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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踏水淺行 第三十七章 無妄之災 文 / 隨風★月下

    第三十七章無妄之災

    楊昱此時卻沒能注意宋帝變幻莫測的神情。他胸中的疑問太多,正等著及第老人給他一個解答。「老頭,怎麼回事?」

    及第老人神情複雜的盯著楊昱,幾次張口,卻還是欲言又止。

    楊昱急得,壓低了聲音說,「這個人,是當今的皇上,我們必需得救他!」他等著老人的回應,但卻意外的發現,老人臉上並沒有一絲正常人該有的驚詫。反而是一種為難,一種彷彿抉擇生死般沉重的為難。

    怎麼回事?「你認識皇上?」

    及第老人目光閃爍,半晌,問「你們上山的事,還有沒有別人知道?」

    楊昱點頭,「有。」

    及第老人終於無奈的長歎了一口氣,神情默然的說,「罷,罷,罷。小子,帶皇上進來吧。」

    楊昱心中隱隱不安,「你到底怎麼了?」

    及第老人死死的盯了楊昱的眼睛說,「別問!記住,別問!你別問,瑤娃娃也別問!」說罷,轉身進屋,再不置一詞。

    楊昱楞在當口。

    宋帝躺上竹蹋上,冷冷的打量著這個古怪的老人和他古怪的茅廬。

    屋體雖然簡陋,但室內的陳設卻風雅致極。半架書香,半架古器。案上一張絃琴,台上幾盆奇珍。一對香爐精緻,薰煙繚繞。一盤殘棋隨意,黑白相執。

    及第老人打開藥箱,取出金針一聯。按穴位,紮在宋帝腿上。又撫起他的手腕,瞇起眼睛,細細的把問。

    宋帝彷彿無意的問道,「老先生用的,可是金針渡穴的方法?」

    及第老人木然點頭。

    「呵,老先生的金針到是讓我想起了一個故人。我年輕的時候,也認識一位神醫。憑著一手金針,名襄京城。老先生貴姓?」

    及第依舊瞇著眼睛,「山野粗夫,不足外道。」

    宋帝哈哈一笑,「『金針救世,江南雲家』,老先生,你不會恰好是雲家的後人吧?」

    及第放下宋帝的手腕,又端來清水,拿出細薄的刀片,「雲家歷代都是救世聖人,老朽不過世俗濁人一名,怎麼能與雲家攀上關係。忍一忍,會痛一下。」

    宋帝眼藏寒光,「老先生這屋子,格調雅致,佈局深諳風水之道,只是在下不明白,為什麼要在窗口掛那麼厚的竹簾?陽光不入,陰氣大增,怕是要破了這極好的風水吧?」

    及第輕歎一口氣,「實不相瞞,老朽身患隱疾,不能見亮。」

    宋帝嘴角扯出一個冷笑,終於。不再說話。

    楊昱跟雲瑤惴惴不安的在門外徘徊了許久,終於等來了房門的再次開啟。

    只走出來一個人。神色淡然。

    「皇上?」

    宋帝擺擺手,「我沒事了。走吧。」

    楊昱探頭探腦的看向屋中。門口傳來及第老人蒼白的聲音,「這人的腿沒事了。你們趕快下山吧。老朽累了,恕不遠送。」

    楊昱滿腹的疑問,但想到可能另有隱情,還是忍住沒有問出口。只好乖乖的跟宋帝下山。算了,下次自己上山,再問清楚吧。

    及第望著三人漸行漸遠的背影,露出一絲淡淡的哀傷。前半世造的孽,現在終於要還了。命運,讓人避無可避。

    他長歎一口氣,走進屋,拿起筆。

    美麗的落霞山谷中,撲騰而出兩隻雪白的飛鴿,互相在空中打了一個旋,便各奔東西。

    下山的路上,宋帝的面色比來時更陰沉。

    楊昱心想,好歹我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臨走,都不說聲謝謝?

    但他這也只是在心裡想想,無論如何也不敢問出口來。

    三人走到一半,便遇到了前來接應的楊業等人。楊業是在騰龍裡發現了屍體才急急找過來的。他看事關重大,又一時弄不清楚皇上的情況,於是未敢聲張,只悄悄的通知了八王,高懷亮等幾個重要人物。自己帶兵盤查,剛好在山下遇到了與郭占激鬥的四郎和六郎。

