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承嗣嚴正說道:「大哥,錦衣衛乃是天子親軍,我等做臣子自當克己奉公報效國家,豈可將朝廷職位照顧家人私相授受呢!」
田承玉說道:「五弟,老三、老四的官職父親會向皇上討要,隊伍的一切開支也不要五弟*心,父親的意思就是要五弟給田家再帶出一支保家的隊伍來。」
田承嗣說道:「大哥,父親貴為皇上的岳丈,還要四處伸手幹什麼,不怕朝中群臣說他有異志嗎?」
田承玉尷尬的笑道:「五弟,你扯到哪裡去了,父親不過是希望這亂世田家多一道保命符罷了。」
田承嗣說道:「大哥,父親給我安一個兄長來當千戶,而且一切的糧餉軍需都不用我管,這樣的隊伍要我怎麼管理?」
田承玉說道:「五弟,我知道你對老三和老四比較反感,我和他們也不是一路的,但是俗話說父命難違啊,難道你要頂上一頂忤逆不孝的帽子?這樣你的官兒就甭當了,光那些御史清流就能把你咬死,那些京師裡的文官現在有多恨你不用大哥我多說吧。照我看,你就暫時先忍耐一年吧,一年後父親也許就把這個千戶營調走了,實在不行,到時我想辦法攛掇父親把老三老四調走,誰讓整個田家就你我一心扶持著姐姐呢。」
田承嗣說道:「不行,錦衣衛不能因為這個千戶營壞了軍規,既然要在我的軍中效力,那就得一切按大明朝兵部的法度執行,就是我的兄長犯了軍規,也一律要按軍規執行。」
田承玉說道:「五弟,你這是擺明了不要老三、老四來嘛。」
田承嗣說道:「是啊,錦衣衛是提著腦袋耍的地方,要想陞官發財,最好是另謀他就。」
田承嗣歎口氣說道:「五弟,要說這事大哥真是不贊成,只是父親固持己見,哎呀,說不通,好!這事大哥不管了,你自個兒跟父親兩人去商量吧。」
田承玉起身要走,田承嗣起身相送,兩人默默無語向軍營大門走去,田承玉在大門處站住,沉吟良久說道:「五弟,你為田家做得太多了,是田家對不起你,以後你就不要再管田家的事情了。」
田承玉說完趕緊幾步走向一旁大轎,僕人給田承玉打起轎簾,田承玉一貓腰進了大轎,四個轎夫立刻起轎,幾十個田家家丁僕人護擁著田承玉的大轎離去,田承嗣一直看著大哥轎子越來越小,心裡感歎自己算是跟田家做了切割嗎?
田承嗣準備離開軍營大門時,只見軍營外貿易市場的盡頭塵頭大起,田承嗣心說敢在軍營附近縱馬,不是重要軍情就是夠份量的人物,就駐足等待這一哨騎兵來到,不一會隨著馬隊跑近,田承嗣認出是老丈人安建清率領的錦衣衛。
安建清一騎衝到軍營前翻鞍下馬,幾個大步走到田承嗣身邊說道:「賢婿,剛才看見田家人的轎子過去,是誰來過軍營了?」
田承嗣說道:「岳父,來的是小婿的大哥。」
安建清說道:「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賢婿,走,老夫有話跟你說。」
安建清摟著田承嗣的肩膀朝中軍走去,夾雜在錦衣衛將領中的蘭田玉臉色時紅時白,想到自己成了夾沙肉,忍不住暗暗搖頭,蘭田玉認得管得寬、牛成熊、蔣尚武等十幾個將領,管得寬當時就保定招的新兵蛋子,除了會吹牛拍馬外,可以說是一無是處,現在竟然執掌錦衣衛中軍,牛成熊不過保定新兵中莽漢,現在竟然是實打實的錦衣衛千戶,蔣尚武還是自己把過脈的滄州好兵,現在也是掛錦衣衛副千戶之職,一個個都前途無量,自己當時可是五少爺副手,可是因為一時的猶豫,如今只得了這個有名無實的千戶,還要跟昔日的屬下廝混,蘭田玉心裡雖然很不是滋味,但還得隨著將領們一起朝中軍走去。
進了中軍大帳安建清把田承嗣按到帥椅上,仔細的打量了田承嗣一番說道:「賢婿,你的眉毛青了不少嘛!是不是吸取了他人的功力?」
田承嗣說道:「岳父,小婿把三個要處死的俘虜廢物利用了。」
安建清說道:「好,有效就好,老夫這次給你帶來了五個武功還算是不錯的死囚,估計明後天能夠弄到二十幾個會武功的死囚。」
田承嗣大喜道:「岳父,您這可是神通廣大啊!」
安建清笑道:「老夫有什麼神通啊,這都是都指揮使駱大人專門替你請示了王公公,王公公通過司禮監走東廠的路子發令,口諭調京師會武功的死囚軍前效力,到時候賢婿自己拿來練功就是。」
田承嗣說道:「岳父,既然說是軍前效力,再拿這些人練功恐怕不妥吧。」
安建清說道:「賢婿,這些死囚都是殺人越貨*燒殺的江洋大盜,多數千刀萬剮都不可憐,你千萬不要心慈手軟,萬一要是走漏一個人都會掀起軒然大波的。」
田承嗣說道:「岳父,小婿明白,絕不會留下絲毫隱患的。」
