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風昳很識相地沒有去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直接回煦府繼續蹭酒。
知道什麼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嗎,看看吧!這就是!身上挨了幾劍就換來心愛的女子噓寒問暖無微不至的關懷,就是多挨幾劍他也甘之如飴啊!於是,風暝很仁慈地決定留李林甫一個全屍。
風暝受傷後陶小蜜天天守在他跟前跑來跑去,衣食住行全權操辦,看著她為自己緊張忙碌的樣子,他心裡比吃了蜜糖還甜。現在陶小蜜除了喜歡粘著風暝外其他已經和常人無異。不再總是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處處設防害怕人的接近。用風煦的話來說就是她在刺激中變得膽小易驚又在刺激中恢復。
風煦雖然診斷出陶小蜜失憶和心智受損的癥結所在,但是卻沒有解決之法,看來他只能等意殤那邊的消息了。出於自私的想法,他甚至有點不希望她好起來,她好起來就不得不面對那些令她痛苦的回憶,即使他跟她表明自己的心意,說清楚一切事情,而他們之間隔著一個死去的孩子,還能像現在這樣嗎?他愧對她,為了錦兒她已經受了太多委屈太多傷害。如今他能做的只有盡自己一切可能彌補她。
風暝的書房內。
風暝慵懶地坐於書桌前,溫暖的陽光為他的週身鍍了一層金黃色的光圈,冷峻的面容此刻看起來多了幾分柔和。
春花秋月夜已經等了有一刻鐘了,他們主子雖然人坐在那,但分明心思就不在手裡的公文上,嘴角的微笑自剛才他們進來起就沒有停過。這樣反常的情況讓五人心裡直發毛。
「你們即刻離開吧!」風暝淡淡開口。若不是最近心情不錯他是不會如此和顏悅色地對他們說話的。
「主子!」五人驚慌失措地跪下,原來剛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主子,我們沒有保護好夫人,害得夫人外出遇刺,我們自知罪該萬死,可是,就算是死也希望是為夜宮而死!」夜企圖挽回局面。
「是啊,請主子收回成命!」花附和道。
「我們絕對不會離開主子,離開夜宮!」幾個人一起說道。
「跟了我這麼久了,你們該明白我的脾氣!」風暝沒有什麼表情,將手中的公文放下,緩緩說道。口氣不重卻有著令人無法忽視和抗拒的威嚴。
他們當然明白,主子是有錯必罰,且絕對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五個人已經有些絕望了,他們最後的希望怎麼還不來?
陶小蜜推門進來,手裡端著湯藥。剛才在門外聽到他們的談話,知道他們是因為自己受罰,心裡很是愧疚。春花秋月夜看到陶小蜜進來了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
由於此刻春花秋月夜都蒙著面所以陶小蜜看不到他們的樣子。她只當他們是風暝手下的侍衛。
「蜜兒!」風暝張開雙手,神情溫柔得似是要將她融化。陶小蜜很自然地走過去依在他的懷裡。
將湯藥放在風暝手邊,「暝,你是因為我才要罰他們嗎?」
「和你沒有關係,別多想!」這些天她的身子調養的不錯,身上胖了些,抱起來更舒服了,讓他恨不得天天摟在懷裡才好。
「騙人,明明就和我有關係!你不要罰他們了好不好?我會自責的!」陶小蜜仰著頭乞求道。
「他們做錯了事受罰是理所當然的!如果不罰他們以後怎麼能服眾呢?」他順勢偷香,輕點她的櫻唇。春花秋月夜全都識相的非禮勿視垂下了頭。
「好,你罰吧!」聽到陶小蜜的妥協後風暝鬆了口氣,而春花秋月夜則紛紛露出絕望的神情,哎!看來是天要亡我啊!
陶小蜜說完後就掙脫他的懷抱,憤憤地往屋外走,「晚上你一個人睡!」
呃,風暝傻眼了!春花秋月夜也傻眼了!
