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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小色醫 【069】領導談話 文 / 悠然鐘聲

    領導談話

    領導談話

    這天天剛擦亮,許子陵和李娟麗就坐上了去鄉里的拖拉機,朔風呼嘯,二人儘管裹著厚厚的大衣,還是被凍得面色鐵青、嘴唇發烏、瑟瑟發抖。

    開拖拉機的村民叫二柱子,他一個勁怨聲載道:「李書記、許村長,這個鬼天氣出門那簡直是活受罪,要不是你們倆,打死我也不出這個車,你們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棺材裡伸手——死要錢!」

    許子陵死死裹著大衣牙齒打著顫:「二柱子,還有多長時間?」

    「還早呢?二位領導慢慢受罪吧!」

    拿油布做成的車廂裡,四面透風,如同一個冰窖。許子陵、李娟麗相對而坐,李娟麗到底體弱,鼻頭凍得紅彤彤的,幾滴清涕正在不受控制的落下,她一手捂著小腹,看那眉頭緊蹙的樣子,似乎不只是寒冷。

    「怎麼,肚子又疼了?」

    李娟麗咬著牙痛苦地點點頭。許子陵馬上坐到她旁邊,摸著她手腕感覺了一番脈相,然後說:「這是由寒冷引起的,來到我懷裡!」

    「不,不要!」李娟麗說得很堅決。

    許子陵也冷得夠嗆,牙齒打折顫,勉強擠出幾絲笑紋,「大書記,別往歪裡想,我們只是互相利用,在這寒冷的時刻,利用彼此的體溫取暖,沒有任何別的意思。」

    「那也不行!」李娟麗依舊堅持著。

    許子陵繼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並循循善誘慢慢蠱惑道:「你說過,大行不顧細謹,大禮不謙小讓!你本來有病在身,如今壯志未酬,要是凍斃了,又如何施展的宏圖大志平生報復。你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文化人,應該不拘小節;而我是個大夫,還是個道士,咱們這樣的身份,你還不能接受?」

    李娟麗最終還是踟躕了半天,終是敵不過對於溫暖的嚮往,慢慢擠進了許子陵張開的懷抱。

    許子陵雖然比李娟麗還小四五歲,但是他個頭高,發育好,所以將小鳥依人的李娟麗抱在懷中,剛剛合適。

    以前許子陵每次給她針灸**,自己完全處於被動,這一刻依偎著在他的懷中,充分感受著結實和溫暖,還有強烈的男人氣息。

    她很意外,自己不但不冷了,小腹疼痛感也在慢慢淡去,只是那心砰砰跳的好快,臉上的紅暈已經蔓延了耳根。許子陵將她抱得緊緊的,嗅著她髮際的洗髮水味道,還有女人的幽香,一陣心猿意馬。

    半晌,李娟麗疑惑地抬起頭望著許子陵,「你褲兜裡什麼東西,一直硌著我的大腿?」

    許子陵嘿嘿笑道:「是我永不離身的親密戰友,無往不利戰之能勝的無敵利器燒火棍!」

    「啊!流氓。」突然意識到什麼的李娟麗一下離開許子陵的懷抱,臉上紅得能滴出血來,大叫起來。

    這時,終於聽到二柱子說了聲「到了」。

    鄉鎮府辦公地是一棟八十年代留下的供銷社,一共四大間,到底是窮鄉僻壤,連最高黨政機關都是這一幅寒酸樣兒。

    許、李二人大概問了問,就來到了李文的門前,上面有個牌子,寫著鄉長辦公室。許子陵剛要敲門,門從裡面打開,刀把村村長胡建偉帶著周圍幾個村的村長臉色不善的走了出來,看到他們二人,眾村長眼中都有幾分怨毒之色,尤以胡建偉更甚。

    一幫人擦肩而過,許子陵已經看到門內坐在辦公桌前的李文了,他還是上前敲敲門,李文頭也不抬說了聲「進來」。

    許子陵、李娟麗走進辦公室,從裡面關上門,站在李文辦公桌前面,李文半天不發話,許子陵藉機打量了一番辦公室裡的佈置。

    除了這外間,還有一個裡間,估計權作臥室之用。辦公室牆上,頂子上,由於受潮,已經開始掉牆皮了,除了幾張獎狀,幾面錦旗再無其他。辦公傢俱也都是用普通木材加工而成的,兩張木質靠背椅,兩張方凳,一個長條茶几,一張款式老舊的四人木質布沙發。取暖竟然用的蜂窩煤爐子,一個排煙筒通到窗外。

