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三血河道人
再加上焦飛現在也不是用的本身法力,而是心魔大咒中最為奧妙的金剛王咒。太玄姥姥試了一回,冷哼一聲把焦飛擲開,焦飛略一運使法力,大喝一聲道:「你竟然費去了我三年的道行!此等可恨,讓我如何忍你?老賊婆,不要以為你煉就元神,就有什麼了不起。小佛爺這就去稟明恩師,把你挫骨揚灰,一件法寶罷了,我不要了。」
焦飛跳了腳,頓時讓四大鬼仙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勸他?
太玄姥姥雖然自覺有些理虧,剛才不但未能解開焦飛體內「禁制」轉把人家辛苦修煉的功力費去了幾分,確實有些不是。但是她面子上如何肯掛的下來?怒斥道:「便是當年道門十祖,也要尊我一聲姥姥,誰人敢罵我老賊婆?好小子,你我倒要看你有什麼法力。」
太玄姥姥把從袖袍中探出五指,虛空一捏,便有大片血光雷電成型,向著焦飛便砸落下來。
焦飛反應何等之快,罵完了就預先有了準備,也不施展法術抵禦,化成一道精光望空就走。太玄姥姥那一片血光雷電隨後緊追,好在焦飛詭詐,遁光又奇異,太玄姥姥的血光神雷一直也追他不上。太玄姥姥雖然能施展法術,千里之外斃敵,但是她本人卻動轉不得,畢竟是分神出遊,距離上有所限制。本來太玄姥姥還暗忖:「剛才那個童子法力不俗,居然懂得運用五嶽真形訣,說不定是那老賊的隔代傳人。這小賊法力更是古怪,我本想給他下了化血神咒,生死一任我意,既然這小禿驢不識抬舉,殺他一個也不多。」
太玄姥姥本擬自己的血光神雷威力無邊,焦飛一個煉氣五層的小修士不過彈指間便要被剿滅,卻沒想到焦飛到了半空,面對緊隨而來的血光雷電,只是輕輕叫喚了一聲:「童子何在?」便有一道無形的劍氣,把太玄姥姥的血光神雷迎空劈開。
無形童子本來性子就傲,上次在太虛法袍手中吃了一次小虧,被太虛法袍把焦飛攝走,一直都憋了一口氣。此時焦飛喚他出來迎敵,無形童子在空中便把劍光分化,一面破去太玄姥姥的血光神雷,另外的劍光,望著下面的太玄姥姥身上就是一絞。
饒是太玄姥姥這具出遊的分神,也有元神級數,畢竟也只是法力幻化,哪裡抵得住無形劍這般暴烈一斬?不過元神級數的手段和煉氣層次便自不同,太玄姥姥雖然被無形劍斬了,但是身軀隨即幻化,分成了兩股血光,只在空中一滾,就又復合到了一起,迎風化為一口化血神刀,刀芒如血虹一般,和無形劍斗在了一處。
太玄姥姥這一道分神,乃是在和血河道人苟合之後,把自己懂得的兩種陣法換來了這一部化血奇經,如今煉就了分神,變化無窮,不但御使的血光神雷威力無邊,所花的化血神刀也已經接近法寶級數,若是換了其他稍弱一點的飛劍,早就當場斬做了兩段。
也虧了無形劍本質奇特,劍光更是厲害,忽隱忽現,把無形劍術運用的出神入化,畢竟無形劍這一代的元神是借徐問的記憶成了氣候,劍術直接繼承自這位天河劍派劍術最厲害的天才,太玄姥姥不拘如何運煉刀光,都抵不過這口飛劍的變化,一道血虹在空中變化,宛如惡龍一般兇猛,無形劍卻無聲無息,忽然一斬,便把化血神刀斬斷。
太玄姥姥兩次吃虧,知道鬥劍也不是對手,又把血光合一,正要遁入地下。卻忽然有一道青青光幕飛來,把太玄姥姥這具分神一卷,然後便往下遁逃。無形童子正要去追,焦飛在上面呼喝了一聲。無形童子聞言,便只得先去護住了焦飛這個主人,任憑太虛法袍攝了太玄姥姥的分神遁走。
焦飛得了百劍圖中的太玄丈人幻影,對太虛法袍就略略有些感應,見是太虛法袍搶走了太玄姥姥的分神,心底卻是微微一笑。
