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蠻族
平凡還是表情冷淡地站在季同身旁，望向這陌生世界的目光有些迷茫也有些熱切。
「咦？」慈寶忽然納悶地哼哼了一聲，「季小子，你好像變了一個人，這才半天呢！」
季同嘿嘿一笑。經歷了元素結構的重塑，季同的魔法狀態變得內斂了許多，已經不是等閒就能看出深淺的了。慈寶純粹是從氣質上感受到異樣，重見天日的季同無論在身理還是心理上都經歷了一次涅磐，整個人變得自信和張揚了許多。
一隻飛鳥從頭頂掠過，老活寶的興趣馬上被吸引了，翔空術使將出來，與那小鳥好一場追逐，看得幾人一陣樂呵。
鋼門的使用並沒有僵持時間，季同花了小半天的功夫，總算把遺忘種族第一批隨他探路的先頭部隊傳送完畢，加上先前的三位，一共是二十五人。包括吟輝在內的六名心禪族年輕法師，愷撒族的十位年輕武者，加上有如活字典的小勞得盧普，亡靈法師小諾，幻術師影若，剩下的六人是斯坦福橋的代表，一臉邪笑的尤格維奇和肌肉男牧師索蘭格赫然在列，正圍著幾個斯拉夫年輕人絮絮叨叨，季同直到最近才明白他那個「蚊子」綽號的由來——他那張少有停歇的碎嘴比一百隻蚊子還要擾人。最特別的是除了幾名煉金師外，竟然還有一位裡奧族牛頭人。諾維斯基與他的先輩一樣是一名出色的廚師，作為族裡最有天賦的年輕一代，經過了激烈的競爭終於贏得這個名額，理由是在借鑒外界廚藝的同時還能負責整個隊伍的伙食。
這次的隨行者大多是戰鬥職業，心禪族的法師都有大魔導的境界，而愷撒族的武士也已經進入了「減肥」期。季同不久前才瞭解愷撒族的修煉特點。每一位剛成年的愷撒族男子都有著誇張的肌肉男身體，但隨著特殊鬥氣的修煉加深，外表反而會越來越消瘦。難怪布賴恩特已經顯出了精悍，而賈巴爾族長更是一副風吹欲倒的樣子。儘管不清楚他們具體到了哪個境界，但從氣質上也不難推斷出，除了生活職業者，這裡的年輕人個個都不是庸手。
畢竟久不涉足這個世界，遺忘種族需要尋覓一處足夠大的領地來安置將來逐漸搬遷的族人。絕跡數千年，故國都已經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中，如浮萍般一無根基，而唯一熟悉大陸局勢的季同無疑成了他們的倚仗。
對著陌生的世界少不了一陣長吁短歎，眾人開始考慮以後的行程。藉著太陽，季同大致判斷出了方向，走出萬重山，他要回到唐夢，那裡有迫他苦苦求生的兄長，還有他一直惦念又無比愧疚的妹妹。
大波龐的道路無疑是險阻重重，不時有不知名的凶獸出沒，可惜眾人的戰鬥能力強悍得令人髮指，幾乎所有撞上槍口的的魔獸都成了盤中餐，特別是那幾個愷撒族的壯漢，貌似三月不知肉味，竟幹起生吃獸肉的勾當，搞得滿嘴血肉模糊，還一陣嘿嘿憨笑，季同冷汗流了一地，這些傢伙果然狂野，看樣子還得教育教育。
季同很是後悔，這一路走得苦悶，還一眼望不見目的地。要是當初駕著大黑先飛出萬重山再開傳送門，哪裡需要這般費事，可惜在見識了這個世界的精彩以後，眾人死活不肯暫時回去，逼得季同不得不無奈地尋找著出山的道路。
峰迴路轉，眼前的景色變了若干回，卻大多是千篇一律的荒山野嶺。繞過又一座高峻的峰巒，眾人眼前出現了一片平坦的谷地。
幾個散亂的獸皮帳營，一群高大壯碩的野蠻人漢子。他們個個都比季同高了有一頭多，最誇張的是中間還有一個鶴立雞群的，單憑目測怕不有尋常兩人高，一身的毽子肉透著彪悍。令季同艷羨的是他們的座騎。清一色的土黃色亞龍，像一座座堡壘，一看就是皮粗肉厚型的，而且賣相猙獰。小勞介紹這是極難馴服的怒龍，脾氣暴躁，有千鈞之力。
第一眼看見這群土著，季同就下定決心要把他們收入自己的隊伍，一隻亞龍騎兵小隊，這簡直太拉風了，即使是坑蒙拐騙，也要在所不惜！
對於萬重山中的野蠻人部落，季同也有所瞭解。他們一般都集群而居，極擅捕獵和馴獸。作為生活在大山中的種族，他們對複雜的地形有著天生的適應性，有只有他們能在這惡劣的環境中生存。野蠻人的生活偶爾也會與山外的世界有些交集，但那僅限於以貨易貨的簡單交易，至於更多的交流，他們本能地排斥。
大量的野蠻人是優秀的魔獸騎兵，不乏有艷羨他們戰鬥能力的上位者試圖征服他們充實於自己的麾下，但事實殘酷，萬重山像是一個魔魅，吞噬著每一個試圖挑戰它尊嚴的外來者，所有進入山區的部隊，還沒等尋找到他們的目標，就已經在惡劣的環境中磨盡了實力和銳氣，落得個慘淡收場。
季同望著眼前那一隊彪悍的亞龍騎兵一陣興奮，腦中飛快地轉動著，考慮到底該如何拉他們下水。
