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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破曉 第一百三十九章 出發前一天 文 / 大漢雄魂

    六月初七日上午,田承嗣臨行前再次會見了荊州代理知府馬飆、同知張啟元、守備游正普三人,田承嗣向馬飆說起湖廣巡撫宋一鶴的來信內容,其實馬飆昨天就從武昌的湖廣清吏司好友私信中得到內幕消息了,今天又正式從田承嗣嘴裡得到證實,心情還是非常的激動,馬飆相信現在自己有了田承嗣和宋一鶴的支持和默認,知府扶正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代理知府馬飆從座位上站起,躬身作揖謝道:「田將軍提拔之恩,下官必湧泉相報。」

    田承嗣雙手微微一抬說道:「馬大人不必多禮,快快起來!本將軍為國薦才而已,馬大人在湖廣向來官聲宿著,士庶鹹服,本將軍也只是成人之美,為湖廣的士紳和百姓們請命罷了,只要在座各位恪盡職守報效朝廷,功名利祿日後自然唾手可得。」

    代理知府馬飆、同知張啟元、守備游正普三人連聲稱是,代理知府馬飆這時又稟告道:「田將軍,您讓我們徵集的騾馬糧草今日中午就會交割完畢。」

    田承嗣說道:「好,三位大人為我錦衣衛官兵張羅後勤辛苦了,這次招兵徵集騾馬糧草必然會連累到荊州百姓,我們走後你們一定要善待他們,明年闖賊八成會來進攻荊州,依本官看可以全免荊州百姓們這兩年的稅賦。」

    同知張啟元聽了立時驚道:「田將軍,沒有了稅賦,官府靠什麼支撐啊。」

    田承嗣微微笑著說道:「如果明年被本官不幸言中的話,闖賊大軍到時候把荊州城一圍,來個「吃他娘,穿他娘,開了城門迎闖王」,官府不僅收不到稅賦,全荊州城的百姓只怕也都要投了闖賊了,反正那時候稅賦也收不到,不如乾脆由朝廷出面提前做個順水人情給荊州百姓,如此一來也可以收回一些民心,到了那時闖賊在荊州沒有了老百姓的支持,也許就蹦躂不出什麼名堂了。」

    同知張啟元聽了沉思片刻,又說道:「田將軍,這不收稅賦,那朝廷方面怎麼交代?宋巡撫那裡可饒不了我們吶!」

    田承嗣說道:「你們放心,朝廷方面本將軍負責就是,宋巡撫那裡也自有我去幫你們說項。」

    守備游正普聽了連聲說道:「好,好,好,田將軍好一招釜底抽薪之計,如果咱們真的依計行事,到時候闖賊到了荊州必然無計可施,為了賊軍的軍糧只好去劫掠百姓,這樣一來百姓有了比較,自然就會向著官軍了,而賊寇沒有了百姓們的支持,他們在荊州不過是水中浮萍,螞蚱瞎蹦躂,想攻下江陵城站穩腳跟更是做夢。」

    同知張啟元說道:「田將軍,依您看,我們荊州免幾年稅賦比較妥當呢?兩年還是三年?」

    田承嗣說道:「等本將軍的消息吧。」

    同知張啟元聞言再次有些皺眉,頗有顧慮地說道:「田將軍,可是官府沒了錢糧熬不住了怎麼辦?到時候沒錢養兵,屬員們的俸祿也發不出的話……」

    田承嗣說道:「張大人,你不知道可以殺一批或者抄一批投靠闖賊的異己分子嗎?這樣不是什麼都有了嗎?」

    同知張啟元聽了張大了嘴說道:「田將軍,這樣做恐怕不妥吧。」

    田承嗣說道:「這年頭攀龍附鳳的人多了去了,就算是其中有那麼一兩個真是冤枉的,可一家人哭總比一城人哭要好,青史永遠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

