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大破龍族
戰場上，遺妖聖領著群妖不斷衝擊龍族。
龍族先鋒大將殷德眼見這樣子不是辦法，疾衝而來，欲將身先士卒的遺妖聖阻住，卻見周圍驀地一暗，昏暗穿來一聲震吼，光線復明之時，遺妖聖依舊是人形，殷德的黑龍之軀卻似被什麼怪物咬成了兩截。
殷德身後龍族皆膽寒，群妖紛紛喝彩，狂湧而上。
後方雲端，唐小峰瞇著眼睛。
剛才遺妖聖雖被黑暗覆滅，但他卻以靈郁之氣，親眼看到遺妖聖黑暗現出妖身：「那個是……」
芳兒道：「窮奇！」
唐小峰動容：「窮奇？遺妖聖的真身，竟是傳說的上古神獸窮奇？」
芳兒道：「窮奇，乃是蜀地四凶之一，本為西帝少昊的不孝子，得混黃之道而成妖魔，與帝江、饕餮、檮杌同為『四凶』。四凶為禍神州，虞舜鑄鼎之時，以**術將它們全都封入鼎，如今鼎被毀，它們自也紛紛出來。」
唐小峰道：「想不到他竟有這般厲害，以紫綃姐的本事，昨日對上殷德，可都沒有討到半分便宜。但他為何不願讓人知道他的真身？」
芳兒道：「窮奇雖是上古神獸，但畢竟被封印了數千年，剛出來時，不免虛弱，大約是怕別人趁他虛弱，取他性命。但隨著時日推移，他體內所聚混黃之氣越來越多，現的他，只怕已開始慢慢回復到上古之時的驚人實力。」
唐小峰心想，原來竟是上古四大凶獸之窮奇，難怪令得群妖伏，妖族有他帶領，消滅龍族後，只怕會成為神州大陸上的另一大患。
唐錦心、紀沉魚、謝錦飄他們身後。
紀沉魚嘀咕：「為什麼他們那打來打去，我們卻要這裡看熱鬧？」
謝錦笑道：「有熱鬧不看，你也想變成熱鬧被人看麼？」
唐錦心亦笑道：「要想變成熱鬧也很簡單，你現飛過去脫光衣服，然後你就變成熱鬧了。」
紀沉魚嘀咕：「錦心姐什麼時候也變得這般愛開玩笑了？」
同一時間，圓嶠秘境，白玉城，唐小山依舊跪坐席上，動也不動。
崔小鶯道：「小姐，你怎的還不去歇息？」
唐小山微微一笑：「快了。」盯著面前棋盤，忽將一朵奇花往前推去，然後隨手攏了一下絲。
黃河北岸，芳兒忽地下令：「錦心、錦，你二人率卞寶雲、孟華芝她們，即刻從空越過敵方防線，直襲龍太子本營。」
唐錦心、謝錦立時領命，率著化身天罡星將的三十名星少女，越空而去。
唐小峰暗自詫異，這麼早就動用卞寶雲她們？況且敖歌身邊防備森嚴，強敵幢幢，三十名星少女化身天罡星將時雖然厲害，卻也不是無所不能，怎能闖過那重重敵陣？
正自想著，敵陣忽生變化，卻原來，龍太子敖歌見第一線無法擋住越戰越勇的妖族，連先鋒大將殷德都已戰死，深知前線潰敗，整個戰線都將難以守住，已是派出近衛軍與身邊強手支援前線，又另調右翼軍團來保護自己。
近衛軍出動，方自與妖族接觸，還未形成拒敵的陣仗，唐錦心、謝錦卻已率著三十名星少女藉著濃霧從極高處越空而去，直襲龍太子。機會原本就是一閃即逝，而她們把握住的恰好就是這一閃即逝的機會。
敖德大吃一驚，就算是他，也不敢直接面對心夢妃子、黑殺天女、「天罡三十星將」這樣的強強組合，只能快速後退，而近衛軍方自衝到前方，後方太子殿下馬上遇險，不得不又往回趕，這一來一去，不但未能幫到前線，反而弄得第一線苦苦支撐的飛龍皆惶惶，遺妖聖與司馬承禎、悟仙妃子等趁勢強攻，龍族節節敗退。
唐小峰驚訝地看著芳兒，能把握住這般妙不可言的機會，與其說是兵法超絕，不如說是神機妙算，芳兒姐姐，你也實是太厲害了。
