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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88章(1) 文 / 南海十四郎

    第188章(1)

    劉鼎笑著說道:「婚禮我是不能參加了,但是祝福我還是要送到的,恭祝你們兩個白頭偕老,兒孫滿堂。」

    隨即覺得自己用詞有些不當,裴泰早就白頭了,恐怕也沒有辦法生兒育女,要是裴月蘇真的生兒育女了,中間恐怕有些問題,這不是罵裴月蘇紅杏出牆嗎?但是改口也來不及了。幸好裴月蘇卻有些怔怔的,根本沒有聽到劉鼎在說什麼,旁邊的賓客有些反應過來了,但是也不敢指出來。一位是未來的國公夫人,一位是權柄在握的節度使,這時候出言諷刺,是活的不耐煩了麼?

    初雪姑娘在裴月蘇的身邊低聲的說道:「姐姐,劉大人既然要走了,我們且為他譜一曲吧。」

    裴月蘇這才回過神來,神色有點憂愁的說道:「也罷!」

    立刻就有鳴鳳嘍的僕婦過來,將周圍的桌椅暫時挪開,周圍的客人聽說裴月蘇要當場表演歌舞,都配合的收起了碗筷,一會兒的功夫,就將大廳清理出來了,連大理石地板都細緻的抹了一遍,光亮得簡直可以照人。

    初雪姑娘撥動琵琶,輕聲吟唱起來,卻是一曲詩人王維的《送元二使安西》:

    渭城朝雨浥輕塵,

    客舍青青柳色新。

    勸君更盡一杯酒,

    西出陽關無故人。

    在初雪姑娘的琵琶聲和唱和聲中,裴月蘇翩翩起舞,淡白色的長裙,在大廳中來回招展,眾人都看得如癡如醉,只有劉鼎隱約覺得,裴月蘇的內心,好像一直在隱藏著什麼心事,雖然她努力的將心事掩蓋起來,可是偶爾間還是顯露出來了。那種淡淡的愁思,似乎和男女之情無關,卻不知道她的內心,到底有什麼秘密。

    琵琶聲突然哽咽下去,初雪姑娘的聲音,也顯得低沉而哀怨,卻是李商隱的《杜工部蜀中離席》:

    人生何處不離存?

    世路干戈惜暫分。

    雪嶺未歸天外使,

    松州猶勝殿前軍。

    座中醉賓延醒客,

    江上晴雲雜雨雲。

    美酒成都堪送老,

    當壚仍是卓文君。

    兩曲既罷,大廳一片的安靜,眾人竟然都沒有清醒過來,卻聽到有人輕輕的拍掌,朗聲說道:「好,好,好。」

    劉鼎回頭一看,居然是裴易靖來了,後面還跟著張祥鶴。自從離開了金陵城以後,劉鼎還沒有看見過張祥鶴呢,但見這小子跟在裴易靖的後面,閃閃縮縮的,也不知道做了什麼虧心事。劉鼎站起來,向著裴易靖說道:「府上大喜,大喜啊。」

    裴易靖含笑說道:「同喜,同喜。難得劉大人有如此雅興,到這裡觀賞風月,要是易靖早知道大人的計劃,甘為嚮導啊!」

    劉鼎笑著說道:「還不是一時心血來潮,覺得過兩天就要走了,今晚特地來看看,哪敢驚動裴大人的大駕啊!」

    裴易靖含笑說道:「劉大人務必留下來喝杯水酒,這婚禮,是無論如何是要參加的。」

    劉鼎同樣含笑說道:「罷了,罷了,風月之地,只談風月,莫談公事,莫談公事,」

    裴易靖坐下來,就在劉鼎的身邊,似乎要和劉鼎說些什麼,劉鼎卻抓著張祥鶴站起來。張祥鶴不知道劉鼎做什麼,欲言又止,然後就被拉出去大廳外面了。劉鼎開門見山的說道:「張公子,那天給我療傷的是什麼人?我想當面謝謝他。」

    張祥鶴面有難色的說道:「這……劉大人,我真的不能告訴你。」

    劉鼎皺皺眉頭,瞪著張祥鶴,直到將他瞪得內心發毛,但是這小子就是沒有開口,眼睛死死的看著地面,頗有視死如歸的模樣,劉鼎只好說道:「她是九華山的人?」

    張祥鶴艱難的說道:「是。我家曾受九華山的大恩,因此對九華山言聽計從,她吩咐不能透露她的信息,所以,我真的不能說,我要是說了,要遭天打雷劈的,我張家也要絕後。我只能說,她是一位好姑娘,或許,日後你到了九華山,可以見到她的。」

    劉鼎皺眉說道:「原來如此。」

    張祥鶴忽然說道:「劉……大人,你真的要回去舒州嗎?」

    劉鼎沒好氣的說道:「是啊!我不走留在這裡做什麼?問你個問題都不敢正面回答,我要是留下來,你負責管飯啊?」

    張祥鶴著急的說道:「你要是走了,周寶和紅巾盜又要捲土重來了,你這不是將金陵城往火坑裡面送嘛。管飯是絕對沒有問題,你千萬不要聽某些人的胡說八道,他們都是神經病,屁股都露在沙堆的外面卻還以為自己很安全。」

    劉鼎不以為然的說道:「不會了,薛朗大人說他能對付的。」

    張祥鶴著急起來,也不管身邊有沒有其他人,直言不諱的說道:「他?他能對付?他能對付就不會將我爹都叫來了。我爹本來也要找你談談這件事情,只是有些微妙,我看薛朗多半不是這樣的意思,你們中間會不會有些誤會?」

    劉鼎冷冷的說道:「哪裡有什麼誤會?」

    張祥鶴可憐巴巴的說道:「劉大人,你真的要一走了之嗎?這可是關係到二十萬條人命啊!」

    劉鼎慢吞吞的說道:「薛朗大人自有主意,你們擔心那麼多做什麼?」

    張祥鶴苦澀的說道:「你們真的願意看到金陵城又要生靈塗炭嗎?」

    劉鼎拍拍他的肩膀,「不要這麼悲觀,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不等張祥鶴說話,劉鼎就拉著他回到了大廳裡,張祥鶴幾次要說話,卻又被迫嚥回去了肚子裡面。裴易靖也在這裡,他有很多話不能說,只好悶頭喝酒,一來二去的,酒量本來極好的他,居然醉倒了,隨之啪的一聲,癱瘓在地上。裴易靖神色古怪的說道:「他原來不能喝酒,偏要喝,來人,送張公子回去休息。」

    劉鼎站起來,將張祥鶴拉起來,交給裴易靖的隨從,那些隨從將張祥鶴攙扶到馬車上,隨後就送回去了裴府。劉鼎看著馬車的背影消失,眉頭輕輕的皺了皺,卻又慢慢的舒展開來,和裴易靖談天說地。裴易靖不斷的挽留劉鼎留下來參加婚禮,劉鼎卻總是左右而言他。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令狐翼卻來了,用眼色示意劉鼎出來,要秘密情報報告。

    劉鼎只好告罪出來,低聲的說道:「怎麼回事?」

    令狐翼低聲的說道:「雷暴他們在江邊撈到一個昏迷的人,經三眼都的人證實,此人竟然是淮西軍大將艾飛雨。」

    劉鼎一愣,下意識的說道:「誰?艾飛雨?」

    令狐翼深沉的說道:「沒錯,正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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