風暝反應過來後立即追上去從後面摟住她的腰身將她拉回來,「我依你還不行嗎?」
「你說的好像很不情願!」陶小蜜沒好氣地說道。
「誰說的!我當然是心甘情願的!」風暝信誓旦旦。「你們五個從現在起恢復原職,該幹嘛幹嘛去吧!」
春花秋月夜沉浸在巨大的震驚中回不過神來,一個個驚得下巴快要脫臼了。
「還愣著幹什麼?」風暝一句話拉回五人的神智,春花秋月夜立刻叩謝,「謝主子開恩!」然後逃也似的退了出去生怕風暝改變主意。
春花秋月夜剛回到夜宮就見飛鷹一臉同情地迎上來,「放心,你們的行禮我已經給你們收拾好了,我已經飛鴿傳書給老宮主了,你們離開夜宮後就先去老宮主那裡吧!老宮主說他會派師妹過來給你們求情!到時候你們再回夜宮!」
「飛鷹,你失算了!」夜搖了搖頭。
「主子根本沒有趕我們出夜宮!」春接著說道。
「就是,你也太小看我們了,不管怎麼說我們五護法對夜宮也是勞苦功高,主子怎麼會說趕我們走就趕我們走呢!秋,你說是吧!」
「就是就是!」秋有些心虛地附和。
「月,這是怎麼回事?」飛鷹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月看著他,好半晌後終究還是說道,「我們有個好夫人!」
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猛地拍了一下腦袋,「飛鷹,你剛剛說什麼?你說,你說師妹要來?」
「是啊!現在看來是不必了,可是我想她應該已經在路上了,要阻止也來不及了!」飛鷹說道。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危險。
「天吶!」夜也反應過來了。
「被你害死了,飛鷹!」秋來回暴走。
「不對不對!這不關我們的事,堅決不關我們的事!」花急忙推托關係,人可是飛鷹給叫來的,雖然他也是為了他們啦!
「主子和夫人正甜蜜著,這個時候你居然把師妹叫來摻合」春一言驚醒夢中鷹。
「現在滿意了?」春花秋月夜走後風暝在陶小蜜耳畔問道,帶著三分無奈七分寵溺。
「滿意!」她知道他寵她,所以她才敢為他們求情,那天五個人偷偷來求她,她知道他們是風暝的心腹,對他忠心耿耿,就算他們不來拜託她,她也會為他們說情的,不過這一切的基礎還是風暝在乎她,否則她再怎麼說也沒有用。想不起過去的事情時常讓她很迷茫,但是他的愛和寵溺將她緊緊包圍著,絲毫不給她迷茫和胡思亂想的時間。
就算什麼都想不起來又怎樣,這樣很幸福,她很滿足了!只是心裡還是時常惦記著那只可愛的小白狐,多可愛的小狐狸啊,居然丟了,不知道他認不認識回家的路。
「好了,喝藥吧!」她從他懷裡轉身,拉著他回到書桌前。
「你餵我!」他滿眼希冀地看著她。
「好!」陶小蜜舀了一湯匙湯藥很小心地吹了幾下送到他唇邊,可是他卻不張嘴,她疑惑地看著他。
「你就這樣喂?」風暝看著她,嘴角一抹玩味的笑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是啊!」她愣愣地回答,不這樣喂要怎樣喂?
