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毛茸茸的能變貓的就是貴子,不能變貓的就是凡子,這還真是……蘇譽說不出話來。不過對於怎麼看出來孩子能不能變貓,他還是很好奇。
皇帝陛下被他瞥了一眼,狀似不經意地說,「明日離王進宮,直接去安國塔面見國師,朕也會去。」
蘇譽立時會意,「皇上把臣也帶上吧。」
「哼。」安弘澈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
蘇譽自然明白貓大爺的意思,左右看看,御書房裡空蕩蕩的,連汪公公也不在,便笑嘻嘻的湊過去,在那俊美的臉頰上響亮地親了一口。
皇帝陛下僵硬了一下,瞪了蘇譽一眼,用手背快速擦了擦臉,該死的,大白天就這,這般……哼,看在蠢奴這般賣力的份上,「姑且破例帶你去看一次。」
蘇譽悶笑不已,方才貓大爺明明已經準備帶他去了,他是激動之下親了一口,就被這人說成是拿吻換看鑒定的機會。
上午的陽光從御書房淨白的窗紗上透進來,映在蘇譽白皙的臉上,那雙溫潤的眼睛因為忍笑而泛起一層微不可查的水光,在清透的陽光下波光瀲灩。
「笑什麼笑!」皇帝陛下的耳朵尖有些發紅,這蠢奴,笑起來真是越發勾人了。不由得冷哼一聲,這般對著朕笑,是想要了吧?真是拿著蠢奴沒辦法,還有很多奏折要批的,但是作為一個體貼的主人,在蠢奴想要的時候總得去滿足他。
安弘澈苦惱地扔下硃筆,把懷裡的蠢奴按倒在了寬大的龍椅上。
「皇,皇上?」蘇譽不明所以,愣愣地被貓大爺推倒,眼睜睜地看著皇帝陛下開始解他的腰帶,連忙伸手阻止,「大,大白天的……」
「哼,你也知道現在是大白天,」皇帝陛下一邊接著,湊過去咬他的脖子,「真是拿你沒辦法。」
什麼叫拿他沒辦法?說的好像是他把皇上推倒了一樣!蘇譽被噎了一下,還未等再說什麼,就被皇上扯開了衣襟。
午間,等蘇譽從御書房走出來的時候,感覺是走在棉花上,深一腳淺一腳的,好在午膳他做的是「八珍海鮮燴」,一大早就燉上了,不用再費勁做午飯。
這幾天鯖魚和嬴魚食材充足,皇帝陛下也就能天天吃到這些美味,蘇譽就把海鮮燴裡的幾樣材料換成了怪魚。濃湯、鮮菇,搭配新鮮的時令菜品,加入鮑魚、鮮蝦、蟹肉,鯖魚的魚腹肉和嬴魚魚鰭,精心熬煮一上午,僅這一個大菜,便足夠蘇譽和貓大爺吃一頓了。
皇帝陛下因為上午在御書房「勞心勞力」,午間就著海鮮燴吃了三大碗飯,蘇譽看他吃的香,忍不住也比平日多添了半碗。
東海送來的這批怪魚都宰殺完了,雖然這些海怪的肉質特殊,魚肉放在冰窖裡三日不腐,但還是要抓緊時間處理。蘇譽連著忙了幾日,總算把這些魚肉都做成了祭品,熏魚、香辣魚絲、魚肉丸子,一壇一壇的搬進了安國塔四層,讓蘇譽意外的是,安國塔竟然還有個地窖!
