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子重新建立起來的市鎮大廳內,鎮長蘇薩裡正在審批著各項文件,現在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權力和工作似乎更成了他生命中的意義所在。前不久安卡留鎮遭遇可怕的破壞,他的兒子和兒子的妻子都被殺死,只有蘇薩裡的孫女活了下來。
即使是如此,蘇薩裡的孫女珊妮在那次事件中也遭到了可怕的對待。
對於那樣的少女來說,恐怕那幾小時已經成為她生命中再也無法抹去的烙印,是她心中最大的恐懼來源。同樣,那件事、對於向來疼愛孫女的蘇薩裡來說,也非常痛苦,所以,他只有拚命的工作,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忘記痛苦。
不過,即使如此,偶爾工作停止時抬頭看到孫女呆呆的目光,始終就坐在房間對面,一步也不肯離開爺爺的樣子,就讓蘇薩裡感到心中的傷口又被揭開。
對於蘇薩裡現在這樣的情況,幾乎除了孫女和工作之外,幾乎再無任何重視的事情,安平當然不吝嗇委於大權——只要不破壞總體權力結構的穩定。
雖然名義上安卡留鎮的最高權利已經是**安,安平化身的肖斯只是他的副手而已。
但實際上,**安只是在人前表現出第三選民以及大主教至高無上,幾乎無人可以褻瀆的樣子而已,背後,所有的事情都對安平言聽計從,就算安平把大量鎮子的日常市政權利分散下去,她也並無任何怨言。
某種意義上,**安是最最虔誠的信徒。
除了對神的信仰之外,**安現在心中什麼都沒有,這樣的她,自然是不適合管理一片領地的,不過也不需要她來管理,**安現在所起的不過是穩定安卡留鎮的人心,然後樹立起她在此地至高無上的權威就可以了。
真正的管理者,實際上並不需要特別去做什麼事。
中華古代的治國管理的思想中,最高的一種,稱之為無為而治——安平現在要**安所做的,近似那種程度。當然,做不到讓民眾甚至不知道最高管理者是誰這種程度,但是,至少讓安卡留鎮的人對於**安產生崇拜,幾乎僅次於神的崇敬那也可以。
不過,雖然現在**安已經在安卡留鎮初步建立起了那個形象,但是,還不完美。
即使毫無動作的統治者,還是要表現出自己英明,幾乎無所不能的英武形象才行,既然如此,鎮子外面,遠處的森林與丘陵地帶的騷動似乎正是一次好機會。
一切都以秉承自神的**安的名義。
能與神直接溝通的第三選民,自然作出的一切行動都是正確毫無瑕疵的完美。
大廳之中,蘇薩裡正閱讀著一份特別的文件,眉頭不由緊皺。他陷入深深的思索。而在他的對面,安平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之中。
「主教大人,這一切都是的真的嗎?」好一會,蘇薩裡才抬起頭來,直接問道。
蘇薩裡的態度很不恭敬,不過也不是輕視,而是他在遭受了那樣的慘事之後,對任何事似乎都看開了,所謂的高貴在他眼中都是一致。
安平當然不會因為這小小的事情而動怒,事實上,他甚至很讚賞蘇薩裡現在的態度。
「當然是真的,尊貴的第三選民**安大主教通過與神的溝通,所看到的事情怎麼會有假?」雖然話語很逼人,但是,安平的語氣卻很平靜。
「既然如此,主教大人,我同意您的意見,必須立刻派兵過去。只是,現在鎮子剛剛遭受到災害,兵力並不是很足,我怕可能去作這件事的話力有不逮。」
安平點了點頭,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說:「是的,你說的不錯。不過我們也沒有辦法,因為鎮子遭受了損害,那些原本馴服的獸人有些蠢蠢欲動。倒不是那些已經和我們友好的獸人村落想要動手,我聽說,是從獸人領地內陸轉移過來的一支新的獸人部落要對我們發動進攻。」他停了停:「如果是在以前,高特大人還在的時候,整個鎮子自然有足夠的武裝力量來馴服那些新來的獸人,只要幾個月的功夫自然能使他們對我們不起異心,可是,偏偏是在這時候過來……那些獸人貪婪我們的財富,還想對我們再洗劫一次。」
