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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兩面人生 486 重入此門,物是人非 文 / 小魚聯盟

    486重入此門,物是人非

    andrew的二舅因為私事飛來中州,作為自己最大的合作者,江之寒理所當然的要設宴招待。因為對方應酬很多,江之寒客氣的讓他定時間,結果恰巧和父母回中州的接機衝突了。江之寒要去參加午餐聚會,只能委託老周開車去接,又打了電話給林墨,讓她代自己去機場。誰叫她掛著乾女兒的名份呢?

    吃過飯,聊了一陣,江之寒和程宜蘭就告辭出來。程宜蘭回公司辦公,江之寒抽空回趟家。

    到了家,已經是下午四點鐘。歷蓉蓉和林墨正坐在沙發上,一起篩選這次出去拍的照片,江永文坐在旁邊看一場甲a的重播,時不時和林墨討論兩句。

    歷蓉蓉招呼江之寒坐下,一起看照片。才看了不到十分鐘,江之寒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歷蓉蓉皺著眉頭,看他一眼,揮手讓他趕快走開,嘴裡念叨道,「哪能忙成這樣?是總理麼,要日理萬機。」林墨坐在旁邊,哧的笑出聲來。

    江之寒回到自己的臥室,接了電話,卻是樓錚永的。

    樓錚永的聲音有點低沉,「之寒,啊……有個消息告訴你。」

    江之寒說:「樓哥你講。」

    樓錚永的聲音似乎少見的有幾分猶豫,「前兩天,你去南風之前,我打電話給交管局的人,叫他們如果失事客車的乘客名單出來,第一時間通知我。後來林墨回來,我忙起來,也忘了告訴他們不用了。總之……他們今天發給我一份現有的名單傳真……」

    江之寒驀然坐直了身子,感覺有血液湧上大腦,「有……我認識的人?」

    樓錚永低沉著嗓子,「是的……我給你打電話前,還核實了一下,其中有一名乘客是……是倪裳的媽媽。」

    歷蓉蓉雖然嘴上抱怨,心裡還是疼兒子的。看他回家就接電話工作,便放了照片去削了些水果,切成片,對林墨說:「給你哥端一盤去吧……還有,告訴他手機不要打多,雜誌上說西方研究結果手機會有輻射的。」

    林墨嗯了一聲,起身拿起盤子,走到江之寒的臥室,輕輕敲了兩下門,推門進去,只見江之寒坐在床邊,雙手撐在膝蓋上,把頭埋在手裡,正使勁揉自己的頭髮。

    林墨大吃一驚,她輕輕的把果盤放在書桌上,走過去,在他面前蹲下來,柔聲問:「哥,出什麼事了?」

    良久,江之寒都不作聲。

    終於,他抬起頭,看著林墨,聲音有些嘶啞的說:「那輛客車……我以為你在上面那輛客車,倪裳的媽媽在上面……」

    倪裳回來給母親慶生以後,又回了一趟鄉下。這一次回來,算是這個暑假活動的終結。她昨天中午到的家,下午兩點父親就離家出差到長夏去了。本來應該在家裡的母親也不在,回來之前通電話的時候,白冰燕提起過她可能要外出兩天,讓倪裳回家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倪裳問起父親母親去了哪裡,倪建國也講不清楚,只是含糊的說大概有事要離開中州幾天。

    聽到門鈴響,她想著應該是母親回家了。走到門前,從貓眼裡往外看,卻意外的發現江之寒站在外面。

    打開門,倪裳把他讓進屋裡,忍不住往他後面看了看,他是一個人來的。

    有多長時間,他沒有來過自己家了?應該有三年多了吧。

    江之寒坐在沙發上,四處打量了一下,倪裳的家電器傢俱都換了新的,但總體的格局和當初並沒有太多的改變。不過物是人非,這裡面住的人……

    倪裳從冰箱裡拿了一罐可樂,替他開了,遞到手上。坐下來,靜靜的看著他,等待他的來意。雖然表面鎮定的很,心裡卻是撲通撲通不爭氣的越跳越快。江之寒已不是當日的江之寒,他貿然上門,絕不會是無緣無故的。

    江之寒仰脖子喝了一大口可樂,偏過頭,看著女孩兒的眼,輕輕叫她,「倪裳……」

    倪裳嗯了一聲,男子的神情有些疲憊,眼裡有些看不透說不出的東西,讓人看了忍不住會生出些憐愛的感覺。

    江之寒的下一個動作完全出乎倪裳的意料,他伸出手,把她拉過來,攬進自己的懷裡。

    倪裳啊的輕聲叫了一聲,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但男孩兒的擁抱很有力,她沒有掙開。下一刻,她放棄了,輕輕靠在他胸前,心裡波濤洶湧。

