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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二 文 / 夢翎

    剛一進宮門,一個大太監火急火燎地撲上來:「東方大人啊,您可算是來了,皇上發了好大的火,您再不來您這腦袋就搬家了!」哈,這聲音刮的我耳朵疼。

    「我的腦袋安全得很,應該不至於。」我玩笑著一路小跑跟著他。

    「我的大人啊,伴君如伴虎,皇上生氣了說宰了你就是宰了你。」這個太監不僅說話娘們,跑起來屁股扭得也跟個娘們似的。

    伴君如伴虎?就算是伴君如伴虎我也不會因為這點事掉腦袋。趙譽啊趙譽,早不來晚不來,翩翩在這時候來,你可算是折騰死我了。

    這皇宮修得也是,跑到御書房要了我半條命。好不容易喘勻了氣,一推門,我就後悔了,應該在外面再呆一會的。

    皇帝的書房自然是富麗堂皇的,可是門窗緊閉,皇帝又是一張苦大仇深的臉,再加上趙子昂也不說話,氣氛壓抑得很。我前腳剛邁進來,外面的太監就把門關上了,門軸咯吱一聲,看來是很長時間沒修理修理了。

    「臣來遲了,請皇帝治罪。」我趕緊跪在地上。

    「倉促召你前來,不算遲。」聽皇帝的語氣,似乎是有很發愁的事。不過怎麼聽著有點做作呢。「你先看看這個吧。」

    我起身上前*兩步接過皇帝手裡的紙,是前線的密奏。大致意思我也知道了,只粗略的掃了兩眼,簡單說就是,前線膠著,趙譽重傷,但性命無礙。

    趙譽啊趙譽,我就是讓你搞出點問題來,何必「重傷」呢?萬一要是死了,我這罪過可是不輕啊。

    「顥淵啊,」皇帝叫我,「趙譽的本事你是知道的,莫羅國你也去過,如此蕞爾小國當真能有把趙譽重傷的人物嗎?」

    「回稟皇上,莫羅國騎兵確實實力非凡。臣見識過他們練兵的方法,並不似我國那樣列隊操練,而是觀摩餓狼捕食,此等民族,野蠻成性,不受教化,想來必是用了什麼齷齪的手段傷了趙將軍。」我沒見過奧馬爾王子的本事,也不好評價什麼。

    「可有猛將?」

    「莫羅國的王子奧馬爾。」不過看他屋子裡那些奇珍異獸的頭顱骸骨就知道這人不可小覷。

    皇帝沉吟半晌,龍椅都發出了沉思的聲音。「護國公,」皇帝突然開口,倒著實嚇了我一跳,「你領兵駐防邊關多年,依你之見,是不是要派兵增員啊?」

    我瞟了一眼趙子昂,也真是個可憐的老人,本應該是個兒孫滿堂坐享清福的年紀,本來一個護國公可以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現在的他估計還不知道,他的命就快丟了。他更不知道害死他的人裡還有自己的親兒子。憑我對他的瞭解,他一定會帶兵親自出……

    「老臣願意帶兵親自出征,定綁了這番子的頭領,滅了他們的種!」

    征。

    趙子昂眉尾高挑眉頭緊蹙,略顯渾濁的眼球猩紅猩紅的,每一道皺紋或傷疤都傳出刺骨的痛。趙子昂沒穿鎧甲,只是一襲白袍附體,如今也隱隱地抖動起來。這個年紀還要帶兵出征,不管怎麼說,父母之愛子,不過如此了。

    「護國公年事已高,這件事還是找其他人去吧。」皇帝思慮一下說道。

    「我趙家的血脈,由我趙家人親自去救。」

    我一語不發。便看他想要怎樣。

    「護國公想要何時出發?」

    「即刻出發,月餘便回。」大軍來回就要半月,一個莫羅國你能用半月打下來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更何況伊德裡斯國王御民有道,奧馬爾王子和莫羅國的騎兵驍勇善戰,半個月想攻下莫羅國,還要滅人家的種,你這真的是在開玩笑。

