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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番外 之隱藏二十年的秘密 文 / 朱槿

    「她就是我的妻子。」野叟走上前去,輕撫著冰床上女子的額頭,和那黑亮如緞般的濃密秀髮,輕聲道:「我將冰魄放在她的口中,又將她放在這冰室之內,這才保她百年屍身腐。」

    「太可怕了!」歐陽敏驚聲道:「師父,這不是真的,你是在騙我,這,這真的太可怕了!」

    「可怕?」野叟回頭看著她,「不,孩子,這不可怕。這是愛!你說我這麼年都是一個人,我只是想告訴你,她一直在這陪著我,我常常會在這裡陪她。」

    「不……」歐陽敏連連後退,這樣的師父,這她覺得十分可怕。哪有人會,會將自己妻子的屍體,冰封百年,還時常看望,可簡直都不是可怕,而是恐怖了。

    「師父,我們走吧,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歐陽敏聲音顫抖著。

    「你害怕了,孩子?」野叟歎息,「這有什麼可怕的。為師帶你來此,只是想請你幫忙,倘若為師去了,你將為師也放在這裡。那株牡丹花下,還埋有另一顆冰魄,你用它,護住為師的屍體,因為為師不想讓瑤仙陪著一具枯骨。」

    「我,我會的。」歐陽敏顫聲答應了。

    「那就好。」野叟轉身走向她,「其實你縱使不來,為師也要去找你來辦這件事情。為師的日子,不多了。」

    「不會的,師父……」

    「怎麼不會,師父也是人,雖然比別人活得長了些,但終究有死去的一天。能在臨終之前,有你陪伴,為師知足了。敏丫頭,你知道當年為師為什麼一定要收你為徒嗎?」

    「不知道。」歐陽敏搖頭,這個問題,她想了多年也未想通。

    「因為……」野叟拉長聲音,突然一聲歎息,再次沿著階梯,抬階而上,歐陽敏疾步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聽他講:「為師門下弟子遍天下,最得意的,卻不過七人。而你就是其中之一。」

    「七人,還有哪六個?」

    「其他六人。」野叟說著,已經到了洞口,他和歐陽敏一起上來,再次將洞口封上,「他們,天景國吏部尚書陳遠書、兵部尚書柳澈、御史大夫蘇哲、投降了戎狄,現在戎狄千華公主的駙馬林海闊,以及,你的父親……」

    「我父親是師父門下弟子?」歐陽敏萬分震驚地看著野叟。

    「是的。」野叟看著歐陽敏,突然淡笑道:「是不是覺得輩份有點亂?沒辦法,我不喜歡別人叫我師爺,因為聽著像衙門裡的師爺,不好聽。」

    「呵!」歐陽敏突然就笑了,因為她突然意識到,原來在野叟這,她和父親竟成平輩。

    「你是在笑話師父?」野叟突然瞪眼,竟有些孩子氣地問道。

    「不,不敢。」歐陽敏嘴上說不敢,但還是笑出聲,因為實在忍不住,好不容易她才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了些,問野叟道:「那,還有一個是誰?」

    「還有一個,就是你那展郎,天景國的皇帝夏展墨。」

    「啊?」歐陽敏這下更是吃驚,「他也是你的徒弟,你早就知道他和我的事情,知道他是皇帝?」

    「他每半年來看我一次,我怎會不知道。我不但知道這些,我還知道,他對你是一往情深,可你卻一直不肯嫁他,讓他很是痛苦,所以我才建議你,把這份感情盡快做這個了結。」

    「原來師父竟是替他當說客的。」歐陽敏這下不高氣了,狠狠地瞪了眼野叟,「按師父的意思,我該怎麼辦?難道,真要嫁給他?」

    「嫁給他有何不好嗎?為師當年和瑤仙,一個為帝,一個為後,但是一生相知相守,勝似民間夫婦,為師相信,你們也可以做到。」

    「夏展墨他和你不一樣,他的心裡,只有一個葉敏,他要娶我,不過是為了子嗣。」

    「為了子嗣?為了子嗣的話,哪個女人不能生孩子,非得選你?敏丫頭,你就聽為師一句話,如果真的愛夏展墨,就嫁給他,如果不愛,就趁早離開他……」

    「我這不是已經離開他了嗎?」歐陽敏打斷野叟的話。

    「你離開了嗎?你的人是離開了,你的心卻還留在他那。為師剛才帶你去看瑤仙的屍體,除了想讓你在為師過世之後安葬好為師,也是要告訴你,皇帝也是人,也有鍾情者。夏展墨待你之心,為師看得清楚,可他畢竟是皇帝,他有他的尊嚴,你若是跟他糾纏在一起,卻不肯嫁他,這對他而言是一種侮辱。一次兩次或許他能忍受,時間長了,他就會覺得你根本就不在乎他,而且是在踐踏他的尊嚴,到那個時候,只怕他會恨你!」

