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四血河破封,太玄後手
鋪天蓋地的血河,就像是有自我靈識一般,從未央宮的各個角落湧入,凡是被血河污染過的地方,四大鬼仙立時就感應不到了。他們對這種變化大是駭然,急忙推動萬鬼陰池,把未央宮的禁制全力催動,但是比起外面這股忽如起來的血河,四大鬼仙就如在風暴中的瓦礫,縱然拼盡全力,也不知如何主宰自身。
「阿鼻王座,你若這時候還不出力,鬼祖可就真的在沒有脫出冥獄的一天了。未央宮絕堅持不到多久……」慕容龍皇一聲厲喝,把聲音遠遠的傳遞到了未央宮的深處。阿鼻王座冷哼一聲,一直拒不合作的態度終於扭轉,如果未央宮被外面這道忽如起來的血河污染,鬼祖便有千般妙計,也都要就此夭折。阿鼻王座對鬼祖徐完忠心無二,自然不肯坐視,把自身法力全數發揮出來,和未央宮合為了一體。
四大鬼仙頓時大喜,未央宮,阿鼻王座,萬鬼陰池,這三件東西合一,發揮出來的威力簡直超乎想像,一下子就衝破了血河的羈絆,猛地震破了大地,拔空升起。
那道血河感應到未央宮爆發的力量,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壓服,便即放任不理,全力圍攻太玄丈人設下的封印。
天魔童子感應明銳,早一步已經脫身,但是他看到這匹血河,浩浩湯湯,直如沒有邊際,也是心頭大駭,暗道:「這卻不是法寶元神,而是真正的煉就元神的高人。只是我也自負見多識廣,怎就記不得哪一位元神高人是這般形象?」
太玄丈人設下的封印堅固無比,但是太玄姥姥和血河道人裡應外合,頓時顯出不支之態來,到處都是破裂的符陣。天魔童子暗暗可惜,這個封印一旦破裂,他就再也無法抽取太玄姥姥的法力了。而且太玄姥姥一旦脫困,焦飛的圖謀便有些落空,天魔童子心思電轉,暗忖道:「這件事兒我管不了,還是去稟報老爺罷。」
天魔童子正要遁走,忽然感應到有一線遁光飛來,他忙把五嶽真形訣一捏,卻見一個容貌如女子嬌艷,但是身材昂藏,一望可知是男子之身的修士飛落下來,見到天魔童子便驚喜叫道:「你可是太虛法袍?我可是太玄丈人人間一脈的唯一傳人,快些來歸順與我。」
天魔童子何等狡詐,當即叫道:「不錯,我便是太虛,你說是太玄丈人這一脈的唯一傳人,可有什麼證據?」
那男子大喜,把手一指,頭上就衝起了三張陣圖,喝道:「太玄一脈的法術,決不可能作假。」
天魔童子見了,大喜過望,化成一起七彩雲錦,那個男子也是大喜過望,卻不想天魔童子在他頭上一兜,把三幅陣圖一卷,又復化為一道黑光,眨眼飛的不知去向。
那名修士目瞪口呆,怎都不相信,這世上還有這種事情發生。
天魔童子從地下逃了出來,在高空放出氣息去,果然一會就有二十四團劍光升起,天魔童子飛遁了過去,見到焦飛正自等候。忙把在地下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焦飛頓時皺起了眉頭。事情再一次超乎他的想像,不過焦飛也不知道血河道人真正的來歷和面目,只以為是瘟道人恢復了上一世的記憶,或者法力又有進境,但是太玄姥姥復出這件事兒,卻著實棘手。
焦飛想了半晌,對天魔童子問道:「你收的那三幅陣圖,都是什麼樣子?」
天魔童子把身子抖開,現出了那三幅陣圖,焦飛掃了一眼,暗自驚訝道:「居然是這三幅……」
