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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鐸說回去跟皇上提及李鈺和雲啟的婚事,果然當天晚上就回宮去了。
紫宸殿裡,上官默正在跟皇上說著翰林院那些學士們編修前朝史書的事情,三年過去,當初上官默主考的那一屆進士及第的學子們已經在翰林院裡熬了三個春秋,厚厚的大雲史記編寫完成,也該是他們從翰林院裡走出來為朝廷做實事的時候了。
「去年旱災嚴重,沈著,蘇闊等人政績卓著,而且任滿三年,是該調動了。」上官默提議道。
皇上沉吟道:「可以,沈著調回京城去戶部,先做個主事吧。蘇闊去工部,讓他去幫楊時昀監理臨州港的督造工程。至於江遠……朕聽說他的洋話講的很好,以後我們大周少不了跟西洋人通商往來,吳崇古雖然不錯,但畢竟年紀大了,對那些新鮮事情不怎麼精通,就讓他去禮部吧。」
上官默應道:「陛下英明。如此,空出來的三個知縣人選就從翰林院裡外放了。」
「留著那個姓秦的,其他人你看著安排吧。」皇上輕笑道,「這小子的文墨我挺喜歡。他那個性子,放下去做知縣估計也沒什麼作為。」
自古以來所有的皇上都喜歡被歌功頌德,李闖也不例外,他喜歡秦淮的文風筆墨,而秦淮也的確只是個風流才子,每日吟詩作賦揮毫潑墨,卻對政事政績等沒什麼特別的見解,紈褲出身吃不得苦,留在皇上身邊倒是很合適。
這些上官默心裡自然明白,於是微笑點頭道:「秦淮的文墨清雅別緻,自成一格,稱得上是盛世之作。陛下既然喜歡他,那就把他放在身邊吧。」
「今年的可靠科考放在了秋天,這件事情就交給吳崇古吧。朕今年總感覺力不從心,你就來紫宸殿,每日幫朕處理這些奏折。」皇上靠在龍榻上,疲倦的說道。
「陛下吩咐,臣自當遵從。只是臣以為,我大周因為種種原因一直沒有組建內閣,如今臣覺得時機也算是成熟了,是時候組建內閣處理政事為陛下分憂了。」
「內閣……」皇上低聲呢喃著這兩個字,半晌不語。
王德從外邊進來,躬身說道:「陛下,太子殿下求見。」
皇上一聽,臉上立刻有了笑容:「鐸兒回來了?快叫進來。」
李鐸進來先給皇上行禮問安,又跟已經起身離座的上官默互相見禮,之後被皇上叫到跟前細細的打量。皇上看著自己的大兒子被曬成麥色的肌膚以及英氣逼人的眉宇,整個人不再是之前那副柔善文弱的樣子,便忍不住笑罵道:「你有一個多月沒回宮了吧?外邊就那麼好,玩的你連父皇都忘了。」
「兒臣不敢。」李鐸忙拱手道。
上官默微微一笑替李鐸解圍:「臣聽說太子殿下這段日子都在西校場練習騎射功夫?看著臉都曬黑了,可見下了不少功夫。」
「是啊。我之前的身體太弱,每日關在屋子裡讀書雖然好,但強身健體也是必須的嘛。」李鐸忙藉著上官默的話笑著向皇上解釋:「父皇不也希望兒臣能有一副好身體嘛。」
「說的不錯。男兒家就應該有一副強健的身體。」皇上微笑著點了點頭,「近日兵部事情多,介川也忙,朕應該再給你挑幾個拳腳師傅。」
李鐸接過旁邊宮女端過來的參湯遞給皇上,微笑道:「以兒臣之見,倒是不用專門挑人,姐姐身邊的那些護衛就很好。龍辰,馬午他們都能做兒臣的老師。」
若說皇上最近唯一滿足的事情就是自己的這一對兒女沒因為殷皇后的死成為仇敵,李鐸還是一如既往的信任李鈺,李鈺也跟之前一樣疼愛照顧李鐸,身為他們的父親,皇上每每思及此事總是覺得慶幸——幸虧李鐸忘了之前的事情,不然的話這姐弟倆再來個不死不休,他這輩子可真是沒什麼活頭了。
「行,你喜歡在素園住,喜歡跟烈鷹衛那些人學功夫,朕都依你。」皇上微笑著答應著,低頭小口喝著參湯。
