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又提起這個。」歐陽敏頓時眉頭一皺,一臉的不悅,冷聲道:「我說過,我這輩子不想嫁人。」
「既然你說我是你的愛人,你為什麼不想嫁我?」夏展墨緊緊盯著她的眼睛,絲絲怒意在他眼中一點一點的升騰著,越來越濃。
「我不是不想嫁你,我是要終身不嫁。」
「為什麼?」夏展墨一把扣住她的雙肩,怒聲問道。
「我不想跟你吵架!」歐陽敏用力推開他,「時候也不早了,你要不早點歇著,要不早點回宮,別妨礙我……」
話說到此,夏展墨突然一把將她拉入懷中,對著她正一啟一合的雙唇,霸道而又狂烈地吻上去。這突如其來的狂吻讓歐陽敏覺得雙唇一陣麻痛,她拚命去推夏展墨,用盡全力掙扎反抗,他卻怎麼也不肯放開她。歐陽敏氣不過,雙唇微啟,對著夏展墨的嘴唇就咬了下去!
夏展墨一個吃痛,陡然鬆開她,一雙眼裡卻噴著怒火。歐陽敏也是怒氣沖沖地瞪著她,絲毫不露怯意。兩個人就這麼相互對視著,彷彿誰也不服氣誰。過了許久之後,夏展墨突然上前一步,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走到床鋪前,極其狂野粗暴地將她扔在床上,隨即俯身便要撕扯她的衣裳。
歐陽敏這時候已經氣得火冒三丈,她就最討厭夏展墨這狂躁霸道,蠻不講理的樣子。如今見他居然變本加厲,要對自己用強了,歐陽敏想也沒想,抬手衝著夏展墨那張黑得滴墨,卻依舊剛毅俊美的臉,狠狠的煽下去!
「啪!」響亮的巴掌聲,在安靜的室內響起,格外的突兀。夏展墨愣住,歐陽敏也愣住。
「對,對不……」歐陽敏急忙想要道歉,但話未說完,室內又一次響起重重的巴掌聲。
這一次,是夏展墨回了歐陽敏一掌。歐陽敏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對自己下如此狠手,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而夏展墨的怒意卻始終未曾平息。
他見歐陽敏不再反抗了,便開始動手脫衣。就在這時候,歐陽敏突然翻身想要離開。歐陽敏的武功不差,但夏展墨的武功卻更是出神入化,他敏銳地感覺到她想逃離,電光火石之間,他已然封住她的穴道。歐陽敏無力的垂淚,悔意,第一次湧上心頭……
夏展墨是在將近卯時才起身離去的。在他下床穿衣的那一刻,歐陽敏冷洌而又平靜地問他:「展郎,如此逼迫於我,真的就能化解,你的怒氣?」
「朕是皇帝。」第一次,夏展墨在她面前,自稱「朕」。
「我明白了。」歐陽敏面無表情地說道。
是的,明白了,終於明白自己與夏展墨,不過是個女人而己。他的喜歡,她必須接受,他的命令,她不能違抗,他的任何要求,她也不能拒絕,更不能頂撞。因為他是皇帝。
突然間,歐陽敏就明白了,為什麼夏展墨能對葉敏衷情半生,始終不渝。因為葉敏軟弱,對他言聽計從,千依百順。
十歲那年,夏展墨和葉敏駕臨相府,那一天,相府大開宴席,席間有一道蝦仁在葉敏面前,葉敏自己絲毫未動,但夏展墨似乎很是喜歡,給她夾了不少。她當時清楚的看到,葉敏將那道菜入口的時候,那種無奈的神情。可是她什麼也沒說。約摸過了不到一刻鐘,葉敏就突然身體不適,侍女送她去休息。她就在這時候才發現葉敏的頸間起了許多被紅疹子,分明就是過敏的症狀。
葉敏當時看上去很難受,但她卻不讓人去打擾夏展墨,自己獨自承受著病痛。歐陽敏悄悄來到葉敏所在的房間,把自己配製的藥送給了她。
她告訴葉敏說:「皇后,這是臣女自己配製的藥,可治皇上的過敏症。」
葉敏驚奇地看著她,接過她的藥。那是裝在一個錦盒裡的,九顆龍眼大小的藥丸,顏色雪白如荔枝,香氣撲鼻。
「這是什麼藥?」葉敏很是驚奇,十歲的她,在葉敏的眼裡還是個孩子,怎麼可能配製出如此美妙的藥來。
「這叫珍珠丸,專治過敏症狀的,是我給自己配的藥。我每次吃了蝦,就會和皇后一樣,渾身起紅疹子,所以就給自己配了這個藥,吃下去一丸,很快就會好的。今天皇后也是吃了蝦就起了紅疹,跟我的症狀一樣,所以只要吃了這個藥,一定會好。」歐陽敏當時還怕她不相信,一定強調說:「皇后放心,這藥我自己試過很多次,不會有害的,如果皇后不放心,我可以自己先吃一丸。」說完,拿了一顆藥丸就往自己嘴裡放。
