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古堡
威廉古堡
半晌,萊普斯基才道:「你說的可是世界頂級殺手組織『影子』?」
許子陵搖搖頭:「這個我倒不是很清楚,好像總部在麥德林,頭頭是個婦女。{免費小說}」
「婦女?」萊普斯基哭笑不得,「人家那叫女王,聽說可是個極其恐怖的存在。」
許子陵一邊開著車,一邊說:「你這就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別忘了,你還是個叉開兩條腿尿尿的爺們,又是克格勃的頭頭,還能怕了一個婦女。」
萊普斯基不住搖頭,從這傢伙口中,他是能聽出對女王的蔑視。不過,他不明白的是,叉開兩條腿尿尿有值得驕傲的地方嗎?
開了好一段路,二人才同時想起了一個問題,現在這是去哪,他們又能去哪裡?
「這裡是教父的城堡,你看……」
萊普斯基拿出一個掌上電腦,指了指上面的地標,顯然,他是做個一些工作的。
許子陵看了一眼:「那就去這個地方,對了,我的德語不行,你怎麼樣?」
「馬馬虎虎。你真的要去,咱們要不要從長計議,我是說,這裡面的高精尖端武器,比車臣基地強了去了。」
「你說,我聽著。」
萊普斯基用手指劃拉兩下,念出了得到的情報資料:「威廉古堡,四面各有一個固定的導彈發射架,導彈車若干,有直升機若幹架,四架以上梟龍戰機,還有槍支彈藥若干……」
許子陵很不滿意:「你這份情報中,若干兩個字用的是不是多了些?」
萊普斯基老臉一紅:「這可是在德國,要是在俄羅斯……」
「少貧了,我還想說要是在中國,那還要你作甚?」
「什麼?」很顯然,雖然作為俄羅斯情報部門的頭子,在漢語上也下了一番苦工,可是,跟許子陵交流還不是一般的費勁,他終於明白,很多東西書本上是學不來的。比如說,叉開腿尿尿,真的值得驕傲嗎?有誰是不用叉開腿尿的?
許子陵懶得理他,這時,手錶發出了一陣滴滴聲,他當然知道,這時張殷殷動作了。看了看液晶屏上,也發來了兩個組織的相關信息。很遺憾,信息的深度跟萊普斯基得到的也就是半斤八兩了。
「沒辦法了,闖吧!不過為的是個人恩怨還是什麼,總是在做好事。多了,夥計,你要不要準備點什麼?」
萊普斯基皺著眉頭:「你確定要去?」
「害怕了?你可以不去的,省的到時候還要照顧你。」
「你……」萊普斯基一陣苦笑,「獨闖龍潭,人家有飛機和導彈,我看準備什麼也是白搭,最好是兵不血刃。」
許子陵點點頭:「我跟那廝也沒什麼深仇大恨,本來想大開殺戒,以洩心頭之恨來著,現在想想,你說的也有道理,咱們就來個神不知鬼不覺,活捉了他,只要跟關係不大,就算了。」
「那就走,我給你把風。」萊普斯基說了一句玩笑話,但是看到許子陵一臉冷漠,他只能悻悻的笑了笑。
德國南部某小鎮,據說,鎮上還有一支美國的駐軍,當然更出名的則是黑手黨教父的古堡。
一直以來,這位教父做事還算不太操蛋,而且沒有禍害鄉里,所以跟附近的鎮民倒也相安無事,說不得還有些貿易往來。
這座小鎮,因為有了這兩大勢力的存在,還是有些繁華的。
這不,已經過了晚上十二點,許子陵的出租車才堪堪駛入小鎮,馬路不是很寬,也就容得三輛小車並排行駛,道路兩側霓虹閃爍,酒肆林立,還有川流不息的行人,很多是美國大兵的打扮。
更多的是各種膚色的站街女,濃妝艷抹,站在街頭,指望著網羅到今夜的入幕之賓。
車是開不動了,許子陵將車停在路邊,二人拿著簡單的行李,就下了車。
這二位雖然膚色不同,但都是身材挺拔、器宇軒昂的主,所以一下來,一幫街頭流鶯就圍了過來,大有不要錢也願意的意思。
倒是有幾個大兵,斜著微醺的雙眼,看了看許子陵的出租車牌,微現警惕,瑞士到這可是不遠的,雖說遠嫖近賭,這嫖得也真夠遠的啊!