李鐸看著李闖把一小碗參湯喝完,又雙手把空碗接過來還給宮女,方湊到皇上跟前坐下來,低聲問:「父皇,我聽說寧侯衛長卿上了一道奏疏,要姐姐做他的兒媳婦?」
「嗯?」皇上詫異的看著李鐸,「你怎麼知道?」
李鐸輕笑道:「好多人都知道呢,這又不是什麼國家機密,兒臣隨便一聽就聽見了。」
這件事情雖然沒有宣揚,也的確沒有刻意的保密。皇上看著李鐸關切的眼神,輕笑道:「他的兒子麼,朕倒是見過,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跟你姐姐倒是般配。」
李鐸安靜的坐在那裡等著皇上後面的『然後』。
皇上卻老神在在的看著李鐸,不說了。
「父皇?」李鐸詫異的看著皇上,輕笑道:「您是不會答應的,對吧?」
皇上微笑著,不答反問:「你不希望父皇答應?」
「父皇就不能答應啊。」李鐸歎道。
皇上淡然一笑,問道:「鐸兒為何以為朕不能答應?那寧侯執掌十萬大軍保我大週一方平安,如此武勳世家子弟求娶公主,非常合適啊。」
李鐸搖頭道:「若說武勳世家能配得上姐姐的,又何止是寧侯世子一人?看看帝都城裡那些前朝遺貴,這樣的武勳世家一抓一大把。唐毅將軍的獨子唐虞,賀子修老將軍的孫子,靖海侯的世子等,這些人哪一個也不比衛奕星差。」
「可是這些人手裡沒有兵馬大權。若是寧侯因為此事跟我大周翻臉,我們西北一帶就無法安寧,甚至要動搖國本。這事兒你可曾想過?」
李鐸搖頭反問:「難道父皇會拿姐姐一生的幸福去換西北暫時的安定?兒臣以為父皇絕不會做出如此得不償失的決定來。」
「如何得不償失?朕倒是想聽聽皇兒的意思。」
李鐸笑了笑,說道:「兒臣沒見過寧侯世子,但想來能比得上西南王的人實在不多。更何況,男婚女嫁難道不是兩情相悅才有的事情嗎?姐姐根本不喜歡那寧侯世子,姐姐喜歡的是西南王。父皇總不能為了江山而委屈了姐姐吧?」
皇上看著李鐸,似笑非笑的說道:「鐸兒可要想清楚了。這古往今來,公主遠嫁和親的事情也不少。若是朕不答應寧侯的要求,只怕他惱羞成怒直接率兵殺回帝都城,到時候別說江山社稷,只怕你我性命都保不住啊。」
「父皇這只是一種假設。」李鐸輕笑搖頭,「以兒臣看來,他寧侯想要率軍殺回京都也不會找這樣的借口。寧侯武勳世家,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父皇只需跟他說姐姐早就跟西南王有婚約,另外給他晉陞爵位,封妻蔭子,兒臣想他必然不會再說什麼。以兒臣看來,他想要跟皇室聯姻也無非是想要一份保障而已。父皇給他這份保障,他又何必非要聯姻?」
皇上微笑著點了點頭,輕歎一聲看向上官默:「謹言,你覺得太子所言如何?」
李鈺的婚事是上官默最關係的事情,雖然他一直保持安靜沒說話,但卻用心的聽著,心裡已經對李鐸的這番話甚為感慨,因回道:「太子殿下果然目光如炬,臣深表贊同。」
「看來,朕的兒子果然成熟了許多。」皇上滿意的笑道,「只是如今國孝在,公主皇子的婚嫁事宜需往後推。你姐姐這事情至少要等明年再說吧。」
李鐸又道:「但是姐姐已經十九歲了,若婚事還不定下來,文武群臣暫且不說,連駐邊疆的侯爺都有了想法,那些番邦又會怎麼想呢?而且,西南王文采卓著,卻閒置在京城每日風花雪月卻不能為國效忠,父皇不覺得很可惜嗎?」
皇上詫異的看著李鐸,半晌才問:「那以鐸兒的意思呢?」
李鐸起身朝著皇上拱手,正色道:「西南王是難得的人才,文韜武略無一不精,而且他又是姐姐喜歡的人,將來便是我大周的駙馬。以兒臣之見,父皇應該委以重任。」
「……」皇上聽了這番話,頓時皺起了眉頭。皇上對雲啟從來都是防備之心不減,他甚至並不在乎寧侯衛長卿的那十萬大軍,卻對雲啟一直放不下心。這個人的城府太深了!
