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達和常遇春兩個人終於可以從密室裡面出來了,在裡面待了十多天,連陽光都見不到,兩人的臉色都有些蒼白,徐達還好些,常遇春都快被憋瘋了,每天都要扯著去送飯的人說話,很是耐不住寂寞,不過幸好,張昭銘每天都會下去一段時間陪他們,要趁著這個機會拉攏他們嘛。
有了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兩人對張昭銘的戒備心理終於漸漸的消失不見了,反之是感覺到這韓林兒確實是名不虛傳,為人仗義,武功高強,怪不得人家能在武林中搏出這樣大的名聲來,有了這麼多天的熟悉過程,三個人漸漸成了好朋友,張昭銘有心結納,一口一個大哥叫個不停,別說常遇春這種直性子人,就是徐達都感覺心裡舒服的很,少年成名還能像這樣沒有絲毫傲氣的,真是值得人尊重的。
「現在風聲沒那麼緊了,我送二位大哥出城吧,想必家中都已經急得不行了吧,」張昭銘很是體貼的替兩人著想。
兩人急忙點頭,他們此時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去呢,尤其是常遇春,家裡就一個老娘,這次出來本來就是為了給老娘買藥,沒想到一下子耽誤了這麼長的時間,早就心急火燎的了。
徐達、常遇春兩人稍稍的喬裝了一下,裝作金煥林的隨從,一行十幾個人裝成是出城打獵的樣子,金煥林人緣很好,平時跟城中的蒙古兵都關係不錯,這都是花錢買來的,所以在出城的時候,也沒有人攔截檢查之類的,很輕鬆的就混了出去,到了城外,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張昭銘將準備好的馬匹和乾糧等交給了兩人。相互約好了,有時間去看望對方,便灑淚而別。
送走了這兩人,張昭銘和金煥林回到了金府,張昭銘也準備向金老頭告別了,在金家待了足足有一個月了,天氣都已經漸漸的轉暖了,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於是便準備離開。
「師弟,你出去歷練,要是不嫌麻煩的話,就帶上你侄兒吧,」金老頭道,他知道張昭銘的前途可謂是不可限量的,師尊能夠花九年的時間來教他,這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跟著他,將來必定有著說不盡的好處,他自然想著讓兒子跟著這位小師叔,吃不到肉的話,總是能分些湯喝吧。
張昭銘有些猶豫,他倒是很喜歡和金煥林一起的,只不過金煥林一口一個師叔,實在是讓他很不舒服,仔細想了想,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金老頭想要金煥林跟他一起以便以後能有些益處,他又何嘗不是想要從金家身上得到更多的東西呢,想要得到金家的幫助,自然是現在就要好好的拉攏一下了,否則老和尚的徒弟可不止是自己一個,還有鄒普勝等人呢,要是自己不努力,說不得金家就跑到別人那邊去了。
看到張昭銘點頭答應,金老頭大喜,金煥林更加是高興的不得了,他清楚,爹讓自己跟著張昭銘,就等於認同了自己日後繼承家主之位,原本他雖然是長子,但是還有幾位兄弟在虎視眈眈,地位不是很穩固,這下終於可以放心了,所以他對張昭銘也是感激不盡的。
金老頭給兩人準備了兩匹好馬,吃的喝的用的,無不周全,臨走之前,還設宴為張昭銘送行,席間,老少師兄弟之間推杯換盞,喝的不亦樂乎,金煥林臉上一直帶著淡淡的喜色,但是他的幾個兄弟卻是一臉的嫉妒之色,這讓他更加有了一種成就感。
酒宴正在進行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一陣鬧哄哄的聲音,下人們不斷的吆喝大叫,金老頭臉色一變,「誰這麼沒規矩,林兒,你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金煥林應了一聲,抽身出去,沒過一會兒便回來向父親稟告道,「外面有一個和尚來化緣,不知道怎麼回事,拿了東西又不肯走,非要見您老一面,所以下人們便和他打起來了,可是這和尚還身懷武功,下人們不是他的對手。」
「和尚?」金老頭一驚,莫不是師尊來了?卻見張昭銘搖了搖頭,他這才想到,要是師父來了,哪裡會這麼費事,早就直接進來了,「那和尚多大的年紀?」金老頭問道。
「很年輕,大概二十左右歲的樣子吧,」金煥林答道。
「師兄,我出去看看,」不顧金老頭詫異的目光,張昭銘站了起來,拉著金煥林便往外走,因為他突然心中想起一個人來,莫不是這麼巧?