焦飛在太虛法袍體內,受困的第一座大陣,便是周天星斗大陣,天魔童子奪來的三幅陣圖,其中便有一幅是這座大陣。另外兩幅焦飛雖然不認得,卻也都奧妙異常,和焦飛得手的兩張陣圖一般,都是不知歷經了多少代的人祭煉才得完整。焦飛也無暇去煉化這三張陣圖,只是和天魔童子一起收入了陰陽葫蘆之中,便思忖今後的行止。
血河道人既然出現,焦飛便無力翻盤,太玄姥姥脫困乃是必然之事。四大鬼仙能夠借到太玄姥姥的力量焦飛還不知,但是至少鬼祖徐完的謀劃,暫時要受阻了,焦飛也算是達到了一半的目的,現在為今之計,就是要把太虛法袍收入囊中。就算太虛法袍不願意,也不能讓這件法寶落入太玄姥姥,血河道人手裡。
太虛法袍就如天魔戰袍一樣,除了本身便是一件厲害的法寶,亦是傳承之寶,其中有太玄丈人三十六座大陣的奧妙和成道的契機。太玄姥姥又是太玄丈人妻子,曾得太玄丈人傳授道法,對太玄一脈的道法瞭解之深,恐怕猶在溫良之上。再加上血河道人,兩人若是制住了太虛法袍,仔細參詳上面的陣法,只怕真個能破解了當年太玄丈人的傳承道統也不一定。
一旦兩人同惡為濟,又學成了當年太玄丈人的道法,元神再有進境,危害比鬼祖徐完尤烈,首當其中的便是焦飛的立身根本,天河劍派。
當初在長安,焦飛已經把血河道人兩次被殺,似有隱情的事情,向徐慶,蘇真說過了。只是後來他發現四大鬼仙中並無元神高人,便沒怎麼把這件事兒看重,畢竟元神級數和煉氣的級數差別太大了。但是這邊新發生的事情,就不是可以輕忽,焦飛把十萬大山發生的事情寫了一封書信,去了一枚明月劍丸,用飛劍傳書送回了通天河不提。
做下了這件事兒,焦飛心中稍安,把萬蠱仙娘放了出來,把最近發生的事情,揀能說的跟她說了一遍,然後叮囑道:「這邊的事情,我天河劍派自有安排,你就不要去管了。你自去青王寨修煉,盡量約束寨民,最近少要出來。不日間,十萬大山就有事情發生,待得過了這件事兒,十萬大山也就恢復如初了。」
到了焦飛叮囑,萬蠱仙娘點頭允諾,駕了一股風走了。
焦飛正盤算這許多事情,他總不甘心這就離去,總要看看血河道人救出了太玄姥姥之後,事情還能有什麼變化。何況他有天魔戰袍和無形劍護身,縱然血河道人真個和太玄姥姥聯手,他也不是沒有逃脫之力。這等元神高人,焦飛是不敢說正面相抗的,但是諒必全力遁逃還是有可能。
血河道人把元神現了,便是一條滔滔泊泊,無邊無際,其寬十里的如血大河。他用元神把太玄姥姥的封印裹了,猛然一發力,便把這座封印從地下硬生生的拔了上來。
十萬大山雖然人煙稀少,但是也有不少寨子看到了天現血河,宛如一匹血色長幕,把天空都一分為二,都大驚失色,以為天地都要崩塌了,個個跪在地上悲呼,祈求祖先顯靈保護。
在血河之中那一團封印漸漸縮小,被血河一浸,頓時光芒失色,裡面更有一股極大的力量似要衝破出來,不斷撞擊太玄丈人的封印,把上面的符菉震的亂飄下來,被血河侵入的更深。
四大鬼仙駕馭了未央宮在半空中看到這匹血河的威勢,都暗自吃驚,拓拔無敵低聲喝道:「我們若是齊心,加上阿鼻王座,未央宮和新近煉就的這一口萬鬼陰池,也可抗衡這人。我們要圖謀的事情……」
阿鼻王座恨恨說道:「你們不就是想鎮壓住我,要借助我的力量把未央宮和萬鬼陰池祭煉成一體,最後成了一件能夠抗衡鬼祖的法寶麼?或者你們還想就此成就元神,我能助你們不受這道血河侵害,那是因為未央宮太過重要,你們若是定要勾結這人,我自有法子遁走,鬼祖的大計雖然會因此受損,但亦不是沒有法子可想,你們卻再也沒了指望。」
四大鬼仙齊齊歎息,他們雖還想跟太玄姥姥做場交易,但是若無阿鼻王座支援,他們什麼事情也做不了。阿鼻王座又如何肯支持他們把自己鎮壓?他們都是極有決斷之輩,立即一聲大喝,把未央宮催動,在空中丟溜溜一轉,仍舊向南投去,深入到了苗疆之中。
