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心可誅
其心可誅
「我……」
「我什麼我?佳怡那個女孩子身世那麼淒慘,卻又那麼有愛心,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平台,你為什麼就這麼狠心再次將她打入十八層地獄,打入絕望的深淵!」
龍晨博兩眼暴睜:「爸,沒……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吧!這種事情不是每天都在上演。()《》」
「別人演別人的,你不能演!」龍嘯天搖頭語重心長道:「兒子,即便你設計的再過巧妙,也是有動機有破綻的,我能看出來,就會有其他人看出來。你這次真的有麻煩了,有大麻煩了。」
「怎麼會?她不過是一個孤兒。」
「所以說你目光短淺,缺乏鬥爭經驗,什麼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根本沒有摸清敵人的底細,這個仗怎麼打?」
「你是說她有幫手?」龍晨博「啊」了一聲:「你說許子陵!」
「現在想起來了,現在知道害怕了,所以我說你是利慾熏心,所以我說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而且,你這次還變本加厲,石篤篤你就敢利用,敢得罪?他父母雖然只是歌星,可是人家的關係和背景你又知道多少?」
「爸,這麼說,您都知道了?」
「就你這點小九九能瞞過誰?」
龍晨博自信滿滿:「石篤篤絕對不知道是我設計他,即便知道也無妨,其實我也根本談不上設計。」
龍嘯天卻是一針見血:「但是,你是始作俑者,是罪魁禍首,是那個女孩子悲劇的根源,如果我是法官,是審判者,你就要承擔重罪。」
龍晨博輕撫著胸口:「幸虧你不是法官,要是法官都像你這麼明察秋毫,那麼,罪犯必定無所遁形。」
龍嘯天卻是滿臉愁容,他道:「我倒是希望一切走法律的程序,那樣一來,你的罪名反而不重,可是如果他們不按常理出牌,那才是我最最擔心的。」
龍晨博搖搖頭:「事情已經這樣了,怕也沒用,再說了,我也不怕,咱們國家現在是法制社會,由不得他們亂來,即便是訴諸法律,我最多也就是個教唆罪名。」
龍嘯天冷笑道:「現在想到法律了,你在做那些事情的時候,又將法律置於何地?你能夠想到法律,說明你已經害怕了,只有弱者,才會想到用法律來保護自己。」
龍晨博嘴巴動了動,剛要說話,他的手機響了起來,在這個心情激盪的時刻,不由得將他嚇了一跳。
看到是蘇永誌的來電,龍晨博吁了口氣,道:「幹的不錯,有什麼事?」
「老闆,你還滿意?」
「滿意,那帖子點擊率很……」龍晨博突然打住,寒聲問道:「閣下是?」
許子陵在對面怪笑起來:「龍總,久違了,帶我向你父親問好。」
「是你,你在哪裡?蘇永誌人呢?」
「我拿了他的手機,他當然是跟我在一起,另外,他將你要求他做的事說的一清二楚,龍總,我沒想到你簡直是禽獸不如,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對待一個花季少女,你到底為了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如果是為了當年那一丁點嫌隙仇怨,你就是太過了。」
龍晨博捂著話筒,有些緊張的看著父親,苦著臉道:「爸,果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龍嘯天不住搖頭:「我說什麼來著,看看你怎麼收場吧!」
龍晨博點點頭,對著手機話筒道:「許子陵,你不要偏聽他的一面之詞,這個人雖然是我的員工,但是已經被我解雇了,他一定是對我有意見,所以要栽贓陷害我,他的證詞做不得準的。」
「龍總真是好辯才,如果他的做不得準,那麼『八點半』酒吧的劉東呢?」
「什麼?」龍晨博這一驚非同小可,難道許子陵的效率就是這麼的高?
