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長烈愛,非你莫屬
薛氏夫婦眼裡滿滿的,都是對準女婿的滿意和讚許。外形俊毅,氣質上佳,能力卓越,家世雄厚,沒有比這更能讓人滿意的女婿了。雖說以前有些花邊新聞,但與女兒開始交往以後,也沒再聽過負面消息,還是能讓他們放心的。
「新年好,雪兒。」皇甫一鳴再對站在他們身邊的薛雪兒說道,眼角更加溫柔了些,向她伸出了手。
「新年好。」薛雪兒笑著回應,然後看了看父母。
薛母對她點點頭,示意她過去。
薛雪兒微微紅了臉,然後從父親的胳膊裡抽出手,放進皇甫一鳴遞過來的臂彎裡,挽著他,走進大廳。
「今天你真漂亮,無人可比,讓人驚艷。」皇甫一鳴一邊走,一邊對薛雪兒低語,眼神溫柔。
「謝謝。」薛雪兒下意識地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和脖子上的項鏈,又說,「還有,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這條裙子和她現在戴的鑽石項鏈都是皇甫一鳴昨天讓人送去的禮物。雖然平時他也都會送她禮物,但這麼正式的,還是頭一次,說明他很在乎她,也很在乎她在這次年會上的亮相。其中的意義,大家當然心知肚明。
「你喜歡就好。」皇甫一鳴微笑著,不著痕跡地往一邊看去。
眼見薛氏的人來了,有的職員也溜鬚拍馬地過來打招呼。所以那群人散了些,他能看見柯瀾了。看見她在和一個副機長談笑,舉起手裡的杯子和男人在碰杯。
這個女人!他瞇了瞇慍怒的眸子,繼續朝前走去。
「皇甫伯父,新年好。」走到皇甫禹跟前,薛雪兒恭敬地打招呼。
「新年好啊!雪兒真是越來越漂亮了!」皇甫禹笑著,對薛氏夫婦說,「好快,又是一年了,雪兒馬上就上大四了。」
「是啊,日子過得真快。」薛父笑著接過話來,卻沒有多說什麼。
皇甫禹當然知道對方的意思。結婚這種話是需要男方來提的。不過,他也只是一笑,轉到了其他的話題。
方才是個試探。皇甫禹有意於薛家聯姻,但不是非他們薛家不可。在家族實力上,他們是相當的,甚至自己還略勝一籌。想要和他們聯姻,無非是因為野心膨脹,想要在汽車領域上也有所成績。但如果在聯姻問題上表現得太殷切,會讓對方覺得自己有機可乘。雖說現在雙方還是井水不犯河水,但不代表以後不會成為競爭對手,畢竟離初定兩人結婚的時間還早,變數太大。相信薛家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也會小心謹慎。
「董事長,到時間上台做新年致辭了。」
秘書走過來,輕聲地對皇甫禹說。
「哦,到時間了嗎?」皇甫禹回頭對薛氏夫婦說,「不好意思,先失陪了。」
他又對皇甫一鳴說,「一會,舞會的第一支舞你帶著雪兒跳。」
「好的,爸爸。」皇甫一鳴點頭,又對薛雪兒笑了笑,示意她不用緊張。
薛氏夫婦看到這一幕很是高興,對皇甫一鳴的滿意度又增加了幾分。
「大家請安靜。」秘書走上台,對著話筒輕喊了一句。
大廳裡的人聲漸漸安靜了下來。
「新年年會現在開始!下面,請我們s&r航空公司董事長做新年致辭!」
一陣熱烈的掌聲,皇甫禹走上台。
「大家好,非常感謝大家來參加我公司的年會……」
皇甫一鳴挽著薛雪兒的手站在台下。
大廳裡的燈光已經調暗了,只有講台上是明亮的。
大家也都站在了台下,認真地聽皇甫禹講話,也都在認真地看著他。
皇甫一鳴卻把眼神溜走了。
他微微側過頭,看著剛才注意的角落。
那裡的人群已經完全散開了,都圍到了台前。
她也過來了。
她站在人群的最後面,手裡依然拿著一個酒杯,也許裝著香檳,也許裝著洋酒,也許只是水。光線有點暗,他看不清楚。
她的人面朝皇甫禹的方向,目光卻停滯在某一個點,似乎在想什麼,而且想得有點發呆,神情不像剛走進大廳那般熱情、歡快,反而抹上了濃濃的憂傷。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皇甫禹的身上,沒有人注意到他在走神,所以他肆意地看著她,看她姣好的側臉,完美曲線的身姿……直到她也感覺到了這樣炙熱的目光,側過了頭。
看到他在看自己,柯瀾愣了一下,眼神想要快速地閃躲開,卻被他瞪了一眼。
他微瞇著眼,用慍怒的表情告訴她,自己很不高興。不高興她在這裡穿成這樣,不高興她被那些男人包圍著,不高興她對別人熱情微笑。
他不知道她是否讀懂他的意思,先讓她知道自己生氣了再說,讓她謹言慎行些。等宴會散了,他再好好「教訓」她!
