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綁架
彌補,他要用盡一切辦法彌補,重新開始。他不會再傷害她了。
易雪寒衝出別墅,紅色跑車在雪地上留下黑色的印痕。
「餓了嗎?要不要去吃點東西?」左雲飛知道,此時安語熙最需要的就是溫暖,因此,他說話的語氣都像春風一般吹拂著她。
「不了,謝謝你。我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覺。」安語熙想回一個禮貌的微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連揚揚嘴角的力氣都沒了。
「我送你上樓。」左雲飛下意識地攬住安語熙的肩。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走吧,謝謝了。」她像觸電一般迅速閃開,徒留他空虛的臂膀尷尬地張著。
沒想到她還是這麼牴觸自己。沒關係,他會給她時間接受自己,但結婚的事必須速戰速決,以免夜長夢多!
「好,就送你到樓下。保重哦,我會來看你的。記住,無論遇到什麼困難,你都可以來找我。我的電話號碼放在你的大衣口袋裡了。」左雲飛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轉身離開。
安語熙拖著深重的步子走上五樓,掏出鑰匙,抬眸,臉色卻變得更加難看,死灰一般。寶藍色眸子的男人,一身白衣,正斜斜地靠在她家門上,正用魅惑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瞅著她。
「寶寶,你終於回來啦。我等你等得腳都站麻了,你要好好安慰我哦~」管她是否能夠原諒自己,反正他是賴上她了,耍賴撒嬌這招最管用。
「易雪寒,你到這裡幹嘛?」安語熙不吃他那套,依舊冷冷的。
「我剛才說過了呀,我來等寶寶。」易雪寒湊上前去,一把攬住她的腰。
「豬手拿開,要等去等你的日本小蹄子。」她沒有去打開他的手,而是厲聲怒斥,逕直打開房門。
易雪寒二話不說,一個閃身鑽進屋內,好整以暇地望著安語熙,嬉皮笑臉地說:
「寶寶,進來啊。」
kao,鑽得還真是快,是屬泥鰍的嗎?寶寶進來,ho,搞得這和他家一樣,她倒像是客人了。
「你給我滾出來。」
「我不會滾,寶寶你進來教我。」此時的易雪寒完全沒有商場裡冷靜老練的成熟,整個一個小孩樣,調皮又可愛,他最喜歡對他的寶寶撒嬌,外加調戲。
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怎麼惹上一塊賴皮糖!罷了,他願意呆著就呆著,她可沒工夫理她,好累,好煩,只想睡覺,連發火的勁兒都沒有了,哪還有力氣陪他黏扯。
安語熙關上房門,頭也不抬地走進臥室,懶得看他。
暈,直接被無視了。她今天是怎麼了?連罵都懶得罵他了嗎?發生了什麼事?還是她已經把自己恨到無知覺了?不要這樣啊,他寧可她對他打打罵罵,這樣起碼證明她還是在乎他的。這樣直接無視掉,簡直就是判他死刑嘛。
不行,就算你麻木成植物人,用針扎,用火烤我也要把你的神智喚回來。嗯,火烤就算了,我的小親親皮嬌柔嫩,我可捨不得。
易雪寒箭步上前,再一次抱住安語熙的小腰,像牢籠一樣死死禁錮住她,囁嚅道:「寶寶,我好想你。」
