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看似毫無反應,事實上,所有的一切都盡在掌握。
包括面色驚慌的精靈;包括那些憤怒達比魯的死,直想衝過來的戰士;包括遠遠射出那一箭的塔裡因;甚至,還包括忽然跳出來,暗殺了達比魯的刺客——那日,才接受了前往深淵之語火山地底摧毀深淵之門任務,卻在深淵之門遺跡見到的外表似籮莉一般的無口殺手。
當然,這些現在都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在金光神性的感應中,擁有人類身體和扭曲瘋狂惡魔靈魂的皮倫。
是的,皮倫早已經瘋了。
心痛於貝恩的死,以及對安平的恨,使他的心意和靈魂一起扭曲。在從驟然死亡之前的達比魯口中得知了一點點所謂真相後,通過搜刮達比魯靈魂中的殘存記憶,皮倫終於清晰知道了那一日發生的一切。
是的,他的兒子是死了,雖然死後復生,被深淵的意志影響化作了深淵混亂殺戮之子。
但這與他又有何干。
皮倫一心想要的只是復仇而已……只是復仇而已……
下一刻,戰鬥立刻就開始了。
「時間停止!」皮倫扭曲而瘋狂的笑著,他的手一揚,黑暗的氣息洶湧而出。就和殺死高塔城堡中的人類與之前以為神秘的黑暗刺客在某處時一樣,皮倫一心想要將安平的靈魂和**全部打碎,化作深淵的養分,變成這塊土地上的深淵蛆蟲。
所以,他幾乎是沒有任何考慮,就使用了多次使用過的魔法。
不過,在擁有金光神性的安平面前,深淵混亂版時間停止雖然恐怖,周圍洶湧而來的黑暗氣息中真的具備有將其靈魂和**打成碎片的可怕力量——但是,前提是安平毫無動作的情況下。
再兇猛的攻擊,如果無法真正命中對手,也是無用。
皮倫出手的瞬間,安平就有了反應。不過,不是以魔法對抗皮倫的深淵混亂版時間停止。
他所作的是,定位傳送!
是的,定位傳送。安平瞬間打開了一道傳送門,然後,伸手微微一推,自然有神秘的力量將皮倫推入了傳送門中,然後,他也跟進。
很快,二人的身影在高塔城堡廢墟的某處出現——安平的傳送並沒有傳開多遠的距離,不過,他的目的也正是如此。如他所料,混亂版的時間停止魔法,因為鎖定他為施法的中心,所以,當安平自原地消失後,混合著混亂黑暗氣息的能量頓時調頭,似兇猛野獸一般,直撲而來。
不過,安平的身周浮現出金光,他的眼睛,轉化成雷電繚繞猶如星眸一樣的神性之眼時。
混亂版時間停滯的力量,對他就毫無效果了。
安平靈魂中,金光神性的存在雖然微弱,但卻和他剛降臨這個世界時大有不同了。金光神性吞噬了一小團純粹的本源神性,使安平進階入傳奇之境的同時,金光神性本身,也終於恢復了一絲絲真神的力量。
在神的力量之前,不具備神格者,根本沒有一戰的資格,太多的辦法可以殺死一個凡物了。皮倫現在扭曲而瘋狂,他的靈魂甚至如真正的惡魔無異了,但是,只要皮倫的身體還是人類,只要他的靈魂還停留在他凡人的身體中,皮倫就只是一個凡物。
金光神性中那一絲絲屬於真神的力量,雖然沒辦法賦予安平如神一般的大能,但是當揮發出來時,卻足夠使皮倫的混亂深淵版時間停止無效了。
不過,因為金光神性和混亂版時間停止的雙重影響,周圍的環境似乎出現了一點點異常。
原本已經被摧毀的高塔城堡廢墟地帶中心,除了那殘破的高塔搖搖欲墜,還未完全傾倒之外,其餘大多數建築都已經破壞了。要不是所有的深淵蛆蟲幾乎已經在和貝恩深淵混亂殺戮之子的戰鬥中死亡,高塔城堡廢墟中心地帶就是深淵人面蛆的老巢,它們的樂園。
但是,當二種截然相反的龐大能量微觸時,高塔城堡廢墟裡出現了一幅異景。
這是一座非常複雜和華美的宮殿,一間間建築之間不斷交錯,但是空白之處也不計其數,皮倫或許並無所覺,但是安平目光所視,金光神性的威能在發揮作用,他看見了,這些空白處,將繪上無數英雄的傳說,以及在最後,還有著許多神明的事跡和雕像——這就是可能的未來。
站在這異景前的安平一驚,心中浮現出了複雜的情緒。
「嘿!」似乎聽到了一聲輕笑,不知從何而來的笑聲,清晰無誤的傳入他的耳中。
「是誰?」他立刻追問著。但是,面前的異景立刻轉冷,完全消失。
