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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被改變的歷史 680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上) 文 / 小魚聯盟

    680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上)

    冬季的白晝特別的短,八點鐘江之寒和顧望山從溫校長家告別出來,天已經是漆黑一片。籃球場藉著旁邊路燈的光,還有一點點亮度。靠著大路的那一邊,有個大概是住讀班或者教師子女的小子正在練定點投籃。球打在地上的聲音,砰砰砰,在靜寂的夜裡傳出去很遠。

    七中這幾年的變化可謂天翻地覆,這籃球場似乎是老七中唯一完整保留下來的一樣東西,雖然兩邊的升旗台和高中教學樓已不復當日模樣。江之寒前幾天和溫凝萃一起回七中閒逛,心裡忽然有些後悔:不知道自己啟動的這一番把七中翻天覆地的工程是否是個正確的決定。毫無疑問的七中更大更現代更漂亮了,但中學時代那些親切的東西似乎都已隨風而逝,三分都沒有保留下來。

    今晚顧望山到溫校長家登門拜訪,主要是感謝最近這兩個月黃阿姨跑前跑後幫忙的事兒,順帶著黃阿姨和他進書房私下談了半個小時的話,應該是和他媽臨終的囑托有關。而江之寒呢,則是因為黃阿姨那天的邀請特地來做客。

    顧望山很沒有風度的一屁股坐到冰冷的石階上,手托著腮幫子看了好一陣,評論道:「這小子是個花架子,準度還行,但出手太慢,出手點也太低。」

    江之寒無聲的笑了笑,跟著他坐下來。一聲清脆的響,球打在鐵的籃圈上,跳了兩下,又落到地上。

    顧望山偏頭看了他一眼,「方雪的事兒一直沒和你提,知道你不會有什麼好話。」

    江之寒淡淡的說:「聽說已經準備結婚了?」

    顧望山答道:「本來定的是春節……沒想到還是沒趕得及。」

    江之寒瞇著眼,似乎在仔細觀察投籃的那個小子的動作,「終於決定禍害良家婦女了麼?」他淡淡的問道。

    顧望山沉吟了半晌,「你別看她文文靜靜的,我要是禍害她,她能掏槍把我給崩了。」

    江之寒輕輕拍了拍手,「不錯啊,敢於挑戰啊你……即使是從凝萃的角度出發,我也樂於看到你結婚。所以呢,我沒有任何的壞話……挺高興聽到這消息的。」

    顧望山呵呵笑了笑,「世事無常啊,我以前打死也不會想到,我會比你早結婚。」

    江之寒反駁他,「這很難說……你不是春節嗎?我指不定下個星期就結婚了也很難說。」

    顧望山似乎是歎了口氣,「本來準備延期的,但我媽最後的希望是如期舉行,所以就那樣吧……對了,找兩瓶酒來喝喝可好?」

    江之寒說:「當然好……不過大黑天的,小賣部還開麼?」

    顧望山拍拍屁股上的灰,站起來,「我知道一個地方……」

    江之寒盤腿坐在石凳子上,前面的桌子腳下的地上擺著一圈兒啤酒瓶。冬夜喝冷啤酒,就像把冰塊兒往頸子裡塞,很有些受虐的快感。

    顧望山說:「那塊地的事兒,你就不用擔心,讓馮一眉按規劃一步一步來就好。我們現在和地方政府溝通的很好,這也關係著他們的政績,絕不會允許任何阻礙干擾的事情發生。」

    江之寒有些滿不在乎的,「那事兒麼,我從來不擔心。在青州,你和andrew加起來,應該沒有什麼擺不平的吧。再說了,我們並沒有違法亂紀,搞的是正正規規的生意。」

    顧望山道:「我那個公司,最近沒有什麼時間管。還要請你幫個忙,幫我物色一下,什麼時候從你那邊抽個合適的人過去管一下財務。」

    江之寒偏頭看了他一眼,「你那邊就找不到人?」

    顧望山答道:「我那邊的人,各種來路都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有些狐朋狗友推薦來的,我也不是很信得過。你這邊做了那麼久,手下的人比較職業,也比較知根知底,而且和他們那幫傢伙也沒有任何糾葛,我看是最合適的。」

    江之寒嗯了一聲,「我給樓哥說一聲,讓他幫你看看吧。不過最後還得你自己去面試拍板。」

    顧望山說:「方雪說,結婚前最好彼此多一些瞭解,所以春天的時候我們可能準備出去旅行一趟,大概至少要兩三個月吧。在那之前,我把人選好,如果有特別大的事兒,就只能請你出面做決定了。」

    江之寒笑了笑,「這是什麼?愛美人不愛江山?」

    顧望山撇撇嘴,「我們大概會去一趟中南美,她對智利阿根廷墨西哥巴西那些地方莫名其妙的很有興趣。江山?我哪來什麼江山?……有時候想起來挺諷刺的,我現在對老頭子一百個看不慣,但出去在外面做生意應酬,人家其實看的還是他的面子。這個和掛著牌坊做婊子其實是一個意思。」

    江之寒一愣,安慰他說:「算了吧,出生富貴那也是好事,你倒不必想那麼多。該用的還是要用,此時不用,過期作廢。」

    顧望山道:「這便是你的長處了。雖然本質上你一心想要做個理想主義者,但一旦談到生意上的事,你不折不扣的是個實用主義者。」他仰脖子把一瓶酒剩下的都灌進肚子裡,意猶未盡的打了個嗝兒,「我告訴你,不光是老頭子,在我媽眼裡我也是不靠譜的。她這次留下來一些不動產,還專門找了幾個人來當監理,害怕被紈褲的我幾個月就揮霍光。」

    江之寒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

    顧望山說:「我這段時間反思我的人生,覺得好像弄明白了我的問題在哪裡。」

    江之寒忍不住笑了笑,喝的半醉的小顧還蠻可愛的,「說來聽聽?」

    顧望山說:「這世上首先有兩種人。這第一種呢,是我所謂的英雄,可以驅使歷史的發展,可以在長河中留下真正的印記。相對論也好,青黴素也好,顛覆一個政權也好,總之有一項所謂的事業他們可以沉浸其中,發現人生所謂之價值。另一類人呢,就是凡人,你我這樣的,我認識的所有人。有的人錢多一點,有的人職位高一點,有的人成績好一點,有的人女人漂亮一點,但其實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

    江之寒不無嘲諷的說:「我知道你的問題在哪裡了,你是對自己的期望值太高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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