雖然如此,他還是朝不遠處一個下士使了使眼色,下士微不可察的點點頭。
許子陵不勝其煩的同時,萊普斯基卻樂此不疲,「哈哈」大笑,一口的德語:「真是好地方,早知道,我早就來了。」一邊說著,雙手也沒閒著,不住輕薄著各種膚色的站街女。
霓虹閃爍不定,能看出來是個女人就不錯,最好有人妖!許子陵恨恨腹誹著,拉著一把萊普斯基,耳語道:「先幹正事,事成之後,你願意留下,我無所謂。」
「好……好吧!」
兩人說著就往前走,一幫站街女就不願意了,馬上加快腳步圍住二人,一個用英語道:「不許走,摸摸也是要給錢的。」
許子陵腦袋有些大,他們這次行動倒想偷偷摸摸的干呢!他馬上就像用錢擺平。
萊普斯基臉色一變:「哪有這個道理,毛病都是慣出來的,我就不給錢,看看她們還能把我怎麼樣?」
萊普斯基說的不錯,站街女不能把他們怎麼樣,可是,有人可以,而且,很快,能把他們怎麼樣的人就出現了。
幾個剃著光頭虎背熊腰的傢伙,穿著美國大兵的衣服,但是以許子陵和萊普斯基的專業眼光看來,這些人根本沒當過兵,也就是穿一身皮作威作福來了,或者說,是維護秩序的黑社會。
他們猜的不錯,這幾個人還真是這麼回事,他們也不乏眼光,一看許子陵二人就知道是第一次來,而且估計這輩子也不會再來了,而且居然開了出租車來的,還能是什麼人物?
如此一想,這種貨色,還真是不洗劫白不洗劫,所以他們就出來了。
走在最前的那個光頭,大膀根比一般人的大腿還粗,應該有幾分力氣,也貌似這些人的頭頭,他道:「這些妹子也不容易,既然兩位摸了,就要多少意思一下的,這麼走,恐怕不合規矩吧!」
萊普斯基斜睨面前六個大漢,雖然他們膘肥體壯,可是萊普斯基還不放在眼裡,但是不是要低調嗎?是幫兄弟辦事來的。
萊普斯基不住搖頭,忍吧!王八好當氣難受,不忍……他突然發現一雙銳利的目光一直看著這邊,萊普斯基是何許人也,只是匆匆一瞥,就看到對方掛著中尉的軍銜,很顯然,自己二人是被人家注意了。
一個特工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注意,出於這個念頭,萊普斯基覺得息事寧人了,他好不容易擠出一絲笑容:「多少錢?」
光頭汗眼睛轉了轉,一股優越感難以掩飾,他豎起一個又粗又短的食指:「一個美……哦不,十個美元,每個人。」
許子陵面無表情的從兜裡摸出一張一百美元的鈔票遞過去,拉著萊普斯基就要走。
光頭汗有些奇怪,既然這些人出手這麼大方,為什麼不要服務呢?這些站街女也不是很差呀!
「喂,需要女人跟我說一聲,我叫尼克!可以打折。」
許子陵和萊普斯基走進了一家小酒館,裡面一片烏煙瘴氣,喧囂不堪,一個端著酒的少女,身體剛剛發育的樣子,上身穿著迷彩背心,下面是一條寬大的迷彩褲,她在人群中來回穿梭,不時發出一兩聲驚呼,不知被那個酒客吃了豆腐。
二人來到吧檯,一個穿著背帶褲的肥胖老頭正在調酒,一看兩個生面孔,有些奇怪,「二人,需要點什麼?」他說的是美式英語,看來是跟美國大兵打交道多了,耳濡目染學來的。
「酒!」
「房間」!
萊普斯基和許子陵一人說了一句。
老頭笑了笑,習慣性的聳了聳肩膀:「酒沒問題,房間啊,就有些難了!來酒館睡覺嗎?其實在這裡喝一個晚上,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許子陵很想用錢砸,可是為了低調,他還是說:「看著安排吧!錢不是問題。」
老頭一聽這話,笑得有些諂媚了:「那要不要女人,我可以給你介紹幾個乾淨的,當然,這就需要一張大床,那麼費用也會高一些。對了,你們需要一間還是兩間。」
「一間。」許子陵毫不猶豫的答道。
「呃……」
老頭似乎神經有些短路,許子陵哪裡有那個避諱,萊普斯基看著他的目光也有些不忿,在西方,兩個男人睡在一間房裡,不是「玻璃」又是什麼?
