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民調局之後,本來以為吳仁荻都親自出馬了,高亮會該問問這一趟都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孫胖子想不到的是,見到高亮之後,這隻老狐狸連問都沒有問,他先主動將話題引到了別的地方,就是不問吳仁荻抓怎麼樣了。看來高亮已經猜到了什麼,看樣子還猜的**不離十。
從高亮那裡出來之後,孫胖子去看了看雨果的傷勢。他身上的燒傷倒是不怎麼嚴重,不過紅髮男人扔他那一下的時候,多多少少的有了點問題。雨果倒地的時候摔倒了脊椎,雖然並不是太嚴重,但是由於他之後一直在昏迷,等到恢復意識,感覺到不對的時候,他人已經在飛機上了。
如果當時能及時去醫院的話,這種傷勢只要一個小手術就能解決問題。可是等到他們下了飛機把雨果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耽誤了十個小時以上。錯過了最佳的手術時間,這時候再上手術台就會有一定的風險。醫院那邊建議還是先保守治療試試,定時去醫院做物理治療。先觀察一陣子,在考慮下一步是否手術。不過保守的物理治療和開創性的手術治療,不管哪一種治療方案都會給雨果多少留下一點後遺症。
怎麼說雨果的傷勢也是為了救孫胖子才造成了,這一下子,讓孫副句長開始有了一種虧欠了雨果什麼的感覺。如果當時救他的是吳仁荻,或者二楊之一。不管他們仨傷成什麼程度,孫胖子都不會有這種感覺。但是現在看到雨果在一個小護士的牽引下,在一排小雙槓上來回走柳,他這心裡面就別彆扭扭的。
從此以後,孫胖子就算是作下病了。只要是雨果主任的要求,他十有**都會滿足。有時候明知道高亮不想讓雨果接觸到太多民調局的高等級資料,但是只要雨果開口了,他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讓雨果多少看兩眼。
後來民調局被裁撤之後,他和雨果就一直沒有再見面,想不到再見面之後,就被這個洋鬼子灌得差點吐了血。
看著孫胖子憤憤的樣子,我哈哈一笑,說道:"大聖,你能找到來我家的路,就說明你根本就沒喝多。你還不瞭解?那次一起出去喝酒的時候,你不是給自己留著量的?除了裝醉,那次我也沒看見你喝多過……"
我這話剛剛說了一半,就被孫胖子打斷:"不對!"他好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麼事情,不停的眨巴著眼睛,嘴裡面慢慢的嘀咕道:"不對,我好像忘了什麼事。辣子,你等等我。我把昨天晚上的事情捋捋"
說著,孫胖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歪著腦袋在回憶昨晚他喝多了之後,又發生了什麼:"我想想——我去朋友酒行拿了兩瓶伏特加,然後不知道在哪裡有拿了這只燒鵝,然後"
說到這裡,孫胖子頓了一下,他一點一點想起來昨晚忘了的那件事情"我沒來你這,我去老蕭家。在老蕭家門口就看見蕭和尚正扶著門框在吐,我好像還問他了來著……他說沒去醫院,在路上就好了,怕人家問他要120的出診費,就找茬跳車跑了,回到家門口酒勁上來了,就開始吐了。"
說到這裡,他的思緒又有一點閉塞,孫胖子眨巴著眼睛想了半天之後,又把剛才這一段續上,說道:"不是我說,我當時也是喝多了,還要和他接著喝洋酒。不過老蕭說兩人沒思議,說要再找個人一起喝——他媽的壞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臉色就變得煞白,酒勁一下子就醒了過來,當下推開我,就衝著門口跑過去。推開門之後,孫胖子一邊往外衝,一邊自我安慰的嘮叨道:"老蕭,老蕭,你哪呢?你別嚇唬我,是不是自己家走了?自己回家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老蕭!"
這時,我也跟著跑了出來,就看見樓梯口垃圾房的旁邊,蹲著一個哆哆嗦嗦的老頭子,不是蕭和尚還能是誰?看見我和孫胖子之後,老頭子竟然嘴一咧,當場就哭了出來:"昨天晚上零下八度啊,小辣子啊,我在你們家門口溜溜敲了一宿的門啊……"
敢情昨晚蕭和尚跟著孫胖子一起過來的,後來孫胖子打電話讓我開的門。孫胖子進來之後直接就把門扣上了,蕭和尚當時喝的迷迷糊糊,也沒在意,還以為一會孫胖子就會給他開門。但是等到酒勁都被凍醒了,也還沒有見到有人給他開門。敲了一陣門也不見有人給他看門,無奈之下,老蕭就準備往自己家走。但是這個時候才想起來,他是從救護車上跳出來的,穿的是家裡的睡衣,兜裡一分錢都沒有,電話也沒有帶。這時,外面又下起了雪……
這時候,蕭和尚的酒勁已經完全醒了。渾身哆嗦個不停,無奈之下,他只能又回來敲門,但是一直沒有人給他開門,那時候孫胖子酒勁上來什麼都不知道了,我就做了一宿噩夢,夢見城管帶人來拆房子……
蕭和尚實在是凍得實在受不了,就打起垃圾房的注意。結果還真的在裡面找到了幾件別人丟掉的男女內衣,夏天換季的短袖衣服,單層的被套等等。
當時蕭和尚已經顧不得什麼了,丟人也比丟命強,蕭和尚一股腦的將所有的內衣,衣服和被套都套在自己的身上。不過他還留了個心眼,怕這幾件內衣不乾淨,就套在了最外面。說著他指著自己的這一身行頭最外面的情趣內衣,說道:"也沒幾件好衣裳,我沒被凍死就算我命大了,你們看看都是什麼。這奶兜子還有布嗎?這能兜住什麼?"
