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輕舞腳步輕快的往前走去,臉上帶著柔軟的笑意。
也就只有這種時候,她才會稍微溫暖下來。
今天慕辰耀約了自己一起去外面吃飯,說實話,現在慕辰耀一直忙著公司的事情,她也是,雖然兩個人都很忙,但是卻還是不想因為工作而影響自己,所以約好了每隔四五天,就一起出去好好休息一下。
季輕舞像往常一般下樓,自前幾日那下雨情況之後,季輕舞便打算自己開車了。
故而,她走到停車場,只是她剛剛走進,便感到自己全身一個激靈。
季輕舞皺起眉頭,腳步停在那裡。
停車場很安靜,一眼看去,只有車,沒有人。
而且因為擬定合同的關係,她已然晚了很久下班,所以大部分其實都早就已經回家了。
只有她還在。
季輕舞猶豫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就是有一股莫名的感覺,很奇怪,又很不安。
但是和慕辰耀約好的時間就快到了。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走過去。
應該是錯覺吧,她想。
季輕舞輕歎,搖了搖頭,將自己腦海之中不好的預感全部都甩出腦外。
她走向自己的車,卻是在只剩下幾步的時候停住了,然後驀然轉身,提腿就跑。
季輕舞一邊想著自己果然第六感發達一邊想著今天到底什麼日子怎麼這麼倒霉。
就在剛才,她走過去之時,卻是透過車前的鏡子裡面隱隱約約透出了一個人影,正躲在那裡。
又是誰?
季輕舞腦中一片混亂,卻是咬咬牙,拚命想著車庫前面跑去。
後面響起了一聲國罵,很快的,就響起了腳步聲。
好傢伙,還不止一個人!
季輕舞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倒了什麼霉,只能拚命的往前跑著,把以前中考時期所有的用盡都給拿了出來。
沒想到,跑的倒是溜快,竟是將後面的幾個人都甩開了。
只要跑到外面,他們就沒有辦法了!季輕舞忍著胸口幾乎快要爆炸般的疼痛想著。
但是她卻是沒有想到,就在她即將快要跑到門口之時,前方卻是有一輛車朝著自己猛然開了過來。
車頭避也不避,直直衝著季輕舞而來。
季輕舞的眼前似乎出現了幻覺,就像是那時候一樣,她被拷在路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車子離自己越來越近。
但是她卻像是傻住了一般,只會呆愣愣的看著面前的車子離自己越來越近,卻毫無反應。
車到季輕舞面前的時候,戛然而止,但是季輕舞的眼神卻是呆愣的,沒有了絲毫的焦距。
她彷彿還能夠回想起那一天,在絕望之中迎面而來的車。
不,不止這樣……
她感覺自己站在大卡車前,瘦小的四肢僵硬在原地,不知所措。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有人狠狠的推開了他。
她驚慌的轉頭去看,卻只能看見那張俊秀的面容被車燈的光芒籠罩,最後消失在一片血泊之中。
哥哥!
年幼之時的驚慌失措還猶記在心,卻是再也記不得當初那時保護自己的那一張連。
「哥哥……」
怔怔的,季輕舞喊了出來,眼角卻是有淚劃下。
她為什麼,會全部都忘記了呢?
迷茫恍惚之間,似乎有人將什麼蓋在自己鼻口出,濃烈的熏香遮掩了全部的嗅覺。
季輕舞睜大眼睛,卻是感覺面前的事物變得越來越模糊起來,最後化成了一片黑暗。
慕辰耀……救救我。
「趴卡!」
筆掉在桌子之上的聲音在辦公室想起,慕辰耀看了一眼時間,拿起外套就向著外面走去。
這次的公事多了一點,不過幸好還沒有遲到。
慕辰耀看著手機裡面的那一條短信,嘴角忍不住上揚。
「終於下班了,好累,你也快點過來!我可不想一個人坐在那裡。」
還有一個笑臉的表情。
以前的季輕舞可不會幹這種事情,就連短信都不會發給他,甚至連電話都少的可憐。
但是沒有關係。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一點一點來,總會變回原來的小薰。
慕辰耀忍不住唇畔染笑。
到達了目的地,慕辰耀卻是沒有看見季輕舞的人,不過他也沒有介意。
可能季輕舞路上只是堵了一點兒而已,但是當他等了半個多小時還沒有任何音訊的時候,慕辰耀卻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手機。
不對勁。
商業之上征戰多年的敏銳很快就讓慕辰耀感覺到了哪裡不對。
如果季輕舞遲到了半個多小時,一定不會連一點兒消息都不告訴他的,除非……是遇上了什麼事情。
慕辰耀想著,卻是撥通了季輕舞的電話,卻是沒有人接聽。
他的眉頭微皺,又打了兩個過去,直到他忍耐不住站起身就要找過去的時候,電話卻是被人接起來了。
「喂?」
說話的,是一個男人。
而且是他一點兒都不想要提起來的男人。
葉嵩霖。
慕辰耀單刀直入,「輕舞呢?」
葉嵩霖也很疑惑,「我還想問你,這是她的手機?都掉在停車場了。」
慕辰耀心口跳了跳,隱隱感覺有些不安。
「嗯?」葉嵩霖像是看到了什麼,「她還沒走?」
慕辰耀眼睛一跳,「什麼?」
「季輕舞的車還停在這,手機都掉了……」
慕辰耀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的面容陰雲秘密,像是欲來的暴風雨。
有些事情,他有一根線維持著平衡,不是不願意幫著季輕舞,而是想到季輕舞性格倔強,光明正大幫助她,只會是適得其反。
但是這種對於季輕舞的縱容,不代表對別人的寬恕!