    「皇上,臣有話說。」我得想辦法控制一下局面了,任憑這個老匹夫胡鬧,我的計劃就行不通了。

    「講。」

    「皇上,如今之計護國公出征實為上策,但莫羅國地處偏遠,天氣干冷,大軍長途奔襲,又對交戰之地頗為陌生,乃是易守難攻之戰。加上大軍出征,國內防務不能鬆懈,這來回調兵遣將,總要準備些時日的。臣以為,不如三日後出兵。」多些時間,多些時間,哪怕多一天出兵,你趙子昂的人頭也在我的掌中。

    趙子昂回頭看著我。經過上一次他似乎認定我是來幫他的,所以哪怕是不明白我心中所想,也不反駁。

    「既然老將軍沒有異議,那就這麼定了吧。」皇帝見趙子昂並未不滿,「趙老將軍先回去吧,朕會命人安排大軍出征事宜的。顥淵你留下,朕有話跟你說。」

    趙子昂跪拜之後便退了出去,大門咯吱一聲又關上了。

    「顥淵,這是你策劃的吧。」聽語氣皇帝的心情好了很多,說話也自然了許多。

    「臣萬死,出此下策。」該有的禮數,尤其是面對皇上,總是不能忘記的。

    「趙譽托人帶來了口信,說只要於國有利,不會怪罪你的。」

    「趙將軍大人大量,其實臣這種陰謀小人能夠比擬的。」的確,如果要害死的是我的父親,我可不會說出什麼「於國有利不會怪你」的屁話。趙譽啊趙譽,你是在懼怕這個剛剛登基的皇上嗎?手握兵權的你都在懼怕,我這一介書生,不是更加懼怕了嗎?所以你還真的不要怪我。先皇駕崩,張修德已經死了,趙子昂如果也死了,一個生機勃勃的時代就會到來,當這些擋在面前的老骨頭徹底消失以後,才是我輩施展才華的天地。就為了這個信念,我願意當做皇帝的刀劍,親自結果了這個絆腳石。

    「如今,朕倒是有些在意了。」皇帝說,「你到底是為了什麼,這麼想要了趙子昂的命?只因為他從中作梗沒讓你當個大官?」皇帝玩笑著把玩手中的椅子扶手,扶手上的龍頭格外的珵亮,看來是被撫摸了很久。

    「為了一個我輩年輕之人能夠施展拳腳的新天地。」也許是過於激動了,我的聲音抖動得很厲害,全身上下都開始顫抖,呼吸急促,頭腦卻異常的乾淨。

    「趙子昂是派他過來送信的。」皇帝偏過頭,「出來吧,現在這裡都是老相識了。」話音一落,屏風後面走出一個人。

    「東方公子的宏圖大志必然得以實現。」年興緩步而出,立侍左右。年興回來了,正好,這件事還真的只有他能幹。

    「你們在莫羅國也見過了,想來不用朕再介紹了。顥淵啊,年興現在供你驅使,別讓朕失望。」皇帝成竹在胸,底氣十足。

    想來如果這個新天地真的出現了,年興也會有他的成就。現在在這個年輕的帝王身邊,已經聚集了我們這幾個年輕一輩,可是還不夠,我們還需要更多的年輕一輩。這是一次換血,把這個國家體內骯髒、陳舊、老朽的血換掉。如今的國看似強大,卻早已被這些老邁的蛀蟲啃噬殆盡,周圍又有那麼多宵小之輩對我國虎視眈眈。就為了這個,趙子昂也必須死。他是擋在這個國家興盛路上最後一塊絆腳石。好在,這塊絆腳石並不聰明。

    「年興,還真的有件事需要你準備。」我吩咐著,瞟了一眼龍椅上的皇帝。這個年輕的帝王心狠手辣,心思極重,他雖然閉著眼睛,但一直認真地聽,我相信他記住了我計劃的每個細節,並且他能從這些細節中聽出我到底要殺了誰,是趙子昂,還是他吳光義。我能看出這個帝王心中的志向。這是一個恐怖的主人,只有在他身邊才真的是「伴君如伴虎」。我需要的則是成為這隻老虎的爪牙,就算他想抹掉我,也要忍著劇痛。可只要他不這麼想,我就是他的利器。

