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抽了抽,知道事情來了,我真心的不想當這個冤大頭,所以還是隨口應付著:「是呀,現在的房子太貴了,我這買了一套房子,就花光了所有的錢,現在都在發愁,這以後的生活費都不知道從哪裡來,我這不是正想去找個工作呢。」
楊二勝臉色微沉,咳嗦了一聲,索性不和我兜圈子,拉下臉來:「小海,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想給啟明也張羅一套房子,可是你也知道家裡的情況,根本就買不起呀,你看你和小鳳都有房子了,也沒有什麼負擔了,可是啟明可還沒有呢,這以後怎麼找個媳婦,你這當姐姐哥哥的,也不能不管他吧,你們也資助幾個,我也好給啟明張羅一下。」
也真虧了楊二勝能張口,我和小鳳還沒有結婚呢,而且我們現在這情況他不是不知道,明知道我在家裡沒有支援,卻還是來要錢,還說的這麼理直氣壯,我心裡煩躁的要命,但是卻不得不打起精神,知道這一關是過不去了,能張開嘴,如果合不上怎麼可能了結,所以也就不兜圈子,只是到了答應,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從兜裡掏出那一萬,然後遲疑了一下:「叔叔,我這裡還有正準備還給同學的一萬塊錢,不行你們先拿去用——」
話還沒有說完,小鳳的母親伸手就給拿了過去,其實更像是搶過去的,這讓我能說什麼,只是歎了口氣,哪想到就首選是這樣,楊二勝卻忽然話音一轉咳嗦了一聲:「謝謝你了,小海,小鳳跟著你果然沒有跟錯人,好孩子,擱明天我在轉轉看看有合適的房子嗎,要是錢不夠我再給你說——」
聽了這話我就像是被敲了一槓子,心裡更堵得慌,只是悶悶的道:「找我也沒用,要不然你把我們的房子賣了吧,那就夠啟明買房子的了,要不然你去我家找我爸媽看看能要出點來嗎,我這裡是沒有了——」
「這孩子怎麼說話呢——」楊二勝臉一沉,哼了一聲,大為不滿:「我也希望你們過得好,賣你們房子幹嘛,胡說八道的,以後可不能在胡說八道了,讓人家聽見會笑話你的,啟明就小鳳這麼一個姐姐,你說你們不幫他誰幫他,是不是這個理,都是一家人嘛,你還不該拉扯他一把。」
我真是無話可說了,還能說什麼,楊啟明才多大,不過十六七歲的一個孩子,現在就說買房結婚的事也未免太早了,抬頭掃了楊二勝兩口子一眼:「叔叔,你打算的也太早了,你要是再過幾年我也能有些積蓄,也能幫得上他,你說現在我這樣子,已經把錢花光了,我就是想幫也拿不出來呀。」
「誰都有個難的時候,好歹你也是從城里長起來的,認識的人多,都是有能的人,總比我們兩個老傢伙有辦法吧,啟明可就指望著你們這當哥哥姐姐的了,看看說吧,要是差的不太多,到時候你再給想想辦法,行了,小鳳不在家,我們就不上去了,我和你姨再去轉轉,沒事可常回家來看看,我讓你姨給你們做好吃的。」楊二勝咧著嘴笑得燦爛,雖然一萬塊錢不多,但是也已經達到了目的,時間還長著呢,有的是時間來磨。
楊二勝兩口子離開了,只是我心裡的煩躁卻是消不下去,雖然暫時離開了,但是也許用不了多久就會再來,難怪父母親都會替我擔心,分開我和小鳳的理由就是這樣的老兩口,果真是後患無窮,我抬頭朝自家窗口看了一眼,算了,一切為了小鳳都忍了吧,關鍵是還是要去想辦法掙錢,只是去那裡找工作呢。
我卻不知道就在此時,我家的窗口有一雙眼睛望著我,好一會才抹了抹眼淚,所有的一切楊秀鳳都看在眼裡,父母做了什麼她很清楚,如果說有這樣的父母不感到丟人那是假的,甚至於讓楊秀鳳趕到自卑,總覺得會比別人矮一頭,但是卻又知道即便是她去阻止,能阻止一次但是阻止不了以後,縱然早有準備,但是看到這一幕卻還是感到悲哀和無奈,真要想阻止,楊秀鳳就要另想辦法才行,回頭看看正躺在沙發上的黃大仙,卻又歎了口氣,也許黃大仙能給自己出一個主意。
自然我不會知道楊秀鳳在想什麼,只是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招工的地方很多,但是工廠不適合我,他們不招暑假工,只有一些店面和餐館才是我們暑假工該去的地方,不過有很多地方我也不願意去,要找也要找一個老闆比較和氣的才行,不然太多事的我會受不了的,說不定就要白幹了。
