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穿越重生 > 沖喜世子妃:纏定藥罐相公

正文卷 194.處心積慮的策劃 文 / 葬鸝顏

    百里九歌不免有些驚詫,望著御影轉瞬消失,她不能置信的問道:「墨漓,你該不是懷疑寒蟬是蠱靈君吧!」

    墨漓移眸,恢復了寵溺的目光,柔聲道:「也只是有所懷疑罷了,畢竟她和陰陽家有關,你從她那裡聽到的,也只是一面之詞。再有,她是湘國人,湘西女子都懂得蠱術。」

    「這麼說雖然有道理……」只是心裡有點不是滋味。自己將寒蟬當朋友,從來沒懷疑過她的,要是寒蟬真的是蠱靈君,那麼這種被騙的滋味可真不好。

    思及此,百里九歌道:「這次我倒是希望你猜錯了。」

    墨漓未語。

    驛宮的東廂房內,一面蟬花青銅鏡前,寒蟬正對著鏡子,將銀製的耳環細心的戴上去。因著那耳環做工太細緻,寒蟬屢屢失手,臉也快要貼到鏡面上去了。

    而蒙面的御影,就在寒蟬毫無預警的情況下,陡然破窗而入,舉劍殺來!

    當寒蟬發現御影的時候,那劍已經近在咫尺,她嚇得摀住眼睛尖叫起來,本能的想要躲避,又無處可躲,結果整個人翻倒在蟬花青銅鏡上,身體隨著梳妝台、青銅鏡,全都重重的砸在地上。

    她嚇得蜷縮成一團,連看都不敢看御影。

    御影這一劍就劈在寒蟬身旁,距離極近,他居高臨下睨著寒蟬,卻見她還捂著眼睛瑟瑟發抖。

    這讓御影皺了皺眉。這小姑娘方纔的表現,明顯就是平常女子,也沒有半分會武功的跡象……是他們懷疑錯人了?

    「不要、不要殺我……」破碎的囁嚅聲響起,寒蟬驚恐的拿開遮臉的手,哆哆嗦嗦的仰望御影。

    她求道:「不要殺我,我沒有害過人的……你要錢嗎?我這裡有些錢……」說著就顫抖的去掏衣兜,卻因著小手抖得太狠,一串錢幣摔到了地上。

    見此,御影知道再留在這裡也是徒然了,一聲沒吭,扭頭便遁得無影無蹤。心裡也差不多確定,他們的確是懷疑錯人了,陰陽家的蠱靈君,不可能是這個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的弱女子。

    回到湖畔,御影將事情的經過稟報了墨漓,換得的是墨漓更為漆黑深沉的眼神。

    而百里九歌雖然被墨漓的情緒牽著走,卻也暗暗舒了口氣:就說嘛,寒蟬那樣一個不幸卻懂事的孤女,哪裡會是傳說中邪惡又缺德的陰陽家蠱靈君呢?

    於是道:「墨漓,你先別想了,我們注意警惕周圍就好,有可能蠱靈君就是路過一下,已經走了。」

    墨漓淺笑:「但願如此……」雖是如是說,心口卻越發的感到一種可疑。

    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這之後的幾日,驛宮中始終籠罩著疑雲,陰霾的氣息讓百里九歌有些不舒坦,尤其是見墨漓眸光深沉、蹙眉靜思的樣子,心口更是跟著發悶。

    她想勸墨漓少勞神思考、多休息,墨漓也應了,的確注意休息了些。只是不知為何,這幾日墨漓的身子骨非但沒有好的跡象,那臉色反倒更為蒼白,百里九歌甚至感受到他的體溫也變的愈加冰涼。

    這讓百里九歌很是不安,這兩日特意檢查了九色靈芝的花,仍是那樣瑰麗清香,聞起來明明就能讓人神清氣爽的……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即將迎來新春的前兩日,河洛皇室舉辦了一場騎馬拋綵球的慶典活動,專程有宮婢前來驛宮,邀請百里九歌也參加其中。