芳兒卻又繼續下令：「沉魚，敵方左翼軍團正與潘真人作戰，你速帶你本部，切斷敵人左翼與龍太子之聯繫。」
紀沉魚奉命而去，芳兒又喚來白麗娟，持一令箭：「速讓紫綃、麗蓉兩隊人馬配合潘真人，夾擊敵方左翼。」
白麗娟領命而去。
此時，唐小峰已極是佩服，摟住芳兒：「芳兒姐姐，你怎的這般厲害？」又笑道：「芳兒姐姐，我看看你的左耳朵。」
死皮賴臉地湊過去盯著芳兒圓嫩可愛的耳垂，還嘻嘻笑地吻了一下。
圓嶠秘境，唐小山優雅地拔了一下左鬢絲，沒好氣地想著……死小弟，別鬧。
芳兒紅著臉兒，右手推他胸膛，左手輕拔絲，似嗔似怪：「別鬧。」
唐小峰嘻嘻地低下頭去，他原本就是摟著芳兒纖細腰身，芳兒雖是推他，未能推開，自己反往後仰。她穿的是一件桃花色精美襦衣，內襯淺綠抹胸，露出半截**，這一後仰，飽滿的**幾欲彈出。
唐小峰藉著這是無恥的角，窺視著女郎完美的胸脯、深邃的雪溝，還有那因嬌軀後仰而被抹胸緊勒，卻又因充滿彈性而快要跳出的**，冷不住吞了口口水，嘻嘻笑道：「芳兒姐姐，你的胸兒真好看。」
芳兒的俏臉飛上了嫣紅，羞道：「哪有人像你這般，這種時候了，都還要說輕薄話兒。」
唐小峰笑道：「我只記得，有一個人有像你這麼既大又好看的胸兒，那個姑娘叫紅紅，姐姐你認不認識她？」
芳兒道：「你看著我的胸，卻說別人的胸好看，是可惡。」
唐小峰又嘻嘻地道：「只是紅紅的胸兒雖然又挺又好看，但她是黑齒國的人，人比較黑，卻沒有你這般的白。像姐姐你這麼白的皮膚……」
他用手指芳兒水一般的半截**上劃著圈，嘖嘖地道：「姐姐你這般又白又滑的肌膚，卻只有我的娘子錦楓才有，錦楓本是天上的水仙花仙子，也像芳兒姐姐這般，好看得緊，姐姐你認不認識她。」
芳兒用蘭花般的指兒拍開他的手，嗔道：「你再我的面前說別的姑娘家好看，我就一輩子不睬你。」
唐小峰嘿然一笑，將她放開。
另一邊，顏紫綃、徐麗蓉各率一軍殺入龍族左翼。
這裡，茅山上任宗師潘師正正率著一批道士與龍族親王敖螺死戰，兩方本是勢均力敵，顏紫綃、徐麗蓉一至，敖螺獨木難支，連忙派人向龍太子敖歌求援。
敖歌本是智謀過人，但此次被襲，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再加上本是秋末冬初的季節，黃河北岸又極是潮濕，濃霧始終不散，根本無法掌控局勢，亦無法弄清神州之盟的佈局。
敖螺雖然派人求援，但芳兒早有算計，已是搶先一步讓紀沉魚帶兵潛伏於此，切斷了敖螺與北海龍太子的聯絡。
等敖螺手下一名將領好不容易突破紀沉魚，敖歌得知敖螺正被敵人夾擊時，敖螺的軍團已被殲滅，隻身逃脫。
顏紫綃、徐麗蓉、潘師正三方合兵，從側面襲殺龍族大軍，敖歌不得不一退再退。
而正面的遺妖聖、徐承志、司馬承禎、洞真天師等趁機掩殺。
眼看龍族便要潰敗，卻是龍族大將震古怒吼一聲「殿下先退」，竟率著座下近萬飛龍拚死斷後，其與部下飛龍，無一不抱著必死之心，寧死不退，竟將敵方拚死擋住。
震古龍族諸位大將，原本就是為強悍，千古艱難唯一死，他連死都不怕，遺妖聖等，一時間竟是拿他毫無辦法。
忽地，一道箭光劃破空間，如貫日的長虹、劃夜的流星。
震古看到了長虹，看到了流星，看到了這刺天破地的箭。
這是一支可以射穿日月的箭！
這是一支可以弒仙誅佛的箭！
他想避，避不開，他想逃，逃不掉。
