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那太監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而歐陽敏卻面色不變地看著他,僅憑著兩根手指,就輕而易舉地捏住他的手腕,指尖稍一用力,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便傳了開來。
「饒命……」那太監疼得滿頭大汗,幾乎昏厥。歐陽敏依舊神色不變,冷聲道:「帶我去見夏展墨。」
「啊,皇上,不,不行……」太監急忙搖頭,歐陽敏手上力道加重,生生捏碎了他的腕骨,那太監疼得癱倒在地上,萬分恐懼地望著站在他面前,面色如寒冰一般冷洌的歐陽敏。
「紫宸殿怎麼走?」歐陽敏居高臨下,看著他問道。
那太監渾身顫抖著,指向紫宸殿的方向。歐陽敏突然一掌擊在他的後頸,將他打暈在地,之後便朝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因為是白天,她不能隨意施展輕功,只能往前走。可是越走她就越發現,原來自己所處的地方,竟是皇宮最北邊的一角,距離紫宸殿很遠,而且一路上四通八道的各種道路更讓她迷茫,走了許久,歐陽敏也沒有走到紫宸殿,反而是來到一個看上去有些偏僻,但卻收拾乾淨的院落裡。這時候已是黃昏時分,幾個小太監在坐在院中曬著太陽,吃著新炒的栗子,幾個人有說有笑,完全沒有發現歐陽敏的到來。
歐陽敏剛悄步踏進院門門檻,正想抓住那幾個太監,逼問紫宸殿怎麼走的時候,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突然傳來,她迅速閃身,將自己隱藏在院門後門,就看見一個胖胖的太監大搖大擺地走進院子裡。
院子裡原本的幾個太監嚇了一跳,趕緊把栗子收了起來。
「曹公公。」幾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被稱為曹公公的太監對這幾人說道:「皇上今晚詔麗才人侍寢,你們誰,前去傳話呢?」
「我去!」
「我去!」
……
幾個太監紛紛爭搶道。
曹公公呵呵一笑,「就知道你們要爭!說來也奇怪,這皇帝本是不常來後來的,可這個月,竟有二十多天都宿在她的宮裡,看來這位麗才人雖然年輕,卻是個有福的。」
「曹公公,我可是聽說,那麗才人是因為長得像明貞皇后,所以才得寵。」一個小太監低聲說道。
「是嗎?」曹公公笑道:「那就更該好好伺候了。如今這後宮,嬪妃凋零,十個指頭都數得清,而且都是些位分低的,如今中宮、四妃之位全部空懸,九嬪之位上,也只有一個早就失了寵的何充儀,剩下的就只是一個美人和幾個才人了,那麗才人若真能抓住皇上的心,日後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呢!」
「曹公公說的是啊。」那小太監呵呵一笑,「曹公公,這傳話的事……」
「就交給你了,快去吧。」
「是。」小太監說完,一溜煙地跑開了。
歐陽敏這才明白了,原來這裡的幾個太監,竟是專管後宮進御嬪妃的。看來自己真是來對了地方,要見到夏展墨,還真非這裡不可!
一想到此,歐陽敏乘院中幾個太監不備,迅速自門後閃出,緊跟著之前去傳話的太監而去,很快就到了才人麗姝居住的霽月樓。這霽月樓小巧精緻,上下總共才四間房。樓下有一大片花圃,但如今卻因為花敗,而顯得有些蕭條。歐陽敏將自己隱藏霽月樓樓下的花圃之中,靜靜等候著時機。
夜幕很快降臨,那位麗才人一番梳妝打扮之後,在宮女的攙扶下走下霽月樓。歐陽敏乘這時候,突然從花圃中躍起,以移形幻影的步法,迅速走到這兩人面前。
麗才人和宮女來不及驚叫,就被她飛速點了穴道。一切擺平,歐陽敏心中竟有些傷感,想這移形幻影的步法和點穴,還是夏展墨教她了呢。將這兩人點住,歐陽敏將她們搬到樓上臥房裡。順便藉著房裡的脂粉首飾,把自己收拾一番。只是那麗才人身材有些嬌小,她的衣服穿在歐陽敏身上有些緊,但是為了能見到夏展墨,歐陽敏也顧不了這許多。勉強換上一套金紅的宮裝後,院門外就傳來了一陣輕而急的腳步聲。
歐陽敏推開窗戶,往外一瞧,竟是來接麗才人的轎子到了。她急忙將窗戶掩去,逕自朝樓上走去。前來接人的太監見她獨自一人下樓,心中有些奇怪,但還是趕緊撩開轎簾。
歐陽敏一句話也不說,下了樓就低著頭走到轎子前,迅速鑽了進去。幸虧夜色太濃,竟也沒被人發現。
轎子一路搖搖晃晃,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到了紫宸殿。這時候的歐陽敏再也無法掩飾自己了,在轎子剛剛停住的一剎那,她便已不顧一切地衝出轎子,直奔紫宸殿正殿。
「才人,奴才還沒有稟報皇上……」一個小太監急聲喊道。
但歐陽敏全然不顧,飛快地奔上紫宸殿前的台階,以迅雷之勢衝到殿門前,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時候,一腳將殿門踹開。
正在大殿中看書的夏展墨,冷不防被人踹開殿門,頓時大怒,剛要開口怒斥來人,一道強勁的掌力就朝他面上擊來!
