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百零四章殺出條血路
正是紅日東昇時,萬千霞光如流水般傾瀉而下,使空氣去,樓陽城頭,高順瞇著雙眼眺望東方,一絲暖風席捲而過,吹的他微冷的心漸漸回暖。
「都督,都三天了,主公那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再這樣下去恐怕…。」身旁的親兵頗為擔憂道。
「拿地圖來。」彷彿是下定了決心,高順虎眼猛然大睜,氣勢十足的瞪了眼紅日,大喝道。
拿著一幅極度簡陋的山水地圖,掃了一眼,現在自己在樓樣陽,臨近的城池有。安吳、臨城、徑縣,以周瑜的計謀來看,這些城池肯定有不少於數千的士卒把守,如攻其一點,其他的三路包括魯肅都會像嗅到鮮血的瘋狗一樣瘋狂的撕咬,這七千人恐怕就完了。
「碰。」一拳擊在徑縣上,大喝道:「帶足兩天的乾糧,全軍開拔安吳。」
「將軍,高順正在往安吳方向行進。」魯肅帥帳處,一名斥候來報道。
「哈哈。」陳武聞言大笑,一雙大手不停的磨蹭著,臉放紅光道:「建業被圍始終不是什麼好事,現在高順這只縮頭烏龜終於動了,先宰殺了他,再開拔建業,以拱衛吳侯。」
點了點頭,魯肅剛接到建業被圍困的消息時也小吃了一驚,但一看到後面的騎兵二字,心頭的大石立刻放下來一半,騎兵能攻城?打死他也不信,建業可有甲兵六千,實力也算過的去,穩固的很。
和周瑜互相傳遞了消息後。二人還是決定用原來地計策。先消滅高順這支精銳,其他地以後再談。
但兩人不管是誰,都忽略了兵指猶如都城般的治所。所帶來的威懾。
不過,他還是有那麼點不安,高順現在地情況下,還會選擇出兵,好像。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晃了晃腦袋。期望能晃掉那絲絲不安,大袖一甩,「出兵。」
「報,將軍,高順在徑縣城外紮營。」探子再報道。
「可曾攻打?」魯肅面色一喜,問道。
「不曾。」
臉上喜色盡去,魯肅眉頭緊鎖,四面如銅牆鐵壁。除非高順破其一點,方能脫困而出,而這傢伙糧草不多卻,卻不攻打。到底想幹什麼。
「令安吳太守、臨縣太守出兵。」頓了頓,大手一揮。言道「大軍全速行進,在其大營外兩里處紮營。」
「諾。」三將應聲道。
東吳三路大軍朝高順大營方向合圍。
一月份的夜色一如往常般的漆黑,高順大營處***通明,一身甲胃在燈光下閃閃發光,伏在案上的高順猛然抬頭,問道:「怎麼樣了?」
「魯肅在東面兩里外紮營,其他二路太守分別在西北方,東北方向紮營。」親兵沉聲道。
也就是說已經被四面合圍了,「怕不怕。」高順突然一笑,問道。
「有都督在,不怕。」親兵眼中的炙熱能把一切都融化。
「擂鼓助威,再點火把,往徑縣方向開拔。」
「諾。」
在幾名偏將的疑惑下,高順命令一半地士卒點起兩根火把,在前面開路,而另一半潛藏在後,一路上鼓聲震天響。
「如此大張旗鼓,怕不是有陰謀?」遠在二里外的東吳大營,都聽的見咚咚之聲,呂蒙不禁問道。
合圍之勢已經形成,只要小心點,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魯肅沉吟一聲,言道:「多派探子,小心中了埋伏。」
北方兩路大軍是雷打不動,而東面魯肅一萬五千人,南面是徑縣太守數人馬。
「都督,怎麼辦,現在東吳三路大軍已經合圍了,雙方探子都已經幹上。」一名偏將神色悍然,雖然是問,但他的眼神卻是閃爍著點點的興奮之情。
現在以高順為中心,方圓一里的地方駐紮著東吳的四路大軍。
「按計劃行事,殺。」統籌全局的時間已經過去了,現在地高順只是一員戰將,爆喝一聲,帶著手執火把的一半人馬,朝魯肅大營而去,而其他人則是找了個小山邱隱藏起來。
「殺。」高順大喝一聲,挺槍上前,士卒們丟棄手上的火把,分三路勇悍的朝已經在平地上列陣以待地魯肅大軍撲去。
四周是一望無際的黑暗,而喊殺之聲卻猶如濤浪般,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人多地東吳士卒反而是人人變色,未戰而先怯。
倒是身為一介文士的魯肅表現的頗為鎮定,淡淡一笑,從容道:「往三面丟棄火把,弓箭手以火而射。」既然高順沒耍什麼花樣,這七千精銳我魯肅是吃定了。