    一步一步地走出皇宮,這可比進來的時候淡定多了。其實天下的事情就是這樣,如我一般的幾個聰明人推一下,歷史的車輪就會朝著我們想要的方向移動,不可抗拒。現在我得去看看趙子昂了,想來他一定在家裡等著我。當然了,也是等著死。

    還沒進去就聽見護國公府裡面叮噹五六地收拾家當,逃難似的,沒有一點大將的風度。我都快要把門環扣下來了才有人出來應門。

    「東方公子,老將軍正等著您呢。」應門的侍從一把薅住我就往裡面跑,真不知道這些人怎麼這麼著急,這事是一時一刻能夠做完的嗎?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著急又能有什麼用?不過也是,我的計劃正在慢慢行進著,他的,還沒開始呢。

    趙子昂正在書房裡來回踱步,一眼瞟見我兩步就跨到我身前一把把我拽進屋裡隨手掩上了門。

    「賢侄,為何要多等三日啊!」從他抓著我的手的力度可以猜到,我現在就是他趙子昂,不,是他趙家的救命稻草。

    「老將軍,你怎麼這個時候糊塗了?」我掙開他的手,因為捏的太疼了,「這個時候跑去救了趙譽就行了嗎?晚輩說句大不敬的話,您百年之後趙譽不還得給皇帝鞍前馬後嗎?戰場之上刀槍無眼,這次重傷但是性命無礙,下次呢?您救得了他一時,救得了他一世啊?」

    趙子昂沒搭理我,顫顫微微地轉過身子。看來對於一個效忠了兩代的武將,「忠」這個字已經滲入了他的骨髓了。

    「老將軍,如今趙譽並無性命之憂,那麼老將軍就不用著急前去救援。既然皇帝已然准許老將軍帶兵,那您這時候調兵遣將正是時候啊。」

    「可他畢竟是名正言順的皇帝。」

    「先皇突然病逝,難道老將軍心裡就沒有個疑問嗎?」別說趙子昂了,連我心裡都有個疑影。

    「這不是理由。」說辭倒是嚴正,可語氣已然動搖了。

    「您已經沒多少年頭了,」其實對於一個見慣了生死的將軍而言,這話真的不過分,「難道您百年之後還要為自己唯一的兒子擔憂嗎?趙譽衝鋒陷陣,從來都是衝在最前,為大將者,此為大忌,敵軍的兵將必然輪番攻擊趙譽,哪怕留條命在,想必也是傷痕纍纍,甚至殘廢,這一輩子就……唉!」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趙子昂嘟囔著。

    「老將軍,兵法有雲,兵貴神速,機不可失啊。」說完我便閉嘴了。這種時候說的太貧了容易讓人反感。

    半晌,趙子昂回魂一般長歎了口氣:「賢侄,那我該怎麼辦。」

    這就對了,掙扎什麼。「老將軍,換防的時候,調派自己的親信到皇宮裡。雖然近衛不能調動,但是其他人還是可以的。三日之後,大軍出征之時,皇帝必然會親自送行,除去近衛您的親信必然是離皇帝最近的,到時候只需要您一聲令下,吳光義必死無疑。」如果皇帝知道我直呼其名,肯定得把我碎屍萬段,畢竟他還沒登基的時候我就沒敢叫過他的名字。

    趙子昂尋思良久:「可有十足十的把握?」

    「三日後吳光義,必死。」

    趙子昂緊緊地攥著拳頭,眉梢眼角殺氣騰騰。行,看來這老傢伙上鉤了。雖然我安排了年興,但凡事都有個萬一。不過這樣一來不管是吳光義死還是趙子昂死,至少我能活。雖然吳光義是個少有的皇帝,可是趙譽也是年輕人,相對於吳光義而言更好控制。對我而言,哪個都是勝局。