「哎,別吃。」葉敏及時阻止了她,「你好好的,若是吃壞了身體怎麼辦,本宮信你就是。」葉敏虛弱輕笑,接過藥便服下。果然,沒過一會,她的症狀就全部消失了。
「早聽聞歐陽宗的千金歐陽敏年紀雖小,但頗通醫術,今日一見,果然如見。」葉敏輕笑,說道:「你這藥很好,可否容本宮多帶些回宮。」
歐陽敏當時聽了這話不由一愣,不是她捨不得藥,而是這藥製作起來極其繁雜,所需藥料也很有限,但看著葉敏那溫柔的笑臉,她還是將那一整盒藥都給了她。
「我就只有這些了,全部給你吧。」她想了想之後,說道:「再多就沒有了,皇后要是還想要,等我配好了讓父親帶到宮裡去,可好。」
「好。」葉敏當是笑得很溫和,就像長姐慈母一般,她說:「你可真是個聰慧的孩子,等過幾年你長大了,可願進宮?」
「進宮,為皇上當妃子嗎?要是這樣,那可不行,皇上很可怕,你是皇后,卻連他夾給你的菜都不能拒絕,寧可自己忍著病痛,要是只當個妃子,那還不得天天對皇上點頭哈腰的,我可不要那樣的生活。況且我們歐陽家的女兒,不可為妾,這個,皇后只怕也聽說過吧。」
她的這一番話,說得葉敏一陣輕笑,她說,「你真不簡單。」
現在,歐陽敏想起那天的情形,突然就覺得心裡有些寒涼。夏展墨以為自己對葉敏是萬千寵愛,卻連葉敏不能吃蝦都不知道,而葉敏明知道自己不能吃蝦,卻連半點拒絕的意思都不敢露出。而夏展墨要的,恐怕就是不敢拒絕他的女人吧。
正如他所說,他是皇帝。但她歐陽敏不是葉敏,做不來葉敏的千依百順,她的命運,從來都不會被別人改變。
夏展墨走後,葉敏立即吩咐府上下人,凡是有來見她的人,一律拒之門外,她要專門替歐陽宗研製治病的藥,也不行任何外客打擾。
這個命令一下,歐陽敏徹底清靜了。從初夏到秋盡冬來,她幾乎沒有出過門。夏展墨到了相府許多次,也始終沒有見到她。可是她沒有想到,這樣的清靜日子很快就結束了,因為科考過後,她的父親為她選中了新科狀元為婿。歐陽敏這下真是無可奈何,因為歐陽宗的病最受不了氣,萬一她因為這事情,和他發現爭執,把他老人家氣出個好歹,那可就真是大大的不孝了。
怎麼辦!
歐陽敏苦苦思了三天,終於想出一個好辦法。
她告訴歐陽宗說:「爹,你說的那個新科狀元女兒也覺得不錯,可惜女兒心裡已有了別人……」
「我說過了,你和皇上,不行!」歐陽敏的話還沒說完,歐陽宗就大聲喝道。
「不是皇上。」歐陽敏說道:「女兒這些日子一直呆在府裡,皇上來了女兒一次也沒見他。女兒已經對他死心了,女兒說的別人,是……」
歐陽敏說到此,腦子裡飛快地想著,應該把誰拉過來應急。
可惜了,這些年除了皇上,她還真未與別的男子有過往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該說誰。
「是誰?」歐陽宗追問道。
「是,是一個捕快啦!」歐陽敏一急,隨口說道。
「捕快?難道,是京城總捕頭蘇景輝?」歐陽宗有些驚異地問道。
「啊?」歐陽敏一愣,京城總捕頭蘇景輝,這個人她倒是聽說過,可問題是,他們認識嗎?
看著歐陽宗驚異探尋的目光,歐陽敏知道,如果她今天說不出個人名來,她這親爹是不會善罷甘休了。索性依著他的話說道:「沒錯,就是他。」
「太好了!」歐陽宗一拍大腿,「這個蘇景輝,原本就與你有些淵源。想當年……對了,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歐陽宗突然問道。
「爹,你問這麼詳細做什麼?」歐陽敏嬌聲道。
「我不問清楚,怎麼操心你的婚事。」歐陽宗沒好氣地說完,突然臉色一變,「不行!」
「怎麼了?」歐陽敏問道。
「我怎麼好像聽說,這個蘇景輝和錦鳳公主之間有些什麼。而且,皇上似乎對他頗為器重,甚至幾次單獨詔見,如果皇上也看上了他,想讓他給公主當駙馬的話……」
歐陽宗說到此,突然提起高聲音:「不行,我的女婿,不能讓皇上搶了。我現在就去找蘇景輝……」
「爹!」歐陽敏一把拉住他,「你著什麼急嘛!」
「我都不急嗎,你都二十五了……」歐陽宗正說著,突然一個下人匆匆跑來,稟報說道:「相爺,陳尚書和柳尚書和來了,說是有急事要與相爺相商,此刻正在前廳等候。」