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鐸大怒,「轟!」的一聲,破法長矛如閃電一樣,刺破空氣,空間中都震出陣陣的白浪——他先前提議的要和安平丟掉武器肉搏,但真打起來,卻又顧不得那些,或者說,這本就是這個魔鬼狡猾之處。
「你這根破法長矛,究竟是什麼樣的武器?真的可以破除世界一切的魔法麼?」安平就在這一瞬間,歎息的說著。他也看出了,這只魔鬼,本身的力量並不強大,所依仗的,不過是胯下的骨龍和手中的長矛罷了。
如果要殺死這魔鬼,必要二者一起破之。
然後,他才產生這個想法時,冥冥中,也不知道是否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在安排一切——機會來了,骨鐸的骨龍竟然衝動的直落而下,想要摧毀它們藏身的哨塔。
「這樣的機會,絕對不能放過!」
即使門外有死亡龍息,但安平絲毫不懼,籠罩著金光神性的防護,走出其外,果然,各種負面詛咒力量對其絲毫沒有影響,隨意的拿出一根深淵之刺,一抽一戳。骨龍果然立刻被摧毀了。
而掉下來的骨鐸不但沒選擇逃跑,反而要與他一戰,某種程度上,又是一個機會,一個殺死魔鬼的機會。
可以說,無論是在哪個宇宙——現在的高魔宇宙,還是安平原先所處的地球宇宙,對於機會這一條的法則是共通的,機會隨時都會降臨在每個人的面前,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或者把握不把握的住了。
「轟!」那刺來的破法長矛,速度非常快,但是骨鐸卻打著一觸即收的念頭。
無他,安平是法師,法師如果和像它這樣的魔鬼戰士近身作戰,在這片被限制了隨機傳送魔法的土地上,那自然有多多利用各種障眼的魔法,比如說,骨鐸第一次就吃了苦頭的那個假像術。
「轟!」龐大的能量交錯著,那破法長槍上衝擊而來的強大能量,被到安平身上時卻被薄薄的一層金光所阻,刺也刺不進去,然後,安平微笑,輕輕一揮手,捏住長槍,黃金色的光輝在長槍上燃燒。
「這怎麼可能!?」這樣的情況,明顯大出了骨鐸的預料。
很明顯,骨鐸以為自己刺中的會是一個虛影,做夢也沒想到,站在那裡的安平竟然不閃不躲,直接讓長槍刺中——或者說,他早就預計到了長槍無法破除自己的防禦護盾,由著魔鬼刺的吧?
「這不可能!你那是什麼魔法護盾!我的槍,我的破法長槍,由……魔將所賜,怎麼會刺不穿?」骨鐸又差點把那個給予它任務的魔將之名吐出口,幸好,話到臨頭,它的舌頭打了個滾,又混了過去。
「魔將?那是誰?」
「凡人!你不需要知道!」
「那好吧。」安平微微一笑,身上的金光消失了,似乎是魔力已盡。
見狀,骨鐸狂喜,猛的一收手中的破法長槍,它看安平不過是看似隨意的捏住了長槍的槍頭而已,自己的力量,怎麼會比不過一個凡人呢?就算他用雙手都拉住了槍頭,我也有自信連人帶槍一起奪回來。
果然……很好!骨鐸這一次的念頭似乎沒錯,大概沒花什麼力量就把破法長槍收了回來,然後,看好安平身上毫無防護的瞬間,它挺槍再刺,直要將面前這個給他造成了大麻煩的凡人一條命來作為平息自己怒火的代價才是。
殺了這個凡人後,接下來,自然就是哨塔裡的人——最重要的,自然是那二名美女。
想到這個,骨鐸就不自覺得飢渴。之前自己說過什麼了?哦,要把那二隻美女的皮扒下來,罩在食屍鬼身上,丟進最污穢的黑暗中,任最下賤的魔鬼為所欲為?
一想到這個,骨鐸就有些激動的混身發抖。
當然!當然!在那麼做之前,它可是要好好享受那二隻人間的美女,好不容易來到主物質界,不如此享受一下怎麼可以?骨鐸激動的覺得自己下面籠罩在雙腿間的白骨裝甲都豎了起來。
哼!美女們,我會讓你們嘗嘗什麼叫地獄的快感的,像我這樣的魔鬼,可是和這個主物質界沒用的男人完全不同的,我的白骨裝甲,每一根都可以給你們帶來莫大的享受……好好想想吧,數十根!不!數百根粗壯的白骨如有生命一樣的在你們私秘的花園內攪動,那是何等至高的享受!?
