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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兩面人生 406 流氓球隊 文 / 小魚聯盟

    406流氓球隊

    江之寒週一飛到羊城,正式和伍阿姨簽署了各項文件,新的合資公司成立,江之寒這邊會持有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伍思宜持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另外百分之四十屬於伍阿姨和她以前的幾個小合作者。

    週四的時候,江之寒從羊城飛回青州,給辦事處打了電話,報備一下行程。沈鵬飛恰好在這邊,便說要去機場接他,又說週一正好要去機場附近辦事,江之寒也就由了他。

    出了候機大廳,江之寒驚訝的看到沈鵬飛斜倚在一輛軍用吉普旁邊,很有點發哥在上海灘裡的味道,不禁笑起來,走過去拍拍他的肩,問:「哪裡搞來的車?」

    沈鵬飛得意的指給他看,「大哥,車雖然是半新的,但看到沒有……軍牌,通行證,這些可是錢買不來的。」

    江之寒笑著搖搖頭。

    沈鵬飛又說:「幫顧司令辦了點事兒,他的參謀借給我們用的,一年半載都無所謂,他說反正擺在大院裡這輛車也是閒著。」

    江之寒上了副座,沈鵬飛問:「去哪裡?先吃飯吧。」

    江之寒說:「先找個地方吃飯,張程路上那家餃子店好了,然後拉我去趟學校。又逃了三天的課,我們現在的班主任可能要找我麻煩了。」

    兩人停車吃飯,要了一大碗韭菜豬肉餡,一大碗白菜豬肉餡的,吃好了,便奔青大而去。

    到了學校,沈鵬飛把車停在路邊,和江之寒一起去了男生宿舍。以前因為工作的原因駐紮青州,朋友都不在身邊,江之寒害怕沈鵬飛生活太寂寞,除了經常製造機會讓他有空多回家,也鼓勵他到青大來打球。那段時間,沈鵬飛固定的跑到青大來打籃球和踢足球,如果時間碰巧,還常和江之寒一起打。

    沈鵬飛比江之寒也不過小一點,再加上工作了兩年多,人看起來很成熟,似乎比平常的大一大二男生還要大好一些。

    到了宿舍,江之寒首先去找了左暢,這幾天請他代為點到來著。左暢正好要出門,說一切平安,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又說,正要出門去看經管學院對陣哲學系的足球賽,邀江之寒同去。

    進入青大以後,由於諸多事務纏身,江之寒踢足球的時間遠不如在高二高三時候多。再加上大學有所不同,踢球的人流動性更大,每次去常常見到的是不同的人,入的是不同的伙,而江之寒的時間又不太規律,固定在一起踢球的搭檔認識的不多。即便如此,江之寒憑借自己的體能奔跑,越發熟練的球性,和一手遠射的絕技,還是在球場上小有名氣,是踢後腰的不二人選。

    江之寒想起,上個月會計系一個經常一起踢球的大三男生還給他提過這件事,邀請他入系隊,後來江之寒長期在外,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江之寒叫上左暢和沈鵬飛,先去寢室拿以前遺落在那裡的一個筆記本,小怪最近找到打電話給他提過。到了原來的寢室,推開門,很稀奇的看見小怪正趴在桌子上,似睡非睡。

    江之寒走到他身前,大叫一聲。這傢伙也不吃驚,慢悠悠的抬起頭,說老大怎麼回來了。

    江之寒問他拿了東西,奇怪的說,今天怎麼在寢室?

    小怪說,我現在下午通常都在寢室,養好了精神晚上去機房。

    他見小怪懶懶的,便要拉他去看球賽,卻說不動他。搖搖頭,和左暢鵬飛二人下了樓,直奔足球場而去。有時候,江之寒懷疑自己找關係讓小怪去了機械系的機房,到底對他是好還是壞。

    三個人到足球場的時候,比賽已經開始好一陣了。

    江之寒看了兩分鐘,心裡對雙方的實力就有了些數。經管學院的勝在技術好,配合默契,幾個主力都是經常在一起踢球的。而哲學系的傢伙,一個個人高馬大,膀大腰圓,技術還行的只有兩個,其他的基本靠體力好,身體好在場上逞威風。

    江之寒對左暢說:「哲學系不簡單,一個系能和我們一個學院抗衡,而且這麼多大漢,什麼時候學哲學的人都成了猛男?」

    左暢說:「那些人都是體育特招生,你不知道嗎?哲學系寫寫論文,好混畢業嘛。不過,他們都不是搞足球的,你看技術就看的出來,大多是搞田徑的,好像有兩個打排球的。我們學校排球隊好像很強。」