安平依舊身處在高塔城堡廢墟的空間內,而面前,站的是瘋狂而扭曲的皮倫。
「是未來麼?是我的命運麼?」作為穿越了二個宇宙的靈魂,安平當然知道,命運和未來並非完全固定,有數不清的因素會改變未來的發展,剛才那一幕,也只是他未來可能有的成就罷了。
「這麼說來,我是真的有成神的可能咯?」安平飛快的思考:「只是,那個笑聲是怎麼回事?」他隱約感到自己的身後,被一雙,甚至是多雙無形的手操縱,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成神之路,要由自己的力量,自己的腳步慢慢完成才是正道。
他望向了皮倫,以柔和的聲音說著:「**師閣下,我知道您的人類意志並未完全消失,您現在的憤怒不過是因為您的兒子——貝恩的死亡。但是,事實上,貝恩並沒有完全死去,雖然變成了某種深淵的存在,但是,我保證,今後我會將他復元,使其重生,您看如何?」
「哈哈哈!你以為你是誰?」皮倫的手中,黑暗的氣息繚繞,他已經準備好了下一道的魔法:「你以為你是誰!?神麼?告訴你,就算是神!也不能阻止我的復仇,我今天,一定要殺死你!」
安平點點頭:「那就沒辦法了。」
他只是伸出一指,點上自己的眉心:「透支生命,神性提升,暫成一格!」
「轟!」本來潛伏在安平身體和靈魂深處,來自金光神性隱伏的餘燼,頓時猛的一漲,化作一點小小的金焰。安平每一個細胞,每一個器官,每一寸皮膚,都在迅速的轉化中,在一瞬間之中。他感覺到了無限的黑暗,以及劇烈的疼痛,靈魂無比虛弱,幾乎就要毀滅了,無邊的黑暗逐漸降臨。但是另一瞬間,從無邊的黑暗中,忽然而出的金色的火焰焚燒了一切,這一瞬間,連一秒也沒有,但是卻已經是天翻地覆的改變。
「這就是透支我的生命勉強燃起的金光神性的神火麼?雖然還不是真正的神火,但是卻已經足夠使我獲得半神的力量和特性了——當然,只是暫時的,頂多維持二小時而已,二小時中,我大概和一名真正的半神無異,不過如果超過了二小時,勉強獲得的神火大概會把我的**和靈魂一同燒掉吧?」安平苦笑了一聲,聲音冰涼。忽然猛的咳嗽起來,口中衝出一股股鮮血。不過,他的眼睛中,那繚繞的雷電之光終於穩定了,那正是一名真神所擁有的異彩。
與扭曲了靈魂和心意,又同時擁有深淵之語所有深淵之力支持的皮倫作戰,就算他是傳奇,也不可能獲勝。更何況,他隱隱感到深淵之力在異動,針對他的陰謀,在深淵的意志下正逐漸完成,所以,他必須要有更強的力量,才能戰勝皮倫,並粉碎深淵的意志。
這時,皮倫的魔法完成了。
他的身體,已經完成成了一團黑影,龐大的黑影,再也不見絲毫人形。深淵的意志扭曲著他的靈魂,到了極致,終於開始由內而外,影響他的人類身體。
「極天怒拳!」這又是一道恐怖的九級魔法。
天空中,驟然出現了無數暗黑鐵拳——那是一根根半徑五米,高達三十米的純鐵圓柱,由施法者的意志,隨意從空中轟炸下來,撞擊地面,造成恐怖的傷害同時,竟然還會傳播惡疫疾病!
當然,這道魔法,自皮倫手中使用出來,就和時間停止一樣,帶上了深淵瘋狂的特性。
最顯著的變化,自然是數量。極天怒拳的純鐵圓柱本只有一根——不過,現在,天空中的暗黑鐵拳數量高達上百,這上百的暗黑鐵拳在黑霧中繚繞變化著,漸漸,圓柱的底端化出無數的獸口,猙獰而恐怖。獸口中,肉眼可以清晰的看到,無數的怨魂在飛舞,這些怨魂,毫無疑問都擁有強大的詛咒之力,普通的凡人稍微被沾染一點,恐怕就會被詛咒纏繞,直至最後的死亡。
剎那,上百根暗黑鐵拳瞬間組成了最強大的破壞力,如雨一樣砸落地面,而產生的破壞,簡直如一顆太陽在地底發生了爆炸,大地猛烈震動起來!這種混合著深淵之力的魔法,一瞬間擊破了附近元素能量的組合,詛咒和瘟疫的力量橫行一切。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安平喃喃自語:「破壞了所有元素能量的組合,的確可以阻止施法了,不過,以為這樣就可以殺死一個半神了麼?」
「太狂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