可是不到五秒的時間,她卻揚起了嘴角,對他舉起了自己的酒杯。
「cheers。」她用嘴型無聲地說著,然後將酒杯放到嘴邊,仰起頭,一飲而盡。
這個女人越來越大膽了,居然無視他的怒氣,還跟自己調起情來!
可是一秒怒氣之後,他卻笑了。
這樣的她,他未曾見過。帶著幾分野性,有著幾分淘氣,透著幾分姓感……他真想衝過去,從她嘴裡喝掉她剛飲下的酒,品嚐酒,也品嚐她!
「啪啪啪……」
又是一陣鼓掌聲,把他從失神中拉回來。
他回過頭來時,薛雪兒已經在看他。
「怎麼了?」薛雪兒見他剛回過頭來,也回頭去看,卻什麼都沒看見。
「沒什麼,剛才在和職員打招呼。」皇甫一鳴笑著,餘光卻看不到了她的身影。她已經像靈巧的小貓一樣溜走了。
音樂響起。
剛剛還在圍在台前的人,自覺地退到了兩邊。
皇甫一鳴知道該他和薛雪兒上場了。
「雪兒,可否與我共舞一曲?」他微笑著,彎下腰,極為紳士地伸出手。
「好。」薛雪兒把小手放在他的掌心,淺淺地笑著,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和被眾人矚目的驕傲,和皇甫一鳴一起走入中心的舞池……
柯瀾站在一根立柱後,靜靜地看著共舞的兩個人。
他們一邊舞,一邊看著彼此,目光在溫柔地交流。
他們看上去那樣般配。
一個嬌小,一個高大。
一個甜美,一個帥氣。
一個恬靜,一個張狂。
一個優雅,一個尊貴……
他溫柔地牽著薛雪兒的手,每舞出一步,就像在她心口上劃了一刀,疼痛難忍……
他對他未來的妻子果然是不一樣的。那樣的珍視,那樣的小心翼翼,那樣的溫柔呵護。
他定不會嘲弄她,不會羞辱她,不會喜怒無常地對她……
他本來就是屬於這位高貴的小姐的,自己又為何要憂傷,為何要痛苦?
插足的是她,侵略的是她,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嫉妒?
她在慢慢逾越那條底線,不是嗎?
她對他的感情已經到了無法容忍別人存在的地步,不是嗎?……
她知道,她當然知道,所以她要變,變成另外的樣子!
從三個月變成一年,這是她曾經答應的條件,她無法違背。即使能耍無賴逃走,對他來說,找回她,易如反掌。
一年,就一年!……可是,一年,太久了。
三個月就能讓她愛上這個曾經憎恨的男人,若是一年,豈不是讓她更加離不開他……
不要,她不要淪落成那樣的境地!
既然自己走不了,那就讓他來拋棄她、厭惡她!
他不是討厭鍾妮那樣的人嗎?那她就變成那樣的人!