    原本百里九歌因著墨漓的身體狀況,不大想攙和這種活動,但那宮婢反覆強調說,女帝陛下是誠摯邀請的,百里九歌無奈,只好答應參加了。

    活動舉辦的那日,天氣分外晴朗。湛藍的天空如喜,一輪碩日高懸,普照千家萬戶,更是將騎馬場紛飛的各色彩旗紗絹照得流光溢彩。

    因著河洛國以女子為尊,因此參加這場活動的女性打扮得甚是搶眼,仰頭朝著看台上一望,香鬟霧鬢、萬紫千紅。

    這會兒有女官先試試路況,一路策馬跑過,掀起飛雪朵朵,惹得眾女子歡笑,脆聲如明月璫紛紛落地,煞是悅耳。

    卻道這次的活動,參加者除了百里九歌,便是那剩下的三位皇女——皇長女洛霓裳,三皇女洛綺秀,五皇女洛相思。

    而活動內容,便是要四人共同騎馬繞場一周,將十枚綵球分別拋到指定的花筒裡,最後命中綵球最多且用時最短的那位便是勝者,能得到洛霞親自賞賜的一對藍白琉璃珠鑲嵌金腕輪。

    這會兒四個女子一同立在起跑線上,由她們各自的手下去將馬牽來。馬棚的馬伕已經選好了四匹速度差不多的良馬,也按照四人排列的順序,將馬也排好、扎上花帶作標籤,等著牽馬的人直接來領。

    給百里九歌牽馬的是洛霞指派的宮婢,馬來了,她一個縱身就垮了上去,瀟灑的甩了甩如瀑黑髮,朝著洛霞身邊的墨漓笑了笑。

    接著,皇長女洛霓裳也上馬了。

    再過了一會兒,關成和一個宮婢,將各自的馬交給殷烈火和三皇女洛綺秀。

    當殷烈火跨上馬時,瞅到了馬頭上裝飾的花帶標籤不對,轉眸對關成道:「這是三姐的馬,你牽錯了?」

    關成未語,只拱了拱手。

    殷烈火瞇眼,想要再問,但那三皇女洛綺秀說道:「馬都是一樣的,相思,不必交換過來了。」

    殷烈火只得柔和的笑了笑:「聽三姐的意思。」

    見幾人不再交談,都做好了出發的準備,負責發令的女官敲打了銅鑼。

    隨著這清脆悠長的撞擊響起,四馬齊出,立時化作剪影一般。

    圍觀之人馬上就沸騰了,這會兒幾乎全都站了起來,一個勁的加油助威。但見四個女子跑過第一個花筒時,將手中綵球拋向花筒,竟是全部命中!

    騎在馬上的百里九歌,被朗風吹面,霍然間覺得天高雲淡,有種久違的暢快。這些天因著墨漓的身子骨,她總操心,這片刻終於能找回瀟灑的感覺,恣意一把。

    正想著,又一個花筒近了,唔……角度好刁鑽。

    於是踩緊踏足之處,上身側探出去,反手一拋,命中。

    根本是小菜一碟!

    百里九歌笑得爽快,心知這種活動比之江湖廝殺暗器搏鬥,實在一點難度沒有。她只圖大玩一把以紓解這些天的悶氣,至於拔頭籌和領獎品,懶得在意。

    不過當百里九歌投了第五個花筒的時候,身後有馬蹄聲越來越近,再接著,只見殷烈火和三皇女洛綺秀,一左一右超了上來,大有將百里九歌甩在後頭之勢。

    這可不行!百里九歌趕緊揮鞭,雖說自己不會刻意搶第一,但也絕對會拿出全部的本事來對待。

    當投到第七個花筒時,那皇長女洛霓裳被遠遠的落在後面,三皇女洛綺秀也漸漸被拋下,只剩百里九歌和殷烈火並駕齊驅。

    只見兩人你追我趕,極是精彩。

    百里九歌紅裙飛揚,如馬背上燒起的明紅火焰,黑髮張揚在腦後,束髮的鳳凰花在奔跑間花瓣颯爽的飛濺而出。

    而殷烈火則是一襲紺青色勁裝,大波浪的卷髮直接披散滿頭,那豐滿的唇在胭脂的點染下,勾著攝人心魂的魔魅。

    奔馳到第九個花筒前,兩人相視一眼,各自探出身去,手中的花球齊齊飛出,一左一右,同時拋入了花筒之中,引得眾人喝彩聲一輪高過一輪。

    眼看著就要到最後一個花筒了,兩人也默契的決定憑各自的本事,放手一搏。

    可就在這時,誰都沒有想到,後方突然響起了三皇女洛綺秀的驚呼聲,接著便人群大嘩,淹沒了洛綺秀撕心裂肺的慘叫。

    百里九歌和殷烈火下意識的勒馬,在第十個花筒前終於調轉了馬頭,朝後一望,頓時震驚的倒抽涼氣。

    「這!」

    百里九歌不敢相信,洛綺秀竟然墜馬,整個人砸在了跑道旁邊立著的標桿上,那其中一柄標桿將她的胸口刺穿了!而她原本騎著的那匹馬,竟是發瘋的狂亂踢腿,不斷嘶鳴!