走了幾家都覺得不太合適,要麼是工資太低,要麼是老闆不怎麼樣,心中正煩惱著,一個人坐在街邊的長凳上,忽然就有人從我背後拍了一把,嚇得我香煙都掉在地上了,猛地回頭望去,卻見一個和我年紀相仿的小子站在我身後正哈哈大笑,指著我卻是說不出話來,不過看到他我不由得大喜,猛地站起來,在他的肩膀上輕捶了一下:「張浩,你哥混蛋前些天幹嘛去了,我找你兩趟都不在家。」
張浩是我高中時候的同學,三年高中就我倆關係最好,所以回來的時候第一個就去找的他,結果去了兩次都沒有找到人,最後才會無奈的回來家,此時見面自然是倍感親切,張浩摟著我的脖子嘿嘿的笑著:「別他娘的說了,就那幾天我和人打架給抓起來了,家裡都不知道,你往哪裡去找我呀,你小子也是,多等一會不就得了,我不在家你去找我,我回來就去找你,結果你小子回老家了。」
打架?我眼睛一亮,在張浩身上錘了一下:「怎麼回事?怎麼打架也不叫我一聲,咱兄弟可不能吃虧。」
「別說了,老子到現在還憋屈的很——」張浩苦笑了一聲,一想起來就覺得窩囊,不由得歎了口氣:「還記得咱們班的馮曉娟嗎,我才回來的那天,正好和她遇上,這一出了車站就看見一個喝多的玩意正對馮曉娟耍流氓,馮曉娟就掙扎著,我當時想也沒想,上去一板磚就給流氓放倒了——」
「著啊,就該打他丫的,要是我就多給他一板磚,後來怎麼回事,你不會把人給打出毛病來了吧?」上高中的時候,我們倆可沒有少並肩作戰,像這種事一般當事人都不會報警,只要不打出毛病來,就不會有事,再說這種事情也算是見義勇為,就算是公安局也會照顧一些的,除非是把人打壞了,不然不會關好幾天的。
聽我問起來,張浩臉上顯出一副悲憤的表情,虛空砸了一拳這才啐了一口:「我他媽的就是倒霉,我還以為是幫了馮曉娟了,哪曉得竟然是這娘們報的警,說那個耍流氓的是她男朋友,這他媽的不是玩老子嗎,你說你男朋友你掙扎個屁,還叫喚著要報警要喊人,你說這不是有病嗎。」
說著一屁股坐下來,臉上還一臉的惱怒,我卻聽得直樂,只是拍了拍張浩的肩膀,嘖嘖有聲的道:「怎麼著,見義勇為的大俠,我晚上請你喝兩瓶消消火氣。」
過去了就過去了,我們自然不會為此想得太多,這就是生活的一個小插曲,再說也就是罰了一千多塊錢,也不是多大個事,就算是張浩的父母都沒有太責怪他,畢竟張浩也是出於好意,不過對馮曉娟的做法,我們可是戳之以鼻,以後見了她才要罵她一頓出出氣呢,這也是老同學能幹出來的事。
說到喝酒,張浩笑了:「沒問題,老子現在也是掙工資的人,今晚上我請,咱吃羊肉串去,還是喝扎啤舒坦。」
「得了吧,我現在有自己的地方了,正好當你去認認門,晚上去我家喝酒去。」雖然有很多煩心的事,但是見到老兄弟心情陡然就好了起來。
「什麼,你有自己的窩了,臭小子,現在才告訴我,等著在和你算賬,嘿嘿,我正嫌老爹老媽整天嘟囔的煩人呢,我搬去和你一起住,真好咱兄弟倆一起熱鬧。」張浩哈哈大笑,說不出的興奮。
如果沒有其他的原因,我也願意和張浩混在一起,不過如今我卻只能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不行,你不能和我一起住——」
張浩一呆,一時間不明白我的意思,我趕忙解釋道:「那個——我家裡還有人,你去了實在不方便——」
張浩也是鬼精靈,立馬就猜到是怎麼回事了,當時就掐著我的脖子搖了起來:「你個混蛋,竟然比我都先找到女朋友了,更他媽的同居了,還他媽的有沒有天理,不行,你小子帶請我吃飯,最少也要三天。」
說笑歸說笑,張浩只是朝我擠眉弄眼:「今晚就去你家看看嫂子長啥模樣,要是長得好看,就問問她還有沒有姐姐妹妹的——」
「姐姐妹妹的沒有,弟弟有一個你要不要,」我也笑的燦爛,一臉的芯壞,不過隨即苦笑了一聲:「這日子好是好,可惜我現在被家裡趕出來了,以後可要自己養活自己了,現在還在發愁找不到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