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淞滬會戰之受傷
兩百不到的殘兵,沒有一挺重機槍,根本無法擋住一千多鬼子衝鋒,很快防線就被突破了。
「弟兄們,跟鬼子拼了。」沈修文端起上了刺刀的步槍,躍上戰壕,大吼一聲,第一個向鬼子的人群中衝去。
如果說前兩次在佔盡上風的情況下,衝上去殺鬼子那是一種享受,但是此時的沈修文腦子裡已經來不及考慮其它,也來不及考慮穿越一遭就這麼戰死了,先殺上去再說,臨死之前多殺幾個小鬼子墊背。
一邊沖,一邊迅速地對著同樣端著刺刀的鬼子,打光了槍中八發子彈,撂倒了五六個鬼子。雖然身上只穿著士兵服,但是衝上來的鬼子已經察覺到這名身材對於他們來說極為高大的軍人就是指揮官,七八名鬼子一下圍了上來。
正當沈修文紅著眼睛向當面的一個鬼子當胸一個突刺的時候,突然從旁邊傳來一陣槍聲,自己身邊的鬼子應聲倒地。
沈修文一愣,但是密密麻麻的鬼子讓他來不及關心這槍是誰打的,大喝一聲衝上去捅死了正在三個正在圍攻沈醉的其中一個鬼子。
緊接著當他要撲向第二鬼子的時候,又是一聲槍響,這麼鬼子應聲倒地。
沈修文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笑意,一邊繼續向鬼子密集的突破口衝去,一邊向槍響的地方大聲後電話:「彭輝,你小子給老子滾出去來。」
趴在一堆廢墟後面正拿著槍瞄準沈修文四周的鬼子的毛本浩驚叫道:「連長,旅座發現我們了。」
彭輝一槍打死了一名端著刺刀向沈修文衝過來的鬼子,看到沈修文還是不管不顧地向鬼子人群中衝去,連忙大喊道:「不好,旅座這是要拚命。弟兄們,衝上去把旅座搶出來。」
此時,整條二線陣地上所有的士兵都是一副拚命的架勢,工兵鍬,步槍刺刀,手榴彈,不管不顧的衝著鬼子身上招呼。有的士兵被鬼子刺傷,就拉響自己身上的手榴彈,衝進鬼子人堆,與鬼子同歸於盡,手榴彈的爆炸聲此起彼伏。有的士兵和鬼子拚刺刀,鬼子的刺刀眼看著刺進了自己的胸膛,仍然拚命地把自己的刺刀也刺進鬼子的胸膛。有的士兵,步槍打斷了,就抱著鬼子,用手榴彈敲打鬼子的頭。有的士兵來不及拿出手榴彈,就用手死掐鬼子的喉嚨,或者用手指插進鬼子的眼睛。
鬼子長期受到武士道教育,素來善於拚命,在華國士兵的以命換命的打法下,也毫無畏懼,反而也激發了他們的血性,紛紛掏出九七式手雷,拔掉保險栓,在地上磕了一下,往華國士兵的人群中衝去。
一陣清脆的猶如打字機的衝鋒鎗聲音,夾雜著迦蘭德步槍的點射聲,幾十名特務連一排的弟兄在彭輝的帶領下,向沈修文的方向衝過來。
「這幫小子,到底還是沒走。」沈修文此時說不出是高興還是惱怒他們違抗自己的命令,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不過精神立刻一陣,兩個標準的突刺,立刻有兩名鬼子倒在了他的刺刀下。
這時,一名鬼子見沈修文一連挑死了兩名自己同伴,突然扔掉自己手中的槍,掏出一枚手雷,磕了一下之後,嚎叫著向沈修文撲過來。
「不好,旅座臥倒。」衝在最前面一直在留意沈修文身邊情況的彭輝大喊著,迅速射擊打死了這名鬼子。
但是那枚手雷還是在這個時候爆炸了,還未來得及臥倒的沈修文被手雷爆炸的氣浪一下子捲了起來,幾枚滾燙的破片瞬間扎入自己的身體。當他重重的砸在地面上的時候,他看到彭輝正在大吼著不顧一切地向自己衝過來,接著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修文感覺自己躺在一條正在汪洋大海中漂泊的小船,不斷的顛簸讓他很難受。突然他的耳邊又響起了廝殺聲,槍炮聲。他看到大群大群的鬼子端著上了刺刀的槍,向陣地上衝過來,他和弟兄們在鬼子的機槍怒吼中紛紛倒下。他又看見陣地終於被攻破了,鬼子踩著弟兄們的屍體衝進來羅店,稻香村酒樓的樓頂上升起了刺眼的月經旗,到處是鬼子的歡呼聲。