安建清說道:「賢婿,你辦事我很放心,對了,從昨日就有言官上奏,風聞河南開封府朱家寨和馬家口兩處決口是賢婿指揮挖的,今天又有幾道折子進宮,乾脆就指認是賢婿所為,而且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這事賢婿好好應付吧,朝廷裡文官最善於用筆用嘴殺人。」
田承嗣歎口氣道:「黨爭、文武之爭、地域之爭、利益之爭,大明長此以往非亡國不可。」
田承嗣感慨大明亡國的話也不是第一次說了,但安建清還是第一時間向大帳看去,錦見衣衛將領都在大帳外遠遠地等著,這才小聲說道:「賢婿,這種話今後還是不要亂說得好,被別有用心的人聽見會惹禍上身的。」
田承嗣說道:「岳父,明日小婿會進宮殿辭的,一定會向皇上痛陳一切,歷朝斷沒有文武互相猜忌攻忤,而朝廷能夠成功的。」
安建清說道:「賢婿,忠言逆耳啊,皇上這些年越發剛愎自用了,小心惹火燒身。」
田承嗣說道:「岳父,皇上正在用人之際,不會對小婿怎麼樣的,再說小婿會把握住分寸的。」
安建清說道:「這樣就好,賢婿,邢紅衣失蹤是怎麼回事?」
田承嗣告訴安建清,自己在吸取闖賊刺客功力時,刺客正好是邢紅衣認識的,邢紅衣賭氣離開了軍營,如果不是皇上要收邢紅衣當郡主,自己就任她離開就是了,可偏偏明天皇上要親封邢紅衣做郡主,找不回邢紅衣還真是一件麻煩事。
安建清說道:「賢婿,那邢紅衣是武林中人,她要安心藏起來,再多的人都很難找到她啊!」
田承嗣說道:「岳父,小婿也是盡人事而已,相信皇上和姐姐不會太怪罪小婿的。」
這時已經是日中了,田承嗣請安建清留下吃飯,安建清以要幫助田承嗣找邢紅衣為由告辭,田承嗣表示邢紅衣的事不急,安建清問田承嗣有不有加菜,田承嗣告訴安建清,軍中沒有女眷,很少有加菜,安建清一笑堅決要走,田承嗣這才明白安建清是吃不慣錦衣衛的大鍋飯,於是只好把安建清送出軍營去。
田承嗣的午飯是跟蘭田玉一起吃的,田承嗣問道:「蘭師傅,你去找師兄、師妹後,後來怎麼樣了?」
蘭田玉說道:「這一對狗男女害得屬下好苦,屬下聽信他二人的花言巧語,喝了不少的酒,那一夜被陸伯龍的偷襲,後背挨了一刀,後來雙戰他夫妻不敵,幾十合下來身中數刀,最狠的是師妹砍在右肋的一刀,屬下逃至滄州軍營,表明是田家的人後,才被送回了京城田府,之後就一直呆在田府裡養傷。」
蘭田玉邊說邊撈起衣衫,右肋露出一尺長蜈蚣狀的傷疤,田承嗣雖然相信蘭田玉所說不虛,但是對蘭田玉能不能向自己沒有把握,也不想在這件事上冒險,只是希望自己能跟蘭田玉好好相處,只要蘭田玉不坐得太歪,自己不介意給蘭田玉發展的機會,畢竟蘭田玉過得也很不容易。
田承嗣想了半晌,陰沉沉說道:「哎,其實最可怕的敵人,不是明刀明槍的敵人,而是自己身邊的親人,蘭師傅,你說是不是啊?」
蘭田玉自然聽得出田承嗣一語雙關,乾笑著說:「五少爺,老爺對屬下有恩,屬下不得不聽老爺的,不過今後在錦衣衛裡自然還是要聽將軍的。」
田承嗣說道:「嗯,既然蘭師傅還是以前的蘭師傅,那田承嗣也還是以前的田承嗣,本座希望以後能跟蘭師傅精誠合作,別人能給你,本座也能給你,而且可以給得更多更好。」
蘭田玉說道:「少爺,這一點屬下明白,只是這次跟著來的那些人,屬下並不能完全管控。」
田承嗣說道:「蘭師傅,你大膽的管起來就是,錦衣衛的軍法又不是做擺設的。」
午飯吃完後蘭田玉告辭離開,田承嗣在帥椅上回味,雖然蘭田玉的話很中聽,蘭田玉這個人也可用,可畢竟是父親田宏遇的人,這年頭兄弟相殘父子反目多了去,要是蘭田玉關鍵時候出問題,那麻煩就大了,看來今後只能有限制的用他。
田承嗣午後想事想得差不多了,就讓親兵帶自己去安劍清送來的死囚所在的帳篷,田承嗣見到那五個死囚,一看這五人的太陽『穴』,有兩個高高鼓起,武功應該不低,於是一個個如法炮製,一個多時辰下來,吸盡了五個死囚的真氣,完事後田承嗣估計自己的功力總算恢復到了三層左右。
不過身體裡先後已經有了八種異種真氣,著實讓田承嗣身體裡翻江倒海,整個人是非常的難受,連邁步都困難,因此田承嗣不得不繼續呆在死人的帳篷裡就地修練易筋經心法,這次又花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完成了一個周天的運功,田承嗣這才覺得整個人好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