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曉?張曉曉?」看著人力資源主管那張越來越陰沉的臉,導遊部這些青春靚麗的女孩一個個噤若寒蟬。【讓這個更年期的變態大媽惦記上,絕對是人生的一場噩夢。
「啪」的一聲,人力資源主管將文件夾摔在辦公桌上,白色的工裝襯衫下,那兩團不大的肉球上下起伏著。
扶了扶臉上的眼鏡,人力資源主管嚴厲地掃視了一遍,才緩緩說道:「我在咱們鳳凰國際旅行社工作了五年,從來就沒有見過一個像張曉曉這樣沒有組織紀律性的人!」
更年期大媽抓起文件夾,翻看著張曉曉的接團紀錄憤然說道:「整整一個團都消失了!張曉曉讓我們鳳凰旅行社面臨了多大的壓力?雖然日本方面還沒有追究,但是國內已經有相關部門在關注這件事情了,這讓旅行社十分的被動。我這次從總部來,就是受總部和相關部門的委託,處理這件事情的!」
「沙主管,我想請教一件事情。」一個紮著馬尾,皮膚白皙的女孩兒站了起來,眼睛中帶著一絲憤怒,毫不客氣地問道:「我想請問一下,兩年前一位來自日本大阪的遊客在昆明被當地一個吸毒的青年打了一個嘴巴的事情您還記得嗎?」
更年期大媽點了點頭。這件事情鳳凰旅行社的員工都記憶猶新。由於華夏國方面的態度和日本方面的強硬,最終不僅那名吸毒的青年被判了刑,鳳凰旅行社還被法院判處賠償十萬元。可謂是賠了名聲又賠錢。日本駐華大使甚至都親自過問了這件事情,僅僅是因為那名日本人在中國的土地上被打了一個嘴巴。
馬尾女孩和張曉曉是最好的朋友,雖然很不贊同張曉曉對日本文化和產品瘋狂迷戀的態度,但是也絕對不能容忍一個更年期變態大媽來昆明對張曉曉指手畫腳指桑罵槐。
「那麼我想請問您,一個團的日本人在昆明消失了將近一個星期,為什麼華夏國方面在立案之後沒有了動靜,還有,兩年前一個日本人被打了都會驚動駐華大使,為什麼這次一個團的日本人消失,日本方面都沒有任何動靜?我想請沙主管解釋一下。」
馬尾女孩的話一出口,在場的員工頓時一片嘩然。這是一個最顯而易見的問題,只是沒有人往這方面想罷了。或者說,即便有人想,大家也不敢向這位變態的主管質疑,死道友不死貧道,她張曉曉犯的事,沒必要自己出來當出頭鳥。
按照日本對本國公民的態度,早就會向華夏國提出交涉,或者是通過各方面向華夏國施加壓力了。但是這一次別說交涉,日本方面就如同不知道發生了這件事一樣。
更奇怪的還有華夏國方面,按照以往華夏國對待外國人的態度,老外說在華夏國丟個自行車,說不定整個城市的警察都會被上頭派出去,將這輛自行車給找出來,更別說丟人了。這次日本方面丟了這麼大(多)的人,華夏國怎麼可能就只是立案這麼簡單?最起碼也要將昆明弄個雞飛狗跳挖地三尺,可是這一次,華夏國方面同樣沒有動靜。
這種異常現象被馬尾女孩說出來,立刻引起了整個鳳凰旅行社員工的思考。
主管人力資源的沙主管臉色鐵青,這個和張曉曉非常要好的女孩竟然敢在這麼多人面前公然挑釁自己的講話,今天一定要殺雞儆猴!
