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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8章 紅符 文 / 彩虹之黑

    第48章紅符

    如今的季同怎麼說都是一城之主的身份,論財富,莫說一個普通作品,憑著近乎無盡的礦產資源,就算是盤下整個蒼窯,也不算胡吹大氣。最讓人不忿的還是那人的口氣,實在是刻薄得緊,季同心中一怒,猛地抬頭,欲反唇相譏,視線投射處,忽然全身一僵,胸口一熱,目光卻是再也挪不開了。

    那女子面容姣好,打扮入時,但這都不是關鍵。

    一條水銀色地鏈子越過她地纖纖脖頸,垂到了胸前,上面佩帶了一枚造型別緻地紅符,那東西真的再熟悉不過了,季同只感覺眼前一黑,無邊無際的不祥感佔據了整個心靈。

    一陣風掠過,那女子只感到胸前微微一涼,低頭看時,那水銀色的鏈子已生生斷開,中間連接處,那枚紅符卻不見了蹤影,抬頭望去,發現剛才為那女孩出頭的土包子正握著自己的心愛之物一頓猛看。

    女子怒從心起,正要破口大罵,旁邊一位中年人輕拍了她的肩膀,低聲道:「小姐,不可!」

    那小姐一楞,這位呂先生平時除了給自己授課外很少說話,但從父親對他的態度裡可以看出不一般,那是難得的禮遇,如今讓自己隱忍,想必有他的道理,只好暫時將滿腔怒火壓下。

    呂先生卻在暗暗震驚,剛才那一手別人不識貨,他是認得的。不提那促不及防的速度,單說以堅固著稱的納克巴銀製作的鏈子,竟然在稍一接觸間就生生寸斷,這需要怎樣的爆發力量。可怕的是那年輕人絲毫沒有發力的徵兆,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對他來說,這種程度還微不足道。自己這些年來閱人千萬,卻從未見過這樣外表與實力絲毫不符的強者。

    「這位壯士,敝人呂潛,在城中定遠候府供職,不知閣下此舉是何意?」

    這定遠侯魯落本是個閒散侯爵,出身草根階層,早年憑著赫赫軍功領取了爵位,便在這偏遠之城定居下來,若干年經營,家中聚集了不少門客,據傳還有數目可觀的私人衛隊,在海布裡,就算是身為城主的舒某人也多少要讓他幾分。呂潛說話時聲音平靜,本是想借侯爺的名聲給對方些壓力方便收場,不料季同呆呆凝望著那枚紅符,對他的話恍若未聞,一時臉色也不太好看。

    殊不知這段段頃刻間,季同心中也是百轉千回,那紅符後背一角,清楚地繡著個「同」字,雖然手藝不算精巧,那字跡卻是宛然的。季同腦中幾幕回憶閃過,泫然欲泣。母親是個平凡人,眼前的平安符是她唯一留給自己的東西,就算是東勝州那些最艱難的歲月裡,自己也一直貼身帶著,只是在與妹妹離別那一刻將它留了下來。如今平安符出現在這裡,豈不是說小羽有了什麼意外?

    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季同猛然抬起頭,無視眾人的詫異,直接用目光縮定了眼前的女子,伯爵千斤只覺心裡一陣發毛,剛才還平凡至極的身影瞬間在眼中變得無比高大,終於明白呂先生得告誡不是空穴來風。

    「這平安符你從哪裡得來?」季同聲音冰冷得如同大波龐得寒風,直讓人從裡到外都打了個激靈,魯小姐竟一時語塞,許久說不出話來。呂先生此時也微感心慌,但此時卻不得不站出來。

    「朋友,這是我家小姐得隨身之物,若沒有什麼問題,勞駕歸還。」出來歸出來,終究沒把話說死,面對這裝束普通的年輕人,他很驚訝自己為何會生出空落落的感覺,就如那驚濤中的浮萍,彷彿隨時有可能湮沒似的。

    「屁的隨身之物,我只問你們他媽哪搞來這東西!」季同表情有些猙獰,幾近瘋狂地呼喊著。淺淺心裡一寒,默默緊了緊與她相握地手,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位讓自己感覺特殊的男子脾氣一向好得出奇,平時說話也當得上溫文爾雅四個字,為何這一會功夫竟暴躁如斯。

    魯小姐臉上一陣青一陣紫,連呂先生的表情也很不好看,是人終須幾分面子,季同這樣無疑是在打他們的臉。感覺到手上傳來的溫度,季同崩緊的心微微一鬆,想到這幾人也未必知情,自己的話似乎過分了些,語氣一緩道:「這事關乎一位親人的安危,一時激動,冒犯了些,莫怪。還請這位小姐姐好好想一下平安符究竟從何得來?」

    呂先生正待回話,卻聽一聲嬌斥,那魯小姐生長在貴族之家,從小難得有人忤逆於她,這會終究忍不得一時之氣。

    「你讓想我便想?哼哼,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

    「那麼小姐以為怎樣的人物才算得個東西呢?」季同面色一沉,陰聲道。

    魯小姐情緒也漸漸激動,歇斯底里道:「這海布裡城十萬大軍,我父親只要一聲令下,誰不聽從?你一個賤民,憑什麼在本小姐面前說三道四!不怕告訴你,這東西本小姐看著好看便取了又如何?今天你若不好好還來道歉,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呂先生暗叫不好,想阻止卻是話已出口,木已成舟了。這小姐本不似她自己說說那般不堪,一時意氣,竟裝起惡人來,真是何苦來哉!