姓感的,招搖的,高調的,愛慕虛榮的,勾三搭四的,水性楊花的,朝秦暮楚的……只要是他討厭的,她就要去做!一日不夠,那就一周。一周不夠,那就一月。
他終究會嫌惡她,也終究會拋棄她。
到那一天,她,就自由了,不用再迷茫,不用再矛盾,不用再自我厭惡……
眼前的一幕,讓她很痛,痛得指甲都掐得深深地陷入了皮肉。
可她就是要**自己看著,看清楚這樣的現實,看清楚他終是別人的丈夫,別人的愛人。
多看一秒,就能多一絲的決心。
多看一眼,就能多一分的勇氣。
難忍的淚水漸漸浮了上來。舞池中/共舞的兩人,剎那變成了好多個兩人,好多個他和她,在她眼前放大了,又模糊了,最後又融合了,變成一團團的光影,好像他們再也分不開了一樣……
音樂停了。
人群開始鼓掌,吶喊,叫好,然後圍了過去,把那兩個人圈在中間。
柯瀾撇過頭,從立柱後面走出來,在大門口取下自己的大衣,走了出去。
沒人發現她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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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總經理,我來晚了。」
林筱曉喘著氣走進大廳,正好碰到皇甫一鳴。
「沒關係,剛剛跳完第一支舞而已。」皇甫一鳴似乎正在張望尋找著什麼,有點心不在焉。
「那個,有沒有看見冷柏航?他來了嗎?」林筱曉小聲地問。一邊問,一邊在人群裡搜索著。
昨天說好今天一起來參加年會的。她為此興奮了一晚上。今天也早早收拾好自己,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想讓他驚艷,想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可是回到家,她一直等,等到六點了,也不見他人影。忐忑地打了他的電話,他卻在電話裡說有急事,不能接她了,讓她自己去。
激動了一天的心情,此時就像被忽然碰到針的氣球,崩的一聲,炸了,碎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掛的電話。也許是他先掛的吧。
林筱曉呆坐在沙發上,整個人懨懨的。
沒關係,我是林筱曉,越挫越勇的林筱曉!他不來接我,我可以自己去,我一樣可以讓他驚艷的!林筱曉握緊拳頭,對自己笑了一下,然後走到鏡子前,仔細確認臉上精緻的妝容沒有被不知不覺流下的眼淚弄花,穿著大衣出門了。
今天是除夕夜,外面很冷,街上的人很多,打車的人也很多。等林筱曉終於打上車,趕到酒店時,已經過了七點半了。
「他來了。剛剛還在這的。」皇甫一鳴也跟著她在大廳裡看了一圈,卻沒找到冷柏航,「這小子跑哪去了?」
「沒事,我自己找他吧。你去忙。」林筱曉笑了笑,匆匆地往大廳裡面走去。
這裡很大,也許他在某個角落裡坐著。也許他在和別人聊天。也許他去了洗手間……只要他來了,只要他在這,她就是欣喜的,就能找到他。
「筱……」皇甫一鳴喊了一個字,還是停下了。林筱曉剛來,她哪裡知道閨蜜柯瀾在哪。他還是自己去找吧。
大廳裡裡外外,皇甫一鳴都找了。甚至連洗手間,他都找人進去看過了。
柯瀾不在。她的大衣也不在。
手機也無人接聽。
她去哪了?已經回去了嗎?還是跟哪個男職員躲在哪個角落裡廝混?……
越想心情越差,皇甫一鳴乾脆搭乘電梯去了一樓保安科。
「皇甫先生?」保安科科長認識皇甫一鳴,見到他忽然來這,有些吃驚。
「你好,打擾了。」皇甫一鳴一臉嚴肅,「幫我在監控裡找個人,可以嗎?」
「這……」科長有些遲疑,畢竟這監控重地閒人不得進入。
「好吧,您請進。」
「閒人」還得分人。混了這麼多年當上了科長,他自然掂得清什麼人需要討好。
「皇甫先生,您想找什麼人?」科長讓坐在監控台前的工作人員站起來,自己坐在那**作。
「一個年輕女人。你把二十分鐘前十六層宴會大廳門口的監控調給我看,我自己找。」皇甫一鳴沒有說的很詳細。他的女人當然他自己找。
保安科長沒有多問,很快便幫他調出了之前的監控錄像。