到了金府門外,只見十幾個金府下人圍著一個年輕和尚正打得熱鬧,那和尚果然會些武功,雖然武功算不得很高,但是卻很實用,將金府的下人們打得無法招架。
張昭銘定睛看去,只見那和尚年紀確實不大,二十多歲的樣子,額頭突出,五官比例十分不合理,身子骨架很大,但是很瘦弱,張昭銘心中有些緊張,卻聽金煥林大聲道,「都給我住手!」
金府下人們聽到了主子的話,自然是乖乖的停下手來,本來他們也打不贏,正好不想打了呢,那和尚看到眾人都停了手,他便也停下手了,站在那裡雙掌合什,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你這和尚好沒有道理,我家好好待你,你卻為何要恩將仇報?」金煥林斥道。
和尚淡淡的道,「貧僧只不過是想要見見主人罷了,這位施主莫非是少主人嗎?」
「家父對和尚尼姑什麼的一點也不感興趣,不想見你,你想幹什麼,就直接跟我說吧,」金煥林道。
「大師怎麼稱呼?」張昭銘撥開金煥林,來到了和尚面前,很是有禮貌的問道。
「貧僧法號如淨,」那和尚看了張昭銘一眼,雖然不知道張昭銘是什麼身份,但是看到金煥林對張昭銘很是尊重的樣子,知道這少年地位必定不低,所以答道。
如淨?張昭銘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緊張的問道,「你俗家姓什麼?」
「嗯?」和尚一愣,不知道張昭銘是什麼意思,但是看到張昭銘急切的樣子,只好回答道,「貧僧俗家姓朱,名重八。」
「朱元璋!」張昭銘忍不住失聲輕呼了出來,雖然原本就想到了這和尚可能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人,但是聽得他自己說出口來,卻仍是震驚無比,自己眼前的,就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明太祖朱元璋啊,一個從放牛娃,小和尚成長為日後的一國之君的人,數百年大明的開創者,自然,也是日後要殺了韓林兒,也就是自己的人!
要不要現在殺了他?要不要現在殺了他?張昭銘心裡不斷的在問自己,他知道,現在的他要想殺了朱元璋,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朱元璋雖然會些武功,卻遠遠不是他的對手,現在的朱元璋,在他眼裡就像是一隻螻蟻一樣,自己隨便一腳便可以踩死他了。
「施主怕是認錯人了吧,貧僧不知道朱元璋是何人,」
朱元璋還不知道對方已經動了殺機,只是心中在想,「朱元璋?這個名字倒是不錯啊,嗯,以後我還俗了就叫朱元璋好了,朱重八實在是太難聽了。」張昭銘卻是沒有想到,原來朱元璋的名字竟然是自己給取的…
朱元璋的話將張昭銘從沉思中驚醒過來,張昭銘很是苦澀笑了笑,「是的,我認錯人了,我有一個朋友長的跟你很像,」他終究還是沒有辦法下手,雖然明知日後朱元璋會成為自己的勁敵,甚至自己可能會死在他的手上,可是張昭銘不是心狠手辣之人,殺人更加是從來都沒有做過的事情,無論朱元璋日後如何,至少他現在還是無辜的不是嗎,要動手殺了他,難吶。想了許久,張昭銘終究還是沒有出手,他這一心軟,為自己日後的道路鋪上了不知多少荊棘,這是他已經想到的了,只是,他沒有辦法去做,前幾天他還在為了金老頭殺了那祖孫二人而感覺心裡不舒服,為了自己的生存,剝奪別人生存的權利,這是對的嗎?
「你還是走吧,這裡的主人不會見你的,」雖然確定了不要殺朱元璋,可是張昭銘卻也不想再看到他了,和拉攏徐達常遇春不同,拉攏朱元璋是沒有絲毫用處的,這個人的野心太大了,擋在他面前的人,哪怕是自己的親爹,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除掉,更別說朋友了,看看明初的那些功臣就知道了。
「這…」朱元璋還待再說,他來金府是有目的的,否則也不會一定堅持要見金老頭。
「快點走!」張昭銘突然吼了一聲,他怕自己會遏制不住殺了朱元璋的衝動,這一聲吼使出了自己畢生的功力,九年苦功,非同小可,金府的幾個下人被震得「登登登」連退十幾步,「撲通」一聲坐到了地上,金煥林也被震得心口一陣難受,大驚失色。
而首當其衝的朱元璋則更是臉色慘白,點點頭,「貧僧知道了,貧僧告辭。」他是個聰明人,知道這少年是個高手,一聲吼就把自己弄的差點要吐血了,哪裡還敢停留,只好日後再作打算了。
「我們回去吧,」張昭銘淡淡的朝被驚呆的金煥林道,隨即轉身向內宅走去了。小說網(|com|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