隨著轟然一聲震響，他出一聲悲憤的怒吼，化作血雨！
司馬承禎、洞真天師、徐承志等俱吃一驚。
世上怎會有這般驚人的箭，這般可怕的箭？
遺妖聖卻瞇著眼睛，亦覺不可思議：「射日弓，震天箭，太玄馭日法？」
遠處雲端，唐小峰亦是驚訝地看著芳兒和她手的金弓。
二妹的射日弓，怎會她手？
芳兒優優雅雅收起射日弓，微笑看他：「怎的了？」
唐小峰拉住她的手：「芳兒，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芳兒掩口宛爾：「你不是說你已是知道我是誰了麼？」
唐小峰一陣頭疼……本來是知道的，現卻又不知道了。
難道是自己弄錯了？
另一邊，卞寶雲等三十名星少女趁著敵陣混亂，來去如梭，一舉殺了龍族大將敖半藍和他座下數名將軍。
大軍趁機掩殺，勢不可擋。
圓嶠秘境上，唐小山急咳幾聲，崔小鶯一旁擔心地看著她。
唐小山卻以手掐指，以袖遮手，凝神靜氣，跪坐不動，足有半柱香之久。
人間界，小羅、顏紫綃、謝錦、紀沉魚、微微率各方勢力的一批頂尖好手聚一起，一同等著芳兒的命令。
芳兒卻靜靜地立那裡，抬頭看天。
唐小峰疑惑地問：「芳兒，怎的了？」
芳兒微微一笑：「天亮了。」
一縷陽光刺破濃霧，很快又擴散開來。
濃霧消散，現出地面上的無數屍體，血水染紅了江湖，到處都是屍體。
她道：「靠近長城，還有一大批龍族，本是防備北方妖族之用，正是有那批龍族存，遺妖聖才不得不率部分妖族繞巴蜀而至。北海龍太子必定會往那個方向逃去，再整合殘軍，穩住陣腳，所以我們一定要路上截住他，少了這個龍太子，將龍族徹底逐出神州，將要容易得多。」
唐小峰道：「但他會走哪條路？」
明明天色已亮，卻有一道流星劃過。芳兒輕攏左鬢絲：「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深閨夢裡人。」
唐小峰略有所悟……這詩是他與萃芳玩「愛情遊戲」時，他用來勾引……咳，用來吸引萃芳姐姐的。
他立時領著紫綃姐、小羅等人破空而去。
芳兒依舊飄那裡，輕攏絲，心暗歎一聲。
隨著這場大敗，龍族一統神州的夢想已是破滅。
但天下真的會就此回復太平麼？當年大秦滅了陳勝吳廣，緊接著就是群雄起，東漢掃平了黃巾軍，緊隨而來的卻是為慘烈的三國時代。
人們總說前車之鑒、後世之師，然而歷史卻總是驚人的相似……
唐小峰率隊筆直地飛往無定河。
身後卻是香風一卷，微微撲到他的背上。
唐小峰沒好氣地道：「自己飛，別讓人背著你飛。」
「我問你，」微微他耳邊道，「那個芳兒姐姐到底是誰？她怎的這般厲害？運籌帷幄之，決勝千里之外，她的用兵簡直就是鬼神莫測，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唐小峰道：「你不知道她是誰？」
微微道：「我應該知道麼？」
唐小峰心想，看來芳兒不是奼女會的人。
微微卻又道：「但是蘭言姐和錦心姐好像都認得她，我問她們，她們卻又不說，好是奇怪。」
又趴唐小峰背上，抬起頭來：「奇怪的是，我也明明覺得自己應該是認識的，可又明明不認識。」
另一邊，顏紫綃睜大眼睛看著他們，心裡想著他們兩個怎麼也變得這麼親密了？
死小峰死小峰死小峰……
還有那芳兒明明就跟他有一腿，要不然怎會對他這麼好？
死小峰死小峰死小峰……