皇甫一鳴盯著屏幕。
果然,過了一會,便看著穿著紅色抹胸短裙的她從大廳裡走了出來,手裡拿著大衣。
她是一個人。
她好像有點茫然,在走廊上站立了一兩分鐘,才又邁開了腳步,走進了電梯。
「看看她去哪?」皇甫一鳴迅速地說。
「好,等等。」科長又很快地找到了柯瀾乘坐的電梯的監控錄像。
她按下了酒店頂層的按鈕。
皇甫一鳴微微瞇起眼。
「謝謝。」說罷,他邁開大長腿走出去了。
電梯到了頂層。
門一開,皇甫一鳴便感到了這裡的涼意。
酒店頂層通著天台,敞開的大門,即使樓層裡的暖氣再足,也比樓下的溫度低了好幾度。
皇甫一鳴匆忙地去找她,又匆忙地上來,沒穿大衣。突然驟降的涼意讓他蹙了蹙眉,還是走了出去。
頂層的光線很昏暗,只有牆角里亮著一些壁燈,發著幽幽的藍光。
他環視了一圈,確定四周沒有看到人以後,朝敞開的通往天台的門走去。
走到天台,就更冷了。
凜冽的冬風肆無忌憚地刮著,甚至開始飄起了小雨,一點點濕潤了他昂貴的西裝。
原本開放的露天飲吧,因為是冬天,所以暫時停業了。但有些桌椅還擺放在一邊,錯落有致,也阻礙了他一眼望過去的視線。
皇甫一鳴再往前走了走,目光跳過那些桌椅,藉著攀巖在欄杆上的綵燈的光亮,繼續搜索著。
走了十幾步,他眼眸一亮,看到了一直在尋找的人,穿著大衣的女人。
這樣長款修身的大衣真的很適合她,纖細的腰肢,修身的下肢,就連背影都那麼的好看。
她站在天台的角落裡,微微靠著欄杆,撐起左手,托著下頜,一動不動地望著遠處,好像在想心事。
皇甫一鳴看不到她的臉,不知她此時是喜是憂。
「怎麼跑這來了?」
他在她身後說話,聲音低沉。
她身體一僵,猶豫著,緩緩轉過身來。美眸裡浮上他沒有察覺的驚喜。
他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出來透透氣。」她仰頭看他,眼裡有星星點點的亮光。
他是特地來找她的吧?看他沒穿大衣,應該是匆忙找來的。她的心顫了一下……
「今天的你很不一樣啊,」他一把摟過她的細腰,貼緊了她,「被一群男人圍著的感覺是不是很爽?」
他輕笑著,眼底卻儘是惱怒和嘲諷。
一語驚醒她,欣喜也一閃而過。她不該一見他就什麼都忘了。
柯瀾垂眼低笑,曼妙風情的樣子,雙手搭在他微濕的肩膀上,然後又抬起眼,媚眼如絲地看著他,「這樣不好嗎?至少在公司裡,誰也不會把我和你聯繫在一起。」
他一愣,一時竟無話可說。她說的沒錯,她與其他男人談笑風生,誰又能想到他才是她的男人。
「那也不能穿成這樣和一堆男人擠在一起,」他極力抗拒著她眼神的魅惑,沙啞地道出自己一整晚的不快,「你恨不得自己被揩油或是被他們意淫嗎!」
「一年一次的年會,公司裡哪個女人不好好打扮自己。」她眨眨眼睛,無辜的表情,「而且這是今天下午買的新衣服,買了不就直接穿上了。不好看嗎?」
「好看!」他在她的腰上掐了一下,半是調/情半是警告地說,「不過只許穿給我看!」
她咯咯地笑,故意直往他懷裡鑽,一副嬌柔作態的樣子,「好霸道的男人啊,五萬八的衣服只讓我在你一個人面前穿,真浪費。」
他不喜歡聽她這樣的笑聲,甜得有些發膩。
蹙了蹙眉,他把手從她腰上移開,扶正了她,「別笑,我是認真的。」
「好吧,你的錢你說的算。」她還是柔若無骨地往他身上靠,聲音越發得甜膩,「你的未婚妻呢?」
「糾正一下,不是未婚妻,是准未婚妻。」雖然知道那是遲早的事,不過皇甫一鳴現在還拒絕聽到這個束縛自己自由的稱謂。他在人前可以對薛雪兒呵護備至,禮數周全。但在人後,這個太讓自己覺得無聊的女人,他能不提就不提。
「好吧,准未婚妻。」她輕笑,「你不怕她找你,發現我們嗎?」
「放心,」他不屑地聳聳肩,「他們已經回去了。」
薛家的人來參加他們的年會,但中途就回去了。這是他們一貫的表達方式。讓皇甫禹知道,他們對皇甫家有心,但這份心能有多深,份量有多重,還待定。
其實皇甫禹也是這樣的心思。他讓皇甫一鳴準備了禮物送給薛雪兒,他們皇甫家盡到了禮數。但是薛家人要離開,皇甫禹也不強留。
皇甫一鳴當然是高興的。他們越早離開,他就越自由。
薛雪兒回去了,正宮娘娘不在了,所以他就想到她了,所以他就來找她了?好一個調劑品!