但是,接下來的情況,卻讓這只戰鬥中忽沉醉於自己的幻想中的魔鬼傻了眼。
它的破法長矛,由偉大的魔將賜予的尊貴武器,號稱可以破除主物質界所有的魔法,同時,鋒利無比,刺穿最堅固的盔甲也不需要多少力氣的尖銳長槍忽然……忽然失了效。或者說,破法長矛和骨鐸適才幻想中那插入女體的強壯、堅硬、粗壯無比的白骨走的是另外一條完全不同的路子。
白骨長矛驟然變輕,刺中安平時,完全沒有穿進血肉,破除前方所有的血管和骨骼時那種特殊的手感覺,反而軟綿綿的,猶如一條棉線一般,全然無力。
事實上,破法長矛的整體也的確變成了那樣子。
這一條破法長矛,原先渾身冒著灰黑一般的奇異光華,也不知道是用什麼金屬打造的,但就是沉重兼鋒利無比,任何的魔法,只要被這長矛刺中,其中的奧術力量立刻就會被吸收,至於凝聚而來的元素,則是被斥退。
沒有了奧術作為核心,元素附著在外引起的種種變化,魔法,還能稱之為魔法麼?
顯然不能。被破法長矛破除掉的魔法,根本沒有任何的傷害,頂多如一蓬燦爛的煙花一樣,一閃而過,亮一亮眼睛,頂多覺得好看而已。
但是,現在破法長矛原本堅固的本體,變成了軟綿綿的麵條,上面灰黑一氣的光輝也消失了,變的黯淡無光,雖然顏色大概還是灰色,但卻是死氣沉沉一樣的色彩。
「我的武器!我的破法長矛!」骨鐸見狀,心痛的幾乎要哭出來了,轉瞬,卻又暴跳如雷:「凡人!你幹了什麼!?竟然能把我的武器變成這樣!?」如公牛一般,它瞪著血紅的雙眼,直衝沖的看著安平。
「很驚訝麼?我卻一點也不驚訝。」安平的眸子是純黑色的,但是,不用懷疑,曾經有一瞬,這雙黑色的眸子變成黃金之眸,那時候眸中閃爍的是無限的光之火焰。
他動用的是金光神性帶給他地力量,就和地底時殺死那只惡魔時相同。
在短短一瞬間內,安平通過金光神性,掌握了這個世界的根本法則,雖然只有那一瞬間,但也足夠了,那數千萬分之一秒的時間內,安平就是神,擁有和這個世界真神一般無二的力量與能力,瞬間改變一件頂多算是魔法武器的特性與存在,抹去上面所有的特殊力量,並將長矛的金屬構造轉化成比麵條還軟的材質,是很簡單的事。
面對此時安平純黑的眼眸,骨鐸終於記起了面前這個凡人是如何的讓它恐懼,是的,恐懼,它記起了安平是為神明時那千萬分之一秒它心中產生的絕望——之後雖然不記的,完全是因為那段時間實在太過短暫,快速到它的大腦只能印照下來,而不能給大腦思想的主人任何提示而已。
但是,現在骨鐸就要死了,傳說,臨死前,生前所看到的一切會如走馬觀花一樣的在面前快速重顯,骨鐸顯然是在出現的畫面中看到了那一幕,那雙純金一樣的眸子。
「不要……殺我。」骨鐸看到了畫面的最後,自己臨死的那一幕,畫面幾乎已經與它現在的動作完全重合,二者同步而印。
骨鐸混身都在顫抖,它的手腳已經完全失去了指揮,跪在安平面前,全無抵抗,而安平的手中,是深淵之刺,一分一分慢慢的前穿,穿破空間,直接刺入魔鬼的眉心。
當第一抹魔鬼之血從骨鐸的眉心沁出來時,它感應到了死亡,隨後,深淵之刺刺穿了骨鐸的大腦,微微旋轉一下,就破壞了裡面的全部結構。
這是致命傷,雖然深淵之刺的前段很尖很細,平常的武器造成這樣的話,刺一下,即使是在眉心,或許也沒什麼,說不定當事人根本沒有察覺,但是,非致命僅僅是相對而言,來自惡魔領主的骨殖是何等的強大,光是上面一股死亡氣息就可以對骨鐸造成強大的傷害,而像現在這樣刺入大腦,又旋轉攪拌了一下,再不死就沒有道理了。
骨鐸死了,但是,丘陵下的魔鬼暫時還不知道。
它們接下來的攻擊就更加慘裂,因為沒了魔法的阻撓,就在安平殺死骨鐸的瞬間,第一隻魔鬼衝上了丘陵。
它手持刀刃,渾身火紅色的皮膚堅硬如鐵,鬥氣已經凝聚成火焰。
看到安平,直接衝過來,一個交錯,安平身上就中了一刀,一條傷口也正是眉心,約莫一寸,正正中中,好像在眉心開了一條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