風暝在困惑不已的目光中將她手中的藥碗和湯匙全都重新放到書桌上。然後伴著她的一聲驚呼將她抱起放坐在自己的腿上,她急忙掙扎,「你別鬧,會牽動傷口的!」
「你要是再這麼動下去就真的要牽動傷口了!」風暝說著還悶哼了一聲。陶小蜜一聽果然乖乖地坐著動也不敢動。
「這樣才乖!」他又偷香,親吻她的臉頰。
「你到底要不要喝藥?再不喝要涼了!煦說涼了會影響藥性的!」陶小蜜著急道。
風暝的臉黑了黑,不悅道,「誰讓你叫他煦的?」叫的這麼親密,聽著他難受。
「他不叫煦嗎?」陶小蜜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該隨我叫他二哥!」風暝劃清了他們的關係。
「哦!」陶小蜜也不反駁,因為她覺得他說得是對的。
風暝極為滿意地再親一下,他的蜜兒實在是太可愛了,親不夠,怎麼辦,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克制不住自己的,她才小產,沒有一個月的休養他是不能碰她的。哎!只能時不時親兩下聊以慰藉了。怕她再受刺激,風暝並沒有告訴她她小產的事情。
他湊近她的耳畔以極為曖昧的姿勢輕聲說道,「我要你用嘴巴餵我!」
「用嘴巴喂?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做!」她有些無措,用詢問的眼神看著他。天吶!就是這種眼神,這樣純潔無辜小鹿般晶亮的眼神簡直就是引人犯罪。
他的喉頭難耐地滑動了一下,聲音已經開始沙啞,開始諄諄教導她,「你喝一口藥,但是不要嚥下去,然後送進我的嘴裡。」
「這樣可以嗎?藥會不會滑出來?」她純潔的問題差點讓他吐血。
「我們可以試試!」大灰狼已經快忍不住了。
「那好吧!」她端起藥碗,喝了口藥,因為苦澀而皺了皺眉,原來這麼苦,怪不得每次她都要哄很久他才肯喝藥。
看著她誘人的唇緩緩送向他,這磨人的等待讓他的心跳亂了節奏。終於她的唇貼上他的唇,他立即開始極為配合地汲取湯藥,果然一滴都沒有外露,因為他怎麼捨得。
她不懂為什麼明明她嘴裡已經沒有藥了他還是在吮吸,陶小蜜口齒不清地提醒他,「沒有了!」
「我知道!」他離開她的唇,「好甜!」
陶小蜜皺了皺眉,「明明就好苦啊!」
「那你現在還苦嗎?」風暝曖昧地問。
「不苦。」她誠實地搖了搖頭。「要繼續嗎?」她問。
「當然,還沒喝完!」
一碗藥喝完後的結果是,陶小蜜坐在他的腿上,外套已經被脫得扔掉,胸前的衣襟微敞著,露出半邊香肩,眼神迷醉地看著在她身上一刻不停地親吻的風暝,她覺得好難受,就像生病了一樣。
他忽然停下所有動作,只是抱著她,腦袋搭在她的頸窩粗喘著一動不動,只有胸腔在劇烈的起伏。他在忍!忍!
他突然停止動作讓她全身的空虛如潮水般湧來,不滿地在他懷裡扭動著身子,「暝,你不要不動!」
「乖!忍一下,忍一下就過去了!」該死該死!他這是在對她說還是對自己說!早知道不惹火了,可是他就是忍不住。
「嗯。」她很聽話地沒有再動,隨他抱著。
陶小蜜無意間低頭,看到他腹部滲出的鮮血嚇得立刻跳下來,驚慌失措,「怎麼辦,怎麼辦?你又流血了,怎麼會這樣呢?我去拿藥,我去拿藥」
不等風暝告訴她他沒事,她就已經一陣風似的衝出屋子,沒等他因為懷中暖香溜走而失落,她已經拿著藥回來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過去躺下!」陶小蜜把他扶到書房一角的軟榻上。
她抽掉他的腰帶,解開他的外衣,繃帶上鮮紅的血立即讓她紅了眼眶。傷口又裂開了嗎?他怎麼一點也沒有覺得疼呢?