沙主管將手中的文件夾拿著,一步步慢慢走向馬尾女孩。指著女孩的鼻子剛要說什麼的時候。會議室的門被猛然打開,二十多名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神情嚴肅地走了進來,迅速將會議室窗戶上的百葉窗簾拉下來。
「我們是國家安全局某處的。」為首的一位神情嚴肅的中年人掏出證件在眾人面前晃了晃繼續說道:「我們奉命前來將各位帶回去接受審查,我們懷疑鳳凰旅行社在這兩年之間參與了金三角地區毒品和武器走私,鳳凰旅行社全國分社將無限期停止運營,昆明分社所有人員都將接受無限期調查。希望你們配合我們的工作。」
中年男子說完,從門外又走進二十多名手拿微沖的武警,將一個個還處在震驚、恐懼當中的員工帶走,偌大的旅行社在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裡,變成了一個貼著封條的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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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市石城村,一處斷崖旁。一個面相和藹可親的老人正親切地拉著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聊天,在兩個人的身旁,是散放著悠閒吃草的幾十隻羊。
「老鄉,你這羊可是值錢了!」老人笑呵呵地掏出一根中華,遞給一臉滄桑皺紋深厚的放羊倌一根說道:「來老哥,嘗嘗咱華夏國的中華煙。」
羊倌連忙接過來,仔細地聞了聞,才陶醉地說道:「都說這煙貴,我們村支書過年的時候拿回來一盒,還沒等我看見就沒了。今天咱也嘗嘗。」
老人的眼中精光四射,雖然表面和藹可親,但是在眼底的身處,卻帶著濃濃的殺機。一邊為老鄉點上火,一邊套近乎說道:「老哥一直都在這一帶放羊?」
羊倌點點頭道:「可不是麼,這裡是個斷崖,我們本地人都叫它柯樂巴,我們村子跟旁邊村子不太合,有時候羊順著山坡跑過去的話,人家有時候會偷偷扣下。」羊倌指著斷崖說道:「這就不一樣了,這兒地方視野開闊,羊又不會傻呵呵地掉下去,更不會跑到那邊去。」
聽到斷崖,老人似乎來了興致,吸了一口煙問道:「老哥,這斷崖看上去可不低呀,掉下去就完蛋了。」
羊倌點點頭道:「老一輩人一直叫這裡為柯樂巴,也不知道是個啥典故,不過這崖可深,人要是掉下去肯定活不了。」
「那這裡有沒有人跳崖啊?我昨天從這裡經過還看見有旅遊團照相呢,要我說老哥你就應該在這兒修個涼亭,照相十元,肯定比放羊賺的多。」
一輩子沒出過遠門的羊倌哪裡知道人家根本就是來套話的,聽到旅遊團頓時來了精神,皺巴巴的臉似乎也因為興奮舒展開來,彈了彈煙灰說道:「你別說,我那天還真看見有個女娃好像掉下去了。」
老人瞇了一下眼睛,嘴角撇著說道:「別扯了老哥,女娃掉下去,那人家公安不早就來了?像我們團,要是晚上我沒回掉下去的話,人家領隊肯定會聯繫我,聯繫不上就會報警,女娃掉下去,咋沒看見警察來?」
看到人家不信自己說的話,老實的羊倌頓時急了。順手撿起一根草棍在地上扒拉著說道:「我騙你幹啥?」羊倌指了指自己的酒葫蘆:「那天下午太陽好,我沒事就在陰涼地裡多喝了幾口,等醒過來的時候都晚上了。十五大月亮地也亮,我看了看羊,都在我旁邊呢,我就準備回家。」說到這兒,羊倌拿著棍在地上劃了一條直線,指著直線說道:「那個女娃就一路這麼跑過去,然後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跳了下去。」羊倌指著斷崖的位置,臉上有些激動還有些疑惑:「我嚇得連羊都沒顧著往回趕,跑著去派出所報了案,說好像有個女娃被人追殺跳了崖,我們村的民警都認識我,立刻跟著我來到了斷崖邊上,可是崖子太深,民警又沿途找了找有沒有可疑的人。」
「什麼也沒找到?」
羊倌點點頭:「民警說連個鬼腳印都沒有,又看我滿身酒氣,就說我喝多了,幫我把羊趕回去又訓了我一頓。」說到這裡,羊倌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道:「不過我真的看見好像有個女娃跳了下去,對面的樹林裡還有一大群朦朦朧朧的影子。」