突然,鬼子又發現了隱藏在龔家宅的醫療隊和傷員,大批的鬼子包圍了龔家宅,他們用機槍掃射,用火燒,大批大批衝出來的傷兵弟兄倒在鬼子的槍口下,或者被活活燒死。鬼子們獰笑著衝進龔家宅,刺刀刺進了爬在地上掙扎的重傷員的身體。這時,傳來女子的呼救聲,是那些醫療隊的女護士們,鬼子們淫笑著衝上去撕扯她們身上的白大褂,一名女子奮力掙脫出來,奔跑在空曠的田野上。起初沈修文看不清她的臉,越跑越近,越跑越近,他終於看清了是林婧雲那張充滿驚恐的臉。這時,突然在她後面追趕的鬼子,拿起了槍,瞄準正在前面奔跑的林婧雲
「不。」沈修文猛然坐起來大吼一聲,未等他睜開眼睛,突然渾身一陣巨痛讓他無法支撐住自己的身體,重新又重重地摔倒在這條顛簸的小船上。
「旅長」
「大哥」
「二少爺」
「光復,你怎麼了?」
耳邊傳來拚命呼喊自己的聲音,好像是喬榛的聲音,沈醉的聲音,沈義的聲音,居然還有林婧雲焦急的呼喊聲。沈修文想努力睜開自己的眼睛,想跟他們說話,但是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而他們呼喊聲卻感覺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沈修文慢慢地感覺到自己開始恢復意識,他感覺到自己正**著身體,身上很痛。但此時一隻柔軟的小手正在摩挲自己的身體,感覺很舒服,疼痛也減輕了很多。接著一條溫熱的毛巾正在擦拭自己的身體,擦的很仔細,自己身上每一寸地方都擦到了,很舒服。突然,沈修文聽到一陣輕微的抽泣聲,幾滴溫熱的水滴,滴在了自己的臉上,有點癢。一滴水珠淌到嘴角邊,滲進自己的嘴裡,接觸到舌頭上的味蕾,鹹鹹的。沈修文想努力睜開自己的眼睛,看看身邊這個正在抽泣的人是誰?但是一陣困意襲來,再次昏睡了過去。
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儘管閉著眼睛,但是沈修文還是感覺有些刺眼,周圍一片安靜,再也沒有自己耳邊一直響個不停的廝殺聲,槍炮聲。
用力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讓他花了很長時間才適應過來,整間房間都是雪白的,自己整躺在一張病床上,旁邊的輸液架上掛著一瓶藥水自己正輸著液。沈修文剛想動彈一下自己的身體,卻感覺身上一陣疼痛。他這才發現自己身上被繃帶裹得嚴嚴實實的就像是個木乃伊,下身只穿了一條褲頭。
「我沒有死,我這是在醫院。」沈修文的腦子裡總算反應過來。
他只得當時是被鬼子的手榴彈給炸飛了。難道是彭輝他們救了自己?羅店失守了嗎?增援部隊到了嗎?還有那些弟兄們活著又有多少呢?還有自己在昏迷中腦子出現的那些情景都是真的嗎?一時間沈修文感覺自己有太多的疑問。不過,沈修文記憶中有一個女人在擦洗自己身體的感覺格外真實。
「吱呀」一聲,房間的門推開了,一名年輕的女護士端著藥盤走了進來,當她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沈修文正滴溜著眼睛看著自己,頓時衝到病床邊驚叫道:「旅長,您醒了?」
護士雖然穿著白大褂,但是裡面的軍裝說明自己在部隊醫院,沈修文擠出一絲笑容衝著這位小護士點了點頭,未等他開口問她這是哪裡的部隊醫院時,卻見她突然放下手中的藥盤,驚喜地衝出門外,大聲喊道:「旅長醒了。盛院長,林副院長,旅長醒了。」
從小護士驚喜的呼喊聲中,沈修文得到了兩個信息,第一說明自己現在已經回到了松江的旅部醫院。第二林婧雲沒事。這時他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半。