    這條件跟他們的村部沒什麼兩樣。

    李娟麗首先動容了,但是第一次單獨面見上級領導,平日裡侃侃而談的她這一刻卻有些木訥,有些緊張。

    許子陵卻不一樣,他一直很淡然,不患得患失,於是就孕養出一股從容大氣,寵辱不驚。

    但是,眼前的景象讓他也有些震撼,這說明什麼,說明領導想幹一番事業,帶著大家共同富裕,如今這是在臥薪嘗膽呢!

    看著李文半天還沒從文件裡抬起眼睛,許子陵嬉皮笑臉地開口道:「李鄉長,我和李娟麗接受您的批評來了?」

    「批評?」李文依舊頭也不抬,「我怎麼敢批評你吆?」

    「瞧您說得,你和書記是咱們鄉里的最高行政長官,我只是你手下的小嘍囉,你批評我,那是天經地義的。」

    這時,李文才抬起頭瞪了他一眼說:「什麼小嘍囉,你當我是山大王,這是人民的天下,我們是公僕,是為人民服務的!李村長,你明白嗎?」

    許子陵笑容有些不自然了,他道:「李鄉長,我這村長起初就有些勉為其難,現在又當得難合上意,要不你將我撤了唄!我一個小道士,沒讀過什麼書,沒受過什麼教育,甚至從小到大都不知道這是誰的天下,唉!我覺得難以勝任。」

    一旁的李娟麗眼睛瞟了一下李文,發現領導的臉色越來越不善,聽許子陵說得越來越沒譜,她狠狠踩了他一腳。

    「啪」的一聲,李文將文件一合,拿起旁邊的茶缸,打開蓋子習慣的喝一口卻發現沒沒水了,他遞過茶缸說:「許村長,麻煩你給我倒杯水?」

    許子陵馬上接過茶缸,小心翼翼倒了一缸子熱水,輕輕放回李文的桌上。

    「噗嗤」一聲,接著李文就哈哈大笑開了,笑了半晌才道:「兩位領導,坐啊,要喝水自己倒,不過我這可沒什麼招待茶。」

    李娟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李鄉長怎麼一會生氣一會高興,是不是領導都是喜怒無常的,難道這就是「伴君如伴虎」的意思?

    這會,許子陵用玻璃直筒杯倒了兩杯水,一杯遞到李娟麗手裡說:「來,暖暖手!」

    李娟麗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接過水杯的一刻,暖的不光是手,連心頭還有全身都是暖融融的。

    許子陵這才和李娟麗並排坐在木頭椅子上,他這張椅子人坐上去,還發出了幾聲抗議般的呻吟。

    李文指著許子陵笑著說道:「你個臭小子,我還沒說你,你就要撂挑子,這還能行?你說你沒讀過書,沒受到過教育,沒有信仰,這些都不是借口,你才幾歲,現在補上還來得及。」李文擺擺手,「先不說這些,現在我要好好批評批評你們兩個,特別是許子陵同志。剛才你也看到了,胡建偉他們幾個被我罵的是狗血淋頭,現在進入考察期,如果三個月還是這個樣子,他們都不用幹了。」

    許子陵在一旁眉頭微皺,按他的想法,那幾個村出了那麼大的事,村長早就該撤了,怎麼現在還有什麼考察期,這跟死刑緩期執行差不多,多半是死不了了。

    李文臉色再次嚴肅起來:「許子陵,我知道除了醫術,手段也非常高明,三十六計玩得溜精,還遠交近攻,還合縱連橫,縱橫捭闔,還有桃花溪下游的水動不動變苦,還有那些幾乎引起**的謠言,別人不知道,難道你當我和孫書記也是傻子?」

    聽到這裡,許子陵馬上冷汗涔涔了,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旁邊的李娟麗,以為是她告的密。

    「別看小李同志,她都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居然也做了你的幫兇,你們怎麼可以用對付階級敵人的手段來對付鄰近的村民呢?第一次瘟疫事件那是權宜之計,也沒有造成什麼嚴重後果,鄉里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裡,可是這種手段可一不可再,你當時對敵打仗嗎?還不擇手段鬥智鬥勇?」