夏展墨迅速避開,這才看清來人竟是歐陽敏。
「是你?」他有些錯愕,他不是已經下旨,歐陽敏沒入宮中為奴了呢?怎麼她會夜闖紫宸殿!
「夏展墨,你還我父親命來!」歐陽敏咬牙切齒,突然瞥見御案一側,放置在劍架上的,夏展墨的佩劍,她一個閃身過去,以迅雷之勢出抽劍來,毫不留情地朝夏展墨刺去。
而這時候,宮中侍衛已迅速趕到。
歐陽敏一見大批侍衛趕到,索性將劍橫在夏展墨的脖子上,對那些侍衛吼道:「都給我退出去,否則我殺了他!」
夏展墨面色平靜,也全無絲毫反抗,只是淡淡地看著歐陽敏。
侍衛們誰也不敢退,因為如果皇帝出了事情,他們的命也難保。
「退下。」良久之後,夏展墨突然緩慢地吐出這兩個字,侍衛們也才慢慢的退出。就在最後一個侍衛踏出紫宸殿門檻的時候,夏展墨突然伸的,握住歐陽敏緊攥著劍柄的拳頭。
「朕早就想到,你的這雙手,有朝一日,會要了朕的命。」他語氣極輕,極柔,又有些無奈,彷彿是在對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說話。
「我從沒想到我這雙手會要你的命,但你殺了我的父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不能不報!」歐陽敏恨恨地看著夏展墨,被他握住的手劇烈的顫抖。殺了夏展墨,她豈能忍心!
「不共戴天?」夏展墨冷笑一聲,「既然如此……朕也無需客氣!」
他話音未落,手上力道突然加重,歐陽敏只覺得自己的拳頭像要被人捏碎一般,下一刻手中的劍就光當砸在地上。夏展墨死死捏住她的手,就像她不久前才捏碎那太監的腕骨一樣,幾乎要捏碎她的手,讓她連半分掙脫的機會也沒有。
「疼嗎?」夏展墨冷冷地問道。
歐陽敏不說話,他更加重了力道。
「告訴朕,你疼嗎?」
歐陽敏怒視著他,始終不語。
「朕討厭極了你這個樣子!」夏展墨冷笑,有些殘忍,手上力道更是不減分毫。
「你孤傲清高,自以為是!但是,你越是這樣,朕就越想得到你!你今晚不是坐了侍寢嬪妃的轎子而來嗎?那今晚,朕就要你侍寢。」夏展墨狷狂而霸道地說道。
歐陽敏冷笑,「你以為,我還是從前的歐陽敏嗎?」
話音未落,她腳上突然輕移向前一點,踩在砸落在地上的長劍劍柄上,長劍瞬間彈起時,並她以腳尖踢開。劍,因她腳尖的力道而飛向空中之後,直向夏展墨頭頂砸來。
夏展墨頓時分神,伸出空著的一隻手去接掉下來的劍,而歐陽敏趁此機會,一掌擊在他胸口,夏展墨頓時後退數步,鬆開了歐陽敏的拳頭,頓時卻也避開了砸落下來的劍。
在他尚未回神之際,歐陽敏已接住落下來的劍,劍尖正對著夏展墨的喉嚨,毫不留情地刺下。夏展墨卻是不慌不忙,就在劍幾乎要挨著他喉間的那一剎那,他竟以兩指夾住劍刃,饒是歐陽敏功夫在好,也動彈不了分毫。
下一刻,他猛然一用力,歐陽敏竟覺得手中像是炸開了爆竹,雙臂頓時一麻。長劍在此落地,而夏展墨的虎口,更是在下一刻緊緊扼住她的喉嚨。
「朕說過,今晚要你侍寢,你逃不掉。」夏展墨陰沉而狠唳地說著,手上的力道也同時加大。就在歐陽敏覺得自己幾乎要無法呼吸的時候,他突然鬆開她,然而下一刻,夏展墨已在她來不及還手之際,點住了她的穴道。
這是第二次了,他以這種方式逼迫她。
可是,她竟無法還擊,因為她明白,憑她的武功,在夏展墨面前,完全就是花拳繡腿而己!所以,當她落入他的手中,無疑是羊入虎口,任人宰割。
這一夜,夏展墨達到心願,歐陽敏對他,卻少了愛意,添了仇恨。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天亮之後,夏展墨竟一改沒她入宮為奴的旨意,親書聖旨,冊封她為正五品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