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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兩面人生 313 三堂會審 文 / 小魚聯盟

    313三堂會審

    江之寒看到吳茵在場地的右角底線處,便打出一個削球,放了個左邊的網前。吳茵咬咬牙,拚命的朝網前衝過來,白色的網球裙在跑動中輕輕飄揚,更顯出下面腿的修長勻稱。

    江之寒看的有些出神,忍不住輕輕吹了一聲口哨,卻沒發現自己的削球做的太大了,落在離網蠻遠的地方。

    吳茵在球彈起的時候,已經跑到位,對準球,狠狠的一拍,彷彿要把被調戲的怒氣都發洩在上面。

    江之寒反身去接這個網前打過來的直線,終究沒有碰到球。回頭去底線外撿球,卻看到鐵絲網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站滿了人。他甚至好像聽到口水吞嚥和眼鏡落在地上的聲音。

    江之寒撿起球,朝網前走去。

    吳茵嘴角上翹,挑釁的說:「怎麼,不敢打了?」

    江之寒哈哈笑笑,朝身後努努嘴,走近了,小聲說:「不能便宜了那些傢伙。」

    吳茵朝鐵絲網後面看了眼,臉有些紅,不知道是劇烈運動的緣故。白色的網球鞋網球裙,襯著臉上健康的紅暈,真是對青春美麗最好的詮釋。

    江之寒看看表,才四點鐘,還不到吃晚飯的時候,問吳茵去哪裡消磨時間。

    吳茵說先回寢室換身衣服。這學期以來,她很多時候都是住在校外,江之寒把辦事處二樓的書房重新佈置過,算是第三間臥室。在沈鵬飛眼裡,江之寒此舉頗有些掩耳盜鈴的味道,不過吳茵堅持這麼安排,江之寒也就由得她了。

    五月中旬的青州,按時節算應該還是春天,但實際上已經處在春夏之交,炎熱的日子就在不遠處等著了。這春天最後的日子,大家都想抓住了好好享受一番。

    吳茵換了一件墨綠色的短袖t-shirt走下樓來,挽上江之寒的胳膊,說不如就在校園裡散散步。

    就像他喜歡溫婉柔和類的女生一樣,江之寒偏愛溫煦的春天和疏朗的秋日,風吹在臉上是暖暖的感覺,草綠綠的,花盛開著,天碧藍如洗,讓人的心情沒來由的就非常的好。

    最近這段時間,沈樺倩那邊的項目倒是進入比較閒的時期,但正在談判的幾個校園房產開發,讓江之寒費盡了精神。程宜蘭馮一眉他們把越來越多的資料文件轉發到青州辦公室,要求他親自過目,審批,拍板,簽字。

    吳茵雖然經驗還遠遠不足,眼界也不夠寬,但她處理事務性的東西卻相當有條理,進步的也很快。在青州的辦事處,江之寒把越來越多的事情壓在她和沈鵬飛的身上,想讓他們多多得到鍛煉,快快的成長起來。

    至於學校方面,江之寒發覺大學要混個及格確實是太容易的事,最後兩周抱抱佛腳就行了。關鍵是,現在幾門專業課的授課老師,除了一位非常認真的,讓江之寒覺得上他的課很有收穫,其他的不過敷衍了事,和自己看書學習沒什麼區別。

    江之寒和沈樺倩談起這個事,沈樺倩歎氣說,現在高校裡面最不被重視的就是上課教書,基本沒有業績點,當然沒有人願意出力幹活了。

    江之寒和吳茵走在校園的路上,今天下午吳茵的情緒好像特別的高。一路走過,指點著和江之寒說起校園的典故。

    吳茵說,那年世界盃預選賽失利的那天晚上,我是大一還是大二來著,正好下了晚自修來一捨樓下的小賣部買夜宵,根本不知道那天有一場重要的足球比賽。剛買了東西出來,站在人行道上,就聽到有人大叫一聲,下面的人快讓開了。半分鐘的工夫,辟辟啪啪一陣響,我看過去,一捨和二捨之間的花壇裡已經砸下來好幾個暖水瓶。我正目瞪口呆的時候,才知道壯觀的還在後面。不知道誰大喊了聲一二三砸,漫天的暖水瓶一起飛下來,至少有二三十個之多。

    江之寒很神往的看了看那處花壇,說恨沒有參與其中啊。

    吳茵咯咯笑笑,說你們男生不知道腦袋是怎麼生的,一場球賽輸了,好像比失戀了還悲慘。那一年,出了很多趣事。據說有十個傢伙拿了被子,點燃了去田徑場跑圈,還有機械系十八個傢伙集體剃了光頭,史稱十八羅漢。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談的話題還是很寬泛的。但江之寒從來沒提過自己的往事,吳茵因此也很少談及過去的生活。自從寒假去了一趟中州,吳茵對江之寒以前的朋友和事情越來越有了想知道的**。但江之寒不說,她也從不主動問起。

    路過田徑場的時候,江之寒說,要不進去坐坐?

