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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金麟變 文 / 叫我法師

    青天闕,金麟池。一影將自己的兒子招喚到身邊,坐在明賢台上看著金麟池中的游魚。

    一條條紅色的鯉魚在水池中自由的游來游去,在碧綠的荷葉下吐著泡泡,很是招人喜愛。

    一影看著自己的兒子劉睿,伸出玉手在劉睿的髮髻上撫摸著。看著兒子那稜角分明的輪廓,一影似乎看到了劉雄的模樣一般。一影看著兒子稚嫩的臉龐,輕輕的對兒子說道:「睿兒,如果你成為了皇帝,你會怎麼做?」

    「孝順父親,照顧母親。」劉睿看了一影一眼便低頭輕輕的說道。劉睿的眼神有些躲閃,有些不願與自己的母親對視。

    沒有人比劉睿更加瞭解他的母親,在劉睿的心中,他的母親不僅是深愛父親的人物,更是深愛父親位置的母親,而他的母親又是個城府極深的女人,也是他畏懼的女人。

    「睿兒,看著母親,母親難道很讓你害怕嗎?」一影對著劉睿輕輕說道,那聲音似乎是種魔音,令劉睿心中一顫。

    劉睿輕輕抬起頭對自己的母親說道:「不,母親讓我感到敬畏。」

    「敬畏?」一影忍不住用玉手摀住自己的美麗的紅唇微笑起來,隨後一影低著頭對著自己的兒子認真的說道:「令你敬畏的不應該是母親,這個世界上母親是最愛你,最疼你的人,你應該深愛著母親,應該孝順母親,這才是你應該做的。」

    一影看著金麟池中的紅鯉,幾條紅色鯉魚有肥有瘦,有大有小,大的紅鯉佔絕對的空間和食物,而小的永遠佔據不了生存的優勢。一影對著劉睿輕輕說道:「看這些紅鯉,它們在這一方池水中看起來自由的游來游去,但是,它們的生活一樣充滿了爾虞我詐和殘酷的競爭。強者就是強者,弱者就是弱者,弱肉強食。」

    一影認真對劉睿說道:「在帝王的家中,競爭是天生的。記住母親曾經告訴過你什麼嗎?」

    劉睿看了一眼母親說道:「母親是在說以前的事情嗎?與父親認識的時候的事情嗎?」

    「是的!」一影大聲說道。「在一個低賤的地方,整日看著一群男人,說不定下一刻就會成為一個糟老頭子的姬妾,心中的滋味難以忍受!」

    「但是,我在那裡認識了你的父親!」一影看著劉睿說道。「你的父親是一位令人畏懼的人,他的身上帶著一股強烈的血腥味,他的眼神令人覺得顫抖。」

    「聽說你的父親在鄴城郊外殺了不少人,全是無辜的孩子,更有人經過那片地方的時候,總是能聽到空中傳蕩著一種令人感到可怕的聲音,知道那是什麼嗎?」一影看著有些害怕的兒子劉睿說道。看著自己的兒子被嚇到了,一影忍不住輕笑道:「那是怨靈,是你父親殺死的孩子的怨靈。」

    「這世界上最值得敬畏的人應該是你的父親,你的父親才是最令人敬畏的人。」一影看著自己的兒子劉睿說道。

    劉睿看向母親忍不住問道:「那麼母親是在教誨孩兒什麼道理呢?是要爭奪自己的未來,還是向父親一樣心狠手辣?」

    「都要!」一影微笑道。「知道我交給妙音夫人什麼嗎?」

    劉睿好奇的看著自己的母親,等待著母親的自問自答。

    「我教給她如何像個女人,如何取悅男人,如何保住幸福,卻唯獨沒有教給她知道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沒有交給她人的爾虞我詐。」一影輕聲說道。「我覺得自己做的是正確的,而事實也是如此。」

    「母親,你不覺得很累嗎?」劉睿忍不住問道。

    「啪!」一影一巴掌扇在劉睿的臉上,在劉睿稚嫩的小臉上留下一道巴掌的紅痕。

    一影看到劉睿臉上的紅痕不由將劉睿摟進懷中,滿是安慰道:「睿兒,是母親不好,母親不應該打你,但是母親只想告訴你一件事實:那就是弱肉強食!」

    「這個世界上充滿了殘酷的競爭,充滿了爾虞我詐。如果你不學著保護自己,那麼你就會成為下一個犧牲品。」一影說道。「看看劉博,那個聰明過人的劉博,自詡為神童,卻是不招人喜歡。」

