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死丫頭,怎麼跟我明哥哥說話的,活跟見了鬼似的,把話給本宮說利落了。」氣呼呼地一把揪起跪在地上的翠竹的頭髮,玲瓏公主惡狠狠地訓斥道:「別在這給我丟人現眼,滾!」把翠竹一直拽到門口,最後還很不解氣地狠狠踢了她一腳。
歐陽明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臉上不禁掠過一絲喜悅——看來,他找的這個幫手還真找對了。
踢走了翠竹,玲瓏轉身,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變,淺笑盈盈地福了福身子,一隻手極有修養地為歐陽明搬出一個椅子。「明哥哥,快坐,你看我那丫鬟,什麼都不懂,要是有什麼不周的地方,你可要海涵啊。」說完,還一臉慇勤地為歐陽明倒了一杯熱茶。
「謝謝。」歐陽明淡淡地說道,臉上卻始終沒有一絲波瀾。
「不知明哥哥這次將玲瓏叫來是不是貴國有什麼喜事啊?」見他不說話,玲瓏倒先開口問道,眼中充滿了好奇與單純。
「玲瓏,其實……我叫你來是有一件不幸的消息要告訴你。」很不自然地看了她一眼,歐陽儲結結巴巴地說道,眼中的一絲慚愧暴露無疑。
「不幸?」似乎對歐陽明的話感到甚是驚訝,玲瓏公主將眼睛瞪得大大的。
「其實也不算什麼不幸,就是……六弟已經有王妃了。」躲閃著她的目光,歐陽明一臉慚愧地說道:「你也知道,六弟病了那麼多年,為了沖喜,父皇和皇奶奶也就給他……」後邊的話歐陽明沒有說下去,只是在餘光裡,他看到了一個女人的憎恨面孔。
「好了,明哥哥,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但是你也應該知道本宮這次來的目的。」坐直了身子,玲瓏公主很認真地說道,臉上異常的平靜。
「玲瓏,你真是太天真了。」仔細觀察著玲瓏臉上的表情,歐陽明又說了這麼一句:「六弟生病的時候,婉婷一直在他身邊不離不棄,如今他的病是好了,但是……你也知道六弟本就是重感情的人。」說完,歐陽明還故作了一個極其羨慕的表情。
「好了,明哥哥,本宮再強調一遍,這次本宮來貴國的目的不僅只是為了與你敘舊,更是奉父王之命前來聯姻的,就算儲哥哥忘記兒時對我的承諾,但是也不能不顧兩國之間的友誼!」
不自覺地加重了語氣,玲瓏公主猛地站了起來,站在窗口,負手而立,許久過後,當她再次轉過來時,臉上的每一塊肌肉都抽動不已,淚水也已經肆無忌憚地流了下來。
「玲瓏,別哭啊!本王知道你不願意相信,但是你可以去打探一番,六王爺疼愛六王妃都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了。」
複雜地撇過一眼,歐陽明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陰笑:「哎……早知道如此,本王就不應該告訴你。」無奈地歎了口氣,歐陽明緊接著就跑了過去,一邊擦拭著玲瓏臉上的淚水,一邊急急地勸道,眼中還故做出十分愧疚有無比心疼的表情。
「不!明哥哥,你告訴我這些是對的,要不然,我還天真地以為只要時機成熟,儲哥哥就會兌現對我的承諾,可是我錯了,現在,我總算明白了,愛情是需要爭取的,我一定要把儲哥哥搶回來。」
抽了抽自己的鼻子,玲瓏公主信誓旦旦地說道,眼中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恨意與決心。
「嗯,這才是我認識的玲瓏妹妹,就要有這種不服輸的霸氣!」很用力地點點頭,歐陽明語重心長地說道,只是連他都沒有注意到,他的這句話卻挖掘了女人心中最可怕的嫉妒。
「時候不早了,那本王就先告辭了。」起身拱手告辭,歐陽明臉上沒起過一絲波瀾,只是在跨出門口的最後一刻,他向玲瓏公主撇過複雜的一眼:「你自己也想開些。」末了,他還添油加醋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靜靜地望著歐陽明的背影,垂在兩側的雙手不禁緊緊地攥成了拳頭,伴隨著臉上每一塊肌的不住抽動,兩隻手的手指深深地嵌在了肉裡,此時確是血肉一片,可是她卻未覺得疼痛,因為這種痛早就被心裡的痛覆蓋了。
院中,看到歐陽明走後,翠竹則小心翼翼地走了回來。雖然被自己的公主毒打了一番,但是憑著她對公主的忠心,她還是回來服侍公主的。
只是當她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屋內卻傳來了一聲巨響。
「公主!你怎麼了?」被那一聲巨響嚇得魂飛魄散,翠竹不敢有半點遲疑,直接推門而入。
只是推門的那一瞬間,翠竹頓時愣住了,只見屋內的地上已是一片狼藉,根本猜不出剛才玲瓏公主到底做了什麼?
「公主!」看著窗口旁的那個顫抖的背影,翠竹遲疑地叫了她一聲,只是當她看到玲瓏手中的一片血肉模糊時,翠竹整個人都嚇傻了。
嗖地一下撲到玲瓏的身邊,輕輕抓起她的手臂,滿眼心疼地哭道:「公主,你的手……快些包紮吧。」
「不用!」就在翠竹打算為她包上一塊布的時候,玲瓏猛地甩開了翠竹的手:「本宮就是要痛著,永遠記得這個痛,本宮要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齊婉婷雙倍奉還!」
齊婉婷,你不就是個宰相府的庶出嘛,有什麼了不起的,別以為太后寵你,你就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敢跟本宮搶男人,你也不看看你有幾斤幾兩!
臉上的肌肉擰在了一起,玲瓏公主惡狠狠地下了一個決心——她一定要先會一會齊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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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一個長長的大噴嚏,齊婉婷很不自然地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紅的鼻子,著涼了?不像啊!難道是有誰在念叨我?
「怎麼了?是不是晾著了,趕明,本王讓他們給你做件厚一點的披風。」輕輕地將自己的披風脫下,又很體貼地為齊婉婷披上,歐陽儲柔聲說道。在此看來,這所有的動作都那麼的溫柔而溫馨。
「哎呀,你就別管我了,我身子強壯著呢?倒是你,身子弱,還是你披著吧。」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披風,齊婉婷憤憤地說道,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件披風又重新回到了歐陽儲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