    兩個人走進田徑場,裡面空蕩蕩的。除了十來個跑步的人,就只有七八對情侶模樣的大學生四散坐著。這就是高校校園的好處,即使處在喧囂的城市中,也容易找到一處清靜又漂亮的所在。

    找了一個台階,江之寒和吳茵坐下來。江之寒把剛才順路買的一張報紙墊在下面,以免弄髒了吳茵新換的褲子。

    江之寒四處看看,周圍不遠處兩隊情侶正依偎在一起,眼裡完全沒有對方以外的世界。江之寒回過頭來,正看見吳茵玲瓏圓潤的耳垂,心中忽然有些柔情湧動,輕輕的攬了攬她的腰。

    吳茵柔順的把身子靠過來,過了一會兒把頭也埋進他懷裡,感受著他身體的氣息。

    在心裡,吳茵輕輕的歎息了一聲,如果時間真的可以停在某一刻,可以停留在這一刻,該是何等美妙的一件事情。

    第二天下午,約好了小怪,橙子,左暢,和踢球時認識的那個寧仲傑一起吃飯。江之寒現在在學校的時間越來越少,但基本上每半個月或者三個星期的樣子保證和朋友們吃一次飯,聚上一聚。

    五點鐘左右,江之寒回到自己原來住的寢室。一推門,小怪就站起來說:「老大,出事了。」

    江之寒急問:「啥事兒?」

    小怪說:「今天下午橙子和我在寢室打遊戲,被他爸抓了現行。」

    江之寒鬆了口氣,說:「我以為什麼大事情呢,又不是高中了,偶爾打打遊戲有什麼大不了的。」

    小怪說:「這還沒完呢。橙子一下子慌掉了,他下午是有課的。他爸問,沒課嗎?他說沒有,他爸就說,把你課程表拿給我看看……」

    江之寒說:「橙子這傢伙,一看就是不會撒謊的。不過畢竟大學了,被他爸說兩句,問題也不大。」

    小怪說:「這還沒完呢。我們三個人鎖了房門,橙子他爸在寢室裡教育橙子,我陪聽。結果凱子這傢伙跑回來,第一下敲門我們沒應,他就在外面大叫你們兩個傢伙,我知道你們天天在屋裡打遊戲,還不開門。橙子,失戀了不要緊,打遊戲解決不了問題,晚上跟哥去樓上搓麻去。」

    江之寒瞪大了眼,「凱子這傢伙,不是故意來陷害你們的吧。再說了,橙子這個事,我一直以為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呢。」

    小怪說:「紙終究包不住火,知道的人不多,也不少了。反正啊,橙子就被他爸帶走,不知道去哪裡審判去了。」

    正說著話,電話鈴響了,小怪跑到樓下去接。一會兒的工夫,跑回來,一張臉像苦瓜一樣。

    江之寒問:「又怎麼了?」

    小怪說:「嗯……川菜館,三堂會審,我們倆也有份兒。」

    江之寒問:「關我們倆什麼事?」

    小怪說:「追舒蘭,我們倆是推波助瀾的人啊。」

    江之寒說:「橙子他爸也太狠了,還要搞連坐。幹嘛在川菜館,還要請我們吃飯,犒勞我們不成?」

    小怪說:「據說舒蘭最近天天去川菜館吃晚飯,他要親眼看看那個女孩子是啥樣。」

    江之寒說:「他……他想幹啥?」

    小怪搖頭道:「橙子他爸長的和他可像了,看起來脾氣也好,沒想到是個狠角色,比橙子狠多了。」

    到了川菜館門口,江之寒往裡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冷氣,和小怪面面相覷:在靠牆的一張桌子上,橙子,他老爸,和舒蘭正坐在一起,面前放了三杯茶。

    小怪喃喃道:「橙子他老爸也太厲害了吧。」

    江之寒拉了他一把,兩人走過去,打了招呼,坐下來。

    江之寒一眼掃過,橙子的老爸個頭很小,比橙子還要瘦些,但目光銳利,精神很好的樣子。橙子坐在那裡,眼睛既不瞧他爸,也不瞧舒蘭,好像不知道看哪裡,很是侷促。舒蘭臉上掛著點淡淡的微笑,看起來很自如的樣子,兩隻手放在膝蓋上,正襟危坐著。

    江之寒一坐下來,橙子便看他一眼,眼神裡滿是求助的味道。

    江之寒不太清楚橙子他爸要幹什麼。興師問罪?沒人有罪,想必他不會那麼無聊。刺激一下橙子,讓他從失戀的低潮走出來?除了時間,江之寒實在想不出他能有什麼別的好法子。或者說,把舒蘭叫來,能起到什麼作用。

    江之寒眼光掃過圍著桌子的幾個人,輕輕咳嗽了一聲,臉上浮起非常自然非常親切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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