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雲啟看著一直賴在上官默腿上的兒子,笑道:「熙兒,給你幹爹端杯酒。」
雲熙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端起酒杯送到上官默嘴邊:「乾爹,喝酒。」
上官默開心一笑,直接在雲熙的小手裡把酒喝了,也因為小孩子到底手不穩,一杯酒倒是有半杯灑在了上官默的衣襟上。
李鈺見狀,輕笑搖頭:「你最是喜歡潔淨的,敢在你這兒如此放肆的也只有熙兒。」
上官默怔了怔,輕笑道:「自家的孩子嘛。」
雲啟看了李鈺一眼,不動聲色的問:「謹言,你這麼喜歡熙兒,就沒想過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上官默又愣住,半晌才淡然笑道:「怎麼,王爺嫌我搶了你的兒子?」
雲啟無奈的笑道:「你能別這麼斷章取義嗎?」
上官默笑了笑,自己拿起酒壺來倒滿酒,朝著雲啟舉了舉杯:「不管怎麼說,陛下同意施行新律法,這便是最大的好事。來,乾杯。」
雲啟無奈的看了李鈺一眼,舉杯跟上官默碰了碰,各自干了。
李鈺也舉杯,笑道:「謹言說的對,不管怎麼說,這應該是今年最重要的大事了。父皇同意了新律法,接下來就要選內閣。父皇今天說了,內閣成員他提名兩個,一個是謹言,一個是邵閻。今晚我們先為謹言慶祝一下,以後上官大人就是宰相了,可要提攜我們夫婦二人。」
上官默輕笑搖頭:「公主又說玩笑話。」
「玩笑不玩笑的,先把這杯酒喝了再說。」李鈺笑道。
「好。」上官默也不拒絕,舉起酒杯朝李鈺笑了笑,把杯中酒一口悶了。
李鈺又頻頻舉杯,上官默也是來者不拒。
懷裡的雲熙先是靠在上官默的懷裡把玩他衣服上的玉珠扣子,後來因為累了,便靠在他的胸口上睡著了,小傢伙因為白日貪玩累的狠了,這會兒睡得打呼,口水都流到了上官默的衣襟上。
李鈺見了,忙吩咐身後的奶娘:「快把熙兒抱去,看把大人的衣裳都弄髒了。」
上官默此時已經有了五六分的酒意,低頭看了一眼寶藍色衣襟上的濕印子,滿不在乎的笑道:「沒什麼,也別倒手了,我把熙兒送過去。」說著,他輕輕地把孩子抱起來,起身送去睡房。
「他對熙兒是真喜歡。」雲啟酸溜溜的說道。
「你能不能別這樣啊?」李鈺扁了扁嘴巴,「連孩子的醋都吃,你乾脆直接把自己泡進醋罈子裡得了。」
「我是說,你們那事兒應該從孩子身上入手!」雲啟無奈的笑著搖搖頭,「或許能事半功倍。」
李鈺無奈的歎道:「他連高嘉蘭的屋子都不進,哪兒來的孩子?」
「沒關係,今晚不就可以了嗎?」雲啟笑瞇瞇的說道。
上官默把雲熙送回睡房,回來後又跟雲啟李鈺三人推杯換盞,雲啟酒量不好,喝過一杯就不喝了,李鈺心裡有計劃,便豁出去陪著上官默喝了半罈子,最後把上官默喝得醉醺醺的送去了靜墨軒,她自己也醉的趴在桌子上呼呼地睡。
高嘉蘭一直留在靜墨軒後面的廂房裡等著,直到專門在這裡伺候的婆子過來告訴她上官大人已經睡下,她方起身往上官默的睡房走去。
上官默的酒量比李鈺好許多,此時他也不過是七八分的醉意,已經自行洗漱過後寬衣解帶,只穿著貼身的中衣靠在床榻上,似睡未睡。
高嘉蘭進來,看著靠在床上的上官默,看著那張自己愛慕許久,魂牽夢縈的面容,一時間心裡思潮翻滾又望而卻步。她站在床榻幾步之外默默地看著他,渴慕甚至貪婪,卻始終鼓不起再上前一步的勇氣。
良久,上官默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微微側頭看著她,淡然一笑,說道:「你果然在這裡。」
「呃……」高嘉蘭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驚慌的說道:「我,我……我是來找公主商議……」
「閉嘴。」上官默抬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沉聲說道:「出去!」
高嘉蘭抿了抿唇,沒有出去卻抬腳往前撲到了床榻跟前,哭道:「我不出去!我是你的妻子,我是你的妻子!」
「你心裡有事為什麼不能跟我說?我們成親四年多了,你為什麼還把我當外人?!」