門外的走廊裡頓時傳來一份紛亂的腳步聲,首先衝到病房門口的正是林婧雲,臉色憔悴蒼白微喘的林婧雲看著病床上正朝自己微笑的沈修文,眼圈突然一紅,剛想張嘴。只聽見盛華急急匆匆的聲音傳來:「旅長醒了嗎,旅長醒了嗎?」
緊接著盛華直接從門口衝進來,看到沈修文睜著眼睛,重重地舒了一口氣道:「旅長,您總算醒了。您都昏迷了三天了,可嚇死我了。」說著,不由分說連忙轉頭對還站在門口的林婧雲道:「林副院長,趕快幫旅長檢查一下身體情況。」
林婧雲這才醒悟過來,連忙「哦」了一聲,快步走到病床邊,幫著盛華測量沈修文的血壓,接著又解開沈修文身上的繃帶,檢查傷口的癒合情況。
一陣忙活後,盛華解下口罩,一副心有餘悸的說道:「旅長,您全身一共中了七塊彈片,造成失血性休克。要不是在前線林副院長搶救及時,還給您輸了四百毫升的血,可能就而且您在送回來的途中,傷口全都崩裂,又差一點危及生命。幸好您的體質不錯,傷口也癒合的不錯,這次總算是挺過來了。」
沈修文點了點頭,剛想張口說話,卻趕緊被盛華阻止道:「旅長,您現在最重要的是休息,盡量少說話。」
沈修文苦笑了一下,目光看向一旁的林婧雲。林婧雲消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
「婧雲,謝謝你。」沈修文張口輕輕說道。
而林婧雲幫著沈修文拉了拉被子,神情恢復如常道:「旅長,你現在最好少說話,多注意休息。」
這時,盛華在一旁插話道:「旅長,您是該好好謝謝林副院長。當初在前線搶救的時候,就是林副院長從自己身上抽了四百毫升的血輸給您的。」說著,盛華又轉頭看了看林婧雲,有些不忍地說道:「林副院長,你看旅長現在已經醒了。你這段時間又一直在前線忙碌,這幾天也沒有好好休息,你還是回去休息一下吧,這兒有我盯著呢。」
林婧雲的臉上微微一紅,點了點頭,往門口走去。
沈修文沒想到自己輸的血,居然是從林婧雲身上抽的,心中充滿了感激,有心想叫住林婧雲,但是礙於病房內盛華和那個小護士在場,有些不方便。
眼見林婧雲快要走出病房,沈修文剛想張口。這時,頭上綁著繃帶,一隻胳膊吊著的沈義從外面闖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在沈修文的窗前,哭著說道:「二少爺,您可是總算醒了。要是,您有個好歹的話,我該怎麼向老爺交待呀。都是我不好,我該死,當初就不該離開您的身邊。」說著,就用自己另一隻完好的手打自己的耳刮子。
「沈義,別這樣,趕緊起來。」沈修文連忙說道。看到沈義出現在這裡,沈修文心裡也挺高興的。
不過沈修文表面上還是臉一沉,喝斥道:「別說這些混帳話,你現在是一名軍人,不是我的保鏢。瞧你這點出息,像什麼樣子。」
「沈連長,沈連長。旅長剛剛才醒過來,身體還十分虛弱,不能多說話,更不能激動。」盛華連忙走過去幫著把沈義扶起來,勸道。
沈義這才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抹眼淚,笑道:「旅長,您好好休息,千萬別激動,也別生氣。等您身體好了,怎麼罵我都行。」
沈修文看著沈義,真是有些又好氣又好笑,同時也有些感動。
正當沈義轉身想離開的時候,這才注意到走到門口駐足的林婧雲。連忙緊走幾步,再次撲通一聲跪倒在林婧雲面前,不由分說,朝林婧雲磕了幾個響頭,感激地說道:「林醫生,感謝您救了我們二少,哦不,我們旅長。您是我們我們獨立二十旅的大恩人,我沈義給您磕頭了。」
林婧雲被沈義這番舉動弄的不知所措,連忙道:「沈連長,你別這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