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我彷彿有靈光閃過,想到張延東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張延東一定也是遭遇了和我一樣的經歷,被無數惡鬼啃噬,眼見著自己被瓜分,在**的痛苦和心靈的煎熬下,終於還是一刀劈在了自己的腦袋上了結了自己,當然也有可能是為了砍殺惡鬼,結果惡鬼沒殺死,反而一刀將自己給劈死了,但是不管我的猜測對不對,我卻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我進來的時候,我所見到的張延東卻是完整的,除了自己砍得那幾刀,最少沒有缺胳膊少腿的,如果我們經歷一樣的話,那麼我就不該被瓜分了,也就是說這意味著我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幻覺,對,應該是幻覺。
精神猛地一振,是幻覺的話也就意味著我還沒死,雖然痛苦還是在挑動著我的神經,但是我的思想還在,強忍著這種痛苦,我閉上眼睛,自己真的存在,不然為什麼痛苦還在繼續,的確是幻覺,否則我早就不知道痛苦了,我一定要擺脫眼前的局面,深吸了口氣,一咬牙猛地掙扎起來,匕首揮舞著,果然又殺死了不少的惡鬼,但是惡鬼依舊看不到一絲減少,究竟有多少惡鬼存在,我心裡不由得一沉。
等等——既然我沒有被惡鬼吞噬的話,那麼一切的感覺應該都是假的,既然是假的那麼就應該沒有這麼多的惡鬼,我也不應該好像在泥沼之中難以動彈,一定是這樣,是惡鬼欺騙了我的感覺,我閉上眼睛,在心裡不停的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假的,慢慢地控制著自己什麼也不要想,不去看不去想,身體上的痛苦好像真的就不存在了。
也不知多久,我終於吐了口氣,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惡鬼依舊在洞穴裡翻舞,無數的惡鬼,塞滿了整個洞穴,但是我還是我,也不缺胳膊少腿,也沒有被啃噬,更沒有一絲血跡,我還活著,果然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有了這絲明悟,所有的惡鬼從我的身體裡穿過,但是我卻再也感覺不到一絲痛苦,那一刻我終於長長的鬆了口氣,才感覺到全身涼颼颼的,不過不是陰風給吹得,而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此時一緩過勁來,就感覺涼颼颼的粘乎乎的難受,不過這不算什麼,關鍵是我彷彿耗盡了力氣,雙腿都在發軟,終於還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呼呼的喘著粗氣,我閉上眼睛,什麼也不去理睬,只是想休息一會,所謂眼不見心不煩,不去看那些東西,就不會那麼多的感覺,不然明知道是幻覺,也會讓人心中緊張,總會下意識的想要多善,害怕這些惡鬼。
看見我坐下來,呼呼的喘著粗氣,在洞口看著電腦屏幕的李曉曼皺了皺眉,剛才究竟怎麼了,一開始看我瘋癲一樣,和張延東的情況相同,都是拚命地砍殺這什麼,狀如瘋魔,還不停的嘶吼,李曉曼當時心中都歎息了一聲,以為我也會像張延東一樣慘死在裡面,心中正有顧忌,還擔心怎麼進去呢,卻不想我就忽然不動了,然後過了一會,我又坐在了地上,看樣子好像是累壞了,一個勁的抹汗。
到底怎麼了,李曉曼心中很想知道答案,只是沉聲呼喚著:「劉海,劉海,聽見我的話了嗎,快回答我,究竟出了什麼事?」
我沒有聽見李曉曼的呼喚,因為從耳機中傳來的就只有一聲聲的鬼叫和咆哮,我的腦海中就充斥著這樣的聲音,或許我應該離開這個該死的洞穴,出去之後再來想辦法,好在我現在已經不害怕這些惡鬼了,知道他們傷害不了我。
抬腳想甬道口走去,向著盡快出去,但是卻想不到,只是走了兩步,眼前景色忽然大變,我竟然站在了一片荒野之上,昏暗的天空陰雲四布,一望無際的荒原上,只有破敗的枯樹,還有無數墳頭,很多墳頭都已經被挖開了,人骨頭被撒的到處都是,有無數野狗徘徊在其中,遠遠地就聽到嚎叫聲。
幻覺,一定是幻覺,我絕不相信自己會忽然出現在這種地方,這一定還是在洞穴裡,只是不知道怎麼出現的幻覺,我看不到出路,就只有閉上眼睛,然後徑直朝前面走去,我相信無論怎樣的幻覺,可以蒙騙感覺,但是我現在控制著只叫自己什麼也不想,只要是直線走應該就能走到洞口那裡的。
