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清亮的金鐵交擊猶如龍吟,左劍丘畢竟是練氣四層強者,雖然沒看清銀白色的寒光是怎麼來的,但卻仍在銀芒及體的一瞬間,召出了護體法器赤陽玄火甲,這件火紅色有如戰鎧般的厚厚護甲確實強大,不但替他擋住了這致命的一擊,而且連劍上所帶的鋒銳金系靈氣也一起擋了下來,而直到這時,他才看清斬擊自己的是一柄長達近丈,卻只手指寬窄的金系法器飛劍。
不過,他也只看了一眼,因為下一刻,這柄銀芒電射的飛劍又不見了,而金鵬像是至始至終都沒動過,依然身軀筆直,雙手下垂,如同一把利劍般挺撥而立,左劍丘只覺頭皮發乍,心中一陣發寒,這柄銀白色飛劍實在太快了,快到了根本不及反應。
每一輪比試雖然同時有二十場同時進行,但對於在外觀戰的眾人來說,畢竟會有側重,金鵬在所有入門弟子中排名第二,左劍丘在世家弟子中也名氣不小,所以這個禁制光罩中的比試不但圍觀者眾多,連台階上眾人的目光大部分也都向這裡注視。
而看到了金鵬的快劍,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吸了口涼氣,要知不論武技法術,甚或是法器相鬥,都離不開快、力二字,所謂快為致勝之道,力為自保之源,為快不破,為力稱雄,金鵬只是接近練氣四層中期修為,靈力不算太高,但這劍實在太快了,快得目不交睫,快的精神力都無法鎖定,推己及人,是以眾弟子皆忍不住心神搖蕩,只覺如果換了自己,怕是也很難抵當這快如電光疾火的銀劍。
凌蒙也忍不住暗暗咂舌,這才知道自己還是小看了金鵬,不怪這傢伙一直不肯修習其他法術,一直固執的專心練劍,看來確是大有道理,自己修習的隨風舞柳乃是分光掠影劍法的基礎,同樣是快劍的一種,但走的卻是繁複路子,而金鵬御劍,卻直來直往,毫無花俏,頗有一種化繁為簡,返璞歸真之意,而也正因此,才更快,更凌厲
凌蒙知道,金鵬的劍之所以能練到如此之快,固然是因其勤奮專一,而更重要的是他是純金之體,這是天生的優勢,誰也無法比擬,好友能有這種成實力凌蒙自然高興,不過此刻他心中卻不由突然生出一種奇怪的念頭,那就是如果金鵬能一直這麼修練下去,以後到了築基,甚至是金丹期,他的這種修真之法怕是會卓然自成一家。
而台階上的眾人感覺又自不同,他們都是修練多年,法力高深之士,金鵬的劍雖快,但對他們來說卻不算什麼,不過在看了金鵬的快劍之後,台階上所有人的眼前卻都一亮,因為他們同樣知道,金鵬現在雖然還不行,但卻如同一塊渾金璞玉,只要好好培養,以後的發展卻絕對不可估量,人才難得啊,所以座位中已有不少人目露奇光,打定了主意,以後一定要把這金鵬弄到自己的門下。
而此時禁制光罩之中,面對金鵬的快劍,左劍丘雖然暗暗心寒,不過他本就是天生凶橫的人,再加上有赤陽玄火甲護身,所以一驚之後反而大怒,他乾脆連甲也不收,大喝一聲,道:「著,」劍訣一指,懸在半空的闊劍再次湧出大片的暗紅色光芒,呼嘯著向金鵬直斬而去。
金鵬眼中精芒一閃,銀白色飛劍憑空幻現而出,錚的一聲,再次將闊劍震得停在了半空之中,隨著鋒銳與熾烈的兩種靈氣狂猛相撞,飛劍借勢一彈,其快無比的捲向了左劍丘沒有護甲的頭部。
銀白色劍光如驚虹閃電,左劍丘嚇得亡魂皆冒,想都不想,便全力催動了赤陽玄火甲,「錚」,就在銀白劍芒即將觸到他頸部皮膚的一剎那,一個圓滾滾如同鐵罩般的頭盔突然升起,正好將劍芒擋住了,金鵬心中暗叫可惜,只好招回了飛劍。
眼見赤巖烈火劍雖然根本到不了金鵬近前,而銀白色飛劍也奈何不了自己,左劍丘突然哈哈一笑,喝道:「小子,看看你的劍快,還是我的甲硬,來吧,」說著將劍召回,握在手中,雙腳在地上猛地一跺,整個人突然化為一道赤色的流光狠狠的向金鵬衝殺而至。
眼見左劍丘就像一隻鋼鐵巨獸,帶著狂暴而兇猛的巨力,向自己輾壓而來,金鵬身軀仍然挺立如山,面色不動,只右手輕輕的捏了個劍訣向前一指,咻的一聲,銀白色飛劍以肉眼難見的高速飛射而出,一閃之下便斬在了左劍丘左肩之上。