唐小峰卻也被弄得頭都要炸了。
芳兒到底是誰？
他明明覺得自己已經弄清了。
難道這「芳兒」不是萃芳、錦楓、紅紅、章蘭芳、章蕙芳她們那夥人，用圓嶠秘境上白玉輪玩出來的把戲？
他覺得自己應該沒有猜錯，但問題是，芳兒手怎麼會有射日弓？
射日弓明明二妹紅蕖手的啊，而紅蕖跑到西海去了。
看芳兒射箭的姿態，倒是跟二妹一模一樣，但二妹根本就不圓嶠秘境，也不可能圓嶠秘境。
玄天璧只有一個，二妹自然上不了圓嶠秘境，再說了，二妹要是回到了神州，怎會不來找他？
想不通啊想不通……
他們連趕了兩天的路，直至來到無定河段，然後便那休整。
微微有些懷疑：「北海龍太子真的會經過這裡？」
謝錦笑道：「放心好了，龍族敗得這麼突然，敖歌必定不肯死心，路上必要想方設法整合殘軍，以圖起死回生，但芳兒絕不會給他這個機會。而我們卻是筆直的一條線來到這裡，截住他乃是必然之事。」
顏紫綃道：「就算龍太子被追得除了北上，無路可逃，但可以北上的路多了，怎就知道必是這條？」
唐小峰笑道：「要是別人說的，我不一定信，但既然是芳兒說的，那就肯定是。」
眾人對望一眼，不由點頭……芳兒於黃河之戰的表現實是太厲害了，再怎麼誇她都是理所當然。
小羅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坐那裡，木木然然地看著遠處。
傍晚時，紀沉魚忽地沿低飛來：「到了。」
眾人立時打起精神，藏於暗處，沒過多久，果然看到龍太子敖歌率著一批飛龍焦頭爛額地沿無定河而上，身邊還有龍族親王敖靜思、大將天雀、巫履等幾名龍族將領，只看他們精神憔悴，惶惶不安的樣子，便可知道這兩天裡，芳兒必定又給了他們極大打擊。
唐小峰靜靜地等著，直到這些飛龍將從嶺下經過，才往身後悄悄招了下手。
一顆黑色渦流冉冉升起，再快速轟去。
山嶺下，敖歌等看著那突然升起的黑色渦流，皆一震，那分明就是黑殺天女的絕斷鬼門。
眼看絕斷鬼門轟了過來，一隻螭龍從敖歌身後疾飛而上，飛行龍軀漲大，硬生生與黑色渦流撞一起。
黑色渦流消失，螭龍斷作數截墜落地。
死的是龍族大將天雀，她竟是以自身精血強提玄氣，拼著犧牲性命，硬生生擋下了謝錦的「絕斷鬼門」。
唐小峰率眾飛出，煞巫劍劃出三道劍光，衝向敖歌。
敖歌看著唐小峰，心神俱震，這是不可能的事，唐小峰竟然沒有死？
而他們，又怎可能知道自己會經過這裡？
看著突然殺出的伏兵，敖歌竟是有些失魂落魄，他本是自詡聰明，從小到大，算無遺策，然而這一連串的敗北，卻到現都還讓他弄不清自己輸哪裡。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也是他以前從來不曾想像過的事。
他身後的親衛軍奮不顧身的衝上前去，不顧一切地保護著太子殿下的安全。
雖然這一次，他們敗了，但他們依舊相信，只要太子殿下能夠活下去，終能夠帶著龍族一統天下。
他們始終深信著。
敖靜思拉著敖歌：「殿下，快走。」
敖歌強迫自己清醒過來，他不能死，他怎麼也不能死這裡。
周圍血水亂濺，敖歌與敖靜思疾騰而起。
唐小峰與顏紫綃衝向他們，眼看兩人兩龍便要撞一起，敖歌突然出手，劍光閃現，天地驀地一暗，一道魔光照向顏紫綃。
暗冥魔照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