「把、你、的、豬、蹄、子、拿、開!不、然、剁、掉!」安語熙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聲音有氣無力,卻冷如寒冰。
「那寶寶等著,我去給你拿刀。但寶寶也輕一點哦,疼了我會哭的。」易雪寒努努嘴,在她的髮絲上留下一個吻。
「哭吧。」哭?能哭也是幸福啊。她也好想哭!可是眼淚都流乾了,想哭卻哭不出來的感覺就像胸悶,要人命。
「你怎麼了寶寶,哪裡不舒服?」易雪寒的聲音體貼又心疼,帶著深深的寵溺。
安語熙轉過身,用手摀住胸口,「這裡,這裡好疼。你治不好,也幫不了,所以,不要鬼扯了,趕緊走!」
「這裡疼嗎?那我給寶寶吹吹,吹吹就不疼了。」說著,易雪寒身子一直,將安語熙撲到在床上,將面頰埋入她胸前,輕輕吹著魔熾的熱氣。這個味道,久違了,他想了五年,等了五年,這一刻終於可以再次將它納入體內,易雪寒渾身的血液立刻沸騰起來。
然而他萬萬沒有安語熙居然沒有反抗,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眼中儘是嘲諷和絕望。
又來,呵呵,看來男人都是一樣!對你好,對你寵,甜言蜜語萬般哄騙,說什麼守護你一輩子,說什麼永遠愛你,統統都是謊話!!其實目的只有一個,為的就是佔據你的身子。玩膩了就甩掉,再去另結新歡。受夠了,她已經受夠了,麻木了。
她的眼神讓他的心不由一顫,她到底是怎麼了?如此反常。
「怎麼停了?呵呵,說那麼多廢話,耍那麼多手段,不就是為了要我的身子。要上快上。不用費那麼多工夫,要什麼,統統拿走,反正我也是殘花敗柳。」安語熙閉上眼,將頭偏向一邊,這個遊戲,她再也不想繼續,她已經遍體鱗傷,心都死了,還有什麼能傷到她的?一切都無所謂了。只想盡早結束。
要上快上,殘花敗柳?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鬼話!他是那種只為得到她身體而玩弄感情的人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讓她如此心灰意冷。莫非是她還在生氣?他是該向她解釋清楚的。
易雪寒緩緩起身,躺在她的身旁,語氣平緩如水,卻無比真誠:「對不起,我冤枉了你。是由紀在搞鬼。我不該不信任你。」
信任?人和人之間真的存在信任嗎?存在愛嗎?不過是為了各取所需找來的借口和說辭罷了。現在來解釋又有什麼用,打都打了,傷也傷了。還糾纏著過去有什麼意義呢?她只想好好睡一覺,睡著了就不會再痛了。
安語熙沒有回答,而是閉上眼,沉沉睡去。
他的手指輕輕為她拂去眼角滑落的淚,小心翼翼地起身,為她蓋好被子,她一定是受了不小的刺激,不然不會這般死一樣的安靜。
是影嗎?是影傷害了你嗎?你會痛到麻木,也證明了你愛他吧。愛得越深,傷得越深。不論我的出現是不是晚了一步,我都不會讓你再這樣傷下去!
易雪寒走進廚房,他要為寶寶做一頓豐盛的晚餐,等她一覺醒來能吃到香噴噴的飯菜,心情也會好起來吧。只要她能開心起來,哪怕洗衣做飯,做個家庭主男,他都是甘願的。
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易雪寒才把做好的飯菜端上桌,正要喊寶寶起床,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哥,你在哪呢?」