「我在你的眼裡,甚至都不如一個奴才!我一心一意的待你,你為什麼就不肯跟我一個機會?!」
高嘉蘭連聲質問,上官默卻只是微微蹙著眉頭冷著臉靠在床上,一動不動。直到她問不下去趴在床上嗚嗚的哭時,上官默才坐直了身子,往闖裡面躲了躲,低頭看著泣不成聲的高嘉蘭,淡淡的問道:「你當時費盡心機要嫁給我,圖的是什麼?是希望我愛你嗎?」
「……」高嘉蘭的哭泣戛然而止,抬起頭來茫然的看著上官默。
上官默卻看也不看她,自顧說道:「是殷皇后要拉攏我,想要我為她所用。所以才會替你高家出面,撮合我們兩個的婚事。而那時,你們高家早就跟殷皇后拴在一起,你也不過是殷皇后手裡的一顆棋子。我說的對不對?」
這是事實,高嘉蘭無從辯駁。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高家出事了,殷皇后丟車保帥,為了自己的利益棄你們於不顧。按理說,你我的婚姻也沒什麼利用價值了。只是,我卻沒有取消婚約,你覺得是為什麼?」
「為什麼?」高嘉蘭喃喃的問。
「因為,我總是要娶妻的。」上官默仰著頭看著屋頂,「我不能一直都是一個人。不是你,也會是別家的千金,本來我以為如果是你,我會省心些。你高家跟我拴在一起,縱然不能恢復往日的榮華富貴,但至少不會一敗塗地。而我,家裡有個夫人,也替我擋去不少麻煩。你我各取所需,互不干涉。」
「這……你娶我,就是因為……」
「是,我娶你,就是想要省心。」上官默冷笑道,「可是,你卻得隴望蜀。」
「我……我對你是真心的!」高嘉蘭痛苦的看著上官默,抽泣道,「我是真心愛慕你的!不管我娘家的人怎麼想,而我卻一心一意的待你!」
「如果我不是陛下倚重的人,你還會對我真心嗎?就算你是真心的,你們高家也不會把你嫁給我。所以,你的真心對我來說,無足輕重。」
「你怎麼可以這兒樣……」高嘉蘭哭著倒在地上。
屋裡的哭啼和說話聲驚動了外邊值夜的人,但大家都站在廊簷下沒出聲。
上官默推開身上的毯子下床來,扶著腦門走到書案跟前,拿起毛筆,潤筆舔墨,在一張素白的紙上揮灑書寫,須臾後,一紙休書便已經寫成。他放下筆,從懷裡拿出貼身的小鈐印,沾朱泥,落印章。
高嘉蘭看著飄落在自己面前的一紙休書,錯愕的忘了哭,忘了質問。
上官默則雲淡風輕的說道:「本來我以為,你是明白我們之間的約定的。但如今看來,我錯了。我錯在太自信,而你……則錯在不但得隴望蜀,還做了最不應該做的事情。既然這樣,那我們之間就不用再繼續下去了。」
「不要……我不要這個!」高嘉蘭瘋了一樣拾起休書,撕了個粉碎丟在地上,然後撲上去抱住上官默的腿,嘶聲哭道:「不要,求求你,不要這樣……我錯了,我改,我都改!求求你不要這樣……」
「你想要保全一點顏面也可以,我們和離。上官府裡的東西隨便你拿,只要你肯離開。」上官默伸手把高嘉蘭從身上撕開,轉身拿了外袍披在身上,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不要……」高嘉蘭無力的癱軟在地上,昏厥過去。
……
「王爺,王爺……」寶鳳貼近李鈺臥房的窗戶,低聲回道:「王爺,客房那邊出了點事兒。」
雲啟看了一眼身邊熟睡的李鈺,起身下床披上外袍出了房門,蹙眉問:「什麼事?」
寶鳳壓低了聲音把上官默和高嘉蘭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雲啟無奈的歎了口氣,擺擺手說道:「我知道了,派人去照顧一下高氏,不要驚擾了公主休息。」
「是。」寶鳳應了一聲,悄然退下。
雲啟則把身上的外袍穿好,輕著腳步出了院門,往上官默居住的靜墨軒方向走去。
公主府邸是上百年的富貴窩,春夏秋冬四時情趣,各有千秋,端得是一步一景。單只靜墨軒外的這一片鳳尾竹林加上角角落落裡默默吐蕊的紫珠茉莉便自成一景,靜默幽深,暗香浮動,風韻無限。
「謹言。」雲啟走到那個立在玉欄旁邊的男子身後,低聲問道,「不是喝多了嗎?怎麼深夜立於此處不曾休息?」
上官默看著夜空中的點點繁星,輕聲歎道:「王爺,是謹言無能,給你添麻煩了。」