埋在他胸口的臉閃過一抹苦澀的笑。
「怎麼,吃醋了?」他故意調笑她,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想要看她的表情。
以為她會像以前一樣不作聲,或者淡淡地表示否認,結果卻看到她略帶委屈的臉,撅著嘴,撒嬌似的說,「對啊,我吃醋了,該怎麼彌補我?」
她有點反常,卻激起他濃厚的興趣。
「寶貝兒,你說,想要什麼補償?」他淺笑著,微微露出迷人的酒窩,粗糲的指腹在她勾起的嘴角慢慢摩挲。
剛才的小雨已經停了。但她好像在這站得太久,臉上的肌膚幾乎涼得刺骨,指尖拂過去,也是濕潤的。大概是剛才的雨水。
她今天化了些妝,比往日裡要濃一些,很美艷,正適合她妖媚的氣質。只是眼角的眼線暈了點,似乎剛被什麼擦拭過。也許是想擦掉睫毛上浸著的雨滴,也許是別的……
他忽然有些心疼,心疼她那麼瘦,那麼涼,想把她按在柔軟的大g上,給她最沉醉的溫暖……
「嗯,」她故意拖長了聲音,似乎在試探著,「我覺得薛小姐戴的那條項鏈挺好看的,是不是很貴啊……」
她沒說完,只是看著他,甜甜地笑著,一副討好的表情。
當然,她也不需要說完,他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也瞬間變了臉色。
薛雪兒一在大廳亮相,眾人就看到了她脖子上價值不菲的項鏈,都在討論說總經理出手大方,一送就是這樣驚艷的禮物。這也是皇甫禹讓秘書放出的風,為的就是讓薛家人覺得有面子。所以,柯瀾知道那條項鏈是自己送的無疑。
她卻提出要和薛雪兒一樣的項鏈,這代表什麼意思,她知,他也知。
這倒是提醒了他。她近來的變化都是從自己提出延長契約期限開始的。這就是所謂的恃g而驕吧,以為他對她有了幾分偏愛,幾分迷戀,以為他對她與對其他女人不一樣,所以就在妄想皇甫夫人的位置了!
她果然是貪心的!枉他曾經有過錯覺,尤其是在遊艇事件以後,以為她和自己最初想的不一樣,以為她會特別一點。可是,到頭來,她還是和鍾妮是一類人,只是手段更隱蔽,更婉轉,也更高明。他甚至懷疑,她以前做的種種,都是為了吸引他更多的注意力,想要在他身上謀取到更多的未來。
「女人,有的東西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他剛剛溫柔挑起她下巴的手,現在用上了力道,掐得她有些疼。
他高興的時候會喚她「寶貝兒」,不高興的時候叫她「女人」。
成功地惹惱了他,她甚至都能嗅到他此刻對自己反感,可柯瀾並不覺得得逞的喜悅。
胸口在痛。誰又願意讓自己愛的人去厭惡自己……
「……哦。」像是怕他生氣,她有點勉強,但還是乖順地點點頭。
很快,她又笑起來,往他懷裡撲,「那換個別的吧。卡地亞出了新系列,你陪我去挑。」
卡地亞專店在最繁華的鬧市區。大家都知道,在那裡購物的都是名流貴族,其中不乏認識皇甫一鳴的人,也有認識薛雪兒的人。薛雪兒自己也是經常去那的。
可是柯瀾竟然要求他陪她一起去挑。她又在逾越他的遊戲規則。
「喜歡的可以自己去買。不是非要我陪著吧。」他的語氣有些疏離,提醒柯瀾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生氣啦?」她接收到他傳遞的不悅的訊號,卻是毫不在意的神情,依然笑著,雙手摟著他的勁腰,「好吧,那我自己去挑。」
雖然有點反感她一再逾越,可當她柔軟的身體主動地靠過來,飽滿的胸脯貼上來,淡淡的體香飄過來時,他還是忍不住也伸出手圈緊了她。
他可以現在不要她,可以隨時提出結束。可他知道,她對自己的新鮮期還沒過,他還想要她。
那就等對她完全沒有感覺的那天吧。他實在不喜歡分開以後再去想念的滋味,就像冷柏航那樣,簡直就是折磨自己。
