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抽籤的名次並不重要,說起來反而是抽到後三十名會佔些優勢,畢竟可以優先選擇對手,但相差並不太大,畢竟你靈根排名低,實力弱,即使贏了仍會有大批人指名挑戰你。
抽籤結束後,凌蒙拿到了十八號簽,方芸兒拿到了三十二號簽,金鵬最高,拿了個七號簽,而韋勒最低,是五十六號簽,接下來自然是等待指名挑戰,五十人在台階前一字排開,可等了半天,眼見三十名少年已經差不多都選完了對手,連排名第三的趙培傑,第四的黎文昌都被幾個世家弟子指名了,但凌蒙等三人卻無人問津。
其實也很正常,誰不願意撿軟柿子捏,方芸兒、金鵬在入門弟子中排名第一第二,其實力在眾人心中自然是最強的,而凌蒙名聲在外,外院弟子不知道他的極少,再加上與厲寒秋一戰,更是實力盡顯,所以連幾個抽到五十名以外的世家弟子也都沒有選他。
韋勒倒是下手極早,上來就點了排在第二十二的周逍,一年前,韋勒晉級三層,到功法廳領取法訣,正好周逍相遇,所以兩人的靈力基本差不多,而這一年中,由於得到了凌蒙給的大筆金星,韋勒實力提升極大,所以他才選了排名雖不錯,但卻與自己相差不多的周逍。
凌蒙三人雖然沒人點名,但卻不能行動,因為說不定哪個挑戰失敗者會約戰他們,當然這只是理論上的可能,但挑戰沒有結束,按規定他們就必須站在這兒,否則就等於棄權了。
三人無事可做,目光不約而同的投向了韋勒與周逍比試的那個禁制光罩,由於相互熟悉,所以兩人並沒多做試探,才一進光罩,便全力拚鬥起來,韋勒使用的,正是凌蒙給他的那柄紫紅色法器小劍,雖然以他的修為,還無法真正催動下品法器,但憑借其材質和飛行速度,卻也威力非凡。
周逍雖然沒有法器,御使的也只是外院發給入門弟子的普通法物飛劍,但劍法靈動,身形快速,與韋勒鬥在一起,不但並不吃虧,反而隱隱佔了上風,其實世家弟子雖然靈氣修為略高,並各有威力強大的法器,但外院弟子也並不太差。
就功法廳來說,其中所售的各種法訣、法術,甚至法器、符錄等,換取的價錢都非常低,完全就是專門為這些外門弟子所準備的,凌蒙由於有各種奇遇,身上法訣、法器齊全,再加上天生不喜正面對敵的法術,是以從未換取修練,而外院的其他弟子卻差不多都修習了一兩樣。
周逍與韋勒鬥了一會兒,便不耐起來,乘兩柄飛劍相撞各自飛回的一瞬間,突然掐法訣向前一指,只見一小團雞蛋大小的黑色水團憑空飛出,這團黑水才一現形,便開始急速旋轉,並不住擴大,飛到韋勒面前時,卻已變成了一道近丈大小的黑水激流,這如怒龍飛捲的黑水激流不但陰寒無比,而且隱隱有一股股甜膩膩的氣息,顯然含有劇痛。
面對狂湧而來的黑水激流,韋勒卻並不在乎,心意一動之下,身上突然湧起大片土黃色光芒,剎時在身前凝結成一片厚厚的牆壁,竟將狂湧而至的黑水完全擋住了,土克水而土潤,這是五行先天生剋之理,所以任憑周逍不斷掐動法訣,黑色渦流越旋越大,如同一條黑色水龍,滿空亂飛亂鑽,但那土牆卻似越來越堅固。
凌蒙看得不由暗自點頭,兩人的法術自然瞞不過他,周逍使用的是**法術黑水狂瀾訣,而韋勒用的則是從練氣二層便開始修習的土系護體法術金剛甲盾,「看來韋勒這兩年進步不小啊,金剛甲盾不但已練到了第三層,而且已能運用自如了,」他笑著向並肩站在一起的金鵬道。
金鵬點了點頭,道:「為了凝練金剛甲盾,他用五千金星換了一瓶肥土之源,再不能運用自如,就是豬了,」嗤的一聲,方芸兒笑了起來,凌蒙也沒想到一向冰冷的金鵬居然還也有些幽默感,道:「資賞金星算什麼,別說五千,如果能加強自身實力,五萬也值,」
方芸兒望著光罩內不住衝擊的黑水和土牆,輕輕搖頭道:「這兩人一個是土屬性,一個是水屬性,一個底蘊深厚,一個後勁棉長,有的打了,」凌蒙微微笑了,道:「這正是兩人心中所想的,你沒見他們動靜弄得挺大,其實卻都留了後招,」