獵人敏銳的觀察力讓野蠻人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不速之客的到來，一連串嘰裡咕嚕的吼叫，這下連語言大師小勞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些天然繁衍的種族很可能擁有語言還沒有多長的歷史。
似乎是討論了許久，野蠻人的陣營裡推出了他們的代表，那個特別高大的傢伙，連帶著坐騎也比其他人壯碩些。只見他排眾而出，走得近了季同才發現眼前的巨人分明還長著張娃娃臉，連表情都帶著濃濃的稚氣。還沒長足就這樣了，季同再看了看自己的身材，一陣自卑。
那個大傢伙終於張口說話了，雖然有點拗口，但竟然是艾爾斯通用語。季同微愕。時代不一樣了！這年頭連野蠻人也講究大陸一體化了，狠狠望了了望身後一群與世隔絕了n年的老古董，心裡感歎：「要學習啊！」
「喂！你們是誰？」這帶點奶氣的的聲音從那個巨大的身軀裡發出來，怪異得緊。
季同活動了一下臉部肌肉，努力擺出一副最親切的面孔：「我們都是過路的！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呀？」
「俺叫小小！」
「咚……」季同聽到後面發出一片倒地聲，呃，果然很小啊……
「恩…小小！我們想拜見你們的部落首領可以嗎？」
那小小顯然是被問住了，有些迷惑地摸了摸腦袋，轉身一溜小跑回了野蠻人群中，又是一陣嘀咕。看來這群野蠻人中也不乏老成持重的人，讓小小出來只不過因為他會大陸語罷了。
過了半晌，小小又滴溜溜跑回來，拍了拍胸膛：「俺哥說了，要是你們有人能摔得過俺，就帶你們去！」說完嘴巴還一翹一翹的。季同一樂，目光望向布賴恩特，論物理戰鬥技巧，自己這一群人中以他為最。得到了肯定的眼神答覆，季同淡淡一笑：「那就領教領教小小兄弟的水平。」
越眾而出的布賴恩特擺了個不丁不八的站定姿勢，朝著小小鉤了鉤手。彷彿異常興奮，小小臉上寫滿了笑意，季同望了望野蠻人的陣營，發現大多眼神有點怪怪的，一副苦笑的樣子，感情這小子還是個打架狂。
一聲怪叫，小小龐大的身軀敏捷得像一頭獵豹，呼嘯著撲向靜立的不賴恩特，跑動中帶起一陣輕風。布賴恩特還是那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只在小小的大手將要及體之際微微動了動。雙方甫一接觸便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小小氣勢驚人的一撲在布賴恩特的一揮之下消解於無形，反而自己被摔出老遠，努力爬將起來，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一臉迷茫。季同卻看得明白，是借力！自從那次與韋德的戰鬥以後，季同認識到純粹的力量在戰鬥中並不足以保證必勝，在物理搏鬥中，戰鬥技巧是一個很重要的部分，這種四兩撥千斤的花活就是其中的精髓之一，這些天他沒少跟賈巴爾族長討教，眼力也已經與當初不可同日而語。
之後的情景幾乎都是第一次的翻版，小小被摔得鼻青臉腫，倒沒有什麼大傷，但心裡的苦悶就不用說了，在第若干次倒地後小小不動了，撅著一張嘴，半天帶著哭腔蹦出幾個字：「你耍賴，嗚~！」
季同瀑布汗！連老實的布賴恩特也作出一個俏皮的犯暈表情。
彷彿想到了什麼，小小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走到一邊對著一塊巨石比劃了一下，忽然吐氣開聲。
「喝！」巨石在小小的用力聲中赫然離地，一直被抱到胸口的高度。瞧那石頭的大小，怕不有兩三千斤的份量。季同這一邊的眾人臉上閃過一絲讚許，但也僅僅是一絲而已。
「你們誰能搬得動它，就算俺輸了！」小小顯然還不服氣。
季同笑了。用眼神阻止了幾個躍躍欲試的愷撒族年輕人，季同慢慢走向那塊石頭。只見他對著巨石上一個凹陷處腳尖一挑，那巨石就憑空飛了起來，足足升上去兩丈餘高。包括本方的在內，除了當日見識過他力量的幾位隊友，大家都看得呆住了。
巨石落下，季同單手一伸便穩穩接住，輕輕一甩，像是扔開一枚小石子般，將巨石投出數丈遠。
聽到巨石墜地時的悶響，眾人才從呆楞中醒來。
小小使勁揉了揉眼睛，一臉無辜：「大哥，俺輸了！」然後做賊似地靠了過來，輕聲道，「大哥，你的身子是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