「寶貝兒,你安分一點,得到的就會更多。否則,失去的就會越快。明白嗎?」想到不久以後就要分開,他忽然心軟了下來,聲音也溫柔了,嗅著她微微潮濕的發間散發出來的香氣。
明白,她當然明白。經過今天,往後該走什麼樣的路,她也更加清晰了。
見她沒說話,皇甫一鳴當她是乖巧地答應了,也放下心來。
「本來你跟別的男人打情罵俏,我打算好好懲罰你的。不過今晚是除夕,我知道你肯定想回去陪家人,所以今天放你一馬。」他攏了攏她散在肩上有些凌亂的發,勾起唇角,「我這麼體貼,是不是可以討個吻啊?」
「好啊!」她熱情地湊過紅唇。
他正要熱切地吻下,卻又聽見她說,「那麼多禮物,獻上吻是理所當然的。」
前一秒還滾燙的唇,這一刻卻又涼了下來。她居然把他的吻與那麼禮物、錢財劃上了等號!也對,她本來就是自己「買」來的女人,只是相處久了,他竟然不知不覺灌注了莫名的情愫,所以才會對她有不一樣的要求吧!
&nbs能奢望她會對自己有心呢!
冰涼的唇還是吻了下去,吻上她同樣冰涼的唇。索然無味地糾纏數秒後,他忽然又心生怒火,用力地吸吮她,直到她痛得禁不住皺起了眉。
「走吧,這裡太冷了。」他鬆開她,準備離開。
心冷了,真的倍感寒冷。
「好啊。」她倒是不在意他驟然的變化,喜滋滋的樣子好像是因為他剛才答應送她的一套首飾。
兩人轉過身,剛走了幾步,忽然愣住了。
柯瀾剛剛還高高興興的臉,剎那變得煞白。
皇甫一鳴也尷尬地閃躲著。
「筱曉……」柯瀾顫抖地呼喚出聲。
林筱曉就站在不遠處,摞在一起的桌椅後面,同樣臉色蒼白地看著他們。
「還是你們談吧。」皇甫一鳴知道這是她們女人之間的事情,他無力插足。
走到林筱曉面前,皇甫一鳴頓了頓,還是什麼都沒說,離開了。
兩個女人對望著。一個震驚,一個羞愧,半天都沒有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筱曉慢慢地走了過去,走到柯瀾的身邊,輕聲地說,「柯瀾,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筱曉,我……」
「瀾瀾,別騙我,一個字都別騙我,好嗎?」林筱曉打斷了她,乞求似的看著柯瀾,聲音也早已顫抖得快要發不出來。
這是她最好的朋友,最信任的朋友,她寧可面對最不堪的事實,也不想聽柯瀾騙自己。
「對不起,筱曉……」看著林筱曉清澈乾淨又憂傷的眼眸,柯瀾瞬間泣不成聲。
等兩個人都冷靜下來時,已經坐在了頂層的一個牆角里。
還和最初一樣,她們緊緊地挨著,坐在一起。
還和最初一樣,柯瀾慢慢地說著,林筱曉靜靜地聽著。
柯瀾說到家庭的變故,說到來w市以後的生活,說到柯宏的病,說到曾經經歷的戀情,說到被人誤解,說到柯宏犯病打傷了人,說到受害方要求巨額賠償,說到皇甫一鳴對自己提出的契約,說到她終於放棄自我,選擇了一條原本憎惡的道路……
她一直說著,卻一直不敢看林筱曉的眼睛。她不是怕被嘲笑,而是怕看見林筱曉眼裡的悲傷。
「對不起,筱曉,我騙了你。我和你重逢的時候,我就已經和皇甫一鳴在一起了,卻在你面前假裝和他什麼都沒有。對不起……」她羞愧地不知道說什麼,只是不停地道歉。林筱曉什麼心事都告訴她,她卻什麼都瞞著,甚至在以前,疏遠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瀾瀾,你別說,別說了!」林筱曉再也忍不住哭泣,一把抱住了柯瀾,「你為什麼要道歉,你什麼都沒有做錯!就算你曾騙了我,你也不需要道歉,我……如果我早點遇到你就好了,我一定會幫你,絕不會看你走上這條路的!」
林筱曉曾經以為是柯瀾在這邊有了新的生活,新的朋友,周圍的環境也變了,所以與自己疏遠了。她以為柯瀾生活的不錯,至少不壞。或者說,她是這麼希望的。可她萬萬沒想到,老天爺居然這樣捉弄柯瀾,一次次地雪上加霜,非要把柯瀾**入絕境。