不過還好,萊普斯基已經準備開始掏錢:「一間就一間吧!要付押金嗎?」
「押金不用了,先付房費吧!我這裡只收美金,大床房,一晚上五百美金。」
萊普斯基一拍桌子:「你當我們是凱子,還是你這裡是五星級酒店。」
老頭搖搖頭雙手一攤:「愛住不住,那可是我的房間,小鎮上你可以再去找找。」
許子陵點點頭:「我們要了。」
老頭「哈哈」一笑:「麗達,來,帶二位客人上去。」
在少女的引領下,二人走過一段逼仄的樓梯,終於來到老頭所謂的客房,像個儲物間不說,床和沙發如同糊著一層黑色油脂,二人一陣苦笑。好在在這裡就是為了消耗時間,呆的時間不會太長。
兩人找了一個稍微乾淨的地方坐下後,卻看到麗達沒有走的意思。
藉著房間的燈光,許子陵這才發現麗達雖然青澀,卻是一個美人胚子,而且,一眼看去,就是一個混血兒。
「你是中國人?」麗達用不太標準的漢語問道。
「嗯?」許子陵皺起眉頭,「你會說漢語?」
麗達普通一聲跪下,雙手抱住許子陵一隻手:「求求你帶我離開這個地方,只要帶我走,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萊普斯基有些看不明白了,不過閒著也是閒著,有戲看也好。
許子陵拉了拉麗達:「站起來說話。」
於是,麗達抽抽嗒嗒,講述了一個令人心酸的故事。
麗達是個中美混血兒,父親是個美國大兵,母親是個中國人,父母是在美國相遇的,是一見鍾情的那種,沒有結婚,就有了麗達。
後來,母女跟著大兵來到這座小鎮,也算是隨軍家屬,可是在一次行動中,父親犧牲了。母親無力撫養女兒,便將不到十歲的麗達拋棄了,自己也加入了街頭流鶯的行列。
幸好,麗達遇到好心匹克大叔,也就是樓下的酒館老闆的收留,能夠有一份讓她不受凍挨餓的工作。
如今十四歲的麗達已經對父母沒有任何印象,終日她想的就是離開這個罪惡的骯髒的地方。
看著半個同胞的份上,許子陵動了點惻隱之心,但是他也不可能冒昧的答應,「你先去忙吧!等我們走的時候再說。」
少女咬了咬嘴唇,終於鼓起勇氣,挺起略具雛形的胸膛:「我還是個處-女,只有離開這個小鎮,我才可以給你。」
許子陵擺擺手:「你先去吧!對了,萊普斯基,你需要什麼酒?」
來到酒館,不要點酒,肯定要被人懷疑,萊普斯基要了一瓶威士忌,看到麗達撅著小屁股下樓,舔了舔嘴唇:「兄弟,原來你喜歡這樣的智齒啊。」
許子陵沒有理他,搖了搖頭:「教父的古堡,咱們可是兩眼一抹黑,真的要摸著石頭過河了!」
萊普斯基心思卻不在這個上面,他道:「要是你不喜歡,我就帶她走了,好好開發兩年,嘖嘖……」
「她是中美混血。」
「沒勁。」
麗達再上來時,顯然做過一些修飾,只是少女手段也很少,化妝品更是沒有,也就是吐了點口水,然後用母親留給她的唯一東西——一把桃木梳,梳理一下雜亂的碎發。
不過即便如此,放下酒的一剎那,萊普斯基還是看呆了。
然而,麗達的臉蛋微微有些泛紅,可是,她一雙如水的目光卻死死盯著許子陵。
許子陵似乎不解風情般:「你先下去吧!」
麗達下去後,萊普斯基有些不解:「讓她給咱們倒酒也行啊!」
「時間不早了,大概準備一下,」許子陵搖搖頭看了看腕表,「再過兩個小時,我們行動。」
萊普斯基歎了口氣:「我突然想起你們哪本小說裡的一句話——溫酒斬華雄,咱們也等辦完事再回來喝酒。」
許子陵打開手機,一看上面居然有墨雪的來電,想了想還是回了過去。
接通後墨雪道:「哥,你在哪裡?」