    左暢問旁邊的人比分,說是一比零,哲學系領先。

    靠著技術的優勢,經管學院控制著中場,控球時間也大大的佔優。哲學系的傢伙,防守動作比較大,經常連球帶人就是一腳踹過來,但經管這邊的人好像也見怪不怪,基本能躲就躲。

    上半場快結束的時候,經管的控球和技術優勢終於開花結果了。連續四五腳的傳遞,左路底線一個傳中,中間竟然有三個搶點的進攻隊員。不知道被誰碰了一下,一比一,比賽回到平局。

    就在大家都以為上半場快要結束的時候,經管隊一個後場的長傳,本來沒有太多的威脅。但哲學系防守的中衛腳底拌蒜,自己摔在地上。經管的9號前鋒笑納了大禮,帶著球長驅直入,一個單刀,推射……

    進了。

    2:1,經管反超。

    經管的隊員正相互擊掌,往中線走,忽然聽到一陣鼓噪聲。邊線上站著的幾個人大聲嚷道,已經超時了,上半場已經結束了,這球不算……裁判是吃屎的嗎?

    這場比賽,還算在體育系名冊上有的正式比賽,配了主裁和兩個邊裁,看樣子都是在校學生。不過老實說,並沒有誰真正的在掐時間,一切都是聽主裁的哨聲為準。

    一會兒的功夫,吵吵的人越來越多,有十幾個人走進場子裡面,圍著主裁理論起來。

    江之寒撇撇嘴,旁邊的左暢說:「這幫傢伙輸不起。」

    遠遠的,江之寒看見那個戴著眼鏡的主裁在據理力爭,然後被誰在後腦勺上使勁拍了一掌,他一回頭,後腦勺又被拍了一掌,不是那種開玩笑似的。有人在叫傻子,那主裁把脖子上的哨子取下來,往地下一扔,便往外走。

    走過江之寒身邊的時候,江之寒看見他額頭上紅紅的一小塊,應該是剛才被打到的地方。

    那主裁嘴裡念叨著:「太不講道理了,完全是流氓嘛。」

    邊線上站的多是經管和哲學系的人,有一個高個子聽到了,就走過來,一巴掌往那主裁頭上拍去。江之寒正站在旁邊,見他完全沒有看見,一伸手,便抓住了那人的手掌。

    那高個子怒聲道:「媽的,討打啊?」

    江之寒冷冷的看著他,說:「人家裁判都被你們打跑了,還要怎樣?」

    高個子想要發飆,卻發現手掌像被鐵環套住,完全動彈不得。這周圍站的多是經管院的男生,便有幾個人帶頭,大家鼓噪起來。

    江之寒鬆了手,只是盯著面前的人。那高個子甩了甩手掌,惡狠狠的盯了他兩眼,終究還是轉身走了,回到自己站的地方,朝著這邊指指點點。

    比賽進行到中場,裁判卻被打跑了,不知道這下半場的比賽是怎麼一個說法。一大群人,按系別分成兩堆,中間夾雜些看熱鬧的,在球場裡,邊線外,鬧哄哄的,慢慢的都有些不耐煩起來。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終於來了位老頭,頭髮都花白了,身上穿著運動服,脖子上掛著哨子,看樣子大概是體育系的老教師。

    老頭子慢悠悠的走進場地,把兩邊的隊長叫到身邊說了幾句,一聲哨響,快要流產的下半場比賽終於開始了。

    經管院的場上隊員忌憚於哲學系的粗野球風,下半場明顯不敢過多的帶球,更不用提高速的衝刺。多數的時候,他們試圖採用一腳觸球,用傳球來代替帶球進攻,但戰術技術能力都跟不上,失誤很多。

    反過來,哲學系的人急著扳平比分。依仗著速度和力量的優勢,他們頻頻從邊路發起衝擊,想要通過下底傳中來打開局面。但限於傳球質量和經管院禁區附近的密集防守,進攻上一直都是雷聲大雨點小。

    下半場打了三十幾分鐘,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哲學隊的人愈發急起來,但越是急,進攻的質量越是下降。只見失誤頻頻,場上一片混亂,球四處亂飛,人一通瞎跑,最後卻形不成任何威脅。