    「他憑什麼恨我?」歐陽敏有些委屈地說道:「是他一開始就告訴我,今生再不立皇后,所以我才起了終身不嫁之心,我不嫁他,也是他造成的!」

    「你們倆,怎麼就沒有一個肯服軟的人呢?」野叟無奈歎息道:「你知道嗎?上個月,夏展墨來過這。」

    「他上個月來過?」歐陽敏有些吃驚。

    「是的,但他只留了一個時辰。他告訴我,他很痛苦,他說他沒有教好他的兒子,沒能守護好他的江山,在別人面前,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無時無刻都得保持著一副心胸成竹,自信沉穩的樣子。可是沒有人能瞭解,他的孤獨與寂寥。他說每天夜裡,他都無法入睡,滿腹的心事也無人可訴,那天,他哭了,在我面前,哭得像個孩子一樣。那時候我才知道,他這個皇帝,當得有多麼不安。」

    「不安?」歐陽敏疑惑地看著野叟,「他為什麼不安?」

    「因為,他知道了一個秘密。一個被他隱藏了二十年的秘密。」

    「什麼秘密?」歐陽敏問道。

    野叟一聲長歎,「一個關於林海闊的秘密。夏展墨,他沒有繼承天下的資格,而林海闊,才是天景的合法繼位者。」「這怎麼可能?夏展墨從三歲到三十六歲,已經君臨天下三十三年,怎麼能說,他沒有繼承天下的資格呢?林海闊,不過是一介叛臣而己!」

    「我也覺得奇怪。」野叟道:「直到我聽完夏展墨的話,我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野叟說完,將夏展墨講給他的那些話,原封不斷地講給了歐陽敏。

    原來當年聖祖皇帝建立天景,立嫡長子為太子,不料嫡長子早逝,便立剛剛出生的長子之子林海闊為皇太孫。不久,聖祖皇帝駕崩,尚在襁褓中的林海闊即位。經過一番爭權奪利之後,朝政大權被夏展墨的父親一手掌握。不久,他便篡奪了帝位,而林海闊也從此不知去向。他當皇帝八年後駕崩,他的兒子夏展墨八歲際即位。

    這一切本來都是順風順水,沒有異常的。可就是二十年前,夏展墨才得知,林海闊竟是當年下落不明的嬰兒皇帝。他本人也知道自己的身世,手中更是掌握著一道聖祖的密旨。密旨上寫道:林海闊倘若不死,無論何時何地,何人為帝,都必須禪位林海闊。更要命的是,聖祖皇帝還留了一支十萬人的軍隊和不可預估的金銀給林海闊。

    有錢、有兵、有密旨,林海闊若想繼位,簡直易如反掌。而他自己,也確實生了反心。他藉著出征戎狄手握兵馬的機會,與戎狄私下勾連,意圖合戎狄之力一舉將夏展墨推下皇位。幸虧被夏展墨及時察覺,派人暗中在戰場上殺了林海闊的養父,又搶了林海闊的未婚妻葉敏,緊接著又以林海闊投敵叛國為名,將林氏一門全部斬首。這樣做的目的,一在殺人滅口,要將知道林海闊的身世的人趕盡殺絕。二是逼林海闊正式反叛,一旦林海闊與戎狄勾連反叛,那麼縱使他拿出聖祖密旨,也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叛臣的話。三是一旦林海闊發兵叛變,夏展墨就有理由殺了他,從此永絕後患。

    可林海闊是聰明人,豈會上當。他不但沒有領兵反抗,反而徹底投降戎狄,做了戎狄的駙馬。從此,夏展墨便拿他沒有一點辦法了。可不久前,林海闊突然出現,甚至還挾持了夏展墨的愛女錦鳳公主。儘管後來救回了公主,但夏展墨的心從此更加不安了。

    他無時無刻不擔心著那道密旨,更擔心著林海闊的出現,會導致天景大亂!所以,他來到清靈山,向他的師父訴說心中的苦悶與擔憂,同時,也向野叟請教,該如何應對。

    歐陽敏在聽完野叟的話之後,久久不能回神。

    她沒想到,夏展墨的心裡,竟壓抑著如此重大的心事。還有葉敏,竟然只是他為了激怒林海闊的工具!難道,他沒有愛過葉敏,只是在利用她?

    歐陽敏問出了這個疑問,野叟笑道:「他不是不愛葉敏,只是這個所愛的女人,正好也可能利用罷了。」

    「他真無情!」

    「無情?」野叟一笑,「孩子,你認為,我對瑤仙有情嗎?」

    「生死不離,自然情深如海。」

    「可我也曾將她兄弟侄子斬剎殆盡!」野叟神色微暗,說道:「這就是皇帝。他有太多常人無法瞭解的難處,有時候,為了江山社稷,為了天下安定,捨去兒女之情,是必然的。難道你希望,你的展郎做一個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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