    季同怒極反笑,他不願惹事,卻不怕事。何況這不願惹事一條多半是急於找到妹妹,如今線索近在眼前,依了他得性子,便是鬧得滿城風雨又怎樣?這些年忍氣吞聲已經足夠,何妨狂上一回?

    「定遠侯爺是麼?算上今天,三日之內,季同必登門拜訪,各位靜候便是!」季同一字一句地將話撂下,說完一甩袍襟,轉身揚長而去。

    魯小姐驚叫:「把我的符留下!」身後幾位大漢顯然是保鏢式的人物,見勢想一擁而上,季同輕拉淺淺,恍如未見。一旁的平凡心領神會,冷冷一笑,目中寒光暴射,如同那惡狼盯上了獵物一般。那些大漢只感到頸上一癢,前進的腳步竟生生被逼視得停了下來,再不敢妄圖追擊。大小姐氣得直跳腳,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三人走得遠了,在那裡大罵廢物。呂先生微微一歎,暗道此人如此明目張膽,恐怕不會是大言不慚,為今之計須得早些通知侯爺才是,想到這裡,匆匆向府院方向趕去。

    季同等行了一路,尋了家旅店住下。憑著超乎常人的感知能力,他能清楚地發現旅店周圍有三五個耳目暗暗綴著,季同付之一笑,不以為意。想不到快意恩仇竟是如此舒爽,季同感到自己性格中被壓抑的那部分正在漸漸甦醒,那個年少輕狂的魔法天才不再只是夢中的記憶。

    既然要玩,自然要玩全套。季同猜測妹妹的消息十有要出落在那位侯爵小姐身上,心中不再遲疑,神念電轉,一道訊息已穿越了千里。

    深夜的海布裡告別了萬家燈火,一片墨色的寂靜。

    巨大的黑影如輕柔的碎羽般飄落屋頂,不帶一絲風聲。千里榮歸一日還,用這話來形容大黑的飛行速度再合適不過了。在收到了季同的神念後,大黑一路疾行,如果不是為了避免引起軒然大波,太陽未落時已可進城。

    三條人影無聲地躍下大黑的肩膀。布賴恩特、吟宕、鄧肯,諾堪普三大軍團長齊至,季同這一次可謂精銳盡出。作為榮歸城的第一次對外行動,意義非凡。嚴格來說,季同不是什麼完美主義者,但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誰都渴望能盡善盡美。一位聖淵武士,一位將要踏足聖域的高端法師,一位屠蘇級草原彎弓射手,算上平凡這頂級刺客,還有季同這四不像的萬金油職業者,這是一支典型的多職業組成隊伍,相信無論到了哪裡,這樣的陣容都夠得上「奢華」二字。

    城南,侯爵府。

    魯道南是一位微微發福的中年人,眉目間帶著幾分溫文爾雅,長久的安逸使他當年縱橫沙場的銳氣磨滅殆盡了。

    定遠侯爺心情有些躁動。

    兩天前,幕僚呂先生的描述讓他嗅到了一絲異常的味道。這位呂先生的來歷,盍府上下只有他一人清楚。曾經的大皇子御用謀士,雖然因了某些苦衷,不得不隱姓埋名,偏居一隅,但說到眼力,絕對當得了一句見多識廣。一個讓他都感到困惑的年輕人……侯爵大人只感到頭皮發麻,自己那寶貝女兒惹出事端早已經不是第一回了,莫非這一次真是踢上了鐵板?

    客觀地說,魯道南不是個為富不仁的人,出身於市井,讓他對普通百姓一直存了幾分善意。這些年在這邊荒城市也算得上半個「隱居」了,不曾有過多少野心,但不知不覺中也積累下了不小的力量。這些天他正在為帝國的局勢變化而煩惱。西廬州在三皇子的勢力輻射範圍內,就在半個月前,代表三皇子一脈的城主大人舒檀親自登門拜訪,向這位在帝國西南軍界頗有威名的侯爺拋出了橄欖枝。

    儘管同城多年,對於這位臭名昭著的老鄰居,魯道南並無任何好感,他幹的那些個齷齪事讓人打心底裡鄙視之,奈何如今此人背靠大山,卻是得罪不得的。沒有人願意捲入這場遲早要到來的風暴,一旦被綁上某輛馬車,就如同飛蛾撲火般欲罷不能。

    侯爵大人只歎這平靜的生活終究要被打破了,自己能做的,也僅僅是一個拖字。什麼,拒絕?笑話!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日若三皇子失勢還好說,若教他得了天下,自己的慘淡結局可以想像。相信現階段眾多小勢力都如自己這般在作著痛苦的掙扎吧!剛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營造出一種若即若離的氛圍,如今又遇上了這檔子事,魯道南苦澀地笑笑,自己當年也曾血染疆場,馬革裹屍,再看看如今這模樣,歲月不饒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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