隨著勁烈的劍嘯和金鐵震鳴,正飛速向前衝的左劍丘只覺左肩被兇猛絕倫的大力猛地一撞,右側身子卻仍向前衝,一霎時竟控制不住自己,身不由主的轉了個身,而就在他轉過身,背衝著金鵬的一瞬間,金鵬一直挺立不動的身子突然動了,這一動卻帶出一溜殘影,如同鬼魅幻形,倏然到了左劍丘近前,身軀凌空而起,雙腳一齊蹬在他的雙肩上。
左劍丘身形本來不穩,被這凶狠的兩腳踹得「吭嗤」一聲,狗啃屎般撲倒在地上,金鵬身形一晃,又回到原地,垂手而立,由於有赤陽玄火甲護身,左劍丘摔的雖然狼狽,但卻並未受傷,不過這卻讓他更加暴怒起來,雙眼霎時變得血紅,猛地發出一聲怒吼,便想翻身跳起來,但上身剛抬,錚的一聲暴鳴,那柄一丈多長的銀劍直接劈在了他的頭上。
這一劍雖然被頭盔般的護甲擋住,但卻使他欲起的身子一頓,而就在這時,金鵬身子一閃,再次掠近,一腳踹在了他臉後的護罩上,吭嗤,左劍丘再次以臉觸地,不過這傢伙確實頑強,隨即再起,但結果卻仍然相同,再次挨了一劍一腳。
而這時,台階上的方雷及黃圖昌等外院高層盡皆搖頭,只覺這一界的世家弟子真是讓人大失所望,甚至可以說是丟人,這些人從小就受家族傾力培養,光修練時間就比這些外院弟子多了十來年,更不要說各種資源如流水般使用。
但結果一上場,卻只會依仗法器之力,當然,你依仗法器能取勝也行,但偏偏有了強橫的法器還是被打得狼狽不堪,而且打不過你就認輸啊,這是幹什麼,讓人左一腳右一腳的踩臉,卻越踩越不服,你不服也行,就不能換個資式爬起來嗎,難道讓人一下一下踩著很舒服。
所謂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台階上與方雷同來的十幾位貴賓有好幾個是各家族中人,雖然兔未死,他們也沒有什麼悲傷之意,但看著左劍丘狼狽的樣子,他們也感到有些難受,有兩三個甚至已將腦袋轉向了後面,好像突然發現了門邊兩根石柱似站與以前有了很大變化,盯著石柱看個不停。
而其中一個身材矮胖,臉圓眼小的中年男子正是左劍丘的伯父左清明,此時他倒是還在向禁制光罩中注視,不過臉上卻一陣青一陣紅,眼見左劍丘被踹倒了七八次居然還在反抗,他不得不嘴皮微動,傳音過去罵道:「畜生,丟人都丟到家了,還不認輸。」
左劍丘確是窩囊無比,他靈氣無損,也沒受一點傷,空有兩件威力巨大的法器卻施展不出來,心中自然不服,伯父的話他又不敢反抗,篷,就在他一愣之下,金鵬一腳再次踹在了他後腦上,吭嗤一聲,他的面孔再次撞在石地上,不過這次卻像是被踹暈了,貼到地上便沒再抬起。
而此時金鵬也不由鬆了口氣,畢竟踩人雖然過隱,但總這樣也不是辦法,出了光罩,凌蒙三人笑著向他祝賀,四人隨即又向左側中間的禁制光罩走去,現在,只剩韋勒沒有比試了,韋勒抽中的是第四輪,而且運氣非常好,他的對手是排名一百二十的入門弟子林楓。
由於有二十六名實力普遍極強世家弟子加入,剩餘的一百五十九名弟子中,排在一百二十名的林楓實力已算是倒數的了,所以這一場比試無驚無險,韋勒沒費多大力氣便輕鬆獲得了勝利。
隨著一個個禁制光罩中的法器光芒和呼嘯的勁風漸漸平息,第四輪比試終於結束,也標緻著淘汰賽正式告一段落,接下來剩餘的八十名弟子將開始為進入內島而進行最後的比試。
按早已宣佈的規則,這一輪的比試是以挑戰的方式進行,也就是說八十名弟子每人一簽,抽中前五十名者為種子弟子,接受後三十名弟子指名挑戰,勝者晉級,敗者還可再指名挑戰一次,連敗兩次則淘汰出局。
這種方式當然是為了防止一些偶然及功法相剋等情況發生,要知進了前五十名,以後就會成為紫靈殿的核心弟子,培養的力度會加大很多,所以這種安排也算是用心良苦,當然,在前面的淘汰賽中,也有實力極強的弟子,遇到了實力更強的弟子,被淘汰了,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只能怪你運氣太差,其實說到底還是實力不行,如凌蒙這種排名最低,卻能靠實力直殺到挑戰賽的,甚至下面的排名賽,前十爭奪戰的每一界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