老人點點頭,笑著拍了拍羊倌的肩膀說道:「老哥,看來你是真的喝多了,那這幾天就沒有民警或者警察什麼的來這裡再看看?」
羊倌洩氣地揮了揮手道:「別提了,除了我之外,誰也沒人信我,都說是我那天喝多眼花了,這都好幾天了,要真有人掉下去,不早就有公安來了?我想想也是,這幾天早上就來晚上才回去,趴在崖子上看了好幾回,也沒聽見底下有啥動靜。」
老人滿意地點點頭,站起來似乎很隨意地又拍了拍老人的肩膀說道:「老哥,謝謝你跟我說這些,你也早點上路吧。」
羊倌吸了一口煙,抬頭好奇地問道:「上路?上什麼路?我還沒放完羊呢。我……」說到這裡,羊倌原本黑紅色的臉龐忽然變成了詭異的綠色,一頭栽在了地上,只抽搐了兩下再沒了聲息。
老人輕鬆地將羊倌單手提起來,走到斷崖旁邊扔了下去之後,又掏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緩緩說道:「天寶,那羊倌的確看見有人跳了崖,不過沒看清楚,至於那些人他根本就不知道,報了案沒有人信,都說他喝多了。」
電話那邊的聲音有些遲疑地問道:「他說的話可靠嗎?」
老人有些不高興地說道:「怎麼你還懷疑我唐萬春的手法?」
電話那邊說道:「你看你說的老唐,咱倆這麼多年的交情,我能懷疑你什麼?只不過三井家那小子在這裡,事情一定不能出任何紕漏,不然我們都沒法交代。」
唐萬春歎了一口氣道:「走到今天,就算我後悔也來不及了。我沒想到事情能到今天這麼鬧這麼大的地步,放心吧,羊倌我已經解決了,就算他們查到屍體,除了唐傑忠唐傑義之外,沒有人能夠查出這毒是從哪來的,就算唐家那兩個人,也想不到這毒是我湘西下的,在這方面,我還是有信心的。」
「那你親自下去查看了嗎?一定要找到屍體!」
唐萬春頓了一下,緩緩點頭道:「我下去看了,屍體已經碎成了塊兒。」
掛了電話,老人的背影有些佝僂。任誰也無法想像,這個老人竟然是與141代紅門掌門紅天寶齊名、擅於淬毒投毒的湘西的掌門人唐萬春。
此次川蜀方面的意外失利,已經讓國內外各方面勢力都繃緊了神經。三井家族親自坐鎮金三角,除了因為華夏國國內的環境不允許出現這種大規模的武裝鬥爭之外,還因為金三角地區直接影響到緬甸的局勢,而緬甸正是華夏國的後花園,拿下緬甸,泰國老撾和從來不安分的越南菲律賓將正式成為包圍圈,將華夏國嚴密地包圍起來。所以這一次,龐系力量除了提供大量資金和秘密人員之外,更是在美國摩根財團的調動之下,出動了三井家族的特種部隊、日本方面的傭兵、紅門在金三角的全部力量,甚至一直隱藏在暗處的湘西,都被調了出來。雙方畢其功於一役的對決心態已然呈現,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再加上在外面活動的十字軍和非洲方面的力量,龐系已經聚起了足夠強大的力量來對抗緬甸政府軍方面的清剿。
羊倌的屍體迅速地墜落著,在落入崖底的一瞬間發出類似西瓜爆裂的『啪』的一聲巨響。以修為頗高的唐萬春的聽力,自然知道屍體是撞在了崖底巨石上發出的爆裂聲。崖底既然是石頭底,那麼掉下去的人自然沒有存活的可能,唐萬春又丟了兩塊小石子,聽到清脆的響聲之後再不懷疑,轉身走下了斷崖。
當夜晚來臨時,四名穿著特殊制服的黑衣人從斷崖底下托起一個陷入了昏迷的女孩兒。一輛電瓶車無聲無息地停在斷崖邊,將女孩進行簡單的包紮救治之後,迅速消失在夜色當中。
「你是說唐萬春也到了昆明?」黃老邪在電話裡驚訝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他肯定要到金三角?」
唐傑忠和唐傑義面色沉重地點點頭,通過視頻電話,兩個人都看見黃老邪臉色越來越難看。
湘西自古與紅門相生相伴,一個擅長暗殺一個擅長淬毒。尤其是湘西的毒藥更是獨步天下,其種類繁雜程度無人能解。唐萬春這老傢伙在下毒淬毒方面可是專家,毫不誇張的說,在全球禁止生化武器的常規戰爭中,唐萬春的下毒就相當於威力巨大的生化武器。
通過水、通過皮膚甚至通過空氣,這些毒藥簡直就是無孔不入。兩軍真的對壘時,總不能給每一個士兵都發一套防毒面具吧?
