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比試
季同不好意思地打了個哈哈。
隨著領路的的野蠻人騎兵走了若干個山口，眼前的道路越來越崎嶇。從那些野蠻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們對於外來人確實很警惕，在見識了季同的力量後，更是多了幾分忌憚。但有一點季同知道，野蠻人是一個很守信用的種族，無論過程怎樣，他們都會履行自己的諾言，因此在隨他們走時，季同一點也不擔心。倒是打賭輸了的小小，才一會功夫已經跟季同一夥打得火熱，不停地問這問那，跟小諾一樣也是個難纏的寶寶。
山路一轉，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片比剛才的谷地大上許多的曠野，萬重山以神秘聞名，果然多有玄機，想不到在這十萬大山中，還有一處這樣的所在，而這裡正是野蠻人的聚居地。
清一色的獸皮帳篷鱗次櫛比，但色澤各不相同，顯然來自不同種類的魔獸。野蠻人沒有多少經濟概念，季同發現有很多都是相當稀有的皮材，如果放在外面，那是真正的寸皮寸金。
通過小小知會了聲，幾個年長的野蠻人匆匆進寨子通報去了，留下季同一行人在外面晃悠。
等待的過程並不漫長，不到一頓飯的時間，一位長相相對文弱的野蠻人當先走了出來。這是一位身身材與季同相仿的族中另類，穿著一身唐夢時下最流行的布衣長袍，長長的前襟直拖到地面，行走時還順帶干了掃地的活，有些滑稽。
「他是我們蠻族的禱言師艾弗森叔叔，是整個部落裡最有智慧的人，俺的大陸話就是他教的！」小小大聲介紹著。
艾弗森一上來行了一個標準的唐夢式屈腰禮：「尊貴的客人，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一口艾爾斯通用語說得很流利。
「小子季同，這些都是我遊歷的夥伴！」季同的語氣還是很禮貌的，雖然有所圖謀，但在有相當把握以前，決不應當暴露自己的意圖。
「您有一群強大的夥伴！」艾弗森順勢拍了一記馬屁。人群中吟輝眼中精光一閃，大有同道中人的知己感。看起來這傢伙不像其他野蠻那樣排外啊，季同暗暗思量著。
搗蛋鬼二黑已經安穩了半天，這會兒卻閒不住了，一溜煙跑上前，撅起個小屁股，前倨後恭，那樣子活脫脫是剛才艾弗森的翻版，惹得眾人想笑又強忍著，一張張臉都表情古怪。季同憋著笑意，走上前給了二黑一個腦瓜子，拽它進了人群，有些尷尬地對禱言師露出苦笑。
「您的寵物很可愛！它是一頭白玉豬麼？」艾弗森不以為杵，反而多出幾分興趣，深深地望了二黑一眼，彷彿想起了什麼。
「這個我也不清楚，對於這個寵物，我也很迷惑！」季同說了句大實話，「不知可否帶我們去拜見一下你們的族長呢？」
「嗯，咱們這就走。」艾弗森話音一頓，「老族長病危，可能會有些失禮。」說完輕輕一歎，季同微感愕然，抱歉地笑笑。
老族長的帳子並不比周圍的大多少，掀開低垂的帳簾，季同聞到一股濃重的草藥味道。
「我們族裡的藥師用山裡長的草藥煎製成湯，以前的效果也不錯，但這一次似乎沒什麼進展！」艾弗森的聲音有些喪氣。順著他的視線，季同看到了床上形銷骨立的身影。
老族長納什的樣子的很慘，幾乎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一雙眼無力地張著，目光有些渙散，神智也似乎已經不太清楚。看那骨架尺寸，季同相信他曾經是一位優秀的戰士。一陣唏噓，季同開始後悔沒有建議帶更多生活職業。斯坦福橋的道科特天醫族最擅歧黃之術，要是有人在這裡未必沒機會能讓族長好轉，那樣自己的目的就…後悔歸後悔，現在想這些已經沒有用。就算現在馬上傳送，但「鋼門」只有一對，那另一半就放在寂靜谷，與斯坦福橋有千里之遙，根本不是三兩天可以到達的。
正胡亂思索間，剛消停下來的二黑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鑽進了帳蓬，探頭探腦地一陣亂看，然後一蹦一跳地往床邊跑去。季同剛想阻止，卻忽然閃過一絲奇異的感覺，剛到遺忘之淵時二黑施展治癒術那一幕在腦中閃現，季同決定看看這頭神秘的寵物又能讓自己生出怎樣的驚奇。
艾弗森見季同一副不想阻攔的模樣也有些疑惑，幾名族裡的年輕人想要擋住二黑的去路，被他用眼神斥退了。剛才初見時他就感覺這頭外表枯似白玉豬的寵物絕不平凡。
沒有任何預兆的，燦爛的白光在帳中升騰，二黑腆著個小肚子，一搖一擺間放出了那個誇張的治癒術。這一次與救治大黑那次又有所不同，季同看見乳白色的光暈中還泛著淡淡的金色，艾弗森看得眼都直了。