方芸兒與金鵬都是聰明人,聽他一點,頓時明白過來,方芸兒道:「韋勒長得人高馬大的,沒想到這麼狡猾,」凌蒙瞪了她一眼道:「什麼狡猾,這不是不得已嗎,你當都是你啊,天生就有那麼好的天賦,」方芸兒撇撇小嘴,不服道:「天賦不好又不是他的錯,但也不能什麼都往這上賴,我覺得他應該是和有些人學的,」
凌蒙望了金鵬一眼,咳了一聲,道:「這個可不能亂說,」隨即又小聲向方芸兒道:「即使說也要背後說,」見方芸兒瞪眼看他,他又正色道:「看兩人御使法術的靈動,靈力應該相當接近,看來韋勒贏定了,」
「你怎麼知道,」這下不但方芸兒被吸引了注意力,連金鵬向他望來,凌蒙一笑,道:「這有什麼,兩人這麼打一個時晨,肯定都精疲力竭了,周逍是水屬性,留的後招很難一下克敵,而韋勒發兩枚符錄,就輕鬆取勝了。」
事實上確是如凌蒙所說,韋勒與周逍都有意拖延時間,直到其他大部分弟子都挑戰了兩次,分出了勝負,兩人也都靈氣將近,才各出絕招,周逍的後手是水系法術幻界寒冰罩,寒氣一湧,瞬間便在韋勒四周結成了一個寒冰罩。
而在幻界寒冰罩發出的同時,韋勒也發出了一枚土系符錄檑石符,十幾塊巨大的石頭憑空下砸,周逍雖竭力躲閃,但還是被砸得滿口噴血,而沒人指揮的幻界寒冰罩自然被韋勒輕鬆擊破了。
能夠同時進入內島,無疑是凌蒙最希望的,眼見韋勒一戰成功,也不由欣喜不已,不過由於天已過午,而且明天就將進行前五十名的排名戰,所遇的對手將一個比一個強,所以笑鬧了一番,便各自回了石屋。
通過這一天的親身體驗與觀摩,凌蒙確是自覺受益非淺,特別是金鵬與左劍丘一戰,雖然左劍丘的修為高過金鵬,但卻連使用法器攻擊都做不到,這一點對他觸動很大,他以前御使化血魔刀雖然也強調快,但卻更注重奇幻和繁複,九刀飛出,密集如雨,擋無可擋,當然,這也跟他所習的隨風舞柳劍訣有關。
而他御使的青色小劍,快則快已,但卻太過依仗上品法器本身的力量了,而他自己真正掌握的不過是一個奇字,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對時機的把握,看了金鵬的御劍之法,他是真的有一種耳目一新,茅塞頓開之感。
凝聚全部精神力和靈氣,一劍飛出,不需要角度,不需要變化,快得促不及防,快得無可抵擋,快到了極限,凌蒙知道,人和人性情、稟賦、習慣、屬性各有不同,自己不可能像金鵬一般,任你有千般變化,我只一劍揮出。
凌蒙知道,如果能領悟一下他這種快劍的奧妙,融合自身的優勢,那麼無論是化血魔刀還是青色小劍,威力將會成倍暴增,仔細思索了一下,他卻不由突然笑著搖了搖頭,自從靈智大進之後,簡直養成毛病了,不論什麼事都喜歡先想一番,卻忘了有時候修行靠的並不是光靠腦袋,還要靠練,在練習中摸索。
他站起身,到了修練室外間,石屋修練室的外間比內間要大得多,呈正方形,長寬都有二十丈左右,凌蒙重新盤膝坐下,手指輕彈,九柄化血魔刀瞬間飛出,圍著他的身軀開始緩緩飛旋,在輕輕的刀嘯聲中,他將全部心神凝聚在刀上,隨即心中一動,嗡的一陣震鳴,九柄化血魔刀突然向九個方向疾斬而出,不過,在堪堪觸及牆壁的一瞬間,卻微微一頓,齊齊向上劃了一個優美的弧線,又倒飛而回。
化血魔刀重新在體外盤旋,在咻咻的刀嘯之中,凌蒙凝神良久,突然嗡的一陣大響,九柄化血魔刀再次向九個方向飛出,不過依然又觸壁而回,他一次一次的將刀發出,一次一次的冥神細思,一直連繼試驗了上百次,這才終於歎了口氣,放棄了這種無謂的舉動。
由於御使化血魔刀的靈氣是固定的,精神力是固定的,所以凌蒙剛才做的,是想找到一種更適合化血魔刀飛行的軌跡,要知不論任何法器,本體都有固定的形狀,飛行在空中,由於角度不同,御使時用力不同,靈氣在刀中分佈的不同等等,受到的阻力自然不同,飛行的速度也會有一些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