「那他們有多少兵力?」蘇薩裡直接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起碼超過300……新來的獸人部落似乎是一個大族,而且聽說其中還有信奉獸人神的薩滿存在,我們之前派去獸人村落傳教的一個牧師已經被殺了,他的頭也被送了回來。」
「300人!?現在整個鎮子的兵力也只有20人……聖城的軍隊什麼時候會到?」
「最少也要二個禮拜。肯定是趕不上了。在這之前,那些獸人或許就要發起進攻,而且我知道,鎮子裡肯定有人和獸人勾結,要不然我們遭到破壞這件事怎麼會這麼快就被消息不通的獸人知道?」
「什麼!?」一直面無表情的蘇薩裡終於變了臉色。
他看了看旁邊呆呆坐著的自己的孫女,臉上的面皮震動了一下,經歷過之前的慘事之後,蘇薩裡現在本能的對任何有損於安卡留鎮的事都非常敏感。當然,一部分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孫女不再落入危險之中。
「主教大人,我們該怎麼做?」蘇薩裡忽然急急的問。
「具體的安排,尊貴的第三選民**安閣下已經有了決意,我現在過來,只是要您在這份文件上簽個名字。」
「是嗎?」蘇薩裡接過安平手裡遞過來的文件,只是看了一眼,就皺起了眉,不過,他並沒有猶豫,看完文件後,立刻就簽署了自己的名字。
「主教大人,我對尊貴的**安閣下的命令毫無意見,完全願意執行照此執行,所以,不必在乎我的意見。」
「太好了。」安平露出一絲笑意:「那麼,就這麼決定了。」
安平站起來,拿回已經簽下名字的文件,退了出去,他還要去見幾個人,讓他們也再這份文件上簽名。事實上,這份文件其實並非是要蘇薩裡批准,文件類似是一種承諾和保證書一樣的東西。
安平走了之後,蘇薩裡先處理著工作,等直到近中午時,他才合攏了文件,他帶上了自己的孫女,,一出內政大廳,熾熱的溫度就讓他不由汗流浹背,轉過一座厚重的大門,裡面的神聖氣息讓他不由打了一個寒戰。
經過一處陽台時,他聽見了鐘聲,在鎮子中心的神殿中,一些虔誠的信徒正在聆聽著神職人員的布道,他知道,神殿之內,會永遠沐浴著古老神聖的光輝。
明明才經歷過襲擊不久,整個神殿似乎已經恢復了,而且,比起之前,更加讓人感到敬畏——那就是神的力量嗎?第三選民進入這裡,自然會有如此的氣度。
現在整個鎮子,人心似乎又都安定了,見道了**安之後,原本不是信徒的鎮民也搶著入院教,原本的信徒,就更是虔誠的信徒了。**安來到這裡後,安平又宣佈了一件事,說是按照教會的制度,虔誠的信徒,在經過考察之後,可以分批伺候尊貴的第三選民,並且可以親眼看見選民的風度和行事,對廣大信徒來說,這是最難得的榮耀——對此,蘇薩裡更感覺到的是,權謀上的鞏固和利用。
這種辦法,或許有所變化,但在他以前年輕時,可是見過不少。
而且,一個高級神職人員,甚至是選民,所具備的強大聖力與靈魂,將可以形成一種隱隱的神聖力場,對鞏固虔誠信徒的信念,以及教會的權威有很大作用。
他想了想,朝神殿走去,看到門口站立著二位身穿鎧甲的騎士,他們沉穩的望了過來,這就是神殿騎士團的成員了,不過他們現在都才是見習騎士。
雖然教廷的武裝要二個禮拜後才到,但這二個見習騎士卻是安平到這裡後,在原本鎮子防衛騎士隊中臨時提拔出來的。
「我要見肖斯文主教。」
一名騎士點頭,然後進去,不一會兒,他帶回了口信:「請進,蘇薩裡鎮長。」
「蘇薩裡鎮長,才見過面。你有來了,還有什麼事情嗎?」安平接見了他,看起來,他的心情非常不錯。
「之前我忘了向您提起,關於我的孫女的事。」蘇薩裡在行禮之後,就直接了當的說著,並且將自己的孫女推到了身前。
「哦,是什麼?」安平饒有興趣的問。
「我希望,我的孫女珊妮能進入教會。當然,雖然她還不是信徒,但是,我希望您能特別甄選她成為教會的預備牧師,我知道主教大人您有這樣的權利。」
「是的,我有,不過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安平微笑著道:「說說你的想法吧。」
可是,蘇薩裡卻微微的搖頭:「我並沒有任何的想法,我只是可以向您保證,我可以供出策劃這次事情所有人員的名單,而主持這次陰謀的,本就是我……之後,就算您殺了我,我也沒有任何意見,只要能讓珊妮我的孫女活下去,保護她不受任何危險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