    「三姐!」殷烈火連忙下馬,朝著洛綺秀跑去。

    週遭人群也滾滾湧來,每個人都是大驚失色的模樣。

    可就在殷烈火即將抵達洛綺秀那裡時,洛綺秀的那匹馬忽然朝著殷烈火撞了過來。

    殷烈火還來不及轉臉,就被馬蹄踢來的沙塵撲了滿臉,強大的勁道甚至令她的身子失衡,朝後跌落在地。

    再一仰臉,整個人都被馬匹的陰影覆蓋其下,馬蹄高高揚起,就要朝著殷烈火踢下來……

    「烈火!」百里九歌撲了上去。

    然而她還是離得太遠,而馬蹄子就要落下。

    此刻周圍的呼喊聲百里九歌聽不見,只想著時間能慢一點,讓她能將烈火推出去。這一刻腦海中甚至浮現了百里紅綃和孟復死在刀下的場景……那樣的事情她一輩子都不想要再經歷!

    與時間賽跑,殘酷的令百里九歌忘記呼吸。

    但她沒想到的是,有人霍然從人群中衝出,從另一個角度飛馳向殷烈火,千鈞一髮之際,堪堪將殷烈火撲了出去,而落下的馬蹄就踩在那人的錦袍上,頓時將錦袍踩得撕裂開來。

    百里九歌因著一個急剎足,身體失去平衡,仰面朝下栽去。她驚駭的呼出聲,沒想到,竟栽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裡。

    「九歌,沒事吧?」這如鐘磬般悅耳有質的聲音,此刻聽來,是那樣焦心。

    百里九歌癡怔了下,對上墨漓的兩汪星潭,一絲感動蔓延入懷,卻忍不住嗤道:「你又是從那邊用輕功過來的是不是?說了讓你別動用內力,當我的話是耳旁風嗎?」

    言罷趕緊朝著殷烈火望過去,待看清那救了殷烈火的人時,百里九歌頓時驚喜:「關成?!」幸虧關成是個高手,護了烈火周全!

    殷烈火甫一望向關成的眼,便驀地想到,適才出發之前,關成牽來的是三姐的馬……怪不得她詢問關成,關成不答,這麼說來其實是……

    正欲發問,頭頂又是一片陰影,那狂躁異常的馬,再次朝著兩人亮出了馬蹄。

    下一刻,卻見關成一揚袖,掃出的袖風就打在馬匹的肚子上。偌大的瘋馬頓時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嘶鳴聲,被打得倒退了好幾步,後兩腿跪在了地上。

    而這同時,洛綺秀那邊,驚恐的呼喊聲越演越烈。

    百里九歌忙道:「快過去看看!」

    於是關成扶了殷烈火起來,四人也趕緊聚了過去。

    這般近距離的瞅著洛綺秀,饒是百里九歌這見慣受傷流血之人,也覺得脊背生涼,喉嚨裡一股腦的湧上寒意。

    洛綺秀的前胸後背,被一根長長的鐵標桿貫穿了,汩汩鮮血將她繡著梵語的白衣染得黑紅淋漓。劇痛令她汗流滿額,沾著縷縷髮絲,血色的一點點從面龐上退去,那雙原是與世無爭的平淡眼眸也在逐漸失去神采。

    此刻,洛綺秀已經被好幾名太醫圍住搶救了,可因著身子被鐵標桿穿過,太醫們不敢擅自拔出標桿,而洛綺秀也因而連平躺都不行。

    誰能想到,原是喜慶熱鬧的比賽,竟出了這樣的意外。剛才還騎在馬上、如白水般清淡悠遠的人,此刻竟渾身鮮紅,還不知能否逃過死亡!