李鐸看了一眼上官默,又道:「父皇既然不放心西南王,就更應該准許姐姐與他的婚事。」
「為何?」皇上蹙眉問。
李鐸淡然一笑,說道:「父皇剛不還說,古往今來多少皇室公主為了邊疆平定遠嫁和親嘛?准許姐姐跟西南王的婚事,父皇也可以當做是安定西南邊陲。」
「西南王和寧侯兩邊比起來,更需要拉攏安撫的應該是西南王吧,父皇?」李鐸平靜的問。
皇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長長的吐出來,心裡一直都柔善可欺的兒子居然也會站出來說這樣的話。這可真是出乎意料啊!皇上無奈的苦笑問:「鐸兒,這是你的心底話,還是……別人教給你的?」
「自然是我自己想的,與別人無關。」李鐸輕笑道。
「好,好。」皇上點了點頭,說道:「你的意思父皇明白了。只是這婚姻大事絕非兒戲,你姐姐又是我們大周王朝的開國公主,更不能草率了。這事兒容父皇再想想,你們兩個都退下吧。」
「是。」李鐸答應一聲,和上官默一起並肩退出了紫宸殿。
紫宸殿裡頓時安靜下來,皇上看著那二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忍不住長歎一聲靠在龍榻上,自言自語道:「朕真是老了!」
王德忙躬身勸道:「陛下最近只是國事操勞,有些疲倦罷了,好好地休息幾天就好了。」
皇上苦笑搖頭:「罷了,王德,替朕擬旨。」
「是。」王德忙應了一聲,轉身去龍案跟前研磨。
李鐸和上官默出了紫宸殿後並沒有立即離開,上官默叫住李鐸,問道:「太子殿下剛才那番話,難道不怕觸怒陛下,讓陛下直接廢了西南王,圈禁在帝都城中?」
「以我對西南王的瞭解,他這個人從來都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人。圈禁,廢爵位這樣的手段對他沒有任何作用。而他以赤子之心對待姐姐,這片癡情卻十分難得。如果父皇再一味的懷疑猜忌,最終的結果只能更壞。所以我今天索性把話挑明了給父皇,想來父皇會有所決斷。」李鐸輕聲歎道,「我知道你上官大人跟我姐姐從小一起長大,你跟她情同兄妹甚至比我這個有血緣的弟弟感情更深。但請你也相信我一次,我絕不會做對姐姐不利的事情。」
上官默看著李鐸的眼睛,半晌之後方緩緩點頭:「好吧,我暫且信你這一回。」
「其實也無所謂,就算父皇不允婚,姐姐也不會嫁給別人了吧?看她對西南王那一副死心塌地的樣子……唉!」李鐸說著,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上官默看著他修長的背影,再次微微的皺眉。
事情果然不出李鐸所料,皇上賜婚的聖旨隨著上官默的後腳送到了素園。
當時李鈺跟雲啟正對坐在軒窗下品嚐南邊新送來的雨前龍井,李鈺把她二十年的茶道功夫拿出來為雲啟烹製一杯香茶,只為他在西校場說的那句:你是大周王朝的公主,是天下臣民的功臣,卻只是我一個人的女人。
「聖旨到!」一聲尖細的公鴨嗓打破了李鈺雲啟二人的好興致。
「父皇有什麼事情不直接把我叫宮裡去說,還如此興師動眾的降什麼聖旨。」李鈺把手裡的紫砂壺放到茶海上,蹙眉道。
雲啟已經站起身來,拂了拂衣袖,說道:「不管怎麼說,還是接聖旨要緊。」
二人聯袂至門外,卻見王德親自捧著一卷明黃色的繡龍絹帛走了進來,看見他們二人後微微一笑,高聲誦道:「安國公主,西南王接旨!」
