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厚的夜色中,蕩起淒惶的秋風,顯得是如此的刺骨。
披散在腦後的長髮被這獵獵秋風揚起。遮蔽了那憂傷的面容。
就這麼呆呆的站在殘垣斷壁之下,整個靈魂好似已經被抽空了。
目之所及,刺目的火光映射著一處處熟悉又陌生的場景,淚水不自覺的滑落,那點點冰涼卻無法驅散內心彷彿烈火炙烤的恨意。
曾經的小橋流水,早已染上了鮮血的顏色,曾經的亭台樓閣早已在那陣陣烈火中化為灰燼。
從前他回來時,總會有族人向他問候,總會孩童同他嬉戲,然而今晚他觸目所見,卻儘是一具具冰冷的屍體,曾經那鮮活的面容,今晚之後便再也見不到了。;殘垣斷壁之間,隨處可見毀壞的兵刃利器,他彷彿可以看見,那一個個凶狠的羅網刺客,就這用鐵索勒斷了族人的脖子,用彎刀刺入了家人的胸膛,一切的一切好似就在眼前,明晃晃血淋淋的刀,就這樣毫無間隙的收割著族人的生命。
淚水,一直在流淌,但他卻始終沒有出聲,哪怕是一聲細小的嗚咽也未曾聽見。
就這麼走著,走著,每一次見到族人的遺體,他都小心得避讓,甚至從不會從他們身上跨過,為的只是不要驚擾了他們的亡靈,每一次,見到一個黑衣人的屍首,他的腳步都會在他身上踏過。不論是背部還是胸口,都會塌陷,留下一個奪目的血色腳印。
一切就這麼循環往復。燕弘卻只能這麼默默的跟著他,看著眼前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好友,當年的自己與他是多麼的相似。
終於,他停了下來,停在一座殘破的庭院外,那裡似乎還有被熱浪絞的乾枯的枯枝落葉。
高處的匾額早已被濃煙熏得烏黑,看不清其中字樣,章旭的神色似乎有些已經有些迷濛,只是憑著本能走到這裡。
「呃……」
一陣微弱的**在這空曠的廢墟之中傳來,那一片塌陷的瓦礫之下,章旭魂不守舍,燕弘卻是聽得異常清楚!
「子旭,那裡還有人活著——!」
一段話,章旭卻好像迷茫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整個人猛的一激靈,隨即飛也似地撲在那瓦礫之上,雙手拚命的挖掘,雙目赤紅,一切只憑本能!
「??……嘛……呢……叭……咪……?耍幣徽箬笠粼謖獠釁頻氖瀾韁謝氐矗?詞茄秦胍鞒?徘笆浪?y姆鸞陶嫜浴?p>「噗嗤……」一陣**之聲,章旭卻是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一般,隨即吐出一口鮮血,眼神也漸漸恢復清明。
「多謝燕兄!」
「不必!」大袖一揮,一股磅礡的內力席捲而出將整個瓦礫隨之掀起,一個女子浮現在二人眼前。
「丹筠!」
「尚姑娘!」
見此女子,兩人都是一喜,正是章旭的貼身侍婢,尚丹筠。
章旭在前,燕弘在後,兩人合力以內家真氣渡入尚丹筠體內,總算是保住了她一條性命,待到三人從入定之中醒來,東方已有些微微泛白,光明再次灑向大地。
………………
「公子,你總算回來。」
醒來的第一句話,依舊是如此老套的感歎,這卻也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
燕弘卻沒有多言,只是默默的退了出去,想來此時此刻,兩人需要的是一點點安靜的空間。
日頭漸漸爬高,當朝陽斜斜的照射著殘破的小院之時,臥房的門終於開啟,燕弘也從打坐之中醒來,看了看這瓦礫之中的世界,在回望章旭臉上那無奈的苦笑,不禁有一絲同病相憐的感覺。
「燕兄,在下有一不情之請。」
「子旭請講。」
「還請燕兄助我主僕二人將這山莊之中的族人掩埋,讓他們入土為安。」
「此乃情理之中,燕某自當盡力。」
此時,燕弘的面紗早已摘下,一旁的尚丹筠這才知曉這位陌生的公子,竟是燕弘。
時間不停流逝,待到日上中天之時,三人才勉強將山莊之中所有章氏族人的遺體掩埋,山莊的另一處,高高的火堆燃起,卻是為了防止瘟疫,燕弘建議將羅網刺客的屍體就地焚燬,章旭自然答應下來。
站在空曠的廣場之上,看著眼前那燒的旺盛的巨大火堆。燕弘道「子旭,這一路行來,並沒有見到令尊以及山莊中幾位長老,堂主等人,不知以子旭的推測,他們會去哪裡。」
章旭卻並沒有立刻回答,眼神望著那跳動的火焰閃爍不定,嘴唇蠕動的數次,似乎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將其中緣由道出「父親大人,還有族中幾位前輩,想來是去了。」
「?」不知那是怎樣的一處所在?」聽到這個名字,燕弘也不禁好奇,因為這樣一個地方在他的情報系統之中居然沒有半點資料可循,「什麼樣的一處所在?」章旭聽了燕弘的問話,卻是自己細細的呢喃著,沉思良久,才開口道「想必燕兄也聽說,江湖中除了世人所知的與,還有三家頂尖的刺客組織,,。」
「是,這些燕某的確早有耳聞……莫非……」
「不錯,這真是的總壇所在,而正是歸屬我們明月山莊。」
「嘶——!」聽到這裡,燕弘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想當初七國爭霸之時,羅網歸屬於秦國,流沙與魅影尚未出世,這天下正是與稱雄,七國高層無不想將這兩個神秘組織招攬麾下,卻從沒成功。
但只要你出得起價錢,他們就能幫你擺平麻煩,哪怕是直面秦國,只要你價錢合適,他們也會悻然接受。
「想不到這的歸屬竟會是明月山莊。卻不知子旭是否知曉歸屬何處?」
「這一點,燕兄卻是難到我了,雖然說是在三家之中排名最末,但是反倒是最神秘的,恐怕就是咸陽城中那一位皇帝陛下也在調查他們。」
「如此,子旭看來是一定要前往一探究竟?」
「正是!到時還請燕兄助我一臂之力。」
「定當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