「不說外話。」雲啟擺擺手,轉身去旁邊的石凳上坐下,又抬手敲了敲石桌,示意上官默也坐下,方問:「謹言,你真的要休了高氏嗎?」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鬧,我厭倦了。」上官默淡淡的說道。
雲啟搖了搖頭,說道:「可是你休了她,以後怎麼辦?不再續娶?你上官家就你這一根獨苗了,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總不能孤獨終老吧?」
「我不知道,以後的事情再說吧。」上官默一臉的平靜。
「你這個人……」雲啟無奈的笑了笑,又看了看夜空,「長夜漫漫,反正也睡不著,不如手談一局?」
上官默釋然一笑,點頭應道:「好啊,可真是有些日子沒跟王爺過招了。」
叫人端上棋盤,雲啟和上官默趁著月光星輝在淡淡的茉莉香裡無言的對弈,直到天光放亮。
李鈺醉酒,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外邊陰雨天,沒有明媚的陽光,讓人有一種不知晨昏的感覺。李鈺歎了口氣伸手拉了一把床頭的紅繩,外邊伺候的蓮霧聽見動靜,忙端著洗臉水進來服侍公主起床。
「上官大人和夫人呢?」李鈺一邊擦臉一邊問。
「上官夫人一早就走了,上官大人應該是進宮去重華殿幫陛下處理政事去了。」
「他們兩個怎麼樣?」李鈺笑問。
蓮霧遲疑了片刻,方低聲說道:「奴婢聽說,昨晚上官大人給了夫人一紙休書,還說,夫人如果覺得不公平,也可以和離。」
「什麼?!」李鈺啪的一下把手裡的玉簪拍在梳妝台上,「休書?和離?!」
蓮霧低聲說道:「是的。上官夫人走的時候,眼睛又紅又腫,應該是哭了一夜。」
「嗨!」李鈺無奈的拍了一下桌子,懊惱的說道:「這事兒鬧的!」
蓮霧看著李鈺眉頭緊皺,也跟著歎了口氣低聲勸道:「公主別為這事兒著急了,其實以奴婢看來,和離或許也是個不錯的結果。上官夫人這幾年來每每來公主跟前哭訴,都鬧的公主心煩意亂。這幾年公主也真是受夠了!她的男人不喜歡她,跟公主有什麼關係?奴婢都看不下去了。」
「好了,別說了。」李鈺煩躁的擺了擺手,她本來是想勸和的,卻沒想到事情卻更加糟糕,真是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高嘉蘭從公主府回去之後就病了,上官默便以公務繁忙唯理由住在了重華殿。休書以及和離的事情,因為高嘉蘭生病而擱置,上官默也再也沒有提及。李鈺聽說這些事情之後越發的煩悶,所幸這煩悶不過兩日,去郢州督造的太子李鐸便回來了。
「姐?姐!」李鐸回京後沒急著進宮,先跑來安國公主府找李鈺。
「回來了?」李鈺驚喜的從屋裡迎了出來,看著已經跟自己一樣高的李鐸,上下左右打量一番之後,笑道:「又黑了。不過更帥,更有男兒氣了。」
「行了你。」李鐸拉著李鈺轉身往外走,「快,跟我走,去看看。」
「看看?你不會是……」
「快走。」李鐸不由分說拉著李鈺出了安國公主府,二人直接上了一匹馬,李鐸帶著她快馬加鞭往城西門衝去。
原本跟你這李鐸的花滿樓等人見狀也紛紛上馬追了上去。
西校場開闊的練兵場上一字排開放著十個跟房子差不多高的漆黑的大傢伙,引得校場上所有的兵勇都跑來圍觀,一個個議論紛紛都不知道這是什麼稀罕物兒。
李鐸策馬衝進來,一直聽到龐然大物跟前,先把李鈺從馬上丟下去,然後自己也翻身下馬。
「姐,看!」李鐸得意的揚了揚下巴。
「怎麼搞這麼大?!」李鈺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緩緩地伸出手去摸著仿坦克造的車輪,失笑道,「這個,怎麼造的這麼大?是不是太浪費了?!」
「哈哈哈……這還大?我還想更大來著,這樣才好多運兵嘛。來,我帶你上去試試。」李鐸拉著李鈺踏著踢蹬上去,拉開鐵門兩個人先後鑽進去,坐進了駕駛室。
李鈺看著駕駛室裡的儀表盤,心情已經不能用萬分驚喜來形容,她伸手撫摸著表盤,笑著流出眼淚來。
「坐穩了,開了。」李鐸轉動機關,打著火。
機器發出隆隆的聲音,把外邊的兵勇給嚇得紛紛後退。隨後而至的花滿樓揮手道:「都讓開些,擋著鐵甲車的道兒可只有當肉餅的份兒啊!後退,後退!」
眾人呼啦啦散開,鐵甲車緩緩地往前開動,人群便隨後跟著亦步亦趨。