    宋帝對楊業的做法很滿意。非常時期,斷不能讓蒙古人知道他堂堂大宋皇帝,竟然在家門口遭人行刺,還受傷狼狽出逃。這太有損國威。

    宋帝此時,終於恢復了往日高高在上的莊嚴肅穆,下令道「朕遇刺的事,由楊愛卿負責調查,要秘密行事,不得張揚。」楊業得令。

    一眾人浩浩蕩蕩,回到了營地。

    各路狩獵的人馬都已經陸陸續續的滿載而歸。有意猶未盡,有疲憊不堪,有心滿意足,有嗟歎惋惜。然而不論是懷著哪種心情,誰都不會想到,這看似平靜的水面下,早已翻滾過一次足以顛覆整個大宋朝的危機。

    而知道內幕的人們,也都各歸其位,各行其值。唯有楊昱一人,厭厭的坐在那裡,不知所想。

    高高的慶功台上,再次爆出更加熱烈的歡呼聲。原來是那只吊額大老虎被抬了上來。已經血肉模糊,再也沒有了昨日的威風。楊昱暗暗的想,這次該是三哥奪頭彩出風頭了。沒想到,走上台領獎的卻是得意洋洋的潘龍。

    楊昱有些意外。雖說潘龍的功夫也不錯,可經歷了昨夜的激鬥猛虎後,三哥不是應該更熟悉瞭解虎的脾性,更容易獵殺它麼?

    高飛在底下憤憤然的說,「哼,小人得志。偷人家的功勞,不要臉!」

    楊昱詫異的問高飛,「怎麼這麼說?」

    高飛氣呼呼的答,「哼!這大長蟲本來是楊三哥先找到又射傷的。沒想到潘龍那個卑鄙小人暗地裡放冷箭,不僅搶了功勞,還射傷了三哥的胳膊。」

    楊昱更加吃驚,「光天化日之下,潘龍敢做出這樣的事?」

    高飛一捶桌子,「還不是欺負我們這邊沒有大人。我爹和楊伯伯那個時候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潘龍一看身邊沒有人,就放了冷箭。他也不怕我們這些小子。三哥本來還跟他理論,誰知那個老匹夫馬從遠竟然幫著潘龍打壓三哥。三哥礙著他的官職,不敢以下犯上。這才吃了暗虧。哼,那個老東西,誰不知道他現在正巴結潘老頭。」說完不解氣,又拿起他的短槍空劃了幾下。「都怪楊伯伯,要是昨晚他允許咱們繼續去追。那現在的功勞早就是咱們的了。」

    楊昱聽了怒火中燒,他娘的,我們楊家的人在這裡拚死拚活,卻讓你們姓潘的撿現成便宜。

    這一次救駕,讓楊昱煩悶不已。因為救駕,四哥被迫放棄逃婚,只能回去面對父親的雷霆之怒。因為救駕,師父及第被連累其中,雖不明原因,但及第的反常一定有什麼重要的變故。現在,三哥又被搶走了頭彩功勞。

    楊昱憤憤的想,他楊昱救駕,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可為什麼,這一次,令他如此的不安?

    暴風雨前,會有徵兆麼?

    皇宮深處,燭火幽幽。

    宋帝躺在軟塌上,手撫著腿傷處,對著帷幔下陰影裡的人冷冷的吩咐著。「記住,先問清楚他跟楊延瑞和昭皙的關係!」

    陰影裡的人,一身黑衣,一把利劍。對著皇帝的臉上,竟帶著一張詭異的苦臉面具。

    「陛下確定?」

    宋帝玩味的看著他的面具,「朕的判斷,你也敢質疑?」

    「不敢。」冰冷的聲音,彷彿不帶有一絲感情。

    宋帝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看了半天,彷彿自言自語般的解釋道,「朕今天問他,為何在窗口掛了那麼多的竹簾。他解釋道,他怕亮。嘿,這個答案,到是讓朕一下子記起了從前的很多事。那時朕還年輕,本名是趙匡義,可是皇兄登基後,為避諱,被賜名改成了趙光義。哼,朕那個時候年少輕浮,不知深淺,從此不喜歡別人提起這個『光』字。於是,當年伺候在朕身邊的人,都懂得避朕的諱忌,把光改成別的說法。這件事,你師父應當知道。哼,朕的奴才,是一輩子都刻到骨子裡的,想改,也改不掉。」

    陰影裡的人,若有若無的哼了一聲。彷彿是做為回應。

    宋帝一擺手,「去吧,規矩照舊。」

    陰影裡的人緩緩退去,無聲無息,彷彿影子一般,一下子消失在了黑暗裡。

    宋帝對著那片黑暗,嘴角泛起一個冷笑。

    這一晚,前來探病的潘妃意外的發現,當皇上提起救過他姓命的楊昱時,並沒有想像中如同對待救命恩人般的喜意和感激。

    這一晚,潘家從皇宮裡傳出的密報中,只有一句話,「楊昱救駕有內情,速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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