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走向臉色蒼白的高衙內,這孫子明顯被李順嚇蒙了,要不是背後有一堵還算結實的牆給他靠著,恐怕早就腿軟腳軟趴下了。
故意的舔了舔胳膊上的血痕,李順做出一副硬漢子表情,衝著高衙內陰笑了片刻重重的一拳轟了過去。
淒厲的尖叫聲突然響起,李順好笑的搖頭,拳頭離他腦袋還有三公分呢,鬼叫個什麼勁啊。嘩啦一聲,年久失修的牆皮被李順兇猛的拳頭打碎著了好大一片。
回過頭來搖搖晃晃朝高悅走了過去,走到跟前露齒一笑,趕在高四小姐尖叫之前吼她:「別喊,報警!」
高悅明顯被嚇到了,硬生生把高分貝的叫聲憋了回去,有點害怕又有點委屈的看著李順,看樣子隨手都可能哭出來。
李順苦笑搖頭:「乖,報警,我在流血啊。」
高悅這才咬著嘴唇茫然的拿出手機撥打起來。一陣臊味瀰漫起來,李順有點好笑的咳嗽了兩聲,有毛病的高衙內又出醜了。
警車很快就到了,幾輛警車呼嘯著開了過來,後面還跟著救護車,在眾人面前停了下來,車門打開,一位健康黝黑的便衣女警領著大批全副武裝的警察走了下來。
那女警徑直走過來道:「喲,這是世界大戰了啊,怎麼了這是,醫生,醫生,趕緊多叫點人,這地上可有二十幾號呢。哈哈,都是些臭名卓著的人物,喲,張大頭你也在啊,你不是挺能打的嗎,怎麼趴下了啊。」
女警看到李順的時候突然樂了:「喲,都是你打的啊?」
李順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我有那麼大能耐嗎,警察同志,我可是受害者,你得讓醫生先給我包紮一下吧。」
醫生很快給李順擦酒精上繃帶,忙活了半天醫生倒樂了,得,都是些皮外傷,硬漢子,連急診都省了。
醫生樂了女警可變臉了,衝著後面吼了起來:「能動的死不了的都給我拷上,帶回去,砍刀棒子也帶回去,收隊!」
大隊警車呼嘯而去,李順看著手上亮閃閃的手銬,跟小馬相視苦笑起來,躲來躲去,還是沒躲過這一關,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進局子,這感覺還挺奇妙的。也沒什麼好後悔的,做人但求無愧於心,這就足夠了。
除了幾個骨折的送到醫院處理,所有幾十號人連同高衙內和高悅全在這了。分局很大卻很忙碌,來來往往的都是戴著手銬的,只看的李順觸目驚心。那女警領著李順和高悅來到一間大辦公室,眼看著有點尷尬的李順和面無表情的高悅,樂了半天才懶洋洋的問道:「姓名,年齡,家庭住址,幹什麼的。」
李順聽到她像審犯人一樣審問自己,只得哭笑不得道:「姓名李順,年齡十八歲,暗花商務會館的經理,一個窮打工的。」
反倒是高悅很正經的回答:「高悅,都市觀察外景記者。」
女警顯然是看李順很不順眼,嬉笑道:「哎喲,你這名字好啊,李順,還經理那。說吧,文化程度,精神面貌,有沒有前科!」
李順差點一跟頭栽到桌子底下,有這麼問話的嗎,他一個土生土長的農村人,哪來的什麼前科啊。
只不過吧,政府的話還是要老實回答的,李順恭恭敬敬的回答:「文化程度高中,高中畢業以後看過一些古書,相當於大學本科中文系函授四級,政治面貌共青團員。這是第一次進來,沒前科。」
女警顯然跟人鬥嘴斗慣了,嬉笑道:「哎喲,還挺幽默呢,還看過古書呢?說吧,外面的人是你打的嗎?」
李順當然不會承認,一臉委屈的辯解:「警察大姐,他們有多少人?」
女警愕然:「加上這位小姐,一共二十七個。」
李順又問:「那我們幾個人?」
女警愕然:「兩個。」
李順的表情更委屈了:「刀子都是他們的,棒子也是他們的,兩個赤手空拳的人去打二十七個持械行兇的壯漢,警察大姐,你當是拍電影啊?」
女警的表情古怪起來,也是啊,兩個人主動招惹二十七個,除非是活的不耐煩了。女警沉吟了半天不耐煩起來:「得了得了,看樣子你真是受害者了,把他們倆的手銬打開,放人。」
旁邊一個年輕的警察皺眉嘟囔了起來:「馬隊,不能放,剛才上面打電話交代過……」
李順和小馬對視一眼暗叫不妙,以高家的財大氣粗,相信上上下下早就被他們打點過了,今天這一關,懸了。
女警明顯有點怒了:「上面怎麼說我不管,我只相信法律,一沒有目擊者二沒有證據,你讓我怎麼寫報告,寫兩個有職業沒有前科的市民,赤手空拳尋釁滋事,把二十六個全副武裝的小流氓和一個女人打的滿地找牙?你能寫你寫吧,你覺得檢察院的人能信嗎?放人!」
年輕警察皺皺眉頭嘟囔起來:「放人容易,交差可就難了,一位高家的三公子也倒罷了,再加上一位高家的四小姐,天都快被捅破了。」
女警聞言也猶豫了起來,目光齊刷刷的落到面無人色的高悅身上,連帶著李順心裡也七上八下的,今天這場面也確實嚇人了點。
看著那張因為驚嚇而變的慘白的知性小臉,李順突然覺得,這位出身名門的千金小姐,也並不是那麼惹人討厭。
也許她只是任性了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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