「我和寶寶在一起,怎麼有事嗎?」
「不好了,由紀鬧得好凶,你快來一趟吧,在咱家郊區的別墅,你再不來,她就要『自殺』了。」
「郊區別墅?不是在家嗎?」
「哦……她說住在家裡不方便,怕再鬧誤會。就讓我帶她到郊區別墅來了,可是來了這裡她又鬧著要『自殺』。」
「好,我馬上來。」易雪寒掛斷電話,郊區那麼遠,他原本計劃好和寶寶吃晚飯一起去幼兒園接小團。可是人命關天,只能把接孩子的事放一放了。
易雪寒找出一張便簽紙,給安語熙留了紙條便匆匆下樓,發動馬達,紅色的跑車揚塵而去,直奔郊區別墅。他沒有發現,不遠處的角落,正停著一輛詭異的紅色小車。
「都按你說的做了,這下滿意了吧。」車內,易水寒憤憤地說。眼底有著掩飾不住的恨意,他也是被逼無奈,ys企業的股份在易雪寒歸國這段時間,已經被由紀家的企業吃掉大半,如果他不按照由紀的指示去做,ys企業就會毀於一旦。
「才剛開始,下面還要你好好配合我。」由紀露出陰狠得意的笑,確定易雪寒已經走遠,她把車乾脆停在安語熙家樓下,最醒目的地方。這個位置,安語熙一出門就會將車內的一切一覽無餘。
與此同時,安語熙已被那一記沉重的關門聲喚醒。她揉揉睡眼,拖著鞋子踱到客廳,一眼就看到滿桌子的美味,卻沒有看見易雪寒的身影。
那傢伙走了嗎?一桌子吃的是怎麼回事?他做的嗎?他會做飯?稀奇,又搞什麼花樣。安語熙走近餐桌,拿起易雪寒留下的便簽紙,上面有馬克筆寫了一行黑色的小字:
「世界上是有愛情的,不是每個男人都狼心狗肺,我是真心的,我會證明給你看。心情不好就多吃點東西。我有重要的事先去處理,等會來接你,我們一起去接兒子。」
又是這麼信誓旦旦的誓言,她聽得多了。證明?好啊,她等著他證明給她看。
不過,菜,她是不吃了,搞不好他又放什麼催情藥之類的。男人,陰險的動物!她現在就要去接糰子,鬼知道易雪寒幹嘛去了,沒準等他回來小團都該睡覺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男人,依靠不得!
安語熙洗漱了一下,換好衣服,逕直下樓。剛出樓道門,就遇見香艷的一幕,直面的一輛紅色小車內,一男一女正香汗淋漓地奮戰欲場。
齷齪!光天化日之下,竟在小區裡幹這種事。簡直把人噁心得胃都要爛掉!可是再仔細一看,她整個人呆住,被雷劈一樣,頭頂冒起了濃煙。
那車裡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易雪寒,那女的,好熟悉,不就是那個日本妞嗎?!
kao,說是有重要的事先去處理,和別的女人亂搞就是重要的事嗎?真不要臉!喜歡玩女人回家去玩,跑到她家小區裡作亂,太無恥了!還說證明給她看,這就是他的真心?真正的狼心狗肺吧。
前一腳跑來糾纏她,後一腳就鑽進別的女人懷裡。腳踩兩隻船,也不怕陰溝裡翻船!沒一個可信的。
安語熙把頭一扭,剜了一眼正在進行中的兩個人,低低罵下一句:「死不要臉!」之後便看也不看地和那輛晃動的小車擦身而過。
小車停止了晃動。後車鏡裡,一雙陰謀得逞的眼睛笑開了花。
「完了嗎?完了我可以回了。」易水寒一邊扣上扣子一邊低低地說。他做夢也沒想到,籐原由紀為了得到哥哥雪,竟會使出如此狠毒的招數,竟然不惜犧牲自己的身體也要挑起易雪寒和安語熙的矛盾。這種女人太可怕了!
