在桌子旁大吃起來。一隻龍蝦、五六塊鵝肝、兩塊牛排,轉眼就進了沈修文的肚子。

    一旁服務的侍者見此目瞪口呆,要不是沈修文穿著少將軍服,佩戴著剛剛授予的青天白日勳章和綬帶,還真以為他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到這裡來騙吃騙喝的。

    「光復,原來你小子在這兒啊,讓我們好找。」正當沈修文正在對付一隻烤的香油撲鼻的美國烤雞,肩上重重地被拍了一下。回頭一看,原來是宋希濂和孫元良正端著酒杯笑瞇瞇地看著自己。

    「宋長官,師座。哦不,現在該稱您軍座了。」沈修文連忙放下手中的盤子,立正敬禮道。

    「得,得。你小子也別來這一套,你如今自己也都不也成師座了嘛。」孫元良笑著擺手道。

    「光復,你那個記者妹妹還真的不好對付。這哪是專訪啊,簡直就是審查嘛,差點沒查到祖宗八代了。」宋希濂一臉苦笑著說道。

    「不好意思,宋長官實在不好意思,我實在也是被她纏的沒辦法。完了吧?」沈修文連連道歉道。

    「晚了,現在正在給培我做專訪呢?我看他也夠嗆。」宋希濂說著往一旁的角落裡指了指。果然,曾家凝正拿著一個小本一邊記一邊提問,而黃維在回答的同時,時不時的抓耳撓腮,顯然也被曾家凝的問題纏得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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