唐傑義猶豫了一下,才對黃老邪說道:「黃老,有件事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黃老邪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咆哮:「都他嗎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的確,湘西的忽然出現,的確給大家造成了不小的壓力。這個門派門生不多,而且行事從來都不張揚。即便紅門在金三角翻雲覆雨,湘西都沒有與紅門同流合污的跡象。雖然幾百年以來,紅門與一直都是相生相伴的。但是與唐家兄弟有故交的唐萬春在民族大義方面,一直都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而且自從紅門勢力滲透進入金三角之後,原本活動就極少的幾乎徹底消失了。不要說與紅門的接觸,甚至連本門弟子都很少出山。
可是就在關鍵時刻,一直沉寂的又一次出現了。其實,如果一直非常活躍的話,玄黃這邊還是有很多辦法來應付下毒的,狠就狠在一直沒有聲息,就在忽然將要發起大規模戰役的時候突然出現,這一招棋實在太狠太毒,讓玄黃措手不及。
唐家兄弟整理了一下語言,才認真地說道:「我覺得唐萬春並沒有咱們想像中那樣助紂為虐。」
似乎在整理自己的回憶,唐傑忠想了半天道:「唐老爺子與我們算是故交,他的為人我十分清楚,算得上是真正的江湖中人。做事狠辣果斷、視法律為空無,只遵守江湖道義和規矩。與紅門的聯繫也是自祖上傳下來的。」唐傑忠看了看帶著沉思表情的黃老邪繼續說道:「要說唐老爺子敢挑起江湖紛爭我相信,但是要說唐老爺子敢忘本賣國,我不相信。」
看到黃老邪示意自己繼續說,唐傑忠道:「他毒死羊倌的毒藥我能夠破解,就說明他在給我們留一條線索,不然以湘西獨步天下的毒藥,除非立刻進行全身換血透析,用現代醫學方法解毒,不然就算我倆自問醫道高明,也絕對不敢說在短時間解毒。」
唐傑忠伸出一個手指:「這是第一個可疑的地方,第二個可疑的地方就是,以唐萬春的功夫,縱然趕不上玄老,但是與黃老應該旗鼓相當。」
這一次黃老邪出奇地沒有反駁,而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所以,他要是想不借助外力下入到谷底的話,是完全可能的。但是他沒有下去,而是留了這小姑娘一條命。」
唐傑忠點點頭,剛要說些什麼,就看見穿著軍裝的醫護人員跑過來說道:「女孩兒醒了,我們已經確認了她的身份,就是失蹤的張曉曉。」
唐傑忠連忙拿起可視電話,跟著醫護人員進入高級病房。張曉曉的身體除了虛弱之外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她跌落的斷崖下面,正好有一小塊柔軟的不知道沉積了多少年的腐殖質層,除了小臂骨折之外,全身已經沒有了大礙。
「張曉曉,你能告訴我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唐傑忠和顏悅色地坐在這個漂亮卻有些憔悴的女孩旁邊問道。
聽到唐傑忠的問話,張曉曉先是茫然地抬起頭,在愣了幾秒鐘之後,才猛然發出一聲尖叫。
「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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