    守備游正普聽了這話覺得極對自己的胃口,於是大喜呼應道:「田將軍你放心,有了你這句話,江陵城必定固若金湯。」

    相比起游正譜的意氣風發,同知張啟元則顯得神情黯然,代理知府馬飆平靜地觀察了一番眾人的表情後及時插言化解說道:「田將軍,今天傍晚之前,最後一批特製的馬車會送往城南軍營。」

    田承嗣說道:「嗯,如此甚好,馬大人,本官走後你要多跟章曠章大人聯繫,把荊州和沔陽州兩州結成互保,形成掎角之勢,這樣荊州和沔陽州就都有了更大的生存空間和迴旋餘地。」

    代理知府馬飆聞言點頭稱是,田承嗣之後又再三叮囑了馬飆、張啟元、游正普三人,要他們盡量多收集糧草,打造兵器箭鏃,遷移富戶進入江陵城,當一切商量停當已經時近正午了。

    送馬飆、張啟元、游正普三人出門離開時,田承嗣還特意拍了拍張啟元的肩膀,對他特意又語重心長的囑咐了一番。

    午飯後田承嗣和往常一樣跟著狄雲練習「神照功」,最近在狄雲的引導下田承嗣學得很快,相信要不了幾天,田承嗣就可以形成穩定的氣感,可以自己單獨修煉了。

    溫正再次來喊狄雲去青樓時,已經是申時時分,臨走時田承嗣再次把狄雲叫進屋內,表示要把烏蠶衣還給他,狄雲就是一個認死理的人,你越是要還烏蠶衣給他,他越是認為田承嗣性情高潔,說什麼也不肯收回烏蠶衣,田承嗣無奈之下只好正式當他的面收下了。

    看著狄雲和溫正勾肩搭背離去的背影,田承嗣心說一個人變好不容易,要變壞可真就是幾天的時間,不是說狄雲去青樓行為本身有什麼錯,而是青樓的環境太容易教壞人了,在田承嗣的眼裡,狄雲雖然武功高強,但偏偏卻單純得像個孩子,對人是那麼的真誠,田承嗣真心希望自己能夠保狄雲一世榮華富貴。

    下午的夕陽斜照下分外寧靜,花園涼亭中,品著君山銀針的田承嗣正搖著折扇有一下沒一下得快睡著時,後院的女兵快步走了過來,向田承嗣道了聲萬福,言稱水小姐請將軍去一趟。

    田承嗣心裡「咯登」一下,昨夜溫儀就把「冷月劍」水岱已經遇害的消息告訴了水笙,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水笙的反應卻極為反常的異樣平靜,溫儀生怕水笙出事,當時便不敢走了,同丫鬟小梅陪了水笙一整夜。

    今天早上田承嗣得知水笙不吃不喝,心裡懷疑水笙的心已經死了,自己也漸漸升起了放棄她另尋芳草的念頭,這時臨到自己要啟程了,水笙又點名要見自己,豈不是證明水笙還有求生的**?田承嗣前世從《連城訣》一書中,就對水笙產生了莫名的好感,只要還有那怕一線希望,田承嗣還是想拉住水笙的手,不輕易言棄的。

