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月色打照在他俊美英挺的臉龐上,那雙深邃黝黑的玻璃眸子仿若能把人吸進無底深洞,身上散發著冷淡嚴峻的氣息,他就像從黑暗地獄中走出的王者,告知著全天下他是至高無上,無人能敵。
夏凌萱漠然的看著他走到自己面前,這是他們第二次相見。
「今日到達安陽,還未跟楚王問候,凌萱在此聊表歉意。」夏凌萱輕輕俯身向他行禮。
「孤王要務繁忙,沒能接見你,艷宮主勿責怪才是。」宇翰睿平淡說著,凝望站在眼底下的她,注意到她髮絲上還殘留著幾滴水珠,應是剛沐浴過出來。
兩人靜站在庭院花壇中,也無話可說,沉靜半刻,夏凌萱開口說道,「楚王好好歇息,凌萱先告辭了。」
「既然來了,就看完再走吧。」
她回望向他,只見身穿黑袍的他走到花壇一角,三朵純白花苞在月光沐浴下正緩慢向外伸開。
夏凌萱來到宇翰睿身旁,注視著在寧靜角落裡逐漸綻放的它們。等三朵曇花完全綻開,頓時芬芳馥郁,沁人心脾,月光下的曇花是那樣純白潔淨,美得不可方物。
「曇花一現,只有那麼一瞬,很快便會凋謝。」夏凌萱的話音剛落,三朵曇花已開始有些許收縮。
宇翰睿伸手輕捧起它,低聲道,「雖然只有一瞬,但卻保留了永恆的美麗。」
「你似乎對它情有獨鍾。」
宇翰睿回頭望向夏凌萱,緩緩站起,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張青銅面具上。
夏凌萱注意到他的視線,輕輕撇過臉去,淡言,「我有些累了,先告辭。」
他沒有出聲,靜靜的望著她遠去的身影,再回過頭來,那三朵曇花已經凋落,他冷漠的把它們不留痕跡全摘下,毀於手中,只留落白色花瓣碎。
情有獨鍾?他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感覺。
回到承光殿,汪公公快速走上來俯身說道,「大王你回來了,珮妃娘娘已在殿內等候你多時了。」
「不是讓她留在琉璃宮嗎?怎麼到這來了。」宇翰睿冷哼一聲,越過他身旁,直往殿內走去。
「娘娘說一定要到這來找大王。」汪公公跟在後頭,急忙開口。
越過屏風,走進內間,那坐在長椅上嬌媚得楚楚可憐女子隨即露出喜悅微笑,掀起長裙擺撲向宇翰睿。
「大王,臣妾等你好久了,你是到哪去了?」
她確實長得如花似玉,連發出的聲音都是那般嬌嫩動聽,仿若能擠出水來。
「孤王不記得有讓你到承光殿來。」
宇翰睿冰冷的聲音刺入她心底,她知道自己惹他不悅了,有些委屈的小聲道,「臣妾……只是想早些見你……令大王不高興,臣妾走便是。」
說著,她低下頭帶著水汪汪的雙眼邁出步伐。
突然,一雙寬厚冰冷的大手牽住了她,她抬眼望去,他面無表情的牽著她走出殿堂。
「去哪裡?」
「琉璃宮。」
不帶感情的回話卻令她嘴角勾起絲滿意的弧度,這個男人是她一輩子的依靠,她愛他,所以不能把他讓出去,更不能把他分享給其他女人。
後宮那個位置只能是她坐上,這是雷珮佳必需得到的……
在楚國王宮內度過一晚,第二天清晨夏凌萱終於得到巴特的消息,如今他跟張玉正快馬加鞭向安陽趕來。
可想而知張玉是焦急透了,他肯定預料不到夏凌萱和瑞熙會比他們早步踏進楚國王宮。本是護送將軍,如今主子們卻比他先到達,那他面子還往哪裡擱?就這件事,等他回到夏國後定有他好受的了。
晨曦剛邁入王宮內,那位活潑好動的小丫頭早已起來,穿著黃紗裙蹦跳穿梭在每條小道上。
來到王宮裡一偏僻的馬棚,她緩住了腳步,探出小腦袋往裡望去,馬棚中那個熟悉的身影已在勤奮的工作了。
她微嘴笑起,躡手躡腳的往他走去,來到他身後正準備要嚇他一跳,他卻轉過身來了。
反之是她被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後倒去,幸得被他一手抓住。
「瑞熙郡主,你的道行還有待提升呢。」他發出的聲音甚是粗厚沙啞,如同老頭子般。
瑞熙不滿的嘟起了小嘴,「這一點都不好玩,駝子,你就不能假裝被嚇嗎?」
他笑了笑,「有朝一日,會的。」
溫暖的太陽光照射入馬棚裡,此時這個畫面有些不協調,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正圍在一名三十來歲相貌奇特的駝背男人身邊喋喋不休的聊起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