    「知道你的父親討厭什麼嗎?自以為是的人,還有不懂禮數的人。」一影摸著劉睿頭輕聲說道:「記住母親的話,母親是為你好,是為了你的將來。你是可以成為未來的天子,你就是大漢的未來。」

    劉睿看著自己的母親,沒有一句話想說,臉上的疼痛也沒有令他掉下一滴眼淚。劉睿習慣了母親對他灌輸的思想,習慣了母親突然扇來的巴掌,習慣母親碎碎唸唸的絮叨。

    突然,青天闕中有人走來,一影看著來人,一臉微笑,因為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妙音,劉博的母親。

    一影對著妙音笑道:「妹妹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妙音臉色有些蒼白,眼神有些渙散,似乎沒有聽到一影說的話一般,慢慢的向明賢台上走去。妙音看向一影並不答話,而是自顧自的邁著步伐在明賢台上看著水中的游魚。

    「這水中的魚兒自由自在,為何人要有那麼多的規矩?」妙音看著游魚輕聲說道,似乎在問向一影,又似像在自言自語。「姐姐,你說,這人要是能夠變成魚兒該有多好啊!整天無憂無慮,豈不是逍遙快活!」

    「難道妹妹嚮往道家的無為之道?」一影微笑道。「聽聞張魯是道家之人,大王有意讓張魯建立道家一派,我想用不了不久,道家的道觀便會在這龍城之中建起來。到時候妹妹想要修道,找張魯一談便知。」

    「呵呵呵,姐姐還相信鬼神之說?」妙音忍不住笑了起來。看著劉睿臉上的紅印,妙音不由驚訝道:「睿兒,你這臉上是怎麼回

    事?有人打你嗎?姨娘可是記得,你的父王可不是喜歡打孩子的人啊?」說著,妙音看向一邊的一影,兩人兩眼對視,互不相讓。

    「勞煩妹妹關心了,睿兒不過是摔了一跤。」一影將自己的兒子拉在身邊說道。「聽聞博兒就要到樓蘭國了,姐姐覺得妹妹還是去多陪陪博兒的比較好,畢竟是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是人都會肉疼的。」一影話中有話,看向妙音的眼神帶著幾分輕蔑的微笑。

    妙音看向一影忍不住笑起來。「我們本事姐妹,在這帝王之家,最終不得不分道揚鑣。難道帝王的位置真的那麼重要嗎?難道睿兒做了皇帝還要將自己的弟弟都殺了嗎?」

    「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想他會的。」一影很是肯定的說道,雙眼透射出幾分得意。「我想妹妹是不用擔心博兒未來因為爭奪皇位而手足相殘了,我好像聽說博兒在那裡要待滿十年才能回來呢。」

    看著一影一臉的微笑,妙音就覺得很眼前的女人十分的令她噁心,原來的好姐妹,現如今的死敵。

    妙音看著劉睿,輕輕說道:「睿兒告訴姨娘,你是不是想要留下你的弟弟呢?」

    劉睿看著一臉可憐模樣的姨娘,剛要回答卻被自己的母親拉扯住了,劉睿看著自己的母親,最終選擇了低頭。

    一影看著妙音微笑道:「兄弟之間當然相敬如賓了,但是父命不可違,君命不可逆,對於博兒的遭遇,我們只能同情,所以,還是請妹妹你回去吧。如果你多求求大王,也許大王會發善心將博兒留下來,不至於令你們母子分離。」

    看著一影再次嘲弄自己,妙音只是保持自己的微笑,不讓自己的憤怒爆發出來,否則她就在這場權利的鬥爭中輸掉。

    一影看著妙音那雙眼帶著怒氣,忍不住微笑道:「既然妹妹願意呆在這裡欣賞這金麟池中的金麟,那就請妹妹在這裡慢慢欣賞吧,姐姐可要走了?」隨後一影帶著兒子劉睿說道:「睿兒,我們走。」說著,一影拉著劉睿向著明賢台下走去。