「暫時是這樣。記住,剛才的你是易雪寒。雪哥哥一定會找來你去給安語熙解釋,不用我說,你知道該怎麼應對。如果搞砸了,你們ys企業就是我們籐原家的了。」
「值得嗎?犧牲你自己的身體。」
「只要能得到雪哥哥,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你這樣做只是拆散了他們,並不代表雪會接受你。」
「夠了,你廢話太多!白白便宜你吃了我,爽過以後你也不吃虧。」
「呵呵,我並不覺得爽。你的身體,讓我覺得噁心。」
「你……」
「你根本不配和安語熙比,她比你漂亮,比你身材好,最關鍵的是,人品比你好。你的心,被狗吃了!奉勸你一句,不要再折騰下去了,白費力氣!這輩子你都比不上安語熙的一根腳趾頭!」說完,易水寒甩上車門,逕直離去,只留下車內那個醜陋又憤怒的背影,氣喘吁吁地吐著惡氣。
另一邊,安語熙尋遍幼兒園也找不到安小團的影子。連老師都不知道安小團的去向。正當安語熙準備拿起電話報警之時,手機響了。
「要想救你兒子的命,拿500萬來贖。」森冷的聲音彷彿從地獄傳來。
「你是誰啊?幹嘛綁架我兒子。」咳咳,這句話有點弱啊,綁匪若能告訴她名字的話,還叫綁匪嗎?事實證明,像安語熙這種女人,在遇到突發緊急事件時,會瞬間變弱智。
「……廢話少說,拿500萬來,就放了你兒子。」
「那你先讓我聽聽他的聲音。不然我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安語熙努力讓自己盡量平靜下來,或許那人搞錯了也說不定,小團只是一時貪玩跑丟了。
「媽咪——嗚嗚嗚——媽咪救我,這些人好凶!」安小團哭得沒有人腔了。
「小團別怕,媽咪會救你的。」安語熙的眼淚也瞬間湧了出來,腦海裡頓時浮現出安小團被虐待的想像。
「現在確定是你兒子了。趕緊拿錢來。一個小時之後我會再給你打來電話。敢報警的話,你就等著為你兒子收屍吧!」「嘟嘟嘟」聽筒那邊傳來收線的聲音。
安語熙癱坐在街邊,雙手無力的捶著,所有的意志瞬間崩潰。
500萬,哪裡去找500萬?就算把她賣了,也換不來500萬啊。怎麼辦?如果不趕緊拿錢過去,就再也見不到安小團了。那些人渣,會怎麼虐待小團呢?他們有沒有給他飯吃,有沒有給他水喝?有沒有打他?小團最怕黑了,如果晚上見不到媽咪,他一定會害怕。嗚嗚——到底是什麼人,怎麼這麼狠心呢!去綁架一個五歲的小孩,她又沒有錢,也不記得招惹過什麼人。
唉,就算知道是誰又有什麼用?綁匪要的是錢,而她除了小命一條,可以說是身無分文。哪裡去湊500萬啊?!她第一個想要求助的人是左千影。然而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她笑自己好傻,那個男人分明是在耍她,又怎麼可能拿錢去救她兒子。他都已經讓她滾了,從此他們再無關係。
易雪寒?呵呵,更沒指望,說不定他現在正和那日本妞你儂我儂欲仙欲死,這種不負責任的男人,pass。
顏慕澤,唉……這個最遙遠,早早就蒸發掉,還不知是死是活呢。
爸媽,他們總不會不管自己外孫的死活吧。可是老巫婆來中國一趟,都沒說去看安小團一眼,想必根本就不承認他這個外孫,在心裡早把糰子當成野種一棍子打死了。
恩耀,對,找他。不過找他有什麼用呢?他和她一樣,窮鬼一隻。
能求助的人想了個遍,卻找不到一點希望。安語熙快要瘋了,腦子嗡嗡響,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小團死嗎?
此時,手機又一次響起。是綁匪嗎?這、還沒到一個小時啊,又來催命了。她顫顫巍巍地接通電話,那頭卻傳來一個溫暖的聲音。
「語熙,我是雲飛,你好點了嗎?」這個電話來的也太巧了吧,安小團剛出事,左雲飛就打電話來,時間拿捏得剛剛好,不愧為辛辣老練的商場高手。計劃的精確又滴水不漏。沒錯,這一切都是左雲飛一手安排的。不過,安語熙壓根沒有猜到這一層,最可怕的是,相反,她對左雲飛的印象還不算壞。
「我……我兒子被綁架了。」她抽泣著哭訴。
「乖,不要著急。你在哪裡?我很快趕過來,咱們一起解決,好嗎?」這個時候的聲音應該溫柔,沉穩,體貼,讓人有完全地信任和依靠感,左雲飛很清楚,也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