    經管院的中後衛又是一個大腳解圍,把球提出危險的區域。除了前鋒9號,所有的隊員都已經退守到大禁區附近,而且貫徹隊長的意思,大家都是一腳出球,先把球踢出去再說別的。

    這一個大腳,無巧不巧,正落在9號的腳下。他順勢一卸球,眼光一掃,對手的陣型已經亂了,胡亂的壓上,在自己面前是足足半場的空地,而防守的人只剩下最後一個中後衛和在遠處的守門員。

    9號心裡狂喜,這時也沒有人可以供他傳球,他把球往前一趟,大步流星的朝著最後一個後衛就去了。眼看著那個5號後衛徑直向自己衝過來,速度越來越快,9號心裡卻是暗喜。他調整了一下步伐,眼睛看著衝過來的5號。通常,冒撲在防守裡是很忌諱的,特別是當你是最後一名防守球員的時候。

    9號估計著雙方越來越近的距離,突然往右一趟球,身子一個變相。一剎那的功夫,那球已經在5號的身後,9號只要從他身邊衝過去,便是直接面對守門員的單刀機會。

    沒想到,失去了位置的5號卻豪不慌亂,他直衝沖的衝過來,伸出左腳,便朝9號隊員的腳面徑直踩下去。這一腳,對人不對球,已經是傷害了。

    9號一時間似乎呆住了,下一刻,已經感到對方的釘鞋重重的踩到自己腳面,一陣劇痛,便倒在了地上。

    眼神兒不好的,一下子還沒看出端倪。但場上大多數球員都瞧的清楚,呼啦一聲,兩邊的人都朝9號倒地的地方衝了過去,只見他滿臉痛苦,捂著腿在地上翻滾,被鞋釘踩到的地方,還有血留下來,滴滴答答的落在塵土上。

    經管院有場上的隊員叫了聲,太過分了哈,已經忍了很久的怒氣勃發了出來。哲學系那邊有人叫道,要打架是不是?一聲招呼,場邊也湧進來十幾個人。老體育老師吹了幾聲哨子。哨聲尖銳,卻沒有人理會。

    如果論踢球,經管院勝在球性組織。但要輪到打架,無論是力量,人數,還是拚命的勁頭,都遠遠落了下風。哲學系看球的一幫人衝進場裡,很快就形成了人數上的優勢,一番推擠,已經有兩個經管院的人挨了兩拳。

    站在場邊觀戰的人,本是以經管院的人居多,但重點大學的學生,大多是乖乖孩子,除了一兩個人,居然沒有人進去助拳的。

    沈鵬飛看了眼江之寒,見他皺著眉,環抱著手,站在那裡沒有要動的意思,便按捺住躍躍欲試的想法,沒有往前衝。

    老體育老師吹著哨子,卻被幾個哲學系的人隔在了外面。忽然間,江之寒看見有個嬌小的女生衝進了場內,旁邊跟著幾個經管院的男生。他仔細一看,居然是文楚。她身材嬌小,站在一堆男生中間,江之寒一直沒有看見。

    江之寒咒了一聲,她那小身板兒也敢往裡沖,真是勇敢二字當之無愧。

    朝身邊的沈鵬飛略一點頭,江之寒便衝了上去。沈鵬飛心有靈犀,前衝的速度居然比他還快。在江之寒身後,左暢毫不猶豫的也跟了上來。

    遠遠的,就聽到文楚在叫,我是經管院的帶隊老師,這球我們不踢了,不用再打了!

    哲學系裡有人在叫,你誰呀你,顯然沒把這個老師放在眼裡。雖然沒人打她,但她企圖衝到中間去隔開兩邊的人,卻是惹怒了一個哲學系的男生,一把想把她推到地上。

    說時遲那時快,那人的手快要碰到文楚肩膀的時候,沈鵬飛已經旋風般的趕到了。他低著頭,像個子彈頭一樣斜斜的衝過來。哲學系那人只感覺到一陣風聲,剛來得及扭頭一看,已經被沈鵬飛一掌擊在肋骨處,失去了平衡,倒在地上。沈鵬飛毫不留情的補了他一腳,痛的他一翻身,人已經越過他,衝到了兩面交火的最前沿。

    文楚衝進場,卻沒人聽她的招呼,跟在她身邊的幾個男生有兩個放慢了步子,有兩個被隔散掉了,她險些被人推倒在地,正驚魂未定的時候,肩頭被人扶住,嚇得一回首,卻看見江之寒一臉懶洋洋的笑容,「文老師,真是勇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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