把蕭和尚讓進屋子裡面,換了我的睡衣,套上了棉衣。又灌了四五碗薑湯下去之後,孫胖子把他做的燒鵝粥熱了熱,讓蕭和尚對付了一口。我又給他下了一晚熱乎乎的熱湯麵,這一套下來,蕭和尚算是緩過來了。
別看蕭和尚七十的人了,身體素質一點都不輸於年輕人,零下八度的氣溫待了一晚上,緩了一會就緩了回來。最後又在我這裡沖了個熱水澡,算是把寒意徹底的消除了。本來還想帶他去醫院檢查一下的,但是看他現在中氣十足的樣子,
,應該是用不著過去了。
不過蕭和尚心裡這口氣一直沒有出來,他一直嘮嘮叨叨的,說著昨晚的遭遇。我和孫胖子理虧,也不敢爭辯什麼,一直陪著笑臉,你一句我一句的勸著蕭和尚,一直到午飯的檔口,才算把蕭和尚勸好:"這事都是你們倆做的不地道,中午,晚上兩頓你們請了,就算給我賠罪"
只要他這口氣能出來,一兩頓飯算不了什麼。不過蕭和尚接下來的話就讓我吃不消了:"就按著你們前天晚上那頓的標準,別那麼看我,自打你們出了機場我就跟著你們幾個了,本來以為還能給我打個電話客氣客氣,想不到你們是真不跟我客氣,那麼現在我也就不跟你們客氣了"
那頓飯宰了黃然小三萬,我一年的伙食費都用不了那麼多。別人請的也還就罷了,讓我自己花三萬吃頓飯,我可不敢保證,結賬的時候能找的到我。說不得,我馬上跟蕭和尚解釋道:"老蕭,那頓飯是黃然請的。你什麼時候見過我請客去過那種地方,咱們都自家人,就來的實實惠惠的,砂鍋居——來套砂鍋白肉,燉吊子怎麼樣。老蕭都是你的保留菜式"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孫胖子已經掏出了電話,撥了個號碼打了出去,電話打通之後,他笑呵呵的說道:"老黃,午飯吃了嗎?巧了,不是我說,你猜我剛才看見誰了?我看見蕭和尚了,他說老長時間不見你,有點想你了,非要請你吃飯。別,別,這個別將輩分,都是他的心意嘛。就這樣,還是前天去的粵菜館子,咱們十二點見,不見不散啊"
說完,孫胖子將電話掛掉,笑瞇瞇衝著蕭和尚說道:"誰請都一樣,保證讓你吃的舒心……"
三天宰黃然六萬,我心裡泛起了嘀咕。猶豫了一陣之後,想找個借口避席,卻被蕭和尚攔下,可能是怕結賬的時候沒有人埋單,他一定要我和孫胖子陪著去,要不然蕭和尚就不去。
無可奈何之下,我只能硬著頭皮陪著他倆再去宰黃然一刀。
等我們到了那家粵菜館子之後,才知道黃然已經到了,包間他已經定好了,還是前天晚上的那個。這時看出來要宰他第二刀,就伸著脖子來了。
客氣了幾句之後,還是昨天早上結賬的那位經理,拿著菜牌笑呵呵的走了進來,挨個的看了我們一眼之後,他很自然的將菜牌遞給了離他較遠的黃然。
不過黃然沒接,他笑了一下,順勢用手一檔,直接將菜牌擋在了蕭和尚的面前。蕭和尚大大咧咧拿著菜牌看了一陣子之後,將菜牌合上又還給了經理,說道:"看著眼都花了,也不用點了,就按他們前天晚上點的原樣再來一桌"
經理聽見之後,客氣了幾句之後,心裡已經盤算好了小費能拿多少,想到這裡,便笑嘻嘻的退了出去。
蕭和尚點菜的時候,我偷眼觀察著黃然的表情,他還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好像這次的單不是他埋一樣。
看著經理走了之後,我們幾個人繼續開始瞎客氣起來。只有蕭和尚開始給這家館子挑起來毛病。菜餚的口味不對啊,服務人員不漂亮,裝飾的風格不好,就好像今天請客的人是他一樣……
我怕蕭和尚越說越離譜,最後索性搶在他換氣的時候,先一步對著孫胖子說道:"大聖,咱們接著在我家的話題說,那次事件之後,你還遇到什麼事情了"
小胖子點頭,他看了一眼黃然,見到黃然好像沒有聽到一樣,正在附和著蕭和尚的話。孫胖子這才說道:"不是我說,後來的事情,我寧願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