    發生了什麼?他……和吳茵分手了?他家裡可出了什麼大事情?或者是,公司遇到了大麻煩?倪裳一時間思緒萬千,理不出個頭緒。

    江之寒不說話,只是靜靜的抱著她,沒有**,沒有激情,而只有一個安慰愛護的姿態。倪裳和他是有那麼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的,她很快就感覺到了,男孩兒的心跳很平穩,甚至有些慢。他輕輕的撫著自己的背,好像不是一種尋求撫慰的姿態,而是要傳達某種關心或是憐惜。

    江之寒終於開口了,「倪裳……你說過,不管發生什麼,我們還是要往前走的,是不是?」

    倪裳輕輕的嗯了一聲,心裡已經有些打鼓。

    江之寒心裡歎了口氣,任何言語修飾,在這樣的事情面前都是徒勞。他低頭看著倪裳的眼睛,「有個很不好的消息……你母親出了車禍,她……去世了。」

    倪裳眨了下眼,近處看她一雙大眼睛更顯得黑白分明,但這時候卻有幾分呆滯。她又眨了一下,好像沒聽懂這句話。

    終於,她開口說:「你說什麼?」聲音卻已經啞了。

    江之寒盡量平靜的說:「前兩天暴雨造成的山體滑坡,有一輛長途客車翻到了崖下。我才收到的消息,你媽媽在車上。」

    倪裳又眨了一下眼,盯著江之寒,她說:「不是真的!」

    江之寒微微歎了口氣,神色溫柔的看著她。

    倪裳搖搖頭,又說:「你騙我!」她使勁在他懷裡掙扎了一下。

    江之寒緊了緊抱著她的手臂,只是溫柔注視,眼裡全是憐惜。

    女孩兒眨了下眼,眨住一滴眼淚來。然後又眨了一下,又是一滴。她睫毛顫動,越來越快的眨著,每一次都帶出一滴淚,順著光潔的臉頰往下流,一會兒的功夫,就濕透了衣衫。

    她無聲的哭著,眼睛離著江之寒不過幾十公分的距離。江之寒覺得自己整個心都化掉了,好像裡面到處都是窟窿,每一處都能感到疼痛。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終於哇的一聲,叫出聲來。看著面前生命中最親密的男生,她歇斯底里的叫道:「我做錯了什麼!會被這樣的對待!我做錯了什麼!」

    江之寒抬起右手,按著她的頭,把她按到自己的胸前。

    在她耳邊,他只能輕輕的說:「別難過了,啊,別太難過了……」一切言辭都太蒼白,他只是想發出些聲音,證明自己的存在,給她一點點依靠。

    很久很久,沒有人回應他。

    低下頭去,他板起女孩兒的臉,她已經暈了過去。

    白冰燕出車禍這件事,知道來龍去脈,並能推測出所有經過的也許只有江之寒。從某個渠道白冰燕知道了江之寒手裡有一盤關於倪建國的錄像帶,她大概猜測到是怎麼一個東西,於是約了江之寒見面。她設計好了一系列問題來試探江之寒,雖然江之寒抵死不認,她確認了自己的猜測。然後,她回家和倪建國攤牌。倪建國應該是承認了自己做的事情,白冰燕自然很生氣很難過,不想看到他。因此,她選擇了去她母親的老家隆中小住一段日子,上次倪裳外婆病重的時候她就陪著去那裡住過一段時間,聽倪裳提起那裡的房子並沒有賣掉。車到南風附近,不幸出了車禍。

    江之寒不能確定的只有兩點:白冰燕到底是從什麼渠道知道錄像帶的事,倪建國知不知道消息是從自己這裡洩露出去的。聽倪裳回憶,母親走之前和她通過電話,但顯然在電話裡她並沒有告訴女兒她父親出軌的事。

    窗戶外,天已經濛濛亮了,又一個夏日的凌晨,而江之寒現在真切的痛恨夏天。

    他的手臂有些發麻,因為倪裳枕著它,在客廳的沙發上睡了半夜。她醒過,哭過,夢囈過,抽搐過,然後又淺淺的睡去。江之寒睜著眼,琢磨著這件事前前後後的所有細節,回想起和白冰燕交往的過往時光,想著自己在這裡面扮演的角色,竟然一夜之間一點睡意都沒有。眼睛終究有些疲勞,他拿左手揉了揉,低下頭,看著懷裡的倪裳,心裡有很多話想說卻說不出口。

    七點多鐘的時候,倪裳醒過來,木木的看了看江之寒,起身回自己的臥室,很久都沒有出來。

    八點鐘,倪裳走出屋,到廚房裡默默的倒了一杯牛奶,拿出兩個小麵包放在盤子上,給江之寒端過來作早餐。她把牛奶杯子和放麵包的盤子放在江之寒前面,自己走到沙發的另一角,把身子窩進去,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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