「蜜兒,我不疼!」他安慰她。
「可是我疼啊!我心疼!」她的話讓他衝動地想抱她,她立即威脅,「你再動我不管你了!」
「好,我不動!」他訕訕地收回手。
「以後還是讓毓秀來照顧你吧!」她摸了把淚,開始給他解繃帶重新上藥。
「為什麼?我不要!」風暝立刻激動道。
「你看,你又動了!你只要一看到我就受傷,每次都這樣!這都半個月了,你的傷總是好不了!」她嗔怒道。
風暝該怎麼說?其實他是故意不讓自己好的。風煦的藥加上他自己的內力護著其實這點傷七天就可以好個大半了。這樣被她寵著被她呵護著的甜蜜感覺讓他情不自禁地沉淪。他好像已經上癮了。他好怕,好怕她一旦記起以前的一切他的幸福就會殘忍地幻滅。現在的每一份溫存他都想要留住。
他臉上的陰霾和落寞讓她心慌,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袖,「我只是擔心你,不是真的生你的氣!」
「我知道,蜜兒!」他伸手拉住她的脖子,讓她靠在自己的心口,「蜜兒,你知道嗎?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為什麼害怕?」
「我害怕你會離開我!」
「怎麼會呢?」她不解,她已經認定他是她愛的人,和他在一起很幸福。她怎麼會離開他呢?
「如果以前我傷害過你,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對我好嗎?還會和我在一起嗎?」他有些顫抖地問道。
「你以前傷害過我嗎?」她問。
「是,我傷過你!傷得很重!雖然有些不是我直接造成的,但我是罪魁禍首!」風暝沉重地回答。
「那你現在知道錯了嗎?」
「知道,我知道錯了,我願用我的一生來彌補你!」他深情地看著她,給她一生的承諾。
「吶!既然你知道錯了,也悔改了,現在我就正式原諒你了,你不要再愧疚不要擔心我會離開了,好不好?」陶小蜜很認真地等待著他的回答。
「好」他激動得幾乎落淚,將腦袋埋在她的頸窩感受著她的存在,她的氣息。
「蜜兒,如果有一天你愛上了別人」
「我不會的!」不等他說完陶小蜜立即反駁道。
「噓!聽我說!」他用食指輕抵她的唇,「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也很愛你,很愛很愛!他為了你付出了他的一切,所以,你應該愛他!不要因為我而感到愧疚!」雖然心很痛很痛,但風暝還是很努力地說完了這段話。說完以後突然發覺前所未有的釋然。
「暝,那個人是誰?」陶小蜜好奇地問道,會有一個人那樣無悔地為自己嗎?為什麼她受傷了都沒有見他來看過她呢?
「你會見到他的!」見到他的原形他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明這一切因因果果。相信虛靜真人應該有辦法讓意殤恢復人形,若是有一天蜜兒記起了一切,她選擇了意殤,他也只能祝福,既然那個守護她的是意殤他也就放心了,他終於明白,愛一個人不是**自私地佔有她,而是讓她幸福。
明天他必須要去做一件事情。他要和老頭子攤牌,出爾反爾又如何,北陽國的公主他是決計不會娶的,再說風國有七個皇子,除了他,適於婚配的不是還有好幾個嗎?他就不信了,他不娶他還能逼婚不成。
「蜜兒,我明日有事,你一個人呆在府裡不要亂跑知不知道?否則像上次那樣我會急死的!」風暝提前叮囑道。
「你去哪裡?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我不想一個人待著!」陶小蜜一聽,立刻緊張地拉著他的手。
「傻瓜,你怎麼會一個人待著呢?有毓秀陪著你!」
「可是,我想要你陪著我!」陶小蜜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蜜兒,聽話,只有一天而已,你不是想出去逛逛嗎?事情辦完了我立刻回來陪你,你想去哪裡都可以!」風暝耐心地哄道。
「真的嗎?」
「當然!」
「那好吧!」雖然答應了,心裡還是好難過,好像他已經離開了自己似的。現在一想到要和他分開,即使是一天她都不能忍受,她無法想像要是失去他會怎樣。
這丫頭,其實和他一樣沒有安全感呢!
風暝又在極度忍耐中讓陶小蜜給他換完了藥。為了防止他晚上睡覺的時候不安生又動手動腳碰到傷口,本來纏著風暝寸步不離的陶小蜜為了他的健康堅決要求他們分房睡。所以,風暝只能認命地去睡客房,苦肉計居然弄巧成拙,看來他得讓這傷快點好起來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