但是腳下的路卻彷彿很漫長,也不知走了多久,總感覺差不多有了里許地,但是不但不曾到了洞口,甚至連石壁也沒有碰到,我心中隱隱的不安,但是卻不敢睜開眼睛,只是心中已經忍不住胡思亂想,忽然感覺腳下一軟,一下子跌倒在地,卻好像掉落在一個坑裡,本能的睜開眼睛,心中卻是一震,原來自己竟然掉在了一個墳坑裡,而且此時躺在棺材裡,這棺材還蠻新的,一時間我有些迷糊。
伸手摸一摸,棺材的感覺還是很精緻的,打磨的很光滑,我能聞得到一股新漆味道,不管了,先出去再說,但是這個念頭方落,卻忽然有人從上面將棺材蓋砸了下來,我的腦袋登時磕在了上面,就是一陣迷糊,好不容易等清醒過來,卻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
用力的去推棺材蓋,只是怎麼推也推不動,好像已經落釘了,心中一驚,此時聽那些那聲音竟然土砸在棺材上的聲音,有人在埋土,我趕忙用力的去砸棺材,拚命地嘶喊著,希望能聽到我的聲音,但是聽不到,慢慢地已經沒有了埋土的聲音,但是我知道這不是停止了,而是越來越厚,我被活埋了。
幻覺,一定是幻覺,但是怎麼這麼真實,手砸在棺材上會疼,甚至會流血,黑暗中我能聽到自己的呼吸,但是那種缺氧的感覺已經開始存在,不,這一定是感覺欺騙了我,甩了甩頭,我拚命地控制著自己什麼也不去想,只是拚命地撐起身子,但是身子被擋住,卻是無論如何也起不來。
不能這樣,在這樣下去,我會被自己的感覺欺騙致死的,那種缺氧的感覺,讓我恨不得的將胸口去撕開,但是我怎麼出去,慌亂間,我碰到了那把匕首,心中一動,我蒙的抽出匕首朝棺材蓋上刺去,匕首很鋒利,果然紮了進去,我開始不顧一切的去用匕首打開一條生路,拚命地刺拚命的挖,木屑不停的落下。
不知多久,已經有了一個人的洞口,但是上面卻是土壤,我顧不了那麼多,只是拚命地去挖土,慢慢地站起來,我將土驅到一邊,一直朝上挖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全神貫注,這麼久了我就然沒有那種窒息感,照例說如果是真的在棺材裡,此刻我已經早就憋死了,但是我還是沒有感覺,果然是感覺在欺騙我。
但是我該怎麼去控制這種感覺,這才是個問題,心中想著,我卻沒有停下的手中活兒,終於手一動,我看到一縷光明透進來,儘管有些昏暗,但是我看到了天,再挖了幾下,我終於從土裡鑽了出來,卻已經給累的一屁股在地上,仔細觀望一下,竟然真的是一座墳頭,前面還有一塊碑。
呼呼的喘著粗氣,休息了好一會,我才恢復了一些力氣,站起來四下張望,還是那一片亂墳崗,不管了,還是先走走再說,想到這,便朝前走去,但是離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偷看了一眼那座石碑,只是一眼我就愣住了,上面分明寫的是劉海之墓,得,還真的是我的墳。
我知道一切是騙人的,只是挑了挑眼眉,搖了搖頭就朝前走去,渾然沒有往心裡去,有幾隻烏鴉呱呱的叫著飛過,幾隻野狗被我驚動遠遠地跑開,但是嚎叫間,我看到更多的野狗在圍攏過來,好像有些不對勁,難道是野狗想要圍攻我?
不管了,這都是幻覺,我強忍著衝動,一步一步朝前走去,任憑野狗圍上來,也沒有躲避什麼,一直到野狗呲著牙狠狠地撲上來,我還告訴自己這是幻覺,我不應該去理睬,但是本能卻還是一腳踹飛了一直也夠,手中的匕首有刺死了一個,危險面前,恐懼已經控制了我的本能,儘管明知道是幻覺,但是我還是在保護自己。
等我反應過來,我猛然間一呆,強行控制著自己不去理睬,甚至任憑野狗撕咬我,那種肉被死下去的疼痛感卻好像真的存在,我強忍著,身子卻是抖成一團,閉上眼不敢去看,只是拚命地朝前走。
不知多久,還真的感覺不到了疼痛,但是我還是在朝前走,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不管怎麼樣,這都是幻覺,緩緩地睜開眼,我已經站在一條小路上,遠處有一個村莊,房舍連片,在幽幽的燈光下顯得那樣的恐怖,我不敢多想,只是朝前走去,但是我怎樣才能走出這該死的幻覺之中。
越來越接近村莊,原來竟然是一座大宅子,不知有多少進院子,裡面傳來嗩吶的聲音,敲鑼打鼓的,一時間人聲鼎沸,歡聲笑語,好像是在辦喜事,門前掛著一對紅燈籠,還貼著大紅喜字,和喜慶的對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