太玄丈人這一脈的法術,在修煉成元神之後別有一種巧妙,步入元神初階,便能聚散分合如意。不似別派心法,還要修煉到極高深的境界方能有這種大神通。只是分化的元神必須要有陣圖為依托,一張陣圖便是一道分神,聚散如意,一旦數張陣圖元神合一,法力便會倍增至不可思議的地步。
太玄丈人留在太虛法袍中的影子也是此法,只是極微弱,於太玄丈人來說,不過是千萬分之一,只是能讓後來者明瞭傳承罷了。太玄姥姥這道分神,卻是她至少三分之一的法力元神,本來太虛法袍也奈何不得這道分神,但是被無形劍斬傷了一次,太虛法袍的法力,便足以把這道分神鎮壓。
只有擊殺了太玄姥姥,把太玄姥姥的元神法力煉入太虛法袍中,這件法寶才會秉承當年太玄丈人的遺命,挑選此戰出力最大之人,認為主人。故而焦飛不但不會和太虛法袍搶奪太玄姥姥一道分神,還是樂見其成,畢竟現在太玄丈人一脈的傳人,只有他還上得了檯面,是唯一的繼承者,根本就沒其他人跟他競爭。
「走了罷!失去了這道分神,太玄姥姥想要再幻化出一道來出遊,至少也是百餘年後的事情了。四大鬼仙想要解救她出來,也要多費許多手腳。雖然就此一來,跟四大鬼仙便算是鬧翻了,不過我本來也跟他們不是一夥,這一次交鋒,倒也收穫不淺。」
焦飛把金剛王咒收了,把六陽封神幡一抖,便自走的無影無蹤,四大鬼仙本擬焦飛和太玄姥姥見面,總有許多話說,卻沒想到是這個結果。太玄姥姥翻臉動手,他們倒不意外,但是焦飛居然還佔了上風,頓時讓四大鬼仙凜然生畏,拓拔無敵念頭一轉,忽然罵道:「我們上當了,這小賊禿子哪裡是辛神子的小徒弟?肯定是這老賊本人,不然苗疆哪裡有第四個元神級數的高人?」
四大鬼仙都沒有見過辛神子,聞言頓時覺得拓拔無敵的話不差,只覺得如此一來所有事情都可以解釋,也只有辛神子這樣的高人,才能不懼太虛法袍,才能連太虛姥姥也擒捉去。和拓拔無敵一起喝罵起來,把個辛神子上至祖宗八代,下至百代子孫,都污蔑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太虛法袍過了太玄姥姥這一道分神,直直遁入了地下千百丈,這才漸漸變化,幻化出三十六座符陣,把那一團血影牢牢困在其中,用盡各種陣法煉化她。
太玄姥姥也沒想的,自己居然陰溝裡翻船,只在太虛法袍所花的三十六座陣法之中嘶號,把化血奇經的法力一一運用,竟然也抵擋住了三十六座大陣的威力。
不過太玄丈人當年號稱陣法之祖,一身法力便全在這三十六座大陣上,饒是太玄姥姥這一道分神如何厲害,也只能把自己保護在其中,無法破陣而出。太玄姥姥心中惱恨之極,暗暗罵道:「不是那個小賊和尚,我如何會被太虛法袍困住?這件法寶真個可惡,我就拼了這一道分神不要,也要把它毀去。」
太玄姥姥接連化出血河,化血神刀,血光雷陣,許多化血奇經上的法術,但是太虛法袍接連變化陣法,雖然尚傷害她不得,卻漸漸磨去了太玄姥姥的幾分元氣,太玄姥姥拚力掙扎了許久,這才悲從心來,大罵道:「老賊,若不是你使了那種陰損的法子,讓我懷下六個妖胎,我如何會恨你?我好不容易借了血河道人的法力,把那六個妖胎殺死,你又施展手段把我困死在這裡,自己去了天外逍遙。我便是真個死了,也要咒你身死道消,被域外天魔殺死。」
「血河道人,你這沒種的男人,不是自誇有九大化身麼?怎麼被那老賊斬了一個,便自不出頭來?讓我在這裡受苦,也白白讓老娘跟你一場……」
太玄姥姥吼叫的聲嘶力竭,她此時已經知道太玄丈人的手段是如何厲害,自己根本便沒有辦法掙扎。便是想保留幾分元氣,多拖久一點也不成,只能憤然感覺自己這一道分神的元氣,被太虛法袍交錯運用三十六座大陣,一點一滴的磨去,最後必然要隕落的命運,讓太玄姥姥惱恨無比。
