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石神的徒弟
正好是學期期末，通常一所學校每到這時才最為忙碌，類似李衛東這種習慣性翹課的牲口和婦女也終於開始翻開書本發憤苦讀，以及製作各種各樣的作弊工具。中大考試歷來比較嚴格，嚴禁攜帶書本、電腦以及家屬進入考場，於是乎各色手機、mp4紛紛派上用場，基本上在中大隨便翻開一部手機，都足以彰顯出莘莘學子們對知識的強烈渴求。
李衛東當然對作弊這種事相當之不齒，在借閱了寢室那三個牲口的手機和mp4查看了所有答案之後，便撅著屁股發憤圖強的斗地主去了。比較杯具的是夏若冰，這丫頭雖然每天都跟著姚薇十分用功的去泡圖書館，可惜的是中大圖書館藏書實在豐富，一不留神她就把村上春樹和安妮寶貝的書看全了，結果期末考試無恥的掛了三科。
1月12號，中大正式放假，林雨萌和楊順堂那邊也早早預訂了前往雲南騰沖的機票。沈琳作為警察，本來年前的時候也是比較忙的一段時間，本來已經說好了這次騰沖不帶她去的，不巧的是幾天前一次任務中這個虎妞從三樓的腳手架上跳下去追歹徒，結果摔傷手臂打了石膏，被隊裡放了大假，看著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李衛東很疑心她的傷有些故意的成分。
這天中午，一行七人踏上了前往騰沖的飛機。中海的冬天天高雲淡，當飛機衝出跑道躍上藍天的一剎那，從機窗向外看去，是正午陽光灑下的一片燦爛金輝。李衛東知道，那是他想像不到的巨大財富在向他招手，那也將是見證和興記起步的輝煌！
從昆明轉機，下午四點多抵達騰沖。七個人裡面除了楊順堂之外，大家都是第一次到雲南來，這裡緊鄰中緬邊境，是少數民族地區，同時又是著名的翡翠原石集散地。原本在印象之中，這裡應該是很偏僻很古老的那種地方，相對閉塞，興許還會跟礦山似的到處都是石頭，誰知下了飛機才發現，這裡竟是山明水秀，風景如畫。這裡氣候溫和，四季如春，雖是冬季放眼望去連綿起伏的山巒依然鬱鬱蔥蔥，而這青翠之中又不乏小橋流水的優美靈動，別說是翡翠集散地，這座小城本身就如一塊翡翠，寧靜典雅，當真是物華天寶，人傑地靈，到處都透著那麼股靈氣，讓見慣了大都市喧囂的一行人讚不絕口，流連忘返，恍如置身世外桃源。
夏若冰跟個鄉巴佬進城似的大呼小叫，拎著手機一通狂拍照，老楊頭只好耐著性子跟她介紹，這才只是騰沖機場，騰沖號稱極邊第一城，同時又是著名的旅遊城市，這裡不單有中國最密集的九十多座火山群，國家級保護區北海濕地，更有著名的騰沖溫泉，如果想觀光留念的話，則一定不能錯過「遠山茫蒼蒼，近水河悠揚，萬家坡坨下，絕勝小蘇杭」的和順古鎮。
騰沖多火山溫泉，所以對於旅遊愛好者來說，這裡的溫泉幾乎成了一道招牌。幾個人住的地方就選擇在市郊的一個別墅式溫泉花園，很難想像在這個只有幾十萬人口的城市裡居然還有這麼牛叉的酒店，是一幢一幢的獨體別墅式而且是五星級，別墅裡面有天然溫泉浴的那種，環境絕對沒的說，這也足見騰沖的旅遊業十分繁榮。
安頓下來，天還沒黑，作為旅遊城市夜晚的繁華才剛剛敲響前奏。夏若冰、姚薇這一票丫頭當然是迫不及待的要殺出去逛街、購物以及品嚐各色當地美食，小甜甜則兩眼冒光的惦記著去淘她的寶貝，急的跟被踩到尾巴似的團團亂轉。李衛東和楊順堂只好少數服從，鬱悶的伺候著大大小小一堆美女殺去市區。
這裡是少數民族聚集地，在市區裡看行人的穿著還沒有什麼，路邊的商店啊酒樓之類就是民族氣息十足了，不時能看到各種民族特色的精美服飾，這些正是女孩子們的最愛。
好容易逛到玉石一條街，基本上來騰沖的無論是商務還是旅遊，這條街都是必然要來開開眼界的。此時天已經漸漸擦黑，陸陸續續的有些檔口已經開始打烊了，有一些仍在招攬生意，小甜甜一看到石頭就興奮的不行，一頭紮了進去。
李衛東本來也在留意觀察這小傢伙會盯上哪塊石頭，楊順堂卻笑了笑，小聲說：「李總，現在咱看也是白看。都已經這個點了，雖說這條街上人還不少，可是既沒有真正的玩家，也沒有真正的賣家，還在攬生意的那些十有**都是忽悠人的。」
李衛東奇怪的說：「為什麼這麼說呢？」
楊順堂說：「騰沖是國內最大的翡翠原石集散地，遊客也多，來的人不乏有喜歡試試手氣的，難免就讓一些人動了歪心眼，趁機騙錢。你看這個攤子，喏，這塊石頭是開了窗的，看著這地兒也夠綠，不過百分之百是粘上去的綠地，切開之後狗屁都不是。真正想賭石的，都要趕早來，基本上過了九點多十點多的樣子，很難再見到正兒八經的好石頭了。」