「諾。」陳武、潘璋各分左右。
一隻隻的火把從東吳本陣中
弓箭手憑藉著這一絲火光,準頭雖然差點,但從三面悶哼聲證明這招還是頗為管用的。
聽見身後的陣陣悶哼聲,高順只覺得胸口發疼,高順歷來最重視士卒,如此精銳卻死在箭雨之下,實在是可惜。
「殺。」馬朝藉著微風飄飛而起的「魯」字將旗衝殺而去。
「哼。」呂蒙藉著隱隱的火光見來人是高順,想起自己的上前部曲,不禁面色充血,長嘯一聲,策馬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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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金鐵交鳴聲後,兩人迅速施展手段,藉著微微的亮色,長槍是你來我往,絲毫不見停頓,「碰碰。」之聲不覺於耳。
不過片刻,兩人不約而同的出現絲絲細汗,兩人只好改變強勢的攻擊,變成小心翼翼的試探。
此時,兩方人也已經短兵相接,陷陣士卒是三面合攻,而東吳人則是嚴正以待。雙方相持不下。
「殺。」高順正直壯年。氣力比之呂蒙強上一籌,休息一陣後,漸覺氣力已復。便大喝一聲,長槍毫無花俏的朝呂蒙腰間很掃而過。
呂蒙卻是身體一晃,身體迅速傾瀉,躲到馬側,左手如電,從腳上抽出一把短小的匕首。手腕用力,匕首急射而出。
高順只覺得一陣銀光閃過,胸口一陣疼痛,悶哼一聲,長槍險些掉落,呂蒙哪會放過如此機會,長槍疾閃,朝高順地胸口刺去。
幸好那名親兵殺敵地時候老是盯著自家都督。危急時刻身體一扭,避開迎面而來的攻勢,長矛狠狠的擊向呂蒙,「碰。」呂蒙地長槍差之毫釐的從高順的左手劃過。
而那名親兵的代價是被他前面的東吳士卒擊中左肩。露出了裡面的深深白骨,血如湧泉。就算是醫好了,恐怕也廢了。
「呀。」高順雙目欲裂,一把拔出入肉數寸地匕首,長槍不要命的向呂蒙攻去。
怒氣噴薄之下,不管是速度和力量都生生的提高了數籌,凌厲的攻勢,一浪接過一浪,欲致呂蒙於死地。
呂蒙只覺得雙手越來越無力,而且酸疼的厲害,大駭之下,一個格擋,拔馬便逃。
「碰。」幾名親兵悍不畏死,挺矛便上,高順的攻擊盡數為呂蒙擋下。
「殺。」見高順戰勝,四周的陷陣士卒不禁士氣一震,勇悍之氣更重,發起了一**的猛烈攻勢,鮮血拋灑,伴隨著一聲聲地慘叫聲,一顆顆的人頭拋飛而起。
「殺。」一個東吳士卒中的卒,長矛數度出手,和一個陷陣士卒硬幹,瞧準一絲破綻,長忙橫掃,「撲」一天斷腿掉落於地。
但這人卻只是臉色紅了紅,只憑一支腳駐地,長矛直刺,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死也得拉上一個墊背的。
這邊高順他們相持不下,而北方地兩名太守見南面隱有廝殺聲傳來,不禁大急,立刻把魯肅的交代拋之腦後,下令全軍前進。
其中一路就路過,那座小山丘,在幾名偏將地帶領下,發起了伏擊,這數千士卒是周瑜秘密的召集壯丁,調撥了一些老兵,只訓練了一月餘,正是倉促成軍,黑暗中卻被伏擊,頓時陣型大亂。
「殺。」三千五百的陷陣士卒,如狼般的狠辣,幾個衝鋒,就打散了這路兵馬,逕縣太守連哼都沒哼一聲,就被一員偏將砍掉了腦袋。
「支援都督,殺。」這名偏將把等同於戰功的太守腦袋,繫在馬後,大喝一聲,朝一里之外的高順他們衝去。
隱隱的聽見北方傳來的喊殺聲,滿是鮮血的臉上笑意一閃而過。「撤。」大喝一聲,高順率先逃跑,殘存的士卒,如潮水般退去。
魯肅則是面色大變,這些笨蛋不是叫他們列陣以待的嗎,怎麼。腰間長劍出鞘,氣急敗壞道:「追。」
「殺。」前面無數火把組成的火龍根本不能給高順堅硬的心帶來什麼衝擊,前有虎後有狼,唯有一路向前,而這條路是高順選的,在他的計算中,只有五成能殺出去,不是乘風破浪,就是船翻人亡。
「咦。」輕咦一聲,不是對手太強,還是太弱,明顯不是跟後面的一幫傢伙是同檔次的,但就是再弱,也能阻止高順片刻,為後面的魯肅贏得絲絲的時間。
而這時,安吳方向的守軍也動了,急速的靠近充斥著無數慘烈之氣的戰場。