「你怎麼樣?」許子陵不答反問,「身體好些了沒有,還有老管家?」
墨雪點點頭:「我們都好,這邊案子也結了,老管家正當防衛,警方沒有懷疑到你。」
許子陵道:「我知道了,現在我真正準備個弗雷德的老闆找點晦氣,事成之後,再去找你。」
「暫時不要過來,等風聲過一過吧!還有,小心!」
掛了電話,萊普斯基問道:「是老婆打來的?」
許子陵未置可否:「你睡兩個小時,一會我叫你。」
「不用,也睡不著,我……」只見許子陵伸手在他肩頭揉了揉,萊普斯基便感到眼皮越來越重,終於「撲通」一聲倒在了床上。
許子陵拉開窗簾,看了看樓下的街道,人流逐步稀少,酒館門口,三三兩兩的酒徒正在踉踉蹌蹌往外走。
樓下的大堂也比他們剛進來是冷清了好多。
許子陵關上房門,自己也盤腿坐了下來。
小鎮入口。
木村坐在一輛捷豹裡打著電話。
對面是女王威嚴的聲音:「這麼說,他們正在按照咱們的計劃行事。」
「是的女王陛下,不過旁邊還有一個俄羅斯籍男子,好像也是個軍人。」
「把他的資料傳過來。」
不到五分鐘,女王說:「這件事越來越有趣了,沒想到克格勃的人也參與了。」
木村有些驚訝:「陛下,您是說……」
「克格勃的萊普斯基,一號人物。」
「那麼我怎麼做。」
女王沉吟片刻:「有意思,這樣,你給德國情報機關和當地美國駐軍通個氣,就說發現了中俄兩方的諜報人員,看看他們有什麼反應。」
「好!」木村對女王那個崇拜呀!本來只是鷸蚌相爭,現在可以算是群雄亂鬥了。
「慢著!」女王想了想,「最好等他們進入古堡之後,先通知駐軍,再通知德國當局,就這樣。」
木村細細一品,當真發現其中的關竅,這其中的順序和時機的把握,都有著極大的學問。於是,木村將車停在了路邊,大搖大擺走進小鎮。
只是接下來,有一件事令其非常鬱悶,各色流鶯,燕瘦環肥,撲面而來,她們動作非常粗暴,對木村是上下其手,只是下面的手輕輕一觸,好幾個便變了臉色。
木村的臉色更是陰鬱,好在作為殺手,身上的殺氣還是相當凌厲的,普通人根本吃不勁,被他冰冷的目光一掃,便讓開了一條道。
可是,還有更鬱悶的事等著他,尼克再次仗義出手了,說了他重複了無數遍的台詞。木村直接想暴走,終於還是掏出了錢,還有一張合照。
尼克眼睛微微一瞇,接過面值五百的一張歐元,笑了笑,給木村指了指方向。
德國南部時間,凌晨兩點。
兩個身影慢慢下樓,看到大堂裡有,桌上,地板上,些東倒西歪躺著、趴著一些酒徒,老闆也趴在吧檯打瞌睡,這裡居然夜不閉戶,不知道是治安奇好,還是差到閉了也沒用的地步。
兩人身形如果鬼魅,再加上一身黑衣,很快便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之中。
沒有人發現,有兩個人在注視著他們遠去,一個是用一雙清澈的眼睛,一個是用帶夜視功能的設備。
路上居然設著路標,一路指向古堡,奔行了半個小時,二人出了小鎮,來到了一片空曠的所在,只是在前方不遠處,很高的地方,透出點點燈火,不用問,哪裡就是古堡了。
沿著黑暗中唯一的亮光,二人小心翼翼的走著,一路倒還順利,十分鐘後,居然發現了一道美國大兵設立的關卡,在其對面,還有一道,應該是古堡方面的。
這古堡弄得倒是跟軍事基地差不多,許子陵想了想,給萊普斯基打了個手勢,就準備悄無聲息的越過關卡,好死不死的,手錶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