「安國公主為朕之第嫡長女,自幼為朕所鍾愛,躬親撫養,十九年來承歡膝下,為父分憂,未有一日不盡心竭力。今西南王雲啟,芝蘭玉樹,才華卓絕,自幼長在東陵,於公主相識四年,二人情投意合,心意相通。特將公主賜婚於西南王雲啟,望爾二人同心同德,永結秦晉之好,夫妻和睦,方不負朕意。欽此。」
李鈺聽完這些,頓覺恍惚。還是雲啟拉了她一把方徐徐叩首,並朗聲道:「謝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雲啟也跟李鈺一起跪拜謝恩,之後雙手接過聖旨,忍不住看著李鈺會心微笑。
王德朝著李鈺和雲啟笑瞇瞇的拱手:「老奴恭喜公主和王爺了。」
「多謝公公。」李鈺微笑道,「勞煩公公親自跑一趟,請公公廂房用茶。」
「不了不了,老奴還要回去跟陛下復旨。陛下說了,他今日看奏折看的累了,叫公主和王爺明日再進宮謝恩也不遲。」
李鈺微笑點頭:「那就請公公替李鈺先謝過父皇的恩典,我與王爺明日再進宮給父皇叩頭。」
「公主放心,老奴一定替公主把話帶到。老奴先告退了。」
「送公公。」李鈺輕笑道。
眼看著王德帶著人離去,上官默轉身上前朝著雲啟和李鈺拱手,微笑道:「默在這裡先給二位道喜了。」
李鈺微笑著問上官默:「你剛從宮裡回來,可知道父皇為何忽然下了這賜婚的聖旨?」
「是太子跟陛下說了一番話。」上官默說著,微微搖了搖頭,「太子今天那些話說的雖然很是犀利,但卻不無道理。他讓我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李鐸。我想陛下也是因為這樣,才會放心的讓你嫁給西南王。」
「是嗎?」李鈺聽了這話,淡然一笑。
李鐸的鋒芒終究是藏不住的,也只有他鋒芒畢露,讓人們看見他無法掩飾更無法忽視的才華,才能讓他們那多疑猜忌的父皇對自己放下戒心。才相信太子將來不是公主的傀儡,不會任憑前朝王爺的擺佈,才能把他的大周王朝傳承下去。
至此時,李鈺不得不感激這橫空出現的李鐸。若不是這樣恐怕她很難得到這一道賜婚的聖旨。雖然她不在乎這些,但沒有誰在愛情面前不去祈求圓滿。
生在這樣的時代,若是沒有這一道聖旨,她跟雲啟的愛情就不算圓滿。
「不管怎麼說,有了這一道聖旨,我可就放心了。」李鈺輕笑道。
雲啟笑著反問:「難道你之前一直不放心?」
「是啊,你長得那麼好看,你可知道這帝都城裡有多少姑娘對著你垂涎三尺?若不是她們懼怕我的手段,恐怕早就投懷送抱了。」李鈺哼道。
雲啟無奈的望著天空一角,歎道:「你這話說的可是沒良心,自從西月出嫁,我連身邊服侍的人都換成了小廝。何曾有過什麼姑娘投懷送抱?倒是你……」身邊那麼多男人環繞著,什麼文臣武將護衛什麼的,隨便劃拉一下就是一大把,更有一個深藏在你心裡誰也不能超越也無法超越的師傅!
「你怎麼個意思啊這是?」李鈺上前去搖了搖手裡的聖旨,得意的笑道:「就算你不滿意本公主,現如今也晚了!」
雲啟寵溺的笑著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怎麼可能不滿意?我巴不得今天就把你娶回去呢。」
「這道聖旨也不過是個定心丸,娶回去……恐怕還要等一段時間。」上官默好心的提醒道。
「是啊!國喪啊!」雲啟輕歎,說起來真是恨死那個女人了,若不是她一再的折騰,恐怕自己早就抱得美人歸了,又怎麼會比上官默韓岳二人落後這麼久!