「後隊改前隊,殺。」兩面夾擊,把後背留給敵人只有死路一條,沒辦法,只好兩面抵擋了。
困獸之下,陷陣營士卒變得更加勇悍,以決然的氣勢,進行抵抗,就是死也要撕下一塊血肉,臨死前的慘
如煙花般在這寧靜的黑夜格外的突出,火把那微微飄射下,再交織著無數血光,形成慘烈而詭異的氛圍。
「分千人去救都督,其他人隨本將來。」這名偏將見東南面走來急速趕來一路人馬,轉頭對著同伴道。
「走。」一聲低喝,隊伍中迅速分出千人,繼續往高順方向趕去。
「殺。」因為人數較少,稍微費了點力氣,才破開臨縣太守的這路人馬。和高順回合到一起。
但臨縣太守帳下的數千人卻分而不破。迅速地合攏了起來。
「啊。」殘存地幾百陷陣士卒紛紛嚎叫著,同時揮砍的力度也更加的重,「呀。」高順大喝一聲。再次朝魯肅大軍發起了衝鋒,凡陷陣士卒個個眼冒紅光,如雁行而過,腳步沉穩有力。
「散開,徹底吃下它。」魯肅已經氣得快發瘋了,另三路軍隊是什麼貨色他當然知道。本來只是叫他們守守城,射射箭,嚇唬嚇唬人地,現在卻不自量力,打好的局面全讓他們攪和了。
呂蒙等人聞言立刻把隊伍散開,三人分三路包圍,魯肅則坐鎮南面,向一隻蠻荒凶獸般張開了血盆大口。散發著濃烈血腥氣的同時,欲把高順他們一口吞下。
高順他們則如一座攪拌機,被吞下的同時不斷的侵蝕著這只凶獸的血肉,左突右衝。擋者,殺。
半個時辰後。另外一對陷陣營付出了些許代價衝散了東南面地東吳軍隊,來不及休息片刻,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呼喝著朝已經只剩下一口氣的高順等人趕來。
高順等人只剩下了上百人,而東吳士卒也不好過,足足損傷了數千人,加之分兵包圍就意味著兵力的薄弱,是以那名偏將在幾輪衝殺後,就破了這包圍圈。
「走。」渾身浴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高順見殺出有望,大喝一聲,以洪流般的氣勢破開了潘璋的防守,帶著剩下地人朝北方呼嘯而去。
這一刻魯肅手腳冰涼,無奈的歎了口氣,「追。」知道現在什麼都沒用了,只能拚死截住高順。
「都督,我等為什麼不去東面與主公會和,反而去北面?」憑藉著良好的素質,陷陣營士卒經過數個時辰的狼狽逃竄,終於拉開了和東吳人地距離,這名偏將才有機會問高順道。
「先鋒是幹什麼吃的,是為主公搭橋鋪路,永不回頭。」高順眼中血光一閃,笑道:「況且前面地路途是一片廣闊,一千幾百人,夠了。」
「將軍是?」這人有些轉不過彎。
「擒賊擒王,既然有如此機會繞開了周瑜大軍,本都就是死也要從孫權的身上撕下幾塊肉。休要多言,一路往北,不死不休。殺。」長槍直指,高順豪氣干雲。
陷陣營一營一千五百四十三人,一路連破宣縣、諧縣等,一十九座攔截的營寨,存者不過九百零二人。
建業城東,一條官道附近,呂布毫不客氣的據有了一座頗大的村子,在村子外圍構築了一層木質的防禦工事,再派出大批的斥候,把這建業團團圍住,順便縱兵「好生」的勸附近村名,徵得了可用十數天的口糧,現在只有等,裡面的矛盾爆發了。
大軍壓境,孫權又年幼威望不足,用腳想想都知道裡面定是亂成了一團。
「主公,據南面的斥候來報,有一隊大概是數百人的士卒,正像這邊趕來。」閻明走進呂布所住的一間院子,報道。
「看清是什麼人了嗎?」呂布聞言一奇,問道。
「來人各個皮甲破敗,腳步頗為不穩,好像是逃難之人。」閻明好不容易才說出這個形容詞語。
「哦。」訝然的道了一聲,「走,去看看。」
帶著精銳的數百騎兵,朝南面呼嘯而去,「咦。」遠遠的一看那對人馬,好像有點面熟,還沒等呂布看清,那邊的高順見來人是數百騎兵,瘋狂的命令士卒逃竄。
「好像是高順的陷陣營。」呂布驚叫了一聲,策馬追去,大叫道:「徑直,逕直。」
高順聽見熟悉的叫聲,頓時腦袋一送,被強制壓住的傷勢頓時蓬勃而出,身體一晃掉落於地。
「都督」
…….
厲陽城中,周瑜握著一隻白絹發呆,上面只寫著一行字「計破,都督速回。」
呆了片刻,周瑜朝外面大吼道:「命令周泰、蔣慶把水軍開往建業,再命董襲、韓當、呂范、朱治集合一萬人馬,率兵回建業,其他人鎮守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