    許子陵舔了舔嘴唇沒吭聲,他也沒啥心裡負擔,大不了這個村長不幹了去球,自己反正也沒啥遠大抱負,最好桃樹坪的農家樂垮了,男人全都再出去打工,讓他再續他的換種大計。

    李娟麗在一旁紅著眼睛,囁嚅著:「李鄉長,我們……」

    「聽我說完!」李文站起身來,歎了口氣說:「這短短半年,你們二人的成績是非常出色的,這是全鄉老百姓都有目共睹的,桃樹坪村,從一個交通最閉塞,無人問津的小山村,一躍成為全省旅遊文化景點必到之處,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文化和自然景觀,以點帶面,帶動了地方經濟的蓬勃發展。對此,鄉里年底的表彰會上,自然少不了你們。但是——」李文話鋒一轉:「許子陵,你做的那些事,已經過格了,超限了,那是不正當競爭,甚至可以說是非法競爭。你說說,在水裡下藥,造成瘟疫,散播謠言,幾乎釀成**,這些事情性質有多嚴重你知道嗎?作為始作俑者的你,是要承擔刑事責任的。總書記三番五次強調,要構建和諧社會,你倒好,哼!」

    許子陵畢竟年幼,也是個法盲,他哪裡知道自己那些小九九領導全都知道,而且還是犯法的,聽到這裡,他已經有些慌了。

    李娟麗還是知道一些法律常識的,現在想想自己同許子陵做的那些事,確實多少觸犯了法律,有破敗安定團結的嫌疑,「怎麼辦,自己的遠大抱負還沒施展,難道還要弄得個鋃鐺入獄?這個該死的許子陵,我恨死你了!」

    她努力抬起頭,鼓起勇氣爭辯道:「鄉長,我……我們只是為了保住來之不易的勝利果實,我們……」

    李文雙目瑩然道:「是,你們做的這一切可以理解,但是不能接受。兩位基層同志,你們的工作能力非常強,但是我們是黨的幹部,是人民給予權力,所以,我們要為人民服務!許子陵,你都是上過媒體的先進人物,我黨的宗旨和行事方式你也該有所瞭解,回去好好想想吧,多看看法律方面的書!如果你願意,等村裡安頓下來,我可以推薦你到縣裡上個夜大和黨校什麼的,拿個成人學歷,再入個黨,以後發展空間就大了。」

    「啊!」許子陵慢慢站了起來,眼中潮乎乎的,剛才自己還在盤算自己的小九九,沒想到領導為自己想這麼多,這麼周全,共-產-黨人的行事作風從對陳隊長的處理方式上就可略見一斑,如今再看到堂堂鄉長,對自己一個小村長的「恨鐵不成鋼」的諄諄教誨,他抿了抿嘴,馬上表態:「李鄉長,你放心吧!今後桃樹坪村會和鄰村好好相處的,帶著他們共同富裕。另外您說的到縣裡學習,我一百個願意。」

    他去縣裡,當然很大程度是那裡有個秦子矜。

    看到他欣欣然的樣子,李文非常高興,他說:「好,年輕人就要肯上進,我會安排的,今天我們的談話內容差不多了,回去好好想想,盡快向組織靠攏,一個人怎麼可以沒有信仰?」

    李娟麗心思縝密,看到許子陵一副得瑟樣兒,馬上就能想起他和秦子矜的齷齪事,她從心裡把許子陵好好佩服了一番:真是太強悍了,這種時候都能想到那種事情。

    二人走出鄉鎮府,不由的同時深深出了口氣,看著天空不知何時露出臉蛋的一輪太陽,總算驅走了一些寒意,讓人有種躊躇滿志意氣風發的感覺。

    「李書記,都是我連累你了,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請你在鄉里吃頓飯!」

    李娟麗乜了他一眼:「知道就好,不過還是算了,鄉里又不是省裡,能有什麼好地方,等下次有機會進省城再好好宰你。」

    「也好!這鬼天氣,要是有部車就好了!對了,李書記——」

    「打住!叫姐!」

    許子陵嘿嘿一笑:「姐,你那麼高的學問,回去給我普及普及法律唄!」

    「這還差不多!」李娟麗風情萬種的一笑:「沒問題,誰讓我是你姐哩,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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