但不管怎麼說,皇上那裡已經點頭了,已經等了這麼久也不怕再等一兩年了。雲啟開心一笑,說道:「如此大事,我們是不是應該慶祝一下?」
「好啊!」上官默也難得的笑了,「說起來,我們好久沒在一起聚了啊。」
李鈺素手一揮,歡呼道:「去通知大家,我們去山珍樓。王爺請客!」
「好。」上官默叫過旁邊的銀鳳衛:「去通知韓將軍,花爺,靖安王爺等一眾人等,就說公主跟王爺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王爺要擺酒慶祝就把鳳儀樓西樓給包了。讓大家都捧場來。」
「哎不是……我說的是山珍樓。」李鈺皺眉道。
「山珍樓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個菜色,大家都膩了。再說,今兒這麼大的喜事,非鳳儀樓不能表達王爺的喜悅之情嘛。」上官默理所當然的說道。
李鈺點頭道:「那行,你回去把你的夫人也接過來,我這邊也叫人去通知西月姐姐。」
「她……」上官默想說什麼,李鈺卻不給他辯駁的機會已經轉身走了。
上官默又看雲啟,雲啟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叫上夫人一起吧,我也不在乎多那一雙筷子了。」
……
鳳儀樓這種燒銀子的地方在帝都城一如既往的熱鬧。只是這個時代的生意人向來懼怕權貴,就算是鳳儀樓的老闆有後台,如今西南王要包場,他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得親自出面賠錢道歉把預定的顧客都請到了主樓或者東樓,把整個西樓都給空了出來供西南王使用。幸好是國喪期間,很多人都不敢隨便出來吃喝玩樂,所以這喬老闆也賠不了多少錢。
上官默一句話發出去,效果出奇的好。
韓岳夫婦,花滿樓,龍辰馬午等十二堂主,還有田棘,雲越以及剛好在兵部的唐虞再加上上官默夫婦二人全都到了。不過鳳儀樓西樓認真是可以容納二百多口子人一起吃飯的地方,他們幾十個人坐在一起自然不會擁擠。
當然,國喪期間,上官默辦事兒自然也不會給別人落口風,一聲吩咐下去,大家都悄無聲息的進門。等人都到全了,樓門一關,羽林衛在外邊一圍,任何閒雜人等都不准接近,徹底杜絕了御史台那些言官們得到消息的可能性。
「公主,這是我跟將軍的一點心意。祝賀你跟王爺的事情終於定下來了。」西月微笑著送上一隻紅木雕花描金繪彩的盒子。
李鈺微笑著接過來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對晶瑩剔透的翡翠鐲子,冰種翡翠水頭十足一看就不是凡品。於是李鈺微笑道:「多謝!我就不客氣啦!」
站在上官默身後的高嘉蘭瞄了一眼那對鐲子,不由得垂下了眼神。她也曾經是富貴之家的嬌嬌女,好東西一打眼就能看得出來,那對鐲子著實不凡,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比起來,她為李鈺準備的那對與咱就遜色了很多。
怎麼辦呢?高嘉蘭暗暗地懊惱,早就該想到西月跟李鈺的交情深厚,賀禮肯定是要拔頭籌的,只可恨自己實在沒有能夠拿得出手的東西,這會兒怕是要落了自己丈夫的面子了。
但事已至此,她也不能按著禮物不拿出來,落在花滿樓等人的後面。
「公主,這是我們的賀禮。」高嘉蘭也捧出一隻精緻的紅匣子送到李鈺面前。
李鈺笑道:「先說好了啊,今晚請吃飯的是王爺哦!你們這賀禮都送到我的手裡來了,這多不好意思啊。」
「行了,別裝了。」上官默輕笑道。
李鈺接過盒子來也打開看,裡面是一對紫玉鳳頭簪。於是笑道:「這個好,我正想要一對紫玉簪呢,昨天才說給杜嬤嬤,今兒就有人送了。好巧!」
高嘉蘭忙笑道:「公主喜歡就好。」
「喜歡,謝謝啦。」李鈺笑著把盒子扣上,轉手交給蓮霧。
「還有我的。」雲越也托著一個盒子上前來,笑道:「我敢保證我這個是最最合適的禮物,你們誰也比不上我。」
花滿樓笑道:「快拿出來,看王爺送的是什麼好東西。」