地窖挖的很深,足有三層,第一層放了許多的酒,剩下兩層則全是冰。晶瑩剔透的冰磚整整齊齊地碼在一起,如同一排一排的多寶閣。
把熏魚和魚丸存在冰窖裡,至於香辣魚絲,因為烤乾且過了油,又滿是醬料和辣椒,一時半刻是不會壞的。除卻這些,還有許多鯖魚剩下,蘇譽就做了及壇魚醬,封存在安國塔四層,放到過年的時候差不多就能吃了。
國師自始至終都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他忙來忙去,時不時地捻一條辣魚絲放到嘴裡,一言不發。
忙完了這些,蘇譽總算能休息兩日,國師表示他這兩日可以不去安國塔了。於是,用過午飯,蘇譽窩在軟墊上,幸福地抱著貓大爺無所事事。
皇帝陛下吃得有些多,變成金色小貓仰躺在軟墊上讓蠢奴給揉肚子。
「皇上,離王家的小王爺,生下來是人還是貓呀?」蘇譽摸著毛茸茸的肚皮,忽而想到明日就能見到的小王爺們。
金色的小貓悠閒地晃了晃尾巴,不理他。
「要是生個貓,王妃會不會嚇暈過去?」蘇譽想想那副場景,接生婆抱著一隻睜不開眼睛的小毛球,大聲說著,「恭喜王妃,是個公貓!」尋常人都會嚇暈過去的吧……
懶得理他,皇帝陛下打了個哈欠,睡了過去。
沒有從皇上這裡得到任何提示,第二天,蘇譽懷揣著忐忑又興奮的心情,早早地去了安國塔。
親王進京,理應先行拜見皇上,不過若是帶著孩子前來鑒定身份,則要在進宮的第一時間首先拜見國師,而皇帝陛下也會安國塔中等候。
剛過了午時,國師倚在二層的軟榻上似睡非睡,看到蘇譽來有些意外,「本座不是說過,你可以歇息兩日嗎?」
蘇譽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總不好說他是來湊熱鬧的。
「朕帶他來看看。」皇帝陛下在軟墊上隨意地坐了,捻起桌上的香辣魚絲吃了一口。
蘇譽這才發現,矮桌的玉盤裡,擺著的赫然就是他剛做好的祭品魚絲,「皇上,這是祭品。」
「怎麼?」皇帝陛下不明所以,祭品怎麼了?
祭品不是應該祭天的時候拿出來擺的嗎?蘇譽吞了吞口水,看向國師,國師對於皇帝陛下擅食祭品的行為微微蹙眉,起身坐到軟墊上,把玉盤拿到自己這邊。
「景王回來祭天嗎?」國師自己捻起一條魚絲,優雅地放入口中。
「不回來,」皇帝陛下被搶走了魚絲有些不高興,不過午間吃了香辣蟹,剛吃了那魚絲就覺得有些膩,就沒再動手搶回來,「東海正亂著,離不開人,年前應該會回來。」
國師沒再說什麼,盤算著今年在京中的親王數量。
「啟稟國師,離王挾三位小王爺前來覲見!」樓下傳來了通稟聲,三人頓時止了話頭。
離王如今有三個兒子,三個兒子分別是不同的側妃所生。王子做身份鑒定,母親也要跟著,三個側妃一人帶著一個孩子,跟在離王的身後,緩緩走進了安國塔大殿。
長子已經五歲,被自己的母親牽著,好奇不已地四處打量,次子也有三歲了,被安國塔過於高大的屋頂震懾,有些害怕,攥著母親的衣角要哭不哭的樣子,三子剛剛滿月,被包裹的嚴嚴實實,抱在母親的懷裡。
「一會兒見到國師記得怎麼行禮嗎?」長子的母親輕聲教導著兒子,得意地看了一眼小三子的娘,先前她還抱怨王爺這麼久才帶著孩子來,如今看來,讓孩子大些來更好,能說會道才能討得國師歡心。
「小三子這是怎麼了?一路上不哭不鬧的?」次子的母親安撫了孩子,有些好奇地湊過去想看看。
三子的母親下意識地抱著孩子躲了躲,臉上露出幾分苦笑,「這孩子一向乖巧。」
其餘兩個側妃狐疑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說中包裹得嚴絲合縫的小被子,不由得撇嘴,不就是個兒子嗎,寶貝成這樣,從出生就沒讓她們看過一眼,誰稀罕!
離王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親王服,龍行虎步於前,在大殿中央負手而立,朗聲道:「臣,挾三子,拜見國師,先祖福澤,佑我大安!」
「先祖福澤,子孫綿長。」悠遠清越的聲音從塔中傳來,那聲音中仿若帶著神力,讓躁動的人心都跟著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