    洛霞上氣不接下氣的趕來了,一看見洛綺秀的樣子,再也維持不了威嚴,臉色慘白。

    那原本落後的皇長女洛霓裳,也趕忙過來,讓太醫們穩住陣腳,務必救洛綺秀脫離危險。

    看著這場景,百里九歌實在很想出一臂之力,奈何幫不了忙,只能幹看著。可看著看著,驀然想起一事來。

    記得洛綺秀騎著的這匹馬,原本是該烈火騎的……頓時倒抽一口氣,萬一關成那會兒沒換馬,那麼被鐵標桿刺穿的人不就是烈火了嗎?好險!

    有人在這時候驚呼起來:「馬!快看那馬!那匹瘋馬死了!」

    半數人的目光扭了過去,只見方才跌倒在地的馬,這會兒竟是全身都躺在了地上,無力的痙攣著,口中還不斷的湧出白沫,泛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等下……這氣味是!

    百里九歌立時大吃一驚。

    這氣味她從前接觸過的,在江湖上有些專馴猛獸的馴獸師,就用這種藥去威嚇懲罰那些不聽命令的野獸,會令野獸痛苦發瘋而無法自持,進而服軟,可那藥量一定下得不重……而今日這匹馬,則定是被加重的劑量所毒,才在奔跑中引發藥性灌頂,發瘋甩掉了洛綺秀,最後喪失了性命!

    這會兒洛綺秀的血被止住了,有太醫擦著冷汗道:「幸虧沒有傷及要害,三皇女的性命該是能保住的,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啊!」

    這一席話讓眾人鬆下一口氣,而太醫們又連忙叫了兩個男人過來,將洛綺秀胸口那鐵標桿鋸斷,這樣洛綺秀才終於能躺在擔架上,就這麼被運走了……

    此刻,洛霞的臉色比石灰還要白,她指著那匹死了的瘋馬,強自控制顫抖的音節:「去……查明那匹馬的死因!」

    趕緊有獸醫跌跌撞撞的去了,診了一番後,宣佈出的結果,與百里九歌所認為的別無二致——那匹馬,果然是被藥物給毒瘋了!

    這番話猶如帶著一股強勁的涼風,頓時灌入了所有人心底。

    人們相繼交換了眼色。

    這分明是個陰謀,眼下誰還看不明白?

    此刻洛霞的身邊,那些年輕俊美的皇夫也忍不住議論起來。為首的那位皇夫,年紀最大,赫然正是皇長女洛霓裳的生父陳皇夫。

    這陳皇夫走了出來,道:「這事情分明是有人蓄意謀害三皇女,陛下應該趁著此刻所有人都在這裡,立刻對整個賽馬場展開搜查。不然要是晚了,便給了犯人銷毀罪證的時間。」

    陳皇夫的話,洛霞覺得有理,便招了靳芝,道:「派人去搜查,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望著禁衛隊一隊一隊的出動,密密麻麻的佔滿了偌大一片跑馬場,百里九歌摸了摸後腦勺,指間沾上了冰冷粘稠的汗跡。

    她下意識的靠近殷烈火,卻聽殷烈火正用著冰冷的語調,蚊聲對著那關成道:「你是不是因為看出那匹馬被人下了藥,才將馬調換給了三姐……」

    爾後是關成的回答,僅有一字:「嗯。」

    百里九歌忍不住心下一驚。原來,今日這場慘劇本是針對烈火的?!

    她望向墨漓,從他的眼底看到的是一抹瞭然,漸漸的凝成深不可測的漩渦,旋著懷疑和憤怒的情緒。

    接著,只聽墨漓低低耳語:「比賽的那四匹馬昨日就已經選定,不能更改,所以,即便關成在牽馬時發現烈火姑娘的馬有異,也無馬可換。」

    所以,便想到換了三皇女的馬嗎?

    關成想保護烈火的這份意願,百里九歌是知道的,可三皇女又何其無辜,剛才差一點就性命不保了……都是那主使之人害的,如此歹毒,其心可誅!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百里九歌隨眾人站在原地,等著那些禁衛軍搜查全場。

    經歷了方纔的意外,饒是此刻這麼多人聚在一起,她也覺得寒風太過料峭,凍得她直哆嗦,心下也越是不安了起來……就像是,有什麼更加糟糕的事情要發生了。

    而很快的,百里九歌的這份預感就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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