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雪
昭雪
許子陵之所以這麼說,那是因為身份證和工作證上的照片都是兩年前的,這兩年他發生太多事,雖然大樣沒變,但是氣質已經迥然不同,若非最親近的人,都很難將他同照片聯繫在一起。《》
兩個風塵女一時財迷心竅,才硬著頭皮來到青羊縣最高政府機關鬧事來的,這半會都有打退堂鼓的心思了,要不是為了一千塊的酬勞,打死她們,也沒膽做這種事情。
不過,二人也算是閱人無數,知道現在當官的底子都不乾淨,都沒底氣,極重名聲,死要臉面,帶著這份僥倖,二人就來了。
就在準備無功而返的時候,有人搭話了。
高個道:「就是,我們就是找他,同志,你知道他在哪裡?」
實在是許子陵離得有些遠,二人對照片的印象都有些模糊,怎麼可能認得出他來。
不過,單單是這一句對話,周圍看熱鬧的就有些明白了,敢情這是構陷。
許子陵笑了笑,手掌在扶手上一拍,身子便躍出走廊,在眾人驚、羨之中,穩穩落地。
基本上所有人都不是第一次看到許子陵的**表演,但是,兩個風塵女除外。
雖然不是第一次,許子陵還是再次在同事心中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飛人!兩個風塵女一下有點懵,發現這個小伙子長得真帥,又感覺有些面善。
許子陵走到她們面前道:「我是這裡管事的,你們找許子陵有什麼事?」
高個子女人笑了笑道:「大兄弟,你有功夫,真帥呆了,要是你來找姐姐,姐姐給八折,哦不,五折。」
低個的忙不迭道:「我免費。」
許子陵頓時哭笑不得,就這檔次也好意思出來賣,而且還有市場?他強忍心頭的一點膈應,道:「我是幹部。」
「小樣!」高個伸出蘭花指,就要上來摸許子陵健碩的胸肌。
「成何體統。」馬書記就要拂袖而去,但是又忍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
只見許子陵往後退了兩步,正好堪堪避過對方一摸,笑了笑:「兩位,你們剛才說的可是真話,許子陵他真的去做了你們的生意,而且還不給錢?」
「就是就是。」兩人附和著:「你看,他把自己的證件忘在我們那了,這還能假的了。」
這確實是個證據,兩棟樓的走廊上早已被人站滿,大家聽到兩個風塵女的話,還真懷疑許子陵做過他們的生意。
許子陵痛心疾首道:「許子陵他作為一個國家幹部,居然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實在是罪無可恕,你們放心,等他上班以後,我絕不饒他,另外,他欠你們多少錢,我替他給。」
「這個……」二人有些猶豫。
「這裡是縣政府大院,你們的行為已經嚴重影響了政府的工作秩序,拿了錢就走吧!」
「我們不能要你的錢。」
二人還算有點原則良心。
許子陵道:「哪……我想問一下,他昨晚什麼時候去做你們生意的?」
「八點。」
「九點。」
高矮二人居然沒說到一塊去,話一出口,她們也知道有些不妥。
至此,沒有人再相信許子陵能夠幹出這種事情,畢竟,這兩位的形象實在是差強人意。不知道為什麼,有好多女性居然暗暗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許子陵眼睛一瞇,他感覺似乎有人在窺看自己,那是一種被瞄準鏡盯住的感覺,不過沒那麼強烈。
許子陵朝感覺中的方向望去,就在縣政府大院對面,有一棟高層建築。既然沒有感知到什麼危險,許子陵也就懶得去管了。
他卻不知道,許子陵這麼一個動作,將張偉嚇了一大跳。
張偉和張倩接到父親的電話後,想要終止行動,電話打出去卻無人接聽,於是二人便來到這棟樓上。
正好,這裡的十一層是個茶座,還有簡單的早點。
二人要了幾樣茶點,張偉便掏出事先準備好了的高倍單筒望遠鏡,觀察著現場的一舉一動。
張偉將倍數調的很高,幾乎可以看到許子陵面部的表情變化,剛才,許子陵疑惑的向他看來,真是將他嚇的幾乎跌坐在地。
不過,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許子陵會發現他們。
張倩搶過望遠鏡,繼續看著,道:「張偉,怎麼回事?」
「沒有,有點邪乎。」
「什麼邪乎?」
「他好像發現了什麼?」
張倩突然大叫:「糟糕,警察來了。」
「啊?」張偉呻吟道:「他不害怕自己聲名掃地?」
張倩方寸大亂:「那……那兩個女人一定會供出我,怎麼辦,怎麼辦?」
張偉來回走了幾圈,咬牙道:「倩倩,你爸和我爸年紀都大了,他們需要人照顧,現在,警察從兩個女人身上只能查到你……」
張倩打斷他道:「什麼意思?張偉,你還是個男人嗎?遇到事情就把你妹妹我推出去,這是誰出的主意?他的身份證、工作證又是誰給我的?」
「倩倩,誣陷一個國家幹部,這件事可大可小,你一個人能承擔的事,為什麼要讓兩個人去承受。你放心,你進去之後,我會負責叔叔的養老送終。」
張倩冷笑道:「我爸爸不需要你,如果我進去,你也跑不了。」
「你……」