    田承嗣快步來到水笙休息的閨房,溫儀起身說道:「弟弟,水姑娘有話想要跟你說。」

    溫儀說完擺了個萬福的姿勢便帶著小梅出去了,田承嗣則略有些不自在地坐在剛才溫儀坐過的凳子上說道:「水姑娘,令尊之事還請節哀順變。」

    水笙掙扎著想坐起來,田承嗣趕忙上前把水笙扶起,墊了一個枕頭在水笙身後,水笙踹了一口氣才有氣無力地說道:「不是我昨天*溫姐姐,你們準備隱瞞我到幾時?」

    田承嗣說道:「前些日子實在是看見你身體不好,怕你承受不住打擊。」

    水笙說道:「其實當日我看到花伯伯獨自一人在將軍這裡作錦衣衛護法,也從不回家,我就知道爹爹凶多吉少了,可是你們就是一直不肯實言相告!嗚嗚嗚……」

    田承嗣說道:「水姑娘,那既然你現在知道了令尊的死訊,不知又有何打算呢?」

    水笙反問道:「將軍不是早就替小女子想好了嗎?」

    田承嗣說道:「水姑娘說笑了,本將軍又如何能夠做主安排你的去處,只是這湖廣地面流寇日益迫近,局勢愈加敗壞,荊州城現在已經危如累卵,再加上血刀老祖仍然沒有離開,仍在附近地面遊蕩,虎視眈眈,承嗣這才在姑娘昏迷時自作主張,打算先把姑娘帶離險地,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連花大俠都不是血刀老賊的對手,看來報仇大計需要從長計議,不過既然姑娘不願意,那後面就隨姑娘的意好了。」

    水笙是江湖女俠出身,對人天生有一份警惕,現在田承嗣撒手不管了,反倒讓水笙沒有了頭緒,難道這官老爺並沒有打自己的主意?可是看他的女人溫姐姐都已經快四十歲了,而且身邊還跟著一個小*僧,前日裡花伯伯又總是來有一搭沒一搭地暗示自己該有個終身歸宿,怎麼看這個田將軍都不像是一個好人。

    水笙說道:「田將軍,田大人,小女子一個病人隨軍行動,豈不是拖累大軍了。」

    田承嗣也聽不出水笙此時的真實意圖,只得照實說道:「本來是要帶水姑娘去南京的,不過現在既然水姑娘這麼多顧慮,本將軍離去前會托付馬大人代為照顧姑娘的,等姑娘的病體痊癒後,姑娘再自作打算便是。」

    水笙見田承嗣竟然並未像自己適才想像那般挽留自己,反倒多出了幾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心中頓時一陣悲苦,眼淚霎時間奪眶而出,田承嗣見狀連忙靠上前去,雙手抬了起來卻又始終不知如何放才好,結結巴巴地說道:「水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水笙嗚嗚嗚的哭道:「我死了爹爹,表哥他也嫌棄我,你救我幹什麼?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田承嗣沒想到水笙說翻臉就翻臉,這女人還真是個麻煩,只好連忙賠罪道:「水姑娘,我不會說話,你消消氣,消消氣,這要是氣壞了身子就不值當了。」

    水笙說道:「我氣壞自己的身子關你什麼事?」

    田承嗣急中生智道:「怎麼不關我的事?水姑娘,你可是花護法的侄女,令尊水大俠也是本將軍所崇拜的英雄豪傑,而水姑娘你更是江湖上除暴安良、名揚四海的俠女,關心你是很正常的嘛。」

    田承嗣的話讓水笙心裡登時覺得好笑,卻又覺得甜絲絲的,水笙忍不住嘴角帶笑說道:「去你的!你油嘴滑舌的,一看就不是個好人。」

    田承嗣苦笑道:「水姑娘,你這話從何說起嘛,本將軍真是冤枉啊!」

    水笙說道:「冤枉,那你說說你為什麼讓血刀僧的徒孫小*僧留在你身邊?」

    田承嗣才恍然大悟道:「水姑娘,你說的是狄雲狄百戶吧,他是我大哥,真實身份是湘中武林名宿人稱鐵骨墨萼梅念笙老前輩的徒孫,說起來是水姑娘冤枉了他呢。」

    於是田承嗣把狄雲的人生經歷和冤屈都告訴了水笙,水笙這才明白,原來自始至終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在冤枉狄雲,而狄雲即使是被自己冤枉了也只是始終以沉默來表示憤怒,想到狄雲當時的有冤莫辯,水笙登時感同身受,聯想起自己被表哥猜忌冤枉的無奈和羞怒,不由得悲從中來,下一刻「嗚」的一聲,又哭成了一個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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