李鈺接過盒子來打開一看,裡面竟然是一個紅木微雕。這微雕一共不過拳頭大小,竟然雕刻出了個園林,裡面山石花木,樓台亭閣無不精細逼真,最重要的是那湖心亭裡相對而坐靜心品茗的男女其神態容貌竟跟雲啟和李鈺有七八分像。
「拿放大鏡來!」李鈺欣喜的說道。
旁邊有人遞上水晶放大鏡,李鈺拿著放大鏡仔細的看著那一對跟自己和雲啟酷似的一對兒,驚喜的歎道:「真的好像啊!」
「這可是微雕大師何藺的手筆哦!」雲越得意的笑道,「我這個禮物送給姐姐和叔王,祝你們琴瑟在御,莫不靜好。」
「謝謝!」李鈺開心的點頭。
「不對啊!」韓岳打斷了雲越下面得瑟的話,「王爺叫公主姐姐,又叫另一個為叔王?這差著輩分兒呢。」
「呃……」雲越無奈的給了韓岳一個白眼,「就你知道的多。」
「這可是大事。」雲啟擺了擺手,對著雲越微笑道,「越兒,你是時候改口了。」
「讓我改口叫姐姐為嬸娘?那我豈不是比太子矮了一輩兒?!」
韓岳故意笑道:「你也可以改口叫姐夫嘛。」
「那怎麼行?叔王跟我都是雲氏子孫,這輩分兒可萬萬錯不得!」雲越瞪了一眼韓岳,煩躁的說道:「就是你多事!他們做他們的夫妻,跟我沒有關係。我以後改叫姐姐的還叫姐姐,改叫叔王的還叫叔王。我兩邊都不改!」
「隨你吧。」李鈺對這些倒是無所謂,「行啦,禮物都收過了,菜也開始上了,大家可以開吃啦!」
「哎哎,我們的賀禮還沒送呢!」花滿樓笑道。
李鈺素手一揮,笑道:「直接寫上名字送到蓮霧那裡,我回去再看,先開吃!」
「好!開吃了!先敬王爺跟公主一杯,祝他們百年好合哈!」
「這又不是結婚,你們真是……」
「不管了不管了,反正王爺的婚事一定下來,咱們的壓力就小多啦!以後再也不擔心帝都城的姑娘們都對著王爺懷春了!哈哈……」
「說的是,自從王爺來了帝都城,咱們的行情就直線下降,總是有些膽兒肥的,敢惦記咱們大公主的人。」
「好啦,這聖旨一昭告天下,那些人可都要死心嘍!」
……
聽著烈鷹衛十二堂主們的說笑聲,李鈺轉頭瞪雲啟:「聽見了吧?」
雲啟低聲笑道:「聽見了。不過這也不是我的錯啊!那些人,我可看都沒多看一眼。我的眼裡只有公主殿下一個人。」
「嗯,我知道。」李鈺笑著點頭。
雲啟看著她自信滿滿的樣子,忍不住逗她:「喲,就這麼自信?」
「這不是自信,這是實力。」李鈺看了一眼那邊開心喝酒的眾人,緩緩伸出手勾住雲啟的脖子,湊近了他的耳邊低聲說道:「你的眼裡若是有別人,我會把那人給踢出千里之外——啊,不,我直接讓她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雲啟輕笑著點頭,「這麼說起來,為了他人的生命安全,我還是只看你比較妥當。」
「知道就好。」李鈺得意的笑了笑,抬手想要放開他,卻被他反手摟住腰,一轉身躲到了一株綠植之後。
「幹嘛……」李鈺用力的掙著。
「這樣,我就只能看你一個了。」雲啟把人按在身後的柱子上,藉著茂盛的綠植擋住眾人的視線,低頭吻她。
「叫人家看見多不好!回去再說嘛……」李鈺慌張的躲。她再強悍的心理也不希望親密的時候被那麼多人圍觀。
「你別亂動他們就看不到。」雲啟死死地把人護在懷裡,雙手捧著她的臉細細的吻著。
「哦吼——迫不及待哈!」一聲歡呼從旁邊響起,把李鈺嚇了一跳,也成功的把眾人的歡笑聲打斷,幾十口子人的目光都匯聚過來。
李鈺抬頭從雲啟的肩膀看過去,看見一身山青色對襟長褸的李鐸正痞氣的笑著,一臉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
「你怎麼來了?」李鈺推開雲啟,上前問道。
「還說呢!我去素園找你,結果撲了個空,留守的護衛還死活不說人去了哪裡。害得我往靖安王府跑了一趟才知道今晚有人在這裡相聚。」李鐸仰天歎道,「都說新人入洞房,媒人丟過牆。你們這還沒入洞房呢就把我這個月老給忘了?哼。」
「好吧好吧,月老大人,請問您要我們怎麼謝你呢?」李鈺笑道。
「先記著,等回頭我想起來了再問你要。」李鐸說著,大大方方的走過去在主桌上落座。
------題外話------
感冒了!頭疼,鼻子疼,連帶著牙和耳朵都疼,太難受了!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