    妙音看著離開的一影母子,嘴角不由微微翹起,看著金麟池中的游魚,妙音忍不住歎息道:「真想做那自由自在的游魚啊!」

    「撲通!」

    一聲落水的聲音在整個青天傳開,一影轉身看著明賢台上空無一人,十分的驚恐的大喊起來:「來人吶!左王后落水了!快來人吶!」聽到左王后落水,下一刻青天闕中變得十分的混亂。

    妙音落盡金麟池中,整個身體在近兩米深的池水中慢慢的下沉,雙眼睜開望著池水中的游魚,妙音臉上不由露出微笑:做魚兒真好。

    武德殿中,一眾朝臣正在為大王劉雄選擇未來的皇后,突然一名太監飛對著司禮太監輕聲說了兩句,隨後司禮太監馬上飛奔到劉雄身邊在劉雄耳邊低語幾句。

    「大王,不好了,左王后落水了。」司禮太監在劉雄耳邊說道。

    「什麼?」劉雄很是驚恐道。「快到孤去看看!」隨後,劉雄也不和朝臣打聲招呼,直接飛奔出武德殿,從後門向青天闕上而去。

    看著急匆匆離開的劉雄,眾臣忍不住感到好奇起來,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田丞相以為這宮中發生了什麼事嗎?」陳群忍不住問道。

    「我哪裡知道,我又不是大王的內侍,除非陳大人願意去做。」田豐忍不住微笑道。

    「田丞相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出大事了。」劉傅說道。

    「出了什麼大事?」幾位大臣忍不住驚奇道,不知道劉馥為何知道緣由。

    劉馥衝著幾位大臣抱拳道:「在下有門絕技,便是懂得唇語,剛才司禮太監說:左王后落水!這難道不是大事嗎?這是要有宮變啊!」

    一眾大臣聽聞劉馥的話都忍不住驚呼起來,若是左王后出事了,那麼真的要有大變故了,以大王的個性必然會嚴加懲處。「不知誰家又要倒霉了!」一眾人心想到。

    劉雄飛奔到金麟池,看著明賢台上躺著的一身水漬的妙音,急忙大喊道:「快給孤把被子拿來!快點!」隨後,劉雄飛奔到明賢台上,將一臉慘白的妙音摟進懷中,十分疼惜道:「你這是為何啊?難道想要以死來說服孤嗎?」

    妙音無力的搖搖頭,輕聲說道:「大王,有人想要謀害臣妾,難道大王看不出來嗎?雖然大王將博兒流放到樓蘭國,但是,臣妾知道,大王那麼做是為了博兒好。只是在臣妾欣賞金麟池中的游魚時,突然有人在臣妾背後推了臣妾一把,臣妾驚恐落水,幸好有人及時來救,否則臣妾就看不到大王了,嗚嗚嗚……」說著,妙音不由痛哭起來。

    「孤知道,孤知道。」劉雄將妙音樓在懷中安慰道,將自己心愛的女人好好安慰一番,隨後劉雄衝著四周的人冷聲道:「是誰,是誰幹的?」看到一個個沒人回應,劉雄繼續問道:「那麼是誰第一個發現的?」

    「是臣妾。」一影說著跪在劉雄面前,一臉驚恐不安道。「不是臣妾干的,臣妾只是帶著睿兒路過,如果大王不信可以問睿兒!」說著,一影拉過自己的兒子道:「睿兒,告訴父王你都看到了什麼。」

    劉雄看著自己的兒子劉睿,帶著一股威勢問道:「睿兒,告訴父王,你都看到了什麼?」

    劉睿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又看了看自己放父親,說道:「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我只是聽到了有人落水的聲音,其他的一概不知。」

    「只聽的落水的聲音,其他一概不知?」劉雄皺了皺眉,看了看一影,又看了看妙音,平時二人是最為要好的,應該不會生出矛盾才對,為何今天的氣憤那麼的不一樣?難道這就是所

    謂的帝王之家無情道?

    「看來孤是要免不了經歷一場腥風血雨般的宮廷爭鬥了。」劉雄心中歎息,歎息自己沒有將幾女的關係梳理好,也怪自己太過花心,真是女人多了是非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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