在那些白光的籠罩下，老族長的狀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著，渙散的眼神也漸漸收攏。季同感覺他從那些光暈中不斷汲取著什麼，不錯，是生命力！澎湃的生命氣息不斷修補著納什幾近枯槁的全身經絡，當治癒停止時，老族長儘管依然瘦弱，卻讓人覺得有了些精神。整個帳篷裡死一般的沉默。
二黑得意地原地滴溜溜轉了兩圈，衝著季同一陣邀功似的擠眉弄眼。季同最先明白過來，心裡大笑，有了這個寶貝在，以後自己估計只要不死透，都可以硬從鬼門關拽回來。
異變突起。
在季同毫無準備和目瞪口呆中，周圍的野蠻人齊刷刷地匍匐了一地，包括剛剛恢復一些的老族長都熱淚盈眶地跪了下來。
「烏拉！！」震耳欲聾的呼喊聲在季同耳邊迴盪。
「怎麼回事，這也太誇張了吧。就算救了族長一命，也不用這樣啊！」季同呆呆地想著，本能地感覺這裡面有什麼不對。
仔細看看那些蠻族人拜伏的方向，赫然是向著二黑的位置，季同暗暗好笑，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那麼多人對一隻魔獸恭敬成這樣，雖然這只魔獸也確實不太像魔獸。
「尊敬的納什族長，能否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望著二黑一步一顛地跑出了帳子，老族長才站了起來，夢囈般念叨著什麼，顯然沒把季同的話聽進耳裡。艾弗森顯然鎮定多了，有些抱歉道：「季先生，請您原諒，老族長是太激動了！」
「哦！」季同的語氣有些冷淡，「能夠重獲新生確實是件令人興奮的事。」話中帶著淡淡的嘲諷。
「年輕人，我想你誤會了！」老族長終於從激動中醒來，「讓我們這樣激動的理由不是我這把老骨頭又能多苟延殘喘幾年，而是我們終於找到了烏拉，找到了她的神格！」老族長的語氣很感慨，一般用那麼感慨的語氣說出來的，都不是假話。
「嗯？烏拉？」季同被徹底吊起了胃口。
季同感到自己的腦袋已經整整大了一圈。
老族長納什的語言表達能力實在讓人不敢恭維。一路從部落的起源開始講，絮絮叨叨地嘀咕了一兩個時辰，季同發現真正有意思的只有極少的內容。
說的是一位名叫烏拉的女神為蠻族開啟智慧，從一群茹毛飲血的生番進化到一個具備一技之長的戰鬥種族。然後故事的發展跟大多數奇幻故事那樣進入了曲折期，善良的女神在眾神之戰中被其他的神封印，只留下一個縹緲的神格遊蕩於人間，像那些亡靈故事中的靈魂一樣附著在某個生命的身上，而由於女神的神格也在那場戰鬥中受到了重創，所以只可能寄身於那種相對弱小的生命。
季同一直當自己在聽一個神話故事，無疑論情節還是比較蹩腳的那種，沒有商業價值呀！如果放到奇爾考克斯裡去投稿，那就是個魔法契約都簽不上的仆街命。（惡搞一下-_-b）但越是聽到後面，季同感到越不對勁。
「您的意思是…？」季同實在受不了這老傢伙的囉嗦，連說話都沒了好氣，「您老可否說重點？」這簡直是種精神折磨，比那個有「蚊子」稱號的肌肉男還誇張。
「小伙子，不要急。任何事情只有明白了前因後果，才能妥善分析。只有妥善分析，才能得出正確的結論。只有得出正確結論，才能不使真相長埋於地下。所以說啊，急是急不來地……」
季同抓狂，鋼鐵難傷的身軀在疲勞攻勢前已經搖搖欲墜。
好久，老頭才開始說他的正題。
「我是說，你的好夥伴，也可以說是你的寵物，也就是那頭白玉豬，它擁有了烏拉女神的神格。」
老族長這句話是千呼萬喚始出來，前半句被季同自動忽略了，直到聽到那後半句，季同楞住了。
「族長不是在說笑吧？這個說法有什麼根據？」這話是向艾弗森問的，季同實在受不了老頭的轟炸，甚至暗地裡後知後覺地埋怨起二黑怎麼讓他那麼快就有了精神。儘管二黑的來歷有些神秘，但要說它是個神，還是個母的，季同只能嗤之以鼻，這貨的狡猾猥瑣非比尋常，哪裡是女同志可以達到的。
「這是真的！」『答案』有些嚴肅，「那種神療術是烏拉標誌性的技能之一，這在族裡每一代都有傳頌。」
「哦？」季同暗暗詫異，聽艾弗森說得一套一套的，也不像是假話呀，而且這要是真的對自己來說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自己那點圖謀也就不再是什麼問題了。
「老族長，能否告訴我所謂的『神格』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我的寵物突然成了你們口中的女神，這個有些荒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