雖然這一道分神祇是她三大分神之一,就算被太虛法袍煉化,也不至於立即就身死道消,但是太玄姥姥也只有這一道分神能夠穿透太玄丈人的封印,其他兩道分神,都是太玄道人所授的陣圖煉出,根本就沒有辦法突破太玄丈人的法術。
就在太玄姥姥憤恨無比,只道自己絕然無倖的時候,忽然有一點紅光出現,太虛法袍之側,忽然來了一個一身大紅袍的高瘦道人。這道人才一出現,太虛法袍就感覺到了無比的危機,這件法寶正要遁逃,這個紅袍道人已經默默把手一指,一道血紅刀光,一記便斬破了三十六重大陣,刀光在大陣中一卷,便把太玄姥姥解救了出來。
太虛法袍被這道人重創,悲鳴一聲,陣法連續變幻,化成了青光瞬即遊走。那紅袍道人見太虛法袍遁逃,卻也不去攔截,只是在太玄姥姥胸前一按,一股洶湧澎湃,強橫無匹的法力度了過去,太玄姥姥不但剛才被太虛法袍磨去的元氣盡數恢復,而且因為太玄丈人封印阻隔,不能運用自如的法力,也漸漸恢復了過來。
她癡癡的望著這個紅袍道人,忽然罵道:「血河老賊,你終於還是來了麼?不是把那個瘟道人的分身拿來糊弄我?你怎就忍心把我放在這裡,幾千年都不來看我?」
那個紅袍道人,良久才低聲說道:「我只得九個分身而已,第一被太玄丈人斬了,第二個出來救你,被天河劍派的郭老鬼斬了,第三個就說什麼也出不來。那郭老鬼父子把九座山河鼎鎮壓在血河上方,我跟他父子鬥法數十次,次次都輸了,便是這一次,也是因為郭老鬼父子不知怎麼,忽然都離開了天河劍派,我才藉機闖上來一個分身。不過那郭家小鬼得知我逃走,立刻便趕了回來,如今我這個分身出得來,可卻回不去了。」
「血河中爭鬥正熾,我失了三分之一的法力,便未必抵擋的住血河聖母和血河老祖,你可知道我也有難處?沒有血河中的根本,我的法力便要日益衰減,敵人這般多,沒有一身法力神通,我們如何活命?」
太玄姥姥對血河道人的解釋,似聽似不聽,良久,良久,才說道:「快去幫我破了封印,我們聯手終究有法子可想。大不了我就跟你去血河,我們夫妻聯手,也不怕什麼血河聖母,血河老祖了。」
血河道人應了一聲,化為血光,直向太玄姥姥封印之地遁去。
瘟道人忽然一震,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大喝道:「我們快回去未央宮!」
慕容龍皇有些不解的說道:「未央宮固若金湯,有何可擔心?就算真有大敵出現,阿鼻王座也不會袖手的,他也不會甘心,再被別人所制。」
瘟道人大喝一聲道:「來不及解釋,快跟我回去未央宮,遲了就什麼也來不及了。」瘟道人把遁光一縱,化成了濤濤血河,向地下鑽去。拓拔無敵雖然不知瘟道人為何會如此急促,卻揮手止住了慕容龍皇,喝道:「先回未央宮,有什麼事情都等回去再問瘟道人。」
慕容龍皇和諸葛炎炎見拓拔無敵也這般說,雖然也沒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但是還是各自運使法力,遁回了未央宮中。他們四大鬼仙才在未央宮中落座,就有一匹濤濤血河,從地下猛然湧起,把這未央宮沖刷的根本就穩定不住,陀螺般亂轉。未央宮在法寶中已經算是極大,但是比起這道忽如起來的血河,這座魔宮就似一枚風暴中的小魚小蝦,根本就不由自身。
四大鬼仙這才知道厲害,虧了它們趕了回來,不然只怕瞬間就要被切斷和未央宮之間的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