    雪霏在晚飯的時候似乎看到了我的喜悅,於是我只草草扒了兩口飯她就讓老管家把吃喝撤了。然後坐在我對面喝著茶上下打量著我。「你這麼開心,從我認識你都現在,都沒有過幾次。」雪霏說著伸出一隻手,「這五個手指頭數的過來。」她收回手坐得更加規矩,「說說吧,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先是去參加了開張,然後是莫名其妙的來了個奇怪的男人,然後就被召進宮,然後就在我這傻笑。」

    這個女人啊,到底是那個裝堅強的是她,還是那個嫵媚妖嬈的?還是現在這個冷酷無情的。

    「只不過是和我預想的結果一致了,有點小激動。」我站起身繞到她身後,抱著她的肩膀把臉埋在她的耳際發中。男人的虛榮和自大讓我以為她會回應我,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扒開我的手面對面給了我一個嘴巴。

    我剛想罵街,又一個嘴巴。這回算是給我抽懵了,揉著臉驚慌失措地看著這個女人。當然了,與其說我是想知道她為什麼打我,不如說是我更怕她再扇我一次。

    「你們男人,從來都不知道驕傲自滿的結果嗎?」雪霏壓迫過來,我朝後躲了一步,跌坐在椅子上。她就這麼俯看著我,臉貼得很近,連她的睫毛都看得很清楚,但是看不清她的表情。「你年輕氣盛,我知道。可是這世上的事往往會在你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反轉變化,到時候你要怎麼辦?」

    「不會!」我反駁。就好像看見吃的會流口水一樣,本能地反駁。我很怕,很怕這個。大概因為我也在懼怕這種「反轉變化」。不不,不是大概。

    「你反駁了,因為你害怕了。你很聰明,所以你也明白什麼叫做『掌中之物未必就在掌握之中』。可是你不想承認,因為失敗的代價很大,你每次想起這種代價你就會想要放棄,你害怕失敗。」

    「不!」我想我這個時候的表情一定很扭曲。

    「你如果不能正視,你總有一天會被自己的驕傲殺了。」雪霏輕輕地把手放在我的臉上,愛憐嗎這是。彷彿被扇了兩耳光的是她一樣,雪霏居然就這樣哭了。輕撫臉龐的手開始顫抖,而她的努力克制讓這顫抖更加明顯。「我已經一無所有,所以我不想失去你。」

    雖然這個女人沒讓我吃飽飯又扇了我兩個耳光還教訓了我一頓最後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帶雨,可我還是抱著她躺到了床上。可能我就是這麼無恥吧。

    我的確很怕失敗,但我不是單純的逃避而是別無選擇。我手上沒有任何能為我所用的,在這個時候,我只能借助別人的力量,就好像我不管怎麼設計,到最後都需要一個「年興」一樣。所以到頭來,輸的人還是我,這個局其實只有一個贏家。只不過任誰都沒有回頭的餘地。

    三天後的一大早,怕錯過好戲的我早早地穿戴整齊準備出門。雪霏還在床上睡著,悉悉索索的穿衣聲擾了她的清夢,睡眼迷離地望著我:「這麼早,去幹什麼啊?」嘖,真是好看,好看的讓我想要放棄一切爭名逐利。就當我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時,我才知道什麼叫做「紅顏禍水」。

    「護國公今天率軍出征,皇帝說要親自送行,我必須過去。」我不再看她,怕她這時的眼神會讓我動搖。

    「萬事小心。」

    皇宮總有這麼寬大的場子可以讓趙子昂帶著幾千甲士列隊等候皇帝。我小心地躲在一同送行的老大臣中間偷瞄著這個將死的將軍。這一身的金盔金甲,初陽之下熠熠生輝;先帝賜予的寶劍雖還藏在鞘裡,我卻仍然聽見了嗜血的咆哮。趙子昂年紀大了,嘴角下拉讓他的臉更加凝重。這氣勢,哪怕是年輕的武將也很少有。不動如山,這老傢伙真的如山巍峨端坐馬上,此時的他還真讓人猜不透。

    相較之下,身後那幾千甲士就和稻草人一樣,看著就是弱不禁風,唯有引頸待殺。

    「皇上駕到!」太監的聲音都是一樣的嗎?