可是,下一刻,龍氏父子簡直是肝膽俱裂。
因為,兩聲絕望的「嗚咽」聲後,許子陵的聲音便在院子裡響起。
龍嘯天一下撲在窗口,看到倒伏在地的兩頭名貴藏獒,忍不住摀住了心口。
「爸——」龍晨博一看父親心臟病犯了,馬上手忙腳亂找到速效救心丸,就慌不擇物的端起紅酒,讓龍嘯天將一顆藥丸灌了進去。
龍嘯天慢慢喘息著,看著一步步走上了的許子陵,心律始終沒能降下來。
龍晨博看到父親無礙,也將目光落在了這名不速之客的身上。
許子陵漫不經心的走到露台上,看到落地窗裡面的龍氏父子,他拍了拍手上的狗毛,道:「政府早就禁止飼養巨犬,所以我順手把那兩隻大狗給超度了,衝著咱們的關係,龍總不要客氣呀!」
龍晨博心底不住往上冒冷氣,他當然知道兩隻藏獒的殺傷力,等閒七八個大漢都無法近身,可是竟然沒發出一聲,就被許子陵給卡嚓了,要是他想對自己不利……
想到這裡,龍晨博再也無法淡定:「許子陵,你……你不要胡來,現在是法制社會,我這裡到處都是攝像頭……」
龍晨博雖然說得頭頭是道,可是聲音明顯發顫,許子陵曾經給他的印象是太深刻了,兩人的每一次交鋒,都以自己慘敗虧輸而告終。
龍嘯天微微搖頭,有些失望的看了兒子一眼:「敢做不敢當,根本就是懦夫行徑。子陵,事已至此,是我教子無方,做出這種**人怨、禽獸不如的事,我有錯啊!」言罷,龍嘯天「撲通」一聲跪在許子陵面前,痛哭流涕。
「爸——」龍晨博上前就要扶起父親。
「畜生,跪下。」龍嘯天連拉帶拽,方才將兒子拉的同自己並排跪下,龍嘯天道:「是我教子無法,我願意承擔一切責罰。」
許子陵側過身,顯然是不願接受龍氏父子的跪地道歉,他道:「龍晨博,你怎麼就能修到這樣的好父親呢?你做出那樣的事情,卻要年邁的父親出來承受罪責,你還是個男人嗎?」
龍晨博恨恨地點點頭:「爸,你請起來,不要再管我了,還能有比這更糟的了嗎?」他瞪著許子陵道:「自古以來,成王敗寇,既然被你識破,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許子陵轉過身子,道:「好,你終於承認這一切都是你做的了,可是我有一點不明白,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僅僅是為了當年一點恩怨,一點不快?」
「錯,我想收回幼兒園。」
聽到這個令人瞠目結舌的答案,許子陵不由得怒髮衝冠義憤填膺,他幾乎是吼叫著道:「你竟然是為了收回幼兒園,就苦心孤詣,做出了這麼多事?你以為幼兒園很來錢,可是在我眼中,一百個幼兒園也比不上一個董佳怡。我願意用一百個幼兒園換一個健康快樂的董佳怡,能換回來嗎?啊?」
「現在還說那些廢話有什麼用,你直接說,打算怎麼辦吧!」
許子陵指著龍晨博道:「你不但讓人玷-污了佳怡,還三番五次的報道,企圖引起社會的關注,你根本就是想逼死佳怡,你簡直的其心可誅!」
「不要說那麼多了,請你給我一個痛快。」龍晨博說罷,竟然閉上了眼睛。
許子陵腳下一錯,身體已經欺近龍晨博,接著右手一張,便抓住了龍晨博的脖子。他這是含憤而發,出手不重也不輕。手剛剛捏住龍晨博的脖子,便發出輕微的「嘎吧」聲。
「不要啊!」龍嘯天撲過來抱著許子陵的胳膊,哭道:「他犯了罪,自有法律制裁,你這樣濫用私刑,也是犯法啊!」
許子陵胳膊一彈,龍嘯天踉蹌著跌坐在地,不過,許子陵隨之也送了胳膊。
龍晨博雙手抱著脖子,貪婪的吸著空氣,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人乎,尤其是在從容赴死了一次的人,絕對再沒有勇氣死第二次。
許子陵冷笑道:「你打得如意算盤,臨死還想拉個墊背的?我要是殺了你,雖然事出有因,也是要判刑的吧!」他指著坐在地上的龍嘯天道:「還有你,你也不地道,法律能制裁得了你們這些有錢有勢的人?鬼信!」
龍嘯天鬥志全消,苦笑道:「子陵,我們再有錢有勢,在你面前,還不是任你揉捏。我有一個請求,事已至此,咱們還是通過法律解決,當然,不過法律判決的結果如何,我們都會承擔佳怡的一切醫藥費、精神損失費等,直到她滿意為止。」
許子陵瞇上了眼睛,龍嘯天開出的條件不可謂沒有誠意,不可謂不誘人,誠然,事已至此,日子還要過下去,多要點補償,也不是壞事。
可是,許子陵不缺錢,從道義和責任的角度來講,許子陵應該不顧一切的,為董佳怡從感情上討回公道,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不行,董佳怡的健康和幸福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我要殺了他,為佳怡報仇。」許子陵再次閃電般捏住了龍晨博的脖頸,他的腦海中回憶著同董佳怡相遇相識的一幕一幕,那麼一個堅強、樂觀、豁達、博愛的女孩,竟然被人摧殘的幾度尋死,他無法忍受,他要報仇。
就在龍晨博的意識就要散去的時候,就在龍嘯天呼天搶地的時候,就在許子陵覺得只要自己再加一份力,就能擰斷對方的脖子,就能將一個禽獸超度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手機設置了呼出來電人姓名,就聽見手機發出機械的聲音:「佳怡,佳怡」,隨後才播放了一段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