與柯瀾相比,自己又是多麼幸福。就算得不到冷柏航的愛,也比在現實面前生生折腰的柯瀾幸福。而自己的那點痛,那點傷,又算得了什麼……
「我知道,筱曉,我知道……」原本應該悲傷的柯瀾,反而在安慰林筱曉,微笑著,還擦掉林筱曉臉上的淚,「你不用為我傷心,可能這就是我的命。早晚都逃不開的命。我現在很好,也沒什麼遺憾和痛苦的。」
「那……」林筱曉含著淚水,輕聲問,「你愛他嗎?」
柯瀾輕笑了一聲,雲淡風清的樣子,反問道,「你希望我愛他嗎?」
「我希……」林筱曉嘎然停住了。
她當然希望柯瀾是愛皇甫一鳴的,那麼這樣的交易對柯瀾來說,不會是一場痛苦,而是一場愛的交付。
可是,想想,她又不希望柯瀾是愛他的。一場注定無果的愛情,會帶給柯瀾更加長久的傷害。
「我愛他。我愛皇甫一鳴。」
柯瀾忽然回答了,極其坦率的,極其真誠的,極其肯定的。就好像這個答案已經在她胸中徘徊了很久很久,就好像她一直在等著有人來問,她來答。
對著林筱曉,她羞赧一笑,「不可否認,面對他這樣的情場老手,我只能認輸。就算最初再怎麼厭惡他,我也還是不可救藥地愛上了他。」
林筱曉看著這樣的柯瀾。她的神情告訴自己,她確實陷入了愛河,不是甜蜜而是滿載憂傷的愛河。
「那皇甫一鳴呢?他知道嗎?他愛你嗎?他會娶你嗎?」林筱曉忍不住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儘管希望渺茫,她還是希望能聽到肯定的回答。
「呵呵,」柯瀾輕鬆微笑的樣子,好像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他怎麼會愛我呢,不過是男人對女人的本能慾望,不過是他擅長玩弄的遊戲。他更加不會娶我,我們早已約定好,最晚到他結婚的時候,契約就會結束。」
「瀾瀾,你是這麼好的女人,他應該愛你啊。他既然對你提出那種要求,對你肯定是有感覺的。而且還讓你進了公司,把你放在身邊,說明對他而言,你和別的女人不一樣。」
柯瀾苦笑了一下,「不一樣又如何,他不會真的喜歡我,因為他只是把我當成愛慕虛榮,像鍾妮那樣的女人,而我們倆在一起,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
林筱曉蹙起了眉,為柯瀾感到不平,「你怎麼會是和鍾妮一樣的人呢!他不是自認聰明嗎?怎麼連身邊的人都不瞭解!」
「他確實不瞭解。他不知道我的事,除了一個潘子豪,他從來沒有試著去瞭解過我。」柯瀾歎了口氣,「這就是一個男人不愛一個女人的最好證明。」
林筱曉聽了,有些著急,「那你就告訴他,為什麼要讓他一直誤會你?如果他也能愛上你該有多好!瀾瀾,我希望你能幸福!」
「筱曉,」柯瀾眼眶微微濕潤了,「他知道我是什麼人能怎樣,就算真的愛上我又能怎樣?你知道他,他是把愛情和婚姻分得很清楚的人,也是把家族和事業看得很重的人。更何況,平凡如我,拿什麼去匹配他……我和他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與其愛過之後痛苦分手,不如在愛未深的時候,及早放手。」
「筱曉,我愛他,可我不貪戀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我想要早點離開,想要早點不愛他,想要早點開始新的生活。所以……」
她看著林筱曉,認真地說,帶著一絲懇求,「筱曉,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訴他,也不要管我以後做什麼,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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