    趙子昂利索的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幾千甲士也一齊跪倒,甲葉子的聲音蕩氣迴腸。

    「平身。」皇帝站在護衛之間,威嚴之氣也被烘托出來,「今日,護國公帶兵出征,朕賜美酒一杯,提前,祝護國公,凱旋!」太監端來一枚薄玉酒樽,裡面的酒清澈如水,「東方顥淵何在。」皇帝攔住送酒的太監。

    「臣在。」

    「替朕敬酒!」皇帝居然讓我替他「敬」酒,看來如今的趙子昂已經是囊中之物了。我接過酒樽轉僧時偷偷瞟了一眼,不遠處宮殿的屋頂上果然有人影閃動。如果不是皇帝在場眾人不敢左顧右盼,這個人影早就讓人發現了。

    我端著酒樽走到趙子昂面前:「老將軍滿飲此杯,凱旋而回!」

    趙子昂奪過酒杯。「顥淵,其實張修德在你來後就給我寫了信,跟我說你必然會如今日這般設計殺我。」這聲音輕的,宛如晴天霹靂,「我已將你的計策上奏皇帝,並約定今日由你獻酒,我親自誅殺你這敗類。」趙子昂說完,一口吞了杯中的酒,拔劍朝我砍來。

    「受死!」

    人在瀕死的時候腦子總是很靈光。張修德,原來你是想讓我殺了你而後放鬆戒備然後借趙子昂的手殺了我啊。在我眼中,此時的劍鋒清晰緩慢卻避讓不及,我甚至有時間看到其他人的驚慌失措的臉,我甚至想到了雪霏那個嬌柔的樣子。就是這樣,我也避讓不及。

    一支箭嗖的穿過了趙子昂的右手腕,突然的劇痛讓這隻手本能地甩開了寶劍,就落在我的腳邊。趙子昂攥著手腕仰天長嘯,頭盔跌落,雪白的頭髮披散開來,像極了走投無路的獅子,嘶吼那麼悲壯。

    緊接著又是一箭,這次穿在了左手的手腕。

    接著是肘、大腿和膝蓋。

    趙子昂勉強支撐著跪在地上。我很佩服他,聽林青崖說這幾個位置如果被射中這個人應該躺在地上,而不是直挺挺地跪著。我蹲在他旁邊,仔細看著這張毫無生氣的臉。

    「你知道嗎,當我殺了張修德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會跟你說。」我暗自笑著,「他當初告訴我他一早就懷疑了我本來是想借個機會嚇唬嚇唬我,然後讓我殺了他,這樣我就會放鬆警惕,對你麻痺大意,如果真的是這樣,現在僵跪在這的一定是我。所以啊,我早就和皇帝說了,你一定會來告我的狀。」

    「趙子昂,借帶兵之際,妄圖弒君奪位,現已被擒獲!」我跪在皇帝架前,大聲喊道。

    「顥淵,做得好。」皇帝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笑容,不然我還真不敢保證我是不是會活命,「來人,將趙子昂打入大牢。朕念他之前的功勞,饒他一死,且讓他在牢中度過餘生吧。」幾個近衛早就備好了鐵鏈枷鎖,皇帝一下令他們便走到近前準備困了趙子昂扔進牢裡。

    趙子昂就這樣突然跳起來奪過鐵鏈繞到我的脖子上。

    「老夫早知會死,可是死也要帶你下去!」說著,趙子昂早就斷了筋的手猛地發力,我感覺自己的脖子快斷了,雙手掙扎地扯著鐵鏈,吐著舌頭,眼前都是雪花,我甚至感覺到了自己的骨頭正在慢慢破碎。

    突然,趙子昂一口鮮血噴出,手上的力道頓時消了,緊接著整個人撒了氣一樣攤在地上,彷彿只剩下一具皮囊。我感覺我又活過來了,空氣猛地充滿了胸口,我跌坐在趙子昂身邊,看著鮮血從他嘴裡湧出來,漸漸染紅了整個面孔。

    林青崖啊林青崖,這藥發作的可是比你說的慢了許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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