車裡,李鈺透過加厚特製的玻璃看著外邊的景象,高興地拍著儀表台,歎道:「太好了,有了這個就真的不怕他們的金戈鐵弩了。」
李鐸一邊加速,讓隆隆的鐵甲車把後面的兵勇甩開,一邊笑道:「公主殿下,你應該說,有了這個,我們就可以踏平草原沙漠,兵不血刃一統西北了。」
「只可惜這玩意兒太燒銀子了。」李鈺咂舌,算下來,製造這麼一台鐵甲車差不讀可以造三五座別院了。這幾年她費盡心思賺的銀子,足有一半兒都花在了這上頭。
「姐。」李鐸把車停下,熄火,平靜的看著前方,低聲說道:「你說,最好的國防是什麼?」
「最好的國防?」李鈺皺著眉頭想了半晌,搖頭說道:「不知道,我只知道富國強兵,我強敵弱。如果窮困潦倒就會挨打,被瓜分。」
李鐸笑了笑,沒說話。
「你小子這是在笑話我?」李鈺氣呼呼的點著儀表台,反問道:「老娘辛辛苦苦賺錢給你糟蹋著玩兒,你還敢笑話我?!」
「不不,不敢。」李鐸笑著拱手,「大公主搞經濟是一把好手,在下十分佩服。」
「是,老娘上輩子是做賊的,最大的優點就是摟錢。你不是軍事高材生嗎?你說說,這最好的國防是什麼?」
李鐸漸漸地斂起笑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我以為,最好的戰略是禦敵於千里之外,最好的國防是震懾。」
「震懾……」李鈺重複著這兩個字,有些不解。
「縱觀歷史,再高明的戰役也要流血,死人,只要打仗,老百姓就過不上好日子。古人云,不戰而屈人之兵。其實這也不僅僅是將制敵之妙計。震懾——就是嚇破敵膽,嚇得敵人不敢開戰,至少不敢輕易開戰,同樣也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
李鈺頓悟:「那麼,你所說的禦敵於千里之外就是如果要打仗,也要把戰場放在異族他國?」
「是的。」李鐸稱讚的點頭,「所以兩年前你說要派兵去幫助籐原打內戰,我是舉雙手贊成的。」
李鈺失笑得拍著李鐸的肩膀,無奈而又欣慰的歎道:「你這傢伙……」
巍峨莊嚴的皇宮是這個國家的權力的中心,而皇宮的中心——紫宸殿裡,卻比西校場上還熱鬧。
「陛下!太子爺一回京城就直奔公主府,不回宮給陛下請安是為不孝,不向陛下匯報製造進度是為不忠。太子不孝不忠,是為失德。如此失德之人,將來如何君臨天下?!」太傅陸機跪在紫宸殿裡,痛聲歎息:「臣痛心沉思,太子之所以這樣,都是因為上官默和邵閻二人弄得那什麼《大周新律》的緣故,削弱君權,讓陛下毫無威儀可言,連自己的子女都不把父親放在眼裡,君臣綱常何在?如此下去,大周必亂啊!」
「陸機,你這些話有些過了吧?」皇上端坐在龍榻上,淡淡的問。
「陛下!做子女的,遠遊回家先向父母請安,此乃我華夏上千年的禮儀,乃孝道之基本。連尋常百姓之家都素來如此,太子身為儲君卻無視父子綱常,難道這還不足以讓人震驚嗎?臣身為太傅,沒有教導好太子,臣有罪,但臣若不直言諫上則是罪上加罪啊!」陸機說著,又磕頭痛苦。
皇上的眉頭皺成了疙瘩,卻沉默不語。
旁邊的吳崇古也跪上前去,緩聲說道:「陛下,陸太傅說的也不無道理,太子這次的所作所為實在是欠妥當。要不,陛下還是派人去西校場,把太子和公主叫進宮來,問個究竟再說?」
「陛下,吳大人說的有道理。」胡宗瑞也附和道。
皇上依然沉默不語,目光卻漸漸地犀利的從跪在地上的幾位重臣身上慢慢的掃過,最後落在翰林院大學士秦淮的身上,淡淡的問:「秦淮,你覺得呢?」
秦淮文采斐然,於詩詞歌賦上頗有造詣,皇上一直很喜歡他,把他留在身邊說是侍讀,其實也就是逢著皇上高興了想吟詩賦詞了又寫不出來,讓他幫忙吹噓一翻歌功頌德的角色,不過這個角色雖然沒什麼實權,但確是天子近臣,不管大小事兒皇上都習慣性的問他一句。
「回陛下,臣以為,或許是太子爺生怕自己督造的東西有哪裡不妥當,所以才先拉著公主去瞧瞧,請公主給提個意見啥的,等改進好了再請皇上去驗看?臣以為,陛下不必著急,太子爺回京難道還能一直不見陛下?陛下只等著他進宮來請安的時候問著他就是了。」
「嗯。」皇上緩緩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