張倩身子一擰,拿起望遠鏡繼續看著,張偉在一旁轉來轉去,一直拿不定主意,他決定再看看事態的發展。
聽到警笛聲,兩個風塵女慌了,許子陵臉色也是一變:「你們知道,擾亂政府單位的工作秩序,這是什麼罪名嗎?」
「我……」二人嬌軀一顫,這個小後生怎麼變臉比翻書還快。
許子陵繼續疾言厲色道:「你們又可知道,誣陷一個國家幹部,又是怎樣的罪名?」
高個子強自冷靜:「你們根本就是官官相護,難道當官的就可以吃白食,可以日-逼不給錢?」
許子陵已經看到高仁他們走下車,旁邊還有黃毛和乞丐醬驢的老闆。他看著兩個女人道:「不妨告訴你們,你們手上的證件是我的。」
「啊?」二人大驚,面面相覷,再看了看相片上稚氣未脫的臉,可不是嗎,難怪有些面善。
許子陵繼續道:「現在給你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希望你們珍惜,到底是誰指使你們的?」
矮個子終於承受不住巨大的恐懼,她目光閃爍:「是張倩,她給我們每人一千塊,讓我們來鬧事。」
事已至此,高個子怎麼會落於人後,她苦著臉道:「我們是財迷心竅,這證件也是她給我們的。」
高仁走到許子陵跟前道:「許縣長,事情弄清楚了,王老闆可以作證,你的證件是在吃飯的時候丟失的,後來,張偉一行進了包間,他自稱認識你,王老闆就讓他拿走了東西。」
許子陵搖搖頭,看了眼滿頭大汗的乞丐醬驢老闆王勇,道:「張偉?我不認識!」
高仁笑道:「他的父親你一定認識,他是張德福的兒子。」
到了這一步,事情已經豁然開朗了,許子陵丟了東西,被張偉撿到,張偉懷恨在心,正好找了兩個風塵女誣陷許子陵,雖然死不了人,也能狠狠噁心他一下。
「張倩又是誰?」許子陵問道。
黃毛道:「她是張來福的女兒,在青羊縣都有名,出了名的水性楊花,不過確實也有二分姿色。」
看黃毛的語氣神態,多半也是食髓知味的。
許子陵點點頭:「原來他們想用這種伎倆對付我。」
高仁道:「許縣長,這兩個人怎麼辦?」
許子陵道:「按程序辦!」
二女一聽,撲通跪倒後哭喊道:「縣官大老爺饒命哪!我們是財迷心竅,一時糊塗,您不是說可以戴罪立功的嘛!」
許子陵歎了口氣道:「高局長,只誅首惡,脅從莫問吧!」
「是!」
路林立刻帶人上來給二女上了手銬,道:「還不謝謝許縣長,還有,張倩在哪?」
二女本來就是濃妝艷抹,此刻淚水一沖,簡直是不堪入目,路林都不願意多看一眼。
聽路林一喝,二女忙不迭道:「我們帶路。」
高仁剛要走,許子陵叫住他,用手指了指對面的建築,在他耳邊低語幾句。高仁眉頭皺了皺,然後微微點點頭,帶人離去。
乞丐醬驢的老闆王勇滿頭大汗,來到許子陵面前搓著雙手道:「許縣長,是我的疏忽,才給您帶來這麼大的困擾,我……您說怎麼辦?」
許子陵哈哈笑道:「沒事,讓我免費吃一頓唄。」
「那敢情好。」
許子陵搖搖頭:「我可是不敢去了,去一次就變成了嫖娼不給錢,再去一次不知道要整出什麼事來,沒事,你走吧!」
說完這話,許子陵抬起頭,掃視了一周,朗聲道:「好戲結束,大家該幹嘛幹嘛去吧!」
聽到這話,忍俊不禁的大家陸陸續續散了。
許子陵沒有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直接去了政法委書記秦劍那裡,到了他辦公室門口,也沒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秦劍正在撥電話,沒想到這小子這麼快就到了。
許子陵沒有打斷他的意思,道:「秦書記,給張德福打電話是吧?繼續。」
聽到他語氣不善,秦劍笑得有些不自然:「子陵,稍安勿躁。」
「他們這是自絕於人!還好我是沉冤昭雪了。」
秦劍抿了抿嘴,張德福的電話通了,秦劍道:「張德福,你也是個老警察了,怎麼可以這麼糊塗?」
「啊,秦書記,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秦劍點點頭:「聽到你這麼說,我很欣慰,也很遺憾。欣慰的是,你這個難怪做父親的,還有到那種因為仇恨,而指示子女公然犯罪的地步;遺憾的是,你的兒子,他已經觸犯了刑法。」
「什麼?秦書記,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張德福幾乎哭出聲來。
「在警察找到他之前,你最好讓他自首。」秦劍搖搖頭歎了口氣,「老張,還有,你的辭職,我沒有意見。」
張德福的電話從指間滑落,一屁股跌坐在地:「完了,完了……」突然,他一把搶起手機,迅速撥了兒子的號碼,可是裡面一個機械女聲很客氣地說道:「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兒子,你怎麼那麼混啊!」張德福失聲痛哭起來。
張偉和張倩在大樓門口被高仁守株待兔逮了個正著,這一下,手下那些警察簡直對這個局長驚為天人。而高仁在心中則是對許子陵神機妙算佩服的五體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