慕辰耀眼眸漆黑,猶如深淵之中最殘忍的血色,敢動他的人,就要想想後果如何!
季輕舞一路上昏昏沉沉,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停了下來。
她昏昏沉沉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卻什麼都不清楚。
季輕舞現在就處於昏脹狀態,就算是看到了什麼,都不會存到腦子裡面,只是進去就出來片葉不沾身的狀態,猶如癡傻。
女人看著傻傻呆呆的季輕舞,滿意的笑,「你們不會下藥太多,把她給毒傻了吧?」
那人只說,「沒有,大小姐,過一會兒她就會醒過來了。」
女人滿意的點點頭,染著鮮紅豆蔻的指甲劃過她的臉,喃喃,「也就這麼張臉,他怎麼就看中了你呢?」
說著,她緩緩握住季輕舞的脖子。
「真是纖細,我只要一用力,你就再也不會與我爭搶了吧?」
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似乎再用力一點兒,就能夠扼斷季輕舞的脖子。
季輕舞掙扎起來,就算是現在腦子不太清醒,但是生命都受到了威脅,怎麼可能不會掙扎?
季輕舞的面容慢慢漲紅起來,不住的掙扎著,只是她的掙扎在女人看來就如同小溪一般,很快就被鎮壓了。
「唔……」
季輕舞神志不清,然在喉嚨之中,卻是擠出了脆弱的叫聲,掙扎。
只她不知道,她這般,卻是讓女人更加的瘋狂興奮起來。
殺了她,殺了她!
殺了她,慕辰耀會可以回到自己身邊了!
女人——宋安琪的臉上全是興奮的扭曲,她看著季輕舞不斷掙扎的樣子,冷笑,面容猙獰。
季輕舞用力睜開眼睛,她的眼前還是一片迷濛,藥效實在是太過猛烈,致使她現在都回不過神,只是看著宋安琪,眼角卻是滴下了一滴眼淚。
她面容嬌媚,平常時候冷若冰霜,不出任何深情,皆是淡淡的,現在滿臉通紅,眼淚汪汪的樣子卻甚是楚楚可憐。
只是可惜現在欣賞的對象只有宋安琪。
宋安琪當然是沒有什麼心情來欣賞這種美,甚至更加憤恨。
她就是用這張臉來勾引慕辰耀的嗎?她倒是要看看,要是沒有了這一張臉,她還能用什麼來勾引慕辰耀!
宋安琪只要是一想起上一次看見的畫面,就感覺自己的心臟因為妒火而燒的灼痛起來。
憑什麼就只有她一個人悲慘?憑什麼憑什麼!
宋安琪手下一點兒都沒有減緩力道,季輕舞通紅的面容開始鐵青,看上去就快要不行了。
旁邊的男人總算是有些於心不忍,出言提醒。
「大小姐,現在還不能殺死她,我們還需要把她當做誘餌把慕少爺引過來。」
男人提醒的話一出口,宋安琪才總算是反應過來,她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季輕舞,鬆了手,卻是輕笑,「我倒是差點忘記了。」
她輕輕巧巧的說著,卻是沒有看見季輕舞差點就在她手中死去。
宋安琪輕笑,眼神卻是極冷,「看好她!」
說罷,轉身就走,擦過手的手帕掉下來,染上了灰塵。
男人看著宋安琪走出去,一直沉默。
他轉頭看向依舊昏迷不醒的季輕舞,輕歎,誰讓你惹上了我家小姐。
宋安琪是一個不達目的死不罷休的人,就衝著慕辰耀一點兒都沒有理會她,她卻是獨自堅持了七八年就可以看的出來。
她的心很小,也很狠。
小到能夠只看著一個人,狠到能夠為了那個人消滅所有阻礙。
可是,那有什麼辦法呢?
男人輕笑,這是他家的小姐,所以不管她做錯了什麼,只要是她想要做的,那麼他就一定會幫著她去完成。
所以,只好對不住了。
男人沉默的將季輕舞捆綁住,可是發生了這麼大的動靜,季輕舞都沒有醒來。
她正陷入了一個可怕的,走不到頭的噩夢之中。
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只有自己壓抑的哭泣聲在黑暗中飄散。
季輕舞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她又是誰,但是這裡充斥的絕望,卻讓她無法承受的哭泣出聲。
她很少流淚,因為已然麻木,但是這裡的絕望,卻是悲傷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流淚。
是啊,她終於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