李衛東不禁汗了一下，感情這山寨貨遍佈祖國的神州大地，石頭居然都能作假。難怪很多賭石玩家寧可找和興記這樣的中間人，如果是貿貿然前來，非讓人唬的一愣一愣的，保不齊被人賣了還幫著人家差錢呢。
老楊頭說的開窗子，是賭石裡面的行話，就是把一塊石頭打磨掉一小塊皮殼，讓人看到裡面的質地，還有點花、擦地兒，差不多都是類似的意思，只是打磨大小和力度的差別。開窗子這活也不是輕易好做的，比如一塊石頭，賣相不錯值個三五萬，可能你一擦露出塊綠，那就叫擦漲了，興許變成三五十萬、三五百萬；如果你這一擦露出一片白，再攤上個石灰地、狗屎地，別說是三五萬，三五百都未必能賣得出去，那就只能修橋補路填大坑了。
隨手把老楊頭指給他看的那塊石頭捧起來掂了掂，不算重只有三十來斤，側面打磨掉了一小塊皮殼，裡面果然露出綠瑩瑩的那麼一小團，如果不是老楊事先點出來，還真想不到這綠竟然是粘上去的，不得不讓人歎服這些奸商還真不是一般的生財有道。
那個賣家看李衛東拿起石頭，連忙滿臉堆笑的走了過來，說：「老闆，相得中不？看您這眼光就識貨，這石頭黃砂皮，水地兒好，綠色正，正經的龍塘石頭。怎麼樣，相中了咱們合計個價兒？」
李衛東也不拆穿他，笑了笑將石頭放了回去。那賣家看他轉身要走的意思，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用袖子撣了撣石頭說：「不買你看個屁，窮鬼，碰壞了賠得起麼你！」
李衛東理都懶得理他，就當沒聽到，旁邊夏若冰正和沈琳還有姚薇挑選一個攤主的玉石掛件，這丫頭屬於那種典型的小太妹，沒事都想惹出點事來，更別說有人敢在她面前找彆扭，蹭的躥過來小蠻腰一叉就要發飆。李衛東連忙一把將她拽住，說：「這裡不是中海，你給我消停一點，不許惹禍，否則我現在就送你上飛機！」
夏若冰不忿的白了他一眼，說：「靠，老娘還不是想替你出氣？沒心沒肺！」
楊順堂卻是完全不知道李衛東的底細如何，只猜出他一準兒是位公子哥，兜裡揣倆錢就燒得慌那種。此時看他竟滿沉穩的樣子，倒覺得有些驚訝，不過還是很讚許的說：「李總好修養，好度量！這裡可不是中海，凡是能在玉石街上混的，基本都不是什麼善茬兒，對這種人，咱們還是敬而遠之，只管發咱們的財，可不能逞一時之氣。」
旁邊的沈琳和姚薇就忍不住笑，心說這貨還好修養？那你是真沒看到他發飆啊，要是真惱了他，只怕這整條街的生意都別想做了，管你什麼善茬不善茬。
那邊林雨萌陪著小甜甜也匆匆轉了一圈又走回來，一無所獲。小甜甜鼓著嘴巴說：「喂，老楊頭，過來！你瞧你帶我來的這是什麼破地方，怎麼什麼好東西都沒有啊？是不是故意騙我？」
老楊頭對這位小師父態度十分恭敬，連忙哈著腰把剛才對李衛東說的話重新解釋一遍。看起來今天晚上注定是要無功而返了，大家也就隨便逛了逛，打道回府。從玉石街另一端出去的時候遇到點意外，有兩個染著黃毛不三不四的傢伙從大家身邊經過的時候，有意無意的擦了沈琳肩膀一下。雖說玉石街人挺多的，可是路也不至於擠的人挨人，沈琳不覺皺了皺眉頭，可是一想到剛剛來這裡正事還沒辦，也就忍了。
倒是那兩個不開眼的傢伙看沈琳不做聲，在身後嘻嘻哈哈的笑開了，其中一個還打了個響亮的口哨。李衛東低聲罵了句：「不長眼睛的東西，找不自在！」回頭就想去修理一番，沈琳連忙拉住，說：「正事要緊，這種無賴跟他一般計較犯得上麼！」
老楊頭對這裡相當熟悉，從年輕時接觸賭石到現在都不知道來過多少趟了，對當地的風土人情以及特色小吃什麼的瞭如指掌。有了這位專業導遊在，等到大家回到溫泉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吃的肚皮圓滾滾的，吃飽喝足再往溫泉裡一泡，只覺四肢百骸一起放鬆，說不出的愜意。
休息一晚，第二天早上五點多天剛濛濛亮，老楊頭便叫大家起床，簡單洗漱，直奔玉石一條街殺來。到地方一看，果然與昨晚不同，雖然看上去街上人沒那麼熱鬧，但是各個檔口都跟擺龍門陣一樣堆出大大小小花裡胡哨的石頭。這些石頭顏色有黑有黃有灰有白，不一而足，而不同的顏色也代表著不同的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