太玄丈人的封印被血河拔起,過不多久,太虛法袍便化成了一道青光飛來,它不肯稍有遲疑,在封印原來的地方往下鑽去,須臾間就鑽下了幾百里深。
在十萬大山的極深處,有一個巨大的空曠之所,下面幽深無比,似是一直通往冥獄,根本不可測度,卻有一個白玉石造的平台,上面並排倒臥著六個年幼的孩童,有男有女,都面目栩栩如生,只是並無任何生靈氣息。這座白玉石打造的平台上,也有陣法悄然運轉,不但吸攝從地下洩漏的極陰元氣,不但維持這座白玉石的平台千百年不墜,且還滋潤這兩男四女六個年幼孩童的身軀。
太虛法袍一出現在這個空曠的空間,就把身子一扭,化為了一匹青色光幕罩了上去。太虛法袍一出現,這座白玉石的平台上的陣法,才算是真正的運轉開來,那六個孩童中忽然有一個雙眼一睜,露出不似生人的凶厲目光,上半身猛地做了起來。
十萬大山天上地下,各自有不同的事情發生,焦飛自是不能盡數知道其中變化,他雖然感應到了未央宮的離去,卻也沒有去追擊,只是藏身在一處山峰中,看著天上血河不住的凝縮變化,大約過了七八日的光景,天上那匹血河才忽然發出轟然鳴震,猛然收縮了起來,太玄丈人的封印被血河道人以無匹的法力生生震碎,被封印在裡面的太玄姥姥,一聲清嘯,化為三道玄光衝了出來,被血河道人一裹,便落在了十萬大山最高的一座山峰上,似乎並無離開的意思。
倒是被血河道人震碎的封印,化為無數五彩符菉,看似破碎的不能有用,卻在血河道人和太玄姥姥遁走之後,一絲絲,一縷縷的鑽入了地下,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吸引一樣,一直鑽到了封印遠處數百里之下的那個白玉石打造的平台上。太虛法袍發出嗚嗚鳴叫,把這些封印殘骸都收了進去。
那個坐起來一般的孩童,仍舊那麼直挺挺的坐著,臉上凶厲的表情不變,卻似乎整個僵化在了哪裡,又恢復毫無生氣的模樣。
「血河道人真個凶厲,太玄姥姥終於脫困,看來果然是天地大劫將近,許多人物都破關而出了。我看太玄姥姥修煉的兩種陣圖,不外是九曲黃河陣圖和山河社稷圖,再加上血河道人的法術,也是個極難對付的角色。就是不知道血河道人修為到地有多雄厚……」
四大鬼仙投入苗疆更深處去了,只怕另有什麼謀算,血河道人和太玄姥姥不肯走,只怕也是為了太玄法袍。焦飛本擬自己奪得這件法寶的機會怎也有九成,但是隨著太玄姥姥脫困,在加上居然又出了一個太玄傳人,雖然被天魔童子害了一把,搶了人家的三幅陣圖,卻總是讓形勢更加錯綜複雜。
焦飛在藏身的山洞中,靜靜思索,似乎眼前就有一條直指大道的途徑,卻怎麼也琢磨不透。
他選的這個山洞,原本也有人住過,洞內乾乾淨淨,地面也打磨平滑,只是除了一個青石臥榻之外,別無長物,不知是那位修行之輩,或者讀書人中隱士所居。
焦飛隨意伸手,在地面上比比畫畫,把最近所經歷的事情一一標出,想要找出一條切實可行,能夠解決目前煩擾的好辦法來。不過這般情況早已經複雜的超出了他的能力,焦飛自然想不出來什麼。倒是寫寫劃劃了許久,他忽然想,若是自己法力通天,豈不是所有難題都迎刃而解?
想到這裡焦飛忽然一笑道:「我自己是沒法子,立刻就變得天下無敵,不過郭嵩陽真人讓我些的那部書,我才寫了個開頭,不若就把那主角寫的天